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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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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圣诞的夜晚,月色如银,就像曾经洒在Jack金色头发上的婆娑月影,就像夏目漱石对爱人的的表白:“今夜月色真美。”世野井在幽蓝空明的月光下割下Jack的一绺头发,于此,阴阳两隔。
世野井试着证明他毋庸置疑的信仰,那些扼杀人性的毒剂溶于血骨中,无可非议的军国主义思想埋于灵魂间。俘虏是敌人,爱,无可希冀,因为感情不允许存在。世野井是典型的日本军官,在铁血无情,冷酷禁欲的同时并矛盾着,就像《菊与刀》中所言:据尊自傲又彬彬有礼,勇敢而又怯弱。勇敢的是他的黩武,怯弱的是他的动摇——不忍将嗜血的刀挥下去的那一刻。火红的扶桑花绽放于战场,本应与敌人势不两立的信念摇摇欲坠,内心情感将坚若磐石的理念摧毁崩塌,Jack嚣张地撕咬花瓣,放肆的目光穿透世野井的意志,固若金汤的信仰成了虚幻,只有喃喃一句:“你是恶魔吗?”
“不,他不是恶魔也不是圣人,他是人。”Lawrence如是说。
根深蒂固的文化差异不可逾越,大原上士奉承武士道精神,因而对Lawrence说:“你为什么不自杀呢?如果你死了我会更喜欢你。”
“因为活着不是侮辱,即使是俘虏也是一种生存。”Lawrence粲然一笑。
从一开始,你我都没有错,爱也没有错,残酷的是战争。在零落纷扰的年代,有人桀骜不驯亲吻了爱人的侧颜,有人暴殄天物虐待俘虏,曾有一个犹太女孩在纳粹士兵的枪口放上一朵雏菊,接着她被枪杀,Jack给了世野井他忌惮实现的奢望,然后他的躯体葬于爪洼岛那个二战前月光温柔照映的沙地,死前出乎意料的镇定自若,带着对弟弟的愧怍,一只落在他额头的飞蛾飞走了,带走了他的灵魂和未了结的夙愿。
世野井的无情是战争赋予他的使命,他因自己动了凡心而怨怼,极力否认因此焦躁不安,而源于人性的渴慕不曾枯竭反而愈加汹涌澎湃,他气急败坏地对俘虏颐指气使,他认为这是日本军官该有的决然坚毅,然后,Jack用拥吻告诉他,人该拥有什么——爱是永恒,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马太福音7:14】。
Jack给予世野井以救赎,世野井在幽蓝月光下,小心翼翼割下爱人的头发,只为将他虔诚的爱慕,祭奠。
最后大原上士青涩而坚定地说:”I’m ready to die.”又坦然地叫住Lawrence,就像战争时那样用蹩脚的英文说:”Merry Christmas, Lawrence. Merry Christmas!”
圣诞快乐!
2015/12/25写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