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之墨清浅》水墨亦清浅

18、第 18 章

　　莫浅眼眸微湿，语中却透着坚定，“姐姐，我来带你回家。”

　　女子笑语，“好。”然后又舒心的睡去了。

　　多年后当人们记起那个晨光熹微的早上，莫国公府的大门再一次打开的那个时刻，双姝姐妹开始搅动这京城的风云，世事变幻，莫氏又一次辉煌的呈现在世人前指点江山。

　　两个月后已经入夏，莫浅搀着莫清上马车，经过两个月的复健莫清勉强能被搀着走几步了。马车一路驶向青花胡同一个两进小院前。大门紧闭，红玉看向莫浅，莫浅微一点头。红玉上前轻扣门扉。无人应，她又加大力度的扣了扣门扉。半晌才来一小童开门，本想说主人不见客户，但看到活生生端庄的站在他面前冲他微微一笑的莫清，微揉了揉眼睛，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大大小姐，里面请”说完一溜烟的冲进院子里报信去了。

　　堂屋里摆件很少，干净整洁。实木的家具古香古色，但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莫清看着妹妹的神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姐姐你也这么觉得。”

　　莫清无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手腕。莫浅敲了敲手中的扇子对呀。

　　这时红玉忍不住了，“到底是什么？”

　　是字画，还有一切有生气的东西。

　　红玉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明白她们打的是什么哑谜。这时急凑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身量修长，却瘦弱的公子眼神热切的盯着她的小姐们。

　　莫浅看着她这个名义上的义兄，新修的胡子还带着些颓废，但眼神却是清亮坚定的。

　　“云清你没事太好了。”

　　“义兄安好。”

　　他眼神清澈的望向莫清，莫清微微点头。“这位是？”清澈的眼神中显现出激动的神情“浅，浅妹妹。”

　　几人坐下待情绪稍稳，问候完莫国公夫妇的事情。穆子杰便徐徐道来莫清出事那天发生的事。却原来那天莫清去白马寺，路上被人袭击。

　　“那些匪徒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在妹妹的必经之路上早早的设好埋伏。婉星被杀后手中攥着妹妹的手绢。丫鬟有你的手绢本也无甚奇怪。但试想一个人在危急时刻为何要把收放好的手帕特意取出来放在手中。说着他将那日收好的帕子取出拿给她二人看。

　　莫清细瞧之下惊疑一声，这帕子早年间就已经丢失了。众人一阵静默，怕是被有心人拿去，此事只能慢慢细查。

　　几人心思微转，莫清说道，“兄长断案威名素来名声在外，说来也是因为我的事情累的兄长无法参加今年的春闱。”

　　穆子杰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被人打伤的右手腕。又听莫清说道，“小妹内心甚是内疚，只望兄长振作起来，莫要如此颓然度日，否则我心难安。”

　　穆子杰忙安慰妹妹，却见二妹摆出问诊的东西来，他只得配合。莫浅扎完针写下药方，“兄长莫忧，慢慢养着几年内能恢复如初。”说着又令红玉拿出事先准备的东西，“这软笔是我特意为兄长所做，不用太用力，兄长没恢复前或可用左手练习替代一下。初始可能会有些艰难。我会令红玉定期来为你扎针复诊的。”

　　穆子杰目送妹妹们离开还有些未回过神来，他或可参加三年后的春闱，他尚有青云之志或还可以再施展，他的路还没有断。

　　不出几日事情却是有了眉目，墨卫清闲了这些年，又刚刚被整顿，个个摩拳擦掌争着表现。他们本领确实了得。姐妹二人看着墨卫呈上来的情报，两人对视一眼，果然是卫嫣然。

　　微风阵阵，花香袅袅，穿过走廊，就是清兰苑。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菱花窗洒在窗内女子的脸上。似是醒来后她就独独钟爱这阳光。

　　莫浅微微一笑，进到屋内拿走窗前女子的书。她仔细一看居然是为她准备的嫁妆单子，她将其闭上“姐姐才好些，不要太劳神了。”

　　莫清也不恼。父母均不在身边，她作长姐的自然要为妹妹做的周全。

　　“姐姐陪我散散步可好。”

　　莫浅搀扶着莫清慢慢在园中走着，虽然姐姐已经醒来几个月，但久病在床，再想重新和正常人似得还要锻炼一些时日。

　　莫清心思淡然，这样的日子却觉得岁月静好。聊了一些生意上的安排。最近莫氏私下的动作有点大。不论是茶香满楼还是引导舆论饭后谈资的京都小报，这些只是九牛一毛，甚至墨卫和商行的大换血都仅仅只是个开端。她所谋，需要大量的钱财。她知道人走茶凉，父亲离开后姐姐过的日子必然是不顺遂的。

　　万一她的任务失败了，必然也不能让她们过忍气吞声任人拿捏的日子。

　　“姐姐如果还不累的话，我领姐姐见一个有意思的人。”

　　莫清自然无所不应。莫浅示意婉月带小翠过来，婉月点点头。

　　莫浅看向姐姐说道，“如果姐姐感兴趣，三日内告诉我。三日后我请姐姐到茶香满楼，看戏。”说完莫浅就踱步走开了。

　　莫清见完小翠自然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她应了。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作为莫氏女自然不能坠了家族的名声，白白被人欺负了。

　　三日后，六月初六宜嫁娶，这日昭贵妃的侄女儿卫侯爷府的千金大小姐卫嫣然出嫁，嫁与新科探花李文风。可谓郎才女貌天赐良缘。

　　天朗气清一路上鞭炮齐放十里红妆不可谓不盛大。

　　卫嫣然坐在喜轿中满脸娇羞，满心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她就要与李郎双宿双栖白头偕老，想到这里，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忽然一阵颠簸，一路风光的喜轿却突然停在了原地。

　　卫嫣然心里猛地一突，问轿旁边的丫头出了什么事儿了？

　　而她却不知丫头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却说三日前，有名的“女儿村”，三代内女多男少，到了小翠儿她们这一代更是只生女孩。导致村里年轻的劳动力断层。女孩儿外嫁更是难，因为怕她们生的都是女儿。在这个传宗接代大于天的年代，简直算是遭天谴了。

　　族人都已经几禁绝望，却突然发现不是天谴，而是人为。可想他们的愤怒，而这种愤怒必然要找个出口。

　　王家村地处山灵水秀之地。族人世代农耕，虽然不大富大贵但日子过的也算平淡知足。村子靠山临水是个风水宝地，而村子祖坟紧临着的就是卫家祖宅祖坟，也就是贵妃的母家。

　　本来也是平常但是最近在祭祖休坟时，却在卫家坟墓临界处挖出了一个坛子，顺藤摸瓜又陆陆续续在卫家祖坟挖出了数个坛子。便有了今天的局面。

　　卫嫣然等不到丫鬟回话，便自己掀开盖头朝外望了眼。入眼一片白茫茫，多是老人和女人披麻戴孝。

　　怎么会这样？今天可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触卫家的眉头。

　　她一怒之下撇开盖头，掀开轿帘，怒目说道，“一群刁民，谁给你们的胆子。”并指使身边的护卫把人抓了送大牢。

　　她却不知道在她下轿的那一刻,李文风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莫浅轻轻关上窗户，转头看到姐姐微愣愣的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你是否有些心软了？”

　　“没有，再说祖坟风水上这件事，卫家确实也不清白。”她只是从未发现女人的嫉妒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卫嫣然，云平县主，卫侯爷嫡女，她到底嫉妒她莫云清什么呢？卫嫣然当初故意扔下她的物件给那些刺客，才令婉星为护她而死，她自己也昏迷不醒。

　　夜里李家婚宴注定是冷清的，没有宾客，没有喧嚣，李母的哭声在院子里有些凄厉。

　　掀开盖头，李文风扔下一句话就去了书房。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而明日注定风波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