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谁人折风 ...
-
“小镰刀？看月亮？”叶卓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婳，忽然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令人迷惑。
梁婳却目光清明，乖巧地点点头：“是呀。我帮杨婶去割草，但是不小心把小镰刀丢了，就是这个红衣服的大哥哥帮我找到的。”
她说着，非常不好意思地看向梁远州：“哥哥，我不是故意和别人说话的，这个大哥哥认识你，还帮杨婶抓鸡，我觉得他是好人。”
梁远州没有回答，他目光深沉，看着不远处的陆绯衣，似乎在等那个人自己来解释。
陆绯衣看看梁婳，又看看梁远州，忽然明白了那日他提及梁远州时小姑娘那抹笑容的含义。
原来她是梁远州的妹妹……
而这时，叶卓言却像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连忙问向梁婳：“梁婳妹妹，你还记得你遇到那个人是在哪天吗？”
在听见他这么问后，梁远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梁婳身上，只见她认真想了想，而后道：“大概是上月十六吧，我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可圆啦！”
四月十六！
这一次，不只叶卓言，在这里瞧热闹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江选更是目光惊愕，在看向陆绯衣的时候，极不自然。
“梁婳妹妹，你是说，四月十六那天晚上，陆绯衣和你在一起？”
梁婳不知道叶卓言怎么忽然是这么凝重的表情，不过还是点头道：“是呀，我还从没坐在房顶上看过月亮呢，陆大哥一直陪着我，第二天早晨，他还是帮杨婶担了水才走的呢。他可真是大好人！”
“梁，梁姑娘……”陆绯衣看着梁婳，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婳仿佛此时才终于又回想起了什么，歉疚地看向陆绯衣：“我，我是不是不该说的……”
梁远州轻轻拍拍自己妹妹的肩膀：“怎么了？”
“我……”梁婳垂下头，“我本来和陆大哥约定好，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我怕哥哥会因此怪我，又迁怒陆大哥……”
虽然梁婳不太明白原因，可来长安的一路上，哥哥一向不准她随便与人说话，更不准她暴露自己的名字，说给陆绯衣知道，已经是她一时失言，故此才有了两人约定谁都不将当日的事情说出去。
只是今天，她没想到能在这遇见陆大哥，竟一时将那些都抛在脑后了……
“哥哥，对不起……”梁婳扯着梁远州的衣角，双髻都仿佛沮丧地垂了下来一般。
“没事小婳，哥哥不怪你。”梁远州轻轻抚了抚梁婳的头顶，继而看向了陆绯衣。
“所以陆公子怎么都不肯言明当日做了什么，是因为与小婳的约定吗？”
陆绯衣看看梁婳，又看向梁远州，事已至此，他自然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捡到梁婳姑娘的小镰刀是个意外，日暮之后，听她说想看月亮，就带着去看了看。我也没想到，梁姑娘竟然是你的妹妹。”
“所以你那天，真的不在庄园里？”叶卓言自然相信梁婳，可若相信梁婳，那不就是把他之前推测的所有可能都否定了吗？
陆绯衣转向叶卓言，点了点头。
“不可能！是这小姑娘撒谎！”江选猛地站起来，指着陆绯衣，“一定是你威胁这个小姑娘给你作证，好洗清嫌疑对不对？”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梁婳不明白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人为什么要那么说。
江选却又怒而转向梁婳：“小姑娘，你可知道伪造证词是什么罪名？”
“江公子！请你自重。”梁远州拦在梁婳身前，头一次对那位御剑山庄首徒如此不客气。
叶卓言此时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他也道：“梁婳妹妹为什么要说谎？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何须特意编造一个谎言，来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叶卓言，连你也相信那个小姑娘，认为陆绯衣不是凶手吗？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了吗？”
叶卓言突然觉得江选这人有点莫名其妙：“江公子，我之前认为陆绯衣是凶手，那是因为他没法证明自己不是，可现在，有人帮他证明了，那这么说，凶手当然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不是陆绯衣，又能是谁？难道是被人写在明言板上的颜折风吗？”
颜折风原本还在想如今这形势发展究竟是怎么回事，猛然被人提起名字来，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可江选好像忽然想通了似的，他不再理会陆绯衣的事，而是径直走向了颜折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我师妹？”
颜折风被他一下问得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江公子，你是在问我吗？我喝醉了啊，我一直在自己屋子里呢！”
“你不也没人可以为你证明吗？”
此言既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变。
眼前的场景，总觉得在哪见过……合着这位御剑山庄的江首徒，是但凡怀疑个人都会这样吗？
还是他师妹的死对他刺激太大，导致人都疯魔了？
此时人群中传出一声冷笑来：“江公子这给人扣罪名的本事可真是见长啊，先前那般怀疑绯衣，如今眼见着绯衣有人证明，便又把目标放到别人身上了？反应可真快啊。”
赵浅月抱臂站着，仿佛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似的，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两句。
只是下面，她又话锋一转：“不过，颜公子如今确实可疑。俗话道‘无风不起浪’，那明言板上的纸，也未必都是污蔑，颜公子不如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人能为你证明吧，不然影响到之后的武会，还连累了队友呢。”
她说着，瞟了一眼一直沉默地站在一边的林绝弦，仿佛很乐于看到这两人无法参加之后的比赛。
林绝弦没说什么，他面容清冷，甚至就像不认识被怀疑的颜折风一般。
“江公子倒也不必这么快就转换目标。”梁远州此时走上前来，“不管是陆公子还是颜公子，怀疑别人总要有证据，单凭明言板上的话，还不足以证明颜公子就是凶手。江公子若想为江菱姑娘报仇，不如好好去查查线索。”
“是啊。京兆衙门的人都把那么大块地围起来了，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什么来，江公子要是真着急报仇，怎么不让衙门的人把那些守卫撤了，自己进去查？”叶卓言也上前来，对梁远州的话深表同意。
他与颜折风相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颜折风这个人古道热场，待人真诚，他反正不信颜折风会是杀人凶手。
况且，陆绯衣还可以说可能与江菱有些什么风月之事，可颜折风压根都没与江菱说过两句话，无冤无仇的，他干什么要做杀人这种勾当呢？
江选看了看梁远州和叶卓言，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颜折风可与陆绯衣不同。陆绯衣无门无派，性格也有些孤僻，平常没人跟他多说过话，可颜折风却是歧衡山门主的嫡长子，在这干参加扬名武会的人当中小有身份地位。
他怀疑陆绯衣的时候，那些人会偏向他，可若他怀疑颜折风，情况可就不一定了。
梁远州的话倒没错，是该先找到证据才是。
“证据我自然会去查，也请颜公子想想清楚，若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尽早去衙门承认要紧，说不定还能保全歧衡山的名声。”
江选说完，捡起自己的剑，愤然离去了。
没有热闹看了，众人自然也都该散的散，该走的走，这时候，陆绯衣终于朝梁远州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之前未能真诚相待，还望梁公子见谅。”
似乎没想到陆绯衣会说这种话，梁远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陆绯衣却并不扭捏，他与梁远州说完，便蹲了下去，看向梁婳：“未能遵守与姑娘的约定，是在下之过。”
梁婳也没有想到陆绯衣会说这样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叶卓言总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有一丝尴尬，他连忙拉过颜折风来：“之前的事真相大白了，大家都在江湖，道过歉就当过去了吧……还是想想，颜兄的事情怎么办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谁人折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