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边》GIVENCHY

8、奇迹一闪而过

　　Ch. 8 奇迹一闪而过
　　看着面前的女孩点点头，被迫拒绝司机的帮助，李想和小轻拉拉扯扯的往楼道里走去。还好女孩家不过是三楼而已，但是对于累了一天的李想，算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几乎是一步一顿，上一级台阶就要喘口气。
　　“对不起，李总，对不起。”
　　旁边的女孩还梨花带雨的跟他道着歉，自己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剩下酸软的双腿在他意识的最中心。
　　“李总，你坐那儿！那里高，坐着舒服。”
　　小轻赶紧的去给李想倒水泡茶。
　　“哎，我说，你别忙了。我马上就走……”
　　“就走？”
　　小轻停下手上的动作，呆呆的看着李想，好像还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了。明天还上班呢。”
　　说着就要起身，但是小轻的手轻轻在他肩头一按，他就跌回到椅子上去了。小轻也不说话，只是堵在李想的面前，也不看李想的脸，把头转到一边，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
　　“……小轻。”
　　李想只好把小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小轻，你听我说。今天，今天不行。”
　　“……”
　　“咱们不能这样。不能这么……”
　　“……”
　　“小轻，……给我点时间。你……我知道你……你看，你看，说两句又哭了。我可没把你怎么着啊！我这也太冤枉了我！”
　　女孩用力抹着眼泪，终于肯赏脸给李想看了。
　　“李总，对不起……”
　　“别老是对不起，对不起的。啊，听话。”
　　女孩摇摇头，继续说：
　　“我等你。”
　　我等你，好郑重地声音，坚定的、倔犟的声音，李想随即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简直像打雷一样在自己耳边响起。
　　“那个，小轻，我该走了。”
　　这次没有人再把李想按回到椅子上，而是用力扶住了他的腰，让他能顺利地站起来。谢天谢地，我还能站起来。
　　“明天见。”
　　“明天见，李总。”
　　听着身后门锁一响，李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跪在楼梯上了。他用力靠住栏杆扶手，腾出一只手来狠狠的掐了掐右大腿。你给我争点儿气啊你！
　　休息会儿再接着下，反正爬也是要爬下去的。李想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门，无奈的笑笑。
　　傻孩子！你以为跟我在一起很轻松吗？你怎么不看看我上楼梯的狼狈样？你怎么不看看我摔倒了爬不起来的窘迫？你怎么不看看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年轻的你？
　　真是傻孩子！
　　李想把拐棍挂在胳膊上，两只手都抓住栏杆，开始慢慢的把左腿往下一级台阶上放，膝盖发软的几乎就要直接跌下去，而感觉迟钝的双脚则只能让身体更加摇晃不定。
　　三楼，在李想这里就好像三十楼一样漫长。当他终于看到外面的星空时，一阵风刮过，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刚才那一点点几近失控的□□就这样被楼梯消磨了干净。
　　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灯火，李想觉得自己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轮椅，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他半躺在后座上，这样想着。
　　“喂？谁啊？”
　　“老大……”
　　“小天儿！你们害死我啦！”
　　“特爽吧？明天不要来上班了，我准你假！”
　　“是，我明天是去不了了，我爬楼差点累死我！”
　　“爬楼？”
　　“不跟你废话了。明儿见。”
　　这帮孩子，当他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吗？居然还跟他玩这种花招？
　　傻孩子！
　　李想摸着自己的大腿，那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让他有点无奈的闭上眼睛。一会儿居然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了。
　　钱莉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跟张啸翔一起吃了日本料理以后，好像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困扰着她。接到老妈的电话，居然告诉她明天是周五了，要她别忘记晚上要回去吃饭。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她忘记或者迟到，言辞诡异而闪烁，好像是要把她骗回去相亲似的。
　　这什么世道？剩女无罪，行不行啊？
　　相亲？
　　张啸翔的脸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果他也去相亲呢？哈哈，多可笑！转念一想，人家是有钱人，又有自己的产业，怎么会去干相亲这么可笑的事情？要想结婚还不是年轻貌美，贤惠大方的随便挑？看来他是还没玩够，36了还热热闹闹的到处泡妞呢。
　　有钱人就是潇洒，钱莉莉则不得不面对今天又要加班到深夜的严酷现实。张啸翔的名字在她的面前一再的出现重复，以至于她在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居然都是他的脸，侧对着她，慢慢的吐出淡紫色的烟雾。
　　神经阿！……不过上床的话，搞不好还是可以找他的嘛。等他的案子结束了，彼此都撇清了关系，想干嘛就干嘛。
　　周五的中午，趁律所里没人，她决定鼓起勇气给李想的前妻打电话。
　　“喂？”
　　“你好！是吴虹女士吗？”
　　“是我，哪位？”
　　能听出来对面的人很忙，而自己刚刚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居然全部临阵脱逃。
　　“你好，吴女士。我是李想先生的律师。”
　　对方明显沉默了一下，也没有立刻开口。
　　“关于你们离婚之后，孩子的探视权问题，我希望能代表李想先生和您沟通一下。请问你有时间吗？”
　　“他找律师干什么？他……”
　　钱莉莉下意识的把手机稍微离开耳朵一些，果然对面传来很尖利的声音。
　　“吴女士，请不要激动！毕竟这样的问题还是要靠沟通才能解决，您说呢？请您冷静。”
　　“我怎么冷静？他居然还要起诉我，不成？”
　　“事情当然还没有严重到那一步，但是希望能允许我代表李先生和您进行一些……”
　　“我现在没时间，下班以后吧。”
　　“好的，到时候我会跟您联系的。再见。”
　　呼……装得还行么？钱莉莉有点紧张的四下里看看，没人听见她说话就好。丢人事小，还是希望能为李想保密，毕竟这是太过私密的事件。
　　“Lily？你怎么站在这发呆？”
　　“啊？赵律师！”
　　一回身就愣住了，原来身后不仅是赵律师，还有一位坐轮椅的男子，看起来还年轻，但是神色老成，被赵律师推着就进了一直没有人用的那个办公室。
　　哦，原来是他，何云，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可是他怎么居然会是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
　　“Lily，明天张啸翔那案子开庭，你现在就把全部资料都准备好。我等会儿要过一遍。”
　　“是，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如果何律师有什么事你帮他一下。”
　　果然是何云，自打钱莉莉进了事务所还没露过面的合伙人。
　　“是。”
　　抱着厚厚的一大摞资料往赵童的办公室走，有点八卦的往何云那边瞟，自然是大门紧闭，一片安静，根本看不出有人在里面的样子。
　　“喂，看什么呢？”
　　Mimi在她背后拍她的肩膀，吓得她差点一头撞进何云的办公室。
　　“嘘！小声点！”
　　“怎么了？”
　　钱莉莉指指那间办公室。
　　“何律师今天来上班了？”
　　“是啊。”
　　她怎么都不惊讶？
　　“……你看到了吧？帅哥一只噢，比你那赵律师好看不知道哪儿去了都。”
　　“瞎说什么呢？他坐轮椅呢。”
　　“怎么？你歧视残疾人啊？”
　　“哪有？……你好八卦！”
　　钱莉莉赶紧推开赵童的办公室门，将厚厚的资料都堆在赵童的桌上。
　　“小钱，你把这两份简历给何云拿过去，告诉他下午这两个来面试的。”
　　“嗯，知道了。”
　　叩叩叩……没听到请进的回答，钱莉莉自作主张的开了门。
　　“何律师？”
　　何云没有像赵童那样忙碌，而是很孤单的坐在桌子后面，闭目养神，但是脸色很难看，又透着点失落和无奈。
　　“什么事？”
　　“赵律师说，这两个人下午来面试，请你负责。”
　　说着靠近过去，把手上的简历放在他略显空旷的桌上，然后就往后退去。
　　“哦。好的。……钱小姐，能帮个忙吗？”
　　看着何云轻轻摇晃着手上的杯子。她顿时明白了，他办公室里的饮水机自然是还没来得及更换新的水桶。
　　“当然，请稍等。”
　　“最好要温热的。”
　　钱莉莉端了水进去，而何云已经在埋头看那两份简历了。甚至钱莉莉把杯子放在桌上时，他也没抬头，只是伸手拿了过去，然后从内袋里摸出一个药瓶。
　　原来是要吃药。
　　“还有什么事吗？钱小姐。”
　　自己难道发花痴吗？戳那儿跟个棍似的，又丢人一次！
　　“没有啦。不过，请何先生以后叫我Lily好了。钱小姐这称呼，这太客气了。”
　　“好的。Lily。”
　　何云看着钱莉莉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下一秒，她果然就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桌前还是要忍不住大拍胸脯。完蛋了，完蛋了，我欠男人已经欠到如此地步了吗？
　　钱莉莉看着何云办公室的门开开关关，终于一切归于安静。而那个房间里的男人也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Lily，我先走了。你到时候跟老赵说一声。”
　　“哦？何先生要出去吗？我送你吧。”
　　“回家了。不用送的。”
　　难道就这样看着他独自一人离开吗？或者还是……
　　钱莉莉追出去，看见何云刚刚等来了电梯，就抢先一步，帮何云按住电梯门。
　　“谢谢。”
　　狭小的轿厢里没有别人，何云的轮椅占据了不小的空间。
　　“你来多久了？”
　　“大半年了。”
　　“老赵对你还好？”
　　“挺好，就是时常加班。”
　　“呵呵，他挺好的，就是对助理比较苛刻点。”
　　“……何先生以后每天都来吗？”
　　“不会，偶尔有事才来一下。”
　　“哦。”
　　遗憾以后都见不到帅哥了么？呸，你这个母色狼。
　　看着何云自己挪到出租车上，只剩下两条腿还垂在车门外面，又细又长的，好像一阵风就能让它们轻轻摇摆。因为太长，好像也放不平整，一双脚歪歪扭扭的，本来一尘不染的鞋子上都沾满了灰尘。
　　“Lily，再见。”
　　何云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腿搬进了车里。但是不听话的脚还是磕磕绊绊，挂在门边上摇晃，好像随时都会断裂掉落一样。钱莉莉也不忍心再看下去，赶紧帮何云收了轮椅放进后备箱里。
　　“何先生，再见。”
　　钱莉莉看着出租车渐渐远去，才有点恍惚的想起，当年的李想也是这样完全依靠轮椅才能行动，而如今他已经……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吧。

作者有话说

　　周一更新,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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