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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按头营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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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蛊,不是那个用于饮酒的器皿,是一种喜食动物内脏的蛊虫,蛊苗养在酒水里面,大小差不多是芝麻的一半,不惧高温,暴露于空气之中会死亡,也就是说厌氧。
酒蛊不具传染性,不是因为不能活于空气之中,是因为蛊苗进入动物体内之后,有一定概率会被孵化,没被孵化的自然就是被消化掉了。蛊苗孵化后变为成蛊,成蛊会啃食人的内脏。它的啃食路线很有规律,便是沿着一个切面,啃过后的痕迹就像是被一把钝刀砍出来的。
人在被蛊虫咬破胃黏膜的时候,便会因为胃出血晕厥,进而失血过多,引起失血性休克,最终致人死亡。
人死了,酒蛊还活着,直至它们啃食到人的肺部,接触到肺泡中的空气,然后死亡。血液中也有氧气,酒蛊浸泡在血液中,最多只能活两个时辰。
衡阳用筷子捅了捅罐子里酒蛊的尸体,这家伙从半个芝麻大小将自己吃成了杏核大小。整个蛊虫被撑成了透明的,露出它啃食掉的血肉之色,混在一堆碎肉里面,不仔细分辨还真认不出来。
以上是衡阳端着酒蛊准备去找阿鸿辨认的时候,碰到了洛霁泽,洛霁泽将给他听的。
衡阳扶着洛霁泽回房间,洛霁泽说要去书房,“去书房?你腿都这样了,应该多休息。”
“睡不着,想找些书打发时间。”
“你还是回房间躺着吧,书房的床榻可没卧室的舒服,你要看什么书,我去给你拿。”
将洛霁泽指明的几本诗集找到给他送去后,衡阳派阿鸿去查蛊虫的来源,此蛊来源于江湖,并不常见,找到蛊虫的来源,可能会锁定凶手。
方烨林凑过来,“大人,那我呢?”
“昨天不是让你今个去查石福运和石梁的仇家么?继续去查啊。”
“哦。”
衡阳挑眉,“怎么了这是,还不乐意了?”
“我觉得鸿哥查的事情更酷,您让我查的不一定有用啊。”
“呵,”衡阳摇头,这家伙,“石福运一个富商,跟江湖人恐怕牵扯不大,有可能是雇凶杀人,所以查他的仇家也是很重要的。”
衡阳以为自己闲了,结果又被陆查折腾着去爬山了。
“陆主簿啊,粮食那边已经装车了,十来天就能到,你还折腾我干嘛呀。”
春耕在即,陆查后知后觉的听说了衡阳“红薯县令”的称号,便想让衡阳想想办法,找到适合石川种植的农作物。
衡阳大声抗议,“石川缺的不是适合的农作物,这里缺的是地啊!”就算找到超级农作物将产量翻个一百倍,也还是不够吃啊。
不过,抗议无效,衡阳还是被半推半拎带到了山上。
衡阳真的是黔驴技穷了,顶着一张死鱼脸,机械的晃着双腿爬山。他容易嘛,人家都是主簿和管家给县令打工,他这儿倒好,全反过来了,县衙里他地位最低。
豆子一看衡阳闲着就想给他找事情做,衡阳叹气,豆子这是还没死心想让他好好干,有朝一日回京城呢。
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平梁民生刚有转机,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他就被调到了这个穷乡僻壤来了,被他人摘了桃子,这不是摆明了不想他有什么政绩么。再说了,原身他爹因为皇帝而死,皇帝肯定是不放心调他回去的。
看陆查和豆子的架势,要是自己想不出办法来,那就别想有休息的时间了,只要一有空,两人准得将他赶到山上来。说不定还拉了阿鸿来对付他,直接拎了往山上一丢。
阿鸿这小子也挺奇怪的,一个江湖中人,对百姓之事比谁都上心,衡阳很好奇阿鸿的过去,可阿鸿就是了闷葫芦,废话一个字都不多说。
衡阳撇了身后的陆查一眼,好怀念小安安,在梁平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刘常安在做,除了必须衡阳拿主意的事情,刘常安其他全都包了,他才能躲清闲。
陆查倒好,县衙所有的事情都得让衡阳过目,衡阳安排,一堆堆的文件看起来,衡阳简直想撂挑子。
雪还没化完,山路特别不好走,衡阳摔了好几跤,衣服脏了不说,还被划破了几个洞。
石川山多、林多、地少,不光如此,种植的玉米、花生、红薯、大豆等,因野猪出没频繁,快要成熟时,往往被野猪光顾,产量低下。
伐木种田不太现实,破坏生态环境,早晚得还回去,他也不会抓野猪,这根本事无计可施啊!
天黑回府,衡阳在豆子面前转了一圈儿,希望自己的一身惨状能引起豆子的同情心,可这丫只是帮他打水洗漱,并附赠一句,“少爷辛苦了。”
衡阳撇了撇嘴,豆子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是个废柴的现实呢?
换完衣服,豆子告知衡阳,洛霁泽还没吃饭,在等他回来。
衡阳挑眉,“等我?”吃个饭有什么好等的。
豆子点头,“嗯。”
让豆子将饭菜送到卧室,衡阳疑惑着推门而入的时,发现洛霁泽还是他上午离开时的姿势,诗集又不是话本,洛霁泽看了一天都还不嫌烦,衡阳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从这催眠圣物之中品出意趣的。
饭后洛霁泽问起衡阳一天的行程,憋屈了一天的衡阳自然是对着洛霁泽抱怨了一番,本以为洛霁泽会开口说他两句,没想到……
“若是辛苦,明天便歇息吧。”
衡阳捶着酸软的腿,叹气道:“哪能休啊,一个命案还没解决,粮食还没送来,还有春耕和县衙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在平梁还累,他是不是应该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衡阳还想着借口睡觉不老实换房间的,可跟洛霁泽讨论完春耕的事情后,就记不起来之后发生过什么了。
此时衡阳的想法:不敢动,不敢动,一点儿都不敢动。
衡阳睡在里侧,面对着墙壁,脑袋下面枕着洛霁泽的一条手臂,洛霁泽的另一只手环在衡阳的腰上,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睡觉不老实,是衡阳瞎说的,睡觉前找到舒服的姿势后衡阳一般会维持一晚上,没想到真正睡觉不老实的是洛霁泽,他还是睡着之前的姿势。
不对,昨天先睡着的是他,洛霁泽这厮不会是趁他睡着占他便宜吧,衡阳胡思乱想,又觉得洛霁泽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该怎么办衡阳也不知道,这姿势只要稍微一动身后的人肯定得醒了,洛霁泽这人应该没有起床气吧。不过,这人真的是有病吧,都一个晚上了,身上还没什么热气。倒是自己,背后靠着冰块儿,还热的不行,洛霁泽难道是抱着自己取暖?
“醒了。”
“嗯,”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衡阳的胡思乱想,衡阳正想怎么开口让他放开自己起床,结果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饿了?”洛霁泽笑着放开了衡阳,翻身坐了起来。
衡阳也迅速起身、下床、穿衣服,一气呵成。见洛霁泽仍旧坐在床上看着他,衡阳挑眉,这是等着他伺候呢?
直到坐在餐桌旁,衡阳都还在忍不住感叹,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能在洛霁泽面无表情的脸上读懂他的需求了,他更希望的是洛霁泽能够从自己丰富的面部表情中读懂自己的想法。
一连几天,方烨林和阿鸿的调查都没有什么进展。
石福运是个大善人,根本没有什么仇家,生意上就更没有了,石家一家独大,党附众多,都是依靠石家过活的,石福运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石川聚集的江湖人不多,没有查到有谁与酒蛊相关。这东西在黑市也是千金难求,培育异常复杂是其次,主要这东西致命率低,要想害人性命有更便宜、更有效的毒。这样的话,基本可以确定酒蛊是个人培育的。
派两人继续去调查后,陆查又要带着衡阳去爬山找“灵感”,衡阳想死得心都有了,腿受不了啊,再这样下去,他都要跟洛霁泽一样“残废”了。
洛霁泽过来解救衡阳的时候,衡阳简直像看到了天神。洛霁泽说要上街,这自然是衡阳最想做的事情了,来到石川都还没有去溜达过。
为了照顾洛霁泽衡阳还借了个轮椅推着洛霁泽上街,不过刚出门之后,洛霁泽看了一眼跑在前面的人,无奈的自己伸出手推动轮椅追上去。
“这个这个……好香啊,我请你吃。”衡阳站在一个烧烤架钱流着口水,“老板,两个烤鸡腿。”
“盛惠十文。”
衡阳掏出一个干瘪的钱袋抖了抖,没抖出一个铜板,才想起来豆子给的五两银子,在他无意识的时候给了周炎。
“呵呵,”衡阳尴尬的看向老板,“我不要了。”
“什么?”都快烤好了竟然说不要了!老板破口大骂前,衡阳推着洛霁泽赶紧溜了。
跑出一里衡阳停下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何要跑?”
洛霁泽递来一个帕子,衡阳接过来擦汗,“没钱,等着挨骂呀?”衡阳看向洛霁泽,“难道你……”
“我出门从不带钱。”
衡阳叹气,得,又一个穷光蛋,什么时候才能傍到一个土豪啊?
“呦呵,衡旭渊,你这衙门是伤者收容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