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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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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怀孕将近七月,肚子已经大了起来,看上去行动不便,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怒气冲冲地朝着白锦直接就过来了,那架势,活生生是想要捉奸的。
她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直接上前一把托开了白锦,脸色铁青却还要强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和白锦问话:“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似乎不大好吧。”
如果是在三五个月前,白锦还真的有那个闲情逸致和白婉客套客套。只是现在很明显没有那个必要,白锦也不好好回答,只是反问:“我做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要不怎么这么激动?”
白婉深吸口气,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想必,是误会吧?”
“啧,你这人,磨磨唧唧的,装出这样一副样子,不嫌累吗?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没个判断,还真当你家这位陛下是什么香饽饽,谁都上赶着。”
白婉是个小气的人,凡是她的东西,旁人就不可染指半分,当年白锦可不惯她这臭毛病。但是有人愿意顺着,所以沈墨也不至于正值壮年当了这么久的皇帝膝下才只有一位公主。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夫人如此放荡,不守妇道,不怕寒了平阳王的心吗?”
“我还真就不怕,他手足兄弟如今都想在战场上将他活活拖死,我这一个似是而非的红杏出墙又算得了什么,放心,问题不大,倒是你,小心点肚子里面的孩子,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等会赖到我身上就不好了。”
“住口,莫要说了。”
见白婉气的浑身发抖,沈墨终于出言制止,高声叫人:“来人,将她给我带下去,先锁到地道里面,等会我再去问话。”
立刻就有内侍进来,白锦说“且慢,沈墨,我们之间呢,没什么好叙旧的,你今天找我过来,左右逃不开两件事,我就大度一点都告诉你。第一,夜国叛乱,如果你确实能够找到证据是我所为,我这罪领的无怨无悔。第二,大夏密宫,你不要妄想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沈墨真是后悔还听她多说这么几句,这个人,惯会惹他生气。只是如今沦落为阶下囚了还不知收敛,当真是不长记性。
沈墨烦躁的摆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下去。”
白锦也不自讨苦吃,老老实实跟着人走了。
白婉见左右无人,哭的越发大声,这些年沈墨宠着她无法无天,这样使小性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今天沈墨实在烦得很,只是敷衍地安慰她两句:“好了,人已经带走了,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白婉还是不依不饶:“那你为何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莫不是觉得她像极了妹妹,想着……”
她不过是随意试探,却不曾想触到了沈墨的逆鳞。
“住口。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再提这个人,你要是没什么事,回宫歇着去。”
白婉被吓得一惊,虽然她不知道,但是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她感觉到那个死去的人正在慢慢出现在她的四周,一步一步逼近,要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夺走。
如果让她知道眼前人就是她的梦靥中人,应当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只是可惜白锦暂时看不见了。
虽然沈墨说着要之后审问她,但是怎么审问,又有什么好问的,沈墨还真的不知道。白锦当了十几年的公主,什么都学不会,那份臭骨气倒是学的像模像样,宁死不屈。
况且,如今的确不是什么好时候,沈墨日日宿在御书房,忙的脚不沾地,眼前的奏折堆得有桌子一半高,却是没有一个好消息的,也是神奇。
卢哲是进出御书房最多的人,却也是沈墨最不待见的人,因他日日前来,却都是报丧,今日上的折子也是如此——国库空虚,军饷拨不出来,等着陛下裁决。
沈墨气的直接将折子顺着窗户扔了出去:“裁决,裁决,有什么好裁决的,没钱就去找,想办法,这么大的东陵,连点军饷都筹集不出来,还打什么杖,直接等死不就好了。”
卢哲为难地回答:“陛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琼琚长公主刚刚出嫁,带走一大部分嫁妆,您又下令为皇后娘娘新修了凤栖阁,还有前几日……”
“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些零碎小事,就能把国库掏空了。”
“呵呵。”屏风后传出一阵笑声:“国库么,除非有内贼,不然怎么会掏空呢?”
卢哲没想到屏风后面还有人,诧异地看着沈墨:“陛下,这是……”
沈墨却呵斥道:“与你无关的事,就不要多问了,去筹集军饷,不然就那你们的命来添。还愣着干什么。”
卢哲连滚带爬出去了。
沈墨撑着额头只觉得头晕目眩,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屏风后面扇了她一巴掌:“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苦头还是没有吃够。”
白锦被这一下打得眼冒金星,嘴里一阵腥甜,但是还是嘴硬:“明显不够。”
她的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不得动弹,衣衫上满是血迹,看上去面色苍白,眼睛却亮的可怕,玩味地看着沈墨:“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恶趣味,日日将我拘束在这里,离你不得十步远,莫非,你离不开我?”
“错了,朕只是想要折磨你而已,看着你痛苦,朕便开心。你若是识相,便将密宫的位置说出来,省的受这皮肉之苦。”
说到底还是为了密宫宝贝,这也难怪,那么大一笔财富,谁不心动,何况沈墨现在穷的要发疯了。
白锦还偏就不说:“痛苦?沈墨你脑子没问题吧,我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日日煎熬很难受吧,看你这样,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沈墨,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好好受着吧。”
她早该如此的,就是因为她一味退让,才会让慕容煦受尽屈辱而死,才会连累了顾恒。若是当初她勇敢点决心和顾恒联手复国,起码他们不会死的这样窝囊。
“你……”沈墨抬手欲再打,却生生收了回来,从袖袍里掏出一封信,在白锦面前展开:“兄长从前线送回来的信,特意让朕交给你的,想看吗?”
怎么会不想。
白锦下意识就要抬头,却生生压下去心中的悸动,故作无所谓。
沈墨对这样的表现很明显不满,再三刺激道:“兄长对你当真是情深义重,如今前线战事吃紧,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却还在信里面安抚你,说他一切安好,想想都不可能,对了,听说他前几日遭到偷袭,命悬一线,你说,能不能扛过去。”
白锦气的十指紧握:“他是你的义兄,与你一起长大,陪你打天下稳江山,你为了宝藏,连他都可以利用?”
“你说得对,兄长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沈墨蹲下身和白锦平视,伸手摸上白锦的脸,难得温柔地说道:“你不也是吗?自幼时起就说要与朕成婚,虽然是玩闹,但是我们的情谊是无与伦比的,当初朕能够念着这份情谊放你一马,你如今就要生生看着悲剧重演?”
沈墨当真是个有手段的,眼看着严刑逼供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居然就说起了旧情,希望白锦能够凭此松口。
如果是在当年,白锦或许还真的就这么做了,只是现在,那是绝对不会的。
白锦仰起头活动活动脖颈,眼眸低垂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总归死的不是我大夏的子民,我不心疼,虽然这一次不至于让东陵灭国,但是能让你大伤元气也是够了。”
见白锦油盐不进,沈墨气的牙根发痒:“那兄长呢,你不是与他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你难道就要看着他死?”
“错了沈墨,要让江澈死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不是你一味纵容卢家,怎么会养成这么大一只老鼠,如果不是你一直疑心过重,又怎么会不让江澈掌权。如果不是你害怕承担罪名,又怎么会让江澈替你承担骂名。且不说夜国叛乱是不是我做的,即便是我,也不过是巧借东风而已,真正酿成今日祸事的,是你沈墨,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帝王之才,这位子,你坐不稳。”
沈墨此人,气量狭小,心思深沉,性子难琢,难成大器。这是当初白锦偷听顾恒对沈墨的评语,如今一看,顾恒当真不愧鬼才之名。
但是沈墨很明显不这么认为,白锦一番话激怒了他,沈墨将手中的信件撕个粉碎,又给了白锦一巴掌:“那你就好好看着,朕与你,谁能够走到最后。”
“哈哈哈哈你又生气了哈哈哈哈哈。”白锦放肆地笑了出来:“沈墨啊沈墨,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哈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她笑的疯狂,沈墨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白锦依旧在笑,困在椅子上笑的前俯后仰,最后笑着笑着哭了出来,垂着头眼泪滑落,滴在地上,落在零碎的纸片上,晕染了熟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