《低贱丫头的多重身份》雪雁琛

60、第六十章 可怕的浣衣所

　　初来乍到的云儿显然是低估了永巷的劳动强度，一方面她还没有从失去曾经好姐妹方秀的事实中走出，一方面她并不清楚所谓的没有晚饭是什么含义！按照自己的节奏清洗着手中的衣物，一旁依靠在梁柱上的掌事姑姑瞧着云儿明显比其他宫女慢得多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轻轻吐出了刚嗑出仁的瓜子皮。
　　及至太阳下山，所有宫女都匆忙收拾好今日所洗衣物排队找掌事姑姑上交。终于轮到队伍最末的云儿，掌事姑姑低头瞥了一眼明显还没洗完的一筐衣服道：“这是第几筐？”云儿内心也很是不明白，明明自己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一天下来为什么一筐都没有洗完，那些姐姐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回姑姑，这是第一筐。”掌事姑姑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冷冷道：“还不赶紧回去洗？”云儿自知未完成任务，理亏在前不敢反驳“李姑姑，可是饭点到了，我先吃饭行吗？”看着掌事姑姑不容置疑的神情，云儿道：“我吃饭很快的，吃完就回来洗。”干了一天的活，虽然午饭和大家一起吃了，但那顶多就是将就，只吃了个半饱的云儿早就饿了。向掌事姑姑说了一番好话，见其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云儿只得悻悻而回。望着那些搭好了衣服，向着食堂奔去的宫女们，云儿加快了手上的节奏。
　　不觉已入深夜，肚子不知叫了多少遍。总算是洗完了一筐，可是还有一筐的任务等待着自己，腰酸腿疼的云儿感觉比练一天武还辛苦。这一刻的她真实的感受到了永巷的不易，才来第一天就如此，云儿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将会怎样？不过现在的好消息是被总掌事派来一直盯着自己的齐姑姑回去休息了。虽然没有洗完，但是可以去吃饭啦！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食堂门口，可令云儿大失所望的是，食堂小屋的木门正被一把无情的大锁锁得严严实实。肚子再次向主人表示了抗议，又饥又渴的云儿拿出了看家本领，不管了，那就翻窗而出。进了食堂，但当她翻遍了所有能翻的地方却未发现任何吃食后，总算是认清了事情的严重性，“天哪，要不要这么决啊！”
　　眼看着来到浣衣所十几日了，尽管云儿每日都尽力加快手上动作，但一连几日都因为未能按时上交应数的衣物而吃得上晚饭，每日的疲累，又没有足够的食物补充导致工作效率无法提高，工作效率跟不上又导致了没有食物补给，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紧靠着白天一点食物维持着，本就没多少肉的身体日渐瘦弱。云儿总算是领教了这“没有晚饭”的可怕，暗暗下定决心要想办法改变。年纪最小的云儿这几天的卖力看在众人眼里，而大家都知道这永巷的劳动强度对于一个尚未完全发育好的孩子来说过于苛刻。一向善良的副掌事肖瑛总算是说动了总掌事将云儿的任务量由之前的两筐减少到了一筐，但也仅限1个月，一个月后她仍要和其她人一样拥有两筐的工作量，这对于云儿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位肖姑姑云儿是很有好感的，这些天能这么熬过来全靠肖姑姑的帮助，云儿感激在心。可是，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吃饱饭了，在见识到食堂里大家争先恐后抢饭的样子时，手里拿着只抢来的半个馒头，云儿的内心再次被泼了盆凉水。好在按时劳作完了，这晚上的时间终于可以自己支配。云儿开始向周围的姐姐了解这永巷的事情。
　　“来来来，我来说，我来说。”见云儿问起，一位年岁看样子稍大些的宫女摞起自己的袖子，活泼的跳上了桌子，作势就要一阵评说。宿舍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云儿只是向邻铺的姐姐打听了一下这浣衣所各位掌事的情况，却没想到此女竟如此热情。“话说这位李姑姑啊，是咱这儿的总掌事，此人性情古怪，云儿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她！这个肖姑姑嘛，是个老好人。至于那位齐姑姑，就是个总掌事的跟班。”一番话说得那是眉飞色舞，居高临下，不停地向着云儿做着各样手势。“完了？”见上面那女一句话说完便似不再有下文，一阵的安静之后，一位少女疑惑道。“看这阵势还以为喜子你要长篇大论呢。”云儿邻铺的少女道。“只是说了些大家都知道的，还不赶紧下来吧，小心让性格古怪的李姑姑瞧见。”众人一阵嬉笑，听此，那桌上的宫女似被吓到，连忙便要跳下来，忽而想到一事，一只脚快要下来的又踩回了桌面。“还没完呢。”那宫女煞有介事的道，云儿以为她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认真的听着。“云儿你听好了，本姑娘姓姜，名喜，祖籍未知。”“唉”见姜喜只是做了个自我介绍，众人一阵唏嘘。
　　虽然掌事姑姑很凶，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浣衣所宫女们却异常的热心，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云儿一一道来，云儿了解了一些浣衣所的事情。原来，总掌事李姑姑曾是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无论是权力还是荣宠都达到了宫女们的顶峰，却不料一个差事没做好被贬永巷，但其毕竟曾是皇后宫中的红人，恰好浣衣所缺了个副掌事，便入了浣衣所。谁料经历过被贬的李姑姑性格大变，古怪多疑，对下人更是严苛暴戾。因为曾经红极一时，当时浣衣所的总掌事哪管得了她，很快就大病了一场，一命呜呼，李姑姑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总管事，而浣衣所宫女们的悲惨命运从此便开始了，不仅加重了每日的工作量，伙食也不如往日，李姑姑对待大家的工作更是苛刻异常，一有瑕疵就棍棒相加，浣衣所不少姑娘身上都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看来云儿这饿肚子的惩罚还算是轻的。两位副掌事肖姑姑和齐姑姑皆是浣衣所宫女升为管事，深知众人不易，但两者性格完全不同，肖姑姑看似年长，实则还未至三十，只因在永巷年岁久了，常年操劳之故，她平时更照顾些大家，私下里能帮则帮，怎奈其并无话语权。齐姑姑则截然相反，说是为李姑姑的狗腿子也不为过，对其极尽谄媚，每有持刀操棒总少不了她。
　　经过大家的介绍，云儿算是明白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想想自己当年从草原逃出来的场景，难道这永巷能比死亡还可怕吗？尽管所有人都把永巷当作噩梦，既然来了，云儿就不怕，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