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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光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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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兴趣?
也不知道邵徊光是不感兴趣相亲还是不感兴趣结婚。
春筝懒得深想,转而和陶叔聊家常,“陶叔,你上周说胃不舒服来着,检查了么?”
“检查了。”陶叔也没想到那天随口说的话能被春筝记住,“医生说是胃酸反流,不严重,开了几盒药。”
春筝:“饮食不规律?压力太大?”
陶叔苦笑,“都有吧。”
春筝的八卦心被点燃了,但陶叔这次明显不想分享,总不能刨根问底的春筝,低头看起手机里有关邵徊光的资料页,争取万无一失。
看见某篇报道里说邵徊光偶尔雕刻,春筝伸手摸向旁边的礼物盒子,冒出一个不太稳妥的念头。
七点左右,华灯初上。
车子抵达周家老宅,别墅背靠群山,远眺江河,院子里种着银杏梧桐,花木盆景,风雅富丽。
春筝拎着礼盒下车,才走两步,蓦然有车声从后面传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门前,昏暗光线里,男人推门下车。
颀长挺拔的身材远比照片里直观,黑色半高领毛衫,外搭一件挺括的灰色大衣,清贵严肃。
两个人视线相撞。
下车前,邵徊光就看见了春筝,随即便猜到了春筝的身份,周霖的未婚妻。
她怀里抱着一个红色长礼盒,侧身望向这边,金黄的银杏叶轻飘旋下,划过脸颊洒在肩上。
顿了几秒,邵徊光关上车门,待走近,微微颔首。
周身凛冽,极具压迫感,换一个胆小的可能都不敢搭腔。
春筝还在娇柔,冷静,轻快几种声线里挑时,就听他声音淡淡响起,“你好。”
闻言,春筝目光坦荡看着一步开外的邵徊光,他不打量也不细看,明确保持着兄长对未来弟妹的清晰边界感。
弟妹这个身份虽然能让边界感比陌生人还清晰,但也能拥有陌生人不具备的理所当然呀。
念头转瞬间,春筝忽然弯了弯眼睛,伸出手,灿然一笑,“大哥,初次见面。”
大哥两个字,轻懒的嗓音里带着点微不可见独独属于亲人间的亲昵。
邵徊光眼睫低垂,回手轻握,将将碰上温凉指尖,一触即离。
“幸亏大哥你有远见,真让陶叔从森漾跑机场接人,我们俩这会儿肯定还在福春路堵车呢。”真遗憾,不能在密闭车厢里相处了。
春筝边说边踩着小高跟转身往屋子里走,夜风拂起蓬松卷发,有浅淡的清甜的香味充盈在彼此间,是小苍兰的味道。
来到周家,春筝就像回了自家,随手把身上那件酒红色大衣脱下递给佣人。
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V领收腰毛衣裙,在侧腰收着褶皱,勾勒不盈一握的细腰,摇曳走动间,肩上披散的卷发随着轻摇几下。
邵徊光不经意晃过一眼,挪开目光。
春筝看见迎来的管家,娇声道,“兰姨,我又来家里蹭饭啦。”
“筝筝啊。”兰姨哎哟一声,“我和老爷子巴不得你天天都来呢。”
邵徊光不紧不慢走在后面,轻抬眼皮,注意到兰姨看春筝时眼里发自真心的疼爱。
“……”他隐约记得春筝和周霖从相亲到订婚也才认识两个月?
这么看来,春筝能用亲昵的口吻叫大哥倒很正常,目前的情况俨然比他还像家里的一份子。
兰姨和春筝亲近,在气场冷漠的邵徊光面前则有些局促,“大少爷,行李我让人帮您放卧室里?”
邵徊光点头,“黑色箱子留下,银色箱子带上去,劳烦兰姨了。”
再礼貌的劳烦话语,用不含情绪的口吻说出来,也很难让兰姨消减心底的打怵。
“大哥卧室就在周霖旁边那间呢?”春筝问时语气很自然,像是单纯想到就问了。
兰姨觑向邵徊光,“大少爷喜静,和老爷子一样住在三楼。”
“我在书房就听下面叽叽喳喳。”周老爷子精神矍铄地背着手从楼梯走下来,胸前挂着一副老花镜,眼角堆着皱纹和笑意,“原来我的亲外孙和未来孙媳妇儿都回来了?”
邵徊光走过去,单手扶稳人,“外公。”
“唉!回来就好!”周老爷子拍拍邵徊光的手臂,隔着布料感受到紧实有力的肌肉,心下宽慰。
春筝不打扰邵徊光和周老爷子叙旧,拉着兰姨说悄悄话,“刚做的美甲,漂亮吧?”
“荷花真精致,上面还嵌的小珍珠。”
“荷花是美甲师手绘的呢,我在那边坐了三个来小时。”
周老爷子见春筝笑眼盈盈,顺着关心完邵徊光的状态和蔼道:“筝筝,说什么呢?让外公也听听,我看你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
“我眼睛很大,标准的桃花眼!”春筝眨着那双亮澄的大眼睛,凑到周老爷子这边,一心反驳,“外公,你——”
邵徊光眉宇微蹙。
春筝突然停住话头,唇角一挽噗嗤笑出声,看着周老爷子故作埋怨,“爷爷,怪您光顾着关心大哥,害的我顺着您自称喊错了。”
周老爷子反应过来,也忍不住笑了。
“对了,我带了礼物来。”春筝从兰姨手里拿来长盒,刚想打开又迟疑,指尖压在盒子上面。
盒子就放在茶桌上,大红色的盒子很喜庆也很有存在感。
周老爷子在看春筝,纳闷春筝怎么不打开了,邵徊光的视线一直垂着,看见了盒子自然也看见了压在盒子上的手。
指节修长白皙,指甲上画着一朵朵冰透粉荷。
“大哥。”隔着周老爷子的声音。
邵徊光抬了抬视线,春筝微赧,“我今天才知道你回国。”
“无碍。”邵徊光淡声,“见面礼合该我给你和周霖。”
他看向兰姨,“黑色箱子里有我给周霖的订婚礼,一个靛色盒子。”
兰姨转头找行李箱。
春筝也打开了茶桌上的盒子,用陶泥捏的q版摆件,一共四个。
“爷爷,我亲手捏的啊,捏了一个下午,脖子都酸了。”
其中三个很精致,邵徊光不常回国也能从特征上依次辨出三舅舅,二舅妈和周霖,唯独中间的外公捏得略有潦草。
周老爷子戴上老花镜细细观摩。
“你有小心思啊。”他用指头不轻不重戳了下春筝额头,笑骂,“把阿霖捏那么帅,轮到我就捏丑了?”
春筝理直气壮,“第一个捏的难免有不足嘛,再说了,您的有神韵!”
邵徊光敛了视线,面色不显。
他懂点雕刻,雕刻和泥塑有些相通之处,茶桌上的四个陶泥摆件明显出自两人之手。
外公偏头看一眼就能看出春筝脸上的心虚。
兰姨端着一个盒子,“大少爷,我拿来了。”
“麻烦了。”邵徊光将盒子推到春筝面前,眼眸黑邃,礼节周到,“这是我送给你和周霖的订婚礼。”
“周霖不在,我代他决定现在拆开吧。”春筝说着就抬手打开盒子上的小铜锁扣。
一对情侣表静静躺在盒子里,鳄鱼皮表带,纯色表盘,设计极其简约。
春筝浅棕色的眼瞳里漾开笑,“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嘴上说着喜欢,目光却不在手表上过多停留,显然出于面子的夸奖。
春筝也能装真心实意的喜欢,没必要,装再像,邵徊光也不会相信,反而给她加个演技精湛的人设。
先是陶泥摆件再是情侣手表,邵徊光应该信了她不擅长撒谎吧?
邵徊光的视线掠过春筝指甲上繁复的荷花和手腕上的彩珠手串,不置可否。
周老爷子心底轻叹。
他这个外孙子做事一向体面挑不出错,但也仅限挑不出错,再上心就少有了。
直到晚上吃饭,周霖都没回来。
春筝坐在周老爷子左手边,正对面就是邵徊光,他仅穿着内里的黑色毛衣,半高领的边缘抵在凸起的喉结上,严肃禁欲。
“爷爷,伯母和三叔也忙工作不回来吗?”
周老爷子脸上还是笑,笑意不达眼底,“你伯母回娘家住两天,老三公司有事临时出差。”
“噢。”春筝朝桌上的素鸭伸筷子,吃得很香,“爷爷,您让厨房做的素鸭吧?”
周老爷子眼里有了笑,“你上次来吃把家里的素鸭夸了又夸,想记不住都难。”
饭桌上,大都是春筝和周老爷子谈笑,邵徊光只有被周老爷子问到才回一句,眉宇间情绪淡凛。
兰姨在那看着,心说,但凡来个外人可能都得误会筝筝才是老爷子的亲外孙女。
三个人吃到后半程,邵徊光似有若无察觉到有视线一直往他身上落,几次下来,他终于抬眼。
春筝单手支颊,带着卷的发尾抚过平直莹白的锁骨,大大方方继续看他。
刚才看好几次才等来的对视,不能浪费呢。
对视下,邵徊光难得细看春筝前不久自夸过的眼睛。
偏杏色的眼影,瞳色清润,眼尾微翘,映着水晶灯的光线,有种春日桃花的明媚感。
邵徊光:“有事?”
春筝摇头又点头。
邵徊光并没有什么探究欲,也无意再问,正欲垂眸,倏然看见春筝眉眼弯弯,点缀着细闪的卧蚕像月牙。
“改天我也给大哥你捏个Q版小人,眉毛浓些,黑眼睛,上衣也黑色。”
邵徊光眉心微压,“不用。”
“我捏的是一家人嘛。”春筝先一步从邵徊光那收回视线,轻言浅笑,“等结婚了,也让我老公捏一个我放进去。”
晚饭结束,春筝陪周老爷子聊了会天,一直到家里司机过来,周霖还是没回来。
“爷爷,我先回家啦。”
“徊光。”周老爷子摘下老花镜,“你送筝筝。”
夜色深重,温度渐凉。
邵徊光走在前面,推开门,侧身让春筝先出去。
“大哥,你就别出去了。”春筝拢着身上的大衣,眉眼带笑,“等下周我就把你的陶泥摆件拿来。”
“我说过,不用。”邵徊光随着走出来,再关上门,在夜风中,淡漠回绝。
他不会在外公面前拆穿无关大雅的小慌,但也没心情配合。
“你怎么一而再的拒绝?”春筝抬抬手腕,让邵怀光看上面的情侣表,“当回礼也不行吗?”
鳄鱼皮的表带下,更显手腕纤白伶仃。
邵徊光直视着春筝的眼睛,神色疏冷,“撒谎有意思吗?四个摆件里有几个你亲手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