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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带你回家啊 ...

  •   萧家树长相平平,是那种让人看着还算舒服的长相。他的身材很高大,但是有点驼背,从背后看,像个年纪较大的老头。相比其它兄弟,他的性格还算比较沉稳的。

      萧家木和萧家树是同胞的兄弟,他是那种憨厚的长相,宽大的额头,厚厚的嘴唇,身材也是很高大健壮的,走起路来,有些左右摇摆,像个笨拙的大猩猩。长相嘛,在七个兄弟中,除了萧锦荣,就数他最丑。

      而萧家望,现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是个光棍。

      在这个时代,男子二十二岁还没有娶妻,是很少见的。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娶妻,是因为原主为了省彩礼钱,把他的亲事能拖就拖。原主哄骗他说,要为他找家世好、长相好、又贤惠的女子,他就天真的相信了原主的话。

      他之所以对萧轩的话深信不疑,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原主愚孝,另一方面是他一直很自信,认为自己非常优秀,适合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嗯,在别人眼里,他分明是大龄剩男,可在他自己眼里,偏偏觉得自己是单身钻石王老五。

      他感觉周围的女子都配不上他,他在等,等那个配得上他的女子出现,所以他现在一点也不急着娶妻。

      依萧轩的眼光看,萧家望勉强算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他的皮肤挺白皙,五官仔细一看,还透出几分俊朗的味道,和他其它兄弟一样,他的身材也挺好的,大长腿,不胖也不瘦。

      换句话来说,如果忽略掉他极品的地方,单从他的外表来判断,勉强还算个人。

      带着这三个看起来很健壮的人,即使实际上不能打,应该也可以装模作样、镇镇场子吧?

      萧轩摸着下巴上的肉,不确定的想着。

      “爹?你站在巷口,怎么不进去呀?”萧家树疑惑的望着萧轩。爹不是要去赎萧归吗?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呢?

      “呃……”萧轩站在巷口,带着三个儿子吹着冷冷的北风,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他能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不知道路怎么走吗?

      正在萧轩为难之际,一个冷清的女声从萧轩身后传来:“你们怎么在这?”萧轩转过头,看到巷口有一位挎着篮子的妇人,正面色冷漠的看着自己。

      萧轩有点迷茫,脑中完全没有对方的记忆。

      这时,萧家木在一旁扯着大嗓门喊出的话提醒了他,“二姐,你怎么在这?”

      二姐?这是原身的二女儿萧书娘?

      萧轩看着她身体瘦弱,嘴角有一片隐隐的淤青,穿着破旧的单衣,脚上的鞋子有一只还破了一个洞……想必嫁人后,她的日子过得很差。

      “我的家在这一片儿。”萧书娘语气淡漠的,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话说完后,眼睛一直望着萧轩等人身后长长窄窄的巷子,应该是准备在萧轩这些碍眼的人走后,穿过巷子回家。

      她虽然看着没有将目光放在萧轩身上,但奇妙的是,萧轩依旧能感觉她浑身正散发着对自己的怨恨。

      也是,当初原身为了彩礼钱,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嫁给了脾气暴躁、爱喝酒的何勇生,她身上的瘀伤,应该都是何勇生喝醉后家暴的吧?

      这样想来,她怨恨原身是很自然的事。

      但她毕竟是原身的女儿,萧轩不可能就这样忽视她,连话都不和她说,正犹豫着和她说什么时,就听萧家望在一旁不满的指责萧书娘道:“二姐,你也太过分了,咱爹在这里,你也不知道打声招呼?眼里还有咱爹吗?果然,就像咱爹说的,女儿都是不孝的畜生,只有儿子才是老爹的依靠!”

      听到萧家望的话,萧轩感觉头都大了。小伙子,咱不能消除她的怨恨,也别疯狂的拉仇恨好不好?你看看她那想要杀我的眼神!你说说,我以后要怎么和她友好相处下去吧?

      这一刻,萧轩恨自己没有先见之明,提前去捂住萧家望的嘴。

      狠狠盯了萧轩一会儿,萧书娘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萧轩猜测,她应该是怕再和自己呆在一起,就忍不住要杀死自己,所以想要离自己远点,换一条路回家。

      “等一下,”萧轩看她走路的时候,腿还一瘸一瘸忍不住出声,突然想要喊住她。

      见萧书娘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萧轩快步走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萧轩关切的问道:“何勇生天天打你吗?”

      萧书娘冷漠的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呵!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他,还有谁会打我?”

      看着萧轩表现的关切之意,萧书娘心里就气愤不止。她爹当初明明知道那何勇生是什么人,还偏要将自己嫁与他,不是早就能料到自己会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吗?

      现在还这样明知故问、装模作样,是在看自己笑话吧?

      “我……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萧轩明白,原身当初是清楚何勇生是什么品行的人的,但是还是将萧书娘许配给了他。因为原身重男轻女到了极点,根本不关心萧书娘这个女儿嫁去何家后,会过什么日子,他只关心何家给自己的彩礼钱。

      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无论愿不愿意,对于原主留下的担子,萧轩感觉自己都是有责任承担的。即便没人逼着萧轩去替原主收拾烂摊子,但是本着人道主义,和萧轩固有的人性,萧轩做不到漠视不理。

      所以,萧轩感觉,自己代替原身,给萧书娘一个道歉,是应该的。

      “你说什么?”萧书娘听到萧轩的道歉,感觉自己听错了。她爹那么固执好面子、那么自私的人,怎么会有向别人道歉的一天?自己绝对是幻听了。

      萧家三兄弟也感觉老爹莫名其妙。爹为什么突然向二姐道歉,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看着四人难以置信的表情,萧轩又说道:“真是对不起,书娘,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当初是爹做错了。”

      “哦。”萧书娘又听萧轩道了一次歉,震惊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并且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渐渐带了点防备。在她看来,老爹这么反常,一定有鬼。

      难道是堵在这里,想和她要钱?可是她哪有什么钱,平日里买菜的钱,何勇生都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给的,她根本没有极会藏私房钱。

      萧轩看着自己道了歉,她不仅没有和自己亲近,反而还防备自己,仿佛自己是个要害她的坏人,不禁有些麻爪子。

      女人被伤害过,便不会轻易相信人,萧书娘自然不会轻易的,就因为萧轩两句示好的话原谅他。

      而萧轩没有过和女儿相处的经验,平日里身边也没有女人,所以不知道萧书娘心里的想法。

      萧轩只是隐隐能够明白,自己直接和对方道歉的做法,太操之过急。

      他只好放弃了和萧书娘这些,同时想到了萧书娘对这一片比较熟悉,便开口向她打听姜婆子的住处。

      “姜婆子?你们找她做什么?”萧书娘听了萧轩的话,有些变了脸色。她自然明白姜婆子是这一片有名的牙婆,依着自家老爹的德性,找她准不做好事。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萧家望白了萧书娘一眼,丝毫没有因为她是他二姐,就尊重她,反而对她的问话有些不耐烦,不过他到底解释了一句,“我们是来赎萧归的,二姐你应该不认识他,他是三哥的儿子。”

      “什么?你们把萧归卖了?”果然,萧书娘拉下了脸色,牙齿咬得紧紧的,恨恨的看着萧轩。

      果然啊!她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卖女儿,现在卖孙子,呵呵!

      “以后再跟你解释。”萧轩叹了一口气,“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你能带我们去姜婆子家吗?”

      萧书娘冷笑一声,她虽然出嫁的早,只在萧归刚出生那时候见过他,但是也是关心这个侄子的。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快步带着萧轩找到了姜婆子家的大门。

      把萧轩带到姜婆子门前后,她就急切的离开了。

      不好,今日在外面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何勇生回了家,若发现她还没做好饭,又该暴怒了。

      萧轩等人刚来到门外,便听见了院里姜婆子狠戾的怒喝声:“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端茶的时候,拿着托盘的手要稳,别把杯子磕坏了,学了那么久了,还不长记性!我打死你!”

      然后就是竹鞭接触皮肉的噼啪声,小孩子凄厉的大哭声也随即响起。

      别是萧归吧?萧轩听得心惊肉跳的,他迫不及待地使劲儿地推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入目是姜婆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长长的竹子做的棍子,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女孩儿,女孩儿身上穿着薄薄的、目测只有一层、有些透明的的白纱衣,正站在风里瑟瑟发抖。

      女孩儿的手颤颤巍巍的伸着,手心里满是红痕,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姜婆子用竹鞭每打她一下,就沾一下旁边盘子里的水,沾过水的竹鞭打人生疼,每一鞭下去,都会在女孩儿手心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姜婆子旁边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正眼神凶狠的看着她和其它小孩儿。其他小孩儿都害怕的缩在一旁,惊惧的看着女孩儿挨打。

      察觉到萧轩等人的到来,姜婆子神情傲慢的转过头来,看见是萧轩,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很不好看。

      既然能够在这里看见萧轩,就证明萧轩是来接萧归的。

      姜婆子一点也不想放萧归回去,因为在她明白,如果萧归未来被自己培养成功了,给她带来的收益远远比眼前的利益高。

      萧轩急着见萧归,冲姜婆子笑了一下,也不和她多啰嗦,直接将契书掏出来,说道:“姜嬷嬷,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这是契书和五十两银子,现在能将萧归叫出来吗?”

      “呵!萧归倒是好福气啊,还有家人来接。好吧,我也不难为你。”姜婆子示意身边的一个大汉接过萧轩手里的东西,之后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屋檐下的一个柱子,“他在柱子后面,你去叫他吧。”

      萧归向她道了句谢,便疾步走向柱子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身穿半透明的纱衣,满身伤痕的萧归。那纱衣一点也不保暖不说,也遮不了隐私。萧轩看了一下,院里的小孩子中就只有萧归是男孩儿,其它都是女孩儿,让萧归穿女孩儿的同款薄纱衣,这姜婆子应该是把萧归当作女孩儿养了。

      此时,萧归顿靠在柱子旁,小脑袋一磕一磕的睡着。

      萧轩心疼的将他抱起,发现他比在家里还瘦,体重轻得不得了。

      萧归被惊醒了,立刻惊恐的抬起脑袋,却猝不及防看到了萧轩的脸,他防备的表情渐渐的软化了,眼睛顿时涌出了泪水。

      泪珠大滴大滴的从他脸颊滑落,最终流过他尖瘦的下巴,滴落到萧轩的手上。

      很冰凉的感觉。

      “阿爷,”萧轩眷恋的将脑袋埋在萧轩脖子里,小声地问萧轩道:“你是来接我的吗?”

      萧轩微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嗯,阿爷来接你回家。”抱着怀里的身体,就像抱一个冰疙瘩,萧轩又不禁心疼的问:“很冷吧?”

      “嗯嗯,小归好冷啊!”

      “那你裹上阿爷的衣服吧!”说着,萧轩把萧归轻轻的放在地上,就要脱自己身上裹的厚披风。

      萧家望连忙阻止萧轩解披风的当作,不悦的瞪着萧归,说道:“他一个小兔崽子,又不怕冷,爹,你当心冻坏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牲口,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的侄子!萧轩瞪了萧家望一眼,甩开他按着自己胳膊的手,自顾自的把萧归用披风裹好,然后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没办法,披风太大了,萧归个头太小了,不这样把他整个人都裹住然后抱起来,披风大部分要拖地了。

      “爹,咱们走吧,要不然等回到家天都要黑了。”萧家树在一旁,看着萧轩的动作,也没乱说什么令萧轩不悦的话,只是眼神扫过萧归时,隐隐透着不耐烦。

      “嗯,我都已经饿了呢!爹,咱们快回家吧!”萧家木摸着瘪瘪的肚子,憨憨的说。

      “回家吧!”萧轩也不想在姜婆子这里多呆,主要是小孩儿们低低的哭声让他心里很不忍。

      毕竟在原世界里,打小孩儿的人都会受到周围人的谴责,可是在这里,打小孩是合理的,尤其是这些被当作货物卖出去的小孩儿。像姜婆子这种,她和这些小孩儿毫无血缘关系,打起他们来丝毫不会手下留情,即使是打死了,随便找个借口也能轻易的掩盖过去。

      “姜嬷嬷,告辞了。”萧轩淡淡的和姜婆子说着道别的话,然后抱着萧归就要离开。

      这时,一个小小的手拉住了包裹着萧归的披风的一角,萧轩认出了她是刚刚被姜婆子鞭打的那个小女孩儿。

      她看见萧归要走,又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萧归哥哥,你别走,英儿舍不得你!萧归哥哥,你留下来陪英儿吧!英儿一个人好害怕!”

      萧归从披风里冒出一个头,嫩白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她哭得狠了,才勉为其难的开口安慰她说道:“英儿别哭,你娘明天就来接你了,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英儿的娘亲不会来了……她不会来了……呜呜……”小姑娘哭得死去活来的,攥着披风不撒手。

      “英儿,我要走了,你快放开!”看女孩儿越哭越凶,萧归急了。

      他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他害怕这里!他只想赶快和阿爷回家。

      英儿真讨厌,总是被姜嬷嬷分到和自己一组做事,整天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经常连累自己受罚,还总找自己说那么多无聊的话,说她有多害怕,有多想念他娘。

      哼,不止平时总来烦他,现在还想要阻止自己回家。她真是太坏了!

      呵呵!她娘当然不会来接她了,既然她娘会把她卖了,就证明她娘和他娘一样,是狠心的母亲。

      “呜呜……英儿也想和萧归哥哥一起走,英儿不要留在这里……”英儿小手不停抹着眼泪,泪眼汪汪的看着萧归,眼含乞求和希冀。

      “好吧!你现在放手,我回家和亲娘说,让你也做她的女儿,我明天就来接你。”萧归点点头,语气有点敷衍的道。

      “又是明天?萧归哥哥,明天是什么时候?阿娘那时候也说明天接英儿,可是英儿再也没有见过她。”英儿说完,抿着嘴角,固执的拉着披风的一角,死不松手,很显然她已经被这样骗过了,萧归和他娘如出一辙的说辞,她一点都不相信。

      萧轩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因为他想知道萧归对这段短暂的友谊是怎么处理的。

      是急急的是甩开对方;是说些永远不能兑现的谎言去安抚住对方然后脱身;还是为对方焦急担心,无私的帮对方想办法。

      很显然萧归选择的是第二种。

      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小孩子这样做,难免显出冷漠世故的本性。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萧轩心里对女孩儿同情归同情,但是却不会要求萧归也同情对方,所以说,萧归的做法是对的。

      萧家望一向是急脾气,此时看着胡搅蛮缠的小女孩儿,就像是在看一个讨厌的熊孩子。在他看来,这小孩儿要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早就上手打了。

      他粗鲁的一把拉开英儿,把她扯到了一边儿,表情很是凶的看了她一眼。

      英儿哭闹着又要扑向萧轩,却被一旁立着的大汉给拉回去了,姜婆子这里的孩子多,动不动就有逃跑的,这些大汉就是帮她阻止这些孩子逃跑的。

      “天真的女孩儿!再让你撒泼,人家都以为我姜婆子这里没规矩呢。”姜婆子终于“大发慈悲”的在喝了一口茶之后,语气悠闲地说了这样一句。

      她现在是在自己家里,所以脸上没有涂惨不忍睹的粉底,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可怕,但是她只瞟了英儿一眼,就让小女孩儿遍体生寒,不敢再反抗。

      英儿被拉到姜婆面前时,萧轩等人已经跨出了院门,他们只能听到身后姜婆子边打她边呵斥的声音,“教了你那么长时间的规矩,还是那么不成气候。我告诉你,谁都不会来帮你!自古以来,这世上能帮你的,就只有你自己。只有好好儿的给我学规矩,将来才能被卖个好地方,才有个好去处。否则,哼……”

      听着小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萧轩心里沉甸甸的。

      萧归也听见了英儿的哭声,他可怜兮兮的在萧轩耳边说道:“姜嬷嬷打人可疼了。阿爷,我被她打得好疼呢,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那等下,阿爷带你去医馆拿些跌打药,好吗?”

      “嗯嗯,阿爷是世界上最好的阿爷,小归最喜欢阿爷了!”萧归用小嘴亲了亲萧轩的脸颊,然后又亲昵的用额头蹭了蹭萧轩的额头,这一番可爱的小动作把萧轩的老年心都给融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带你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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