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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六章 慧白影痴解白玉带 痴红凌慧心系红绳(下) ...

  •   第五十六章
      赵红凌一手托腮,手执着棋子自己一个人下棋,白影伏在窗子上,看街上的人来人往、绿水画舫。
      其实,与其说白影是在看街上的人来人往、绿水画舫,倒不如说是在等她想见到的那个人何时出现。赵红凌摇摇头,落下一枚棋子,笑眼望了白影一眼道:“白影,你觉得展昭是怎样一个人?”
      “哈?”白影回了一下头,又立即掉转回去,撇撇嘴,心说今儿净是这种古里古怪的问题,不过也是,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嘛,要谈他们的亲事。白影弯着嘴角乐。
      成亲一事,对白影而言,早或者晚,其实都是那么回事儿,左右都是一刀。而且鉴于要与她成亲之人是展昭,这一刀总体来说还算是相对温柔的一刀,她倒也能坦然受之。如今既然红凌想他们早早把事儿办了,白影也乐意随了她的意思早早办了。热闹热闹,转移一下注意力,兴许这丫头便不会再为白玉堂的事如此伤情了。
      不过白影此时乐的,却不是要同展昭成亲一事,她乐的,是她眼前这位赵红凌赵姑娘。这丫头平素里看着机灵,今天却生生绕过她这条捷径不走,非但没有让她向展昭传达这个意思,反而还特特请了展昭来,要自己向他说。
      若是白影的父母,严严肃肃地将这事儿通告给自己未来的女婿,白影倒还可以想象,毕竟这也确实不是桩小事,父母又是长辈。可赵红凌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几个月的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如今这样严严肃肃地将展昭请来,白影实在难以想象,待会儿这丫头要怎样向展昭下这个通知、开这个口。
      做好了陪她尴尬一回的心理准备,白影在脑海中搜索着能够形容展昭的词汇……
      赵红凌见她久不答言,挑眉替她说道,“路见不平、心怀悲悯的南侠?仗剑护青天的展护卫?笑如春风、温润知礼的谦谦君子?”
      白影听着一怔,少顷,嘴角微微翘起,神思不知不觉间已然飘远……青涩的学生时代,这些都曾是她烂熟于心的词汇,是繁重的课业间唯一明丽的一抹亮色。虽然久不提及,然而一旦提起,仍如甘泉清冽,浸润心脾,让她不自觉地便会弯起唇角。
      白影含着笑看向赵红凌,点点头道“是”。就见赵红凌呆了一呆,头疼地揉着额角,重新回去琢磨她的棋盘了。
      白影当然知道赵红凌方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是为了不让她再拿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来敷衍她,只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红凌那样去分析展昭,所以,无论这个问题她怎样回答,都不会是赵红凌想要的答案,既如此,白影便索性装傻充愣,顺着杆儿往上爬,还真就涎着脸点了头。
      连大师父那样固执的人最后都接纳了展昭,整整一年了,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摒除这丫头对展昭的偏见呢?白影转回到桌前,望了眼赵红凌,低下头看盘中棋局。
      “我对他并无偏见”,赵红凌仿佛看出白影心思,抬了抬眼悠悠道,“我只是看不透他,替你心中没底而已。”
      白影愕了片刻,敛目无奈地笑笑,道,“我在这上面虽不及你们思虑的那般精细,辨别真假好歹的直觉还是有的,只是有些话……”
      “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心里有数是么?”赵红凌见白影沉吟着不再往下说,望着她接过她的话头道,“只要不是因为别人一点甜言蜜语、小恩小惠便给人拐跑的就好。”
      “噗——”白影想起平日里两个人偶尔也会有的一些“甜言蜜语”,忍不住一下喷笑了出来,摸了摸鼻子低声嘟囔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说一只猥亵的色狼在诱拐无知少女呢。”
      赵红凌剜了白影一眼,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笑完,把着棋子叹气道,“罢了,展昭再怎么样,你看着良善,也不是个吃素的,我这纯属是瞎操心。”
      白影嘴角抽了抽,越说他们俩越不像好人了。默了好一会儿,终是不甘心被如此数落,突然轻咦一声,四下张望着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着这屋子里我老妈的气场这么强大呢?”
      赵红凌摆弄着她的棋局,知道白影这是故意嘲笑她呢,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道:“我今儿就是替阿姨来办这事儿的,当然要有她老人家的气场。”
      白影无奈地望了一回天,不知不觉间竟有几分伤感,半晌,回过头来瞅着赵红凌笑道:“我便是个吃素的也不碍事,这里不是还有个吃荤的呢吗?借展昭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负于我。”
      赵红凌抬起眼来瞧了一眼白影,接着揉太阳穴。
      白影接着望天。一边望天一边郁闷,今儿这事儿明明是她无缘无故被唠叨,比较头疼才对,怎么倒是赵红凌一直在揉太阳穴呢?
      不过想想这几日来这丫头经历的种种,倒也很快释然。一般人在受了重大伤害之后,多少都会变得有点惊弓之鸟,而赵红凌这次“惊弓之鸟”的直接受益人就是她——白影。于是白影继续忍受着她二十多岁的死党在她耳边长辈般无微不至地关怀和唠叨,直到门口出现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展昭举剑分开珠帘,瞧见白影也在,不由一愣。紧跟着就见白影眼风里瞟见他的一霎那目光倏地一亮,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忙招呼他过去坐。
      展昭疑惑地走过去,跟赵红凌寒暄,落座后,却又不见白影吱声了,递给他一杯茶,便趴在桌上静静地看桌上赵红凌摆弄的棋局。
      展昭边喝茶边瞄了眼那棋局,然后移开眼睛打量赵红凌。他并不热衷于棋弈之事,因此也不大上心棋盘上的分布,只是奇怪赵红凌把自己找来到底所为何事?以及那天她从那片树林消失,后来一整天去了哪里?自从赵红凌那天醒来,碍于白影的关系和赵红凌目前的状况,展昭一直都还未曾开口问过此事,然而没有问却并不表示他已将此事放下,反而因为不能问,心中的好奇愈加强烈。
      赵红凌抬起头来,玩心极重地笑了笑,对展昭说:“先把这盘棋下完如何?我白子,你黑子。”
      白影一边抽了抽嘴角,白子多,黑子少。且白子势成,黑子势孤,加上数量相差悬殊,这棋根本就不用下,黑子完败。
      展昭却是对着棋盘望了片刻,点头笑道:“好。”
      桌上到处都是刚才她们等展昭时被赵红凌从棋盘上揪下来的黑子,白影胡乱抓了一把,放到展昭手里,抿嘴悲壮地笑望了他一眼,继续趴在桌上看眼前棋盘内的厮杀。
      展昭抵死顽抗了一会儿,终于拿掉了一小片赵红凌的白子,然而这一点点胜利对整个战局来讲,无异于杯水车薪,只不过是输得惨一点还是输得稍微体面一点的区别。
      赵红凌望着自己被拿掉的几个棋子微微一笑,抬眼道:“如果你赢了这盘棋,她,就是你的。”
      赵红凌指指白影。
      “哎——”白影趴在桌上,双目倏地瞠大,直起身子瞪赵红凌。却见赵红凌嘴角带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将她的反抗无视掉。
      展昭听了也是茫然一惊。望望白影,再看看赵红凌,良久,笑笑落下手中棋子,未置可否。
      白影只得努着嘴重新趴回去,看展昭下棋。
      棋局结束的时候,展昭已经以他那半吊子的棋艺极不可思议地挽回了很大一片失地,然而棋局终是已然结束,棋盘上已再无地方可落一子,展昭输了。
      白影挑挑眉,捧过一旁的茶盅来,喝茶。反正她是不会去给他们做什么活人赌注的,赵红凌的话大概也就是想要再最后试探一次展昭,或者又玩儿别的什么新花样儿,总之,无论如何,她现在只管看戏,别的一概不管。
      “你输了。”赵红凌神色淡淡,却隐隐透出丝丝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白影明知道赵红凌在演戏,心里还是不由“咯噔”一下。
      “是,展昭输了。”展昭望了一眼棋盘,看向赵红凌,微微含笑道。
      赵红凌突然遗憾地叹了口气,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欲掩的闪烁和歉意,垂下眼帘,避开展昭和白影的视线,伸手到袖袋中,缓缓摸出一块绣帕来,放到白影面前的桌上。
      洁白的丝帕上,明黄色绣线织就的水仙娇艳地怒放,绣帕里,齐齐整整地包裹着什么东西……
      白影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赵红凌,又转头看了眼展昭,疑惑地伸手拿过,打开,就见帕子里面包着的,是一只精致莹润的玉镯,那种温润匀细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有人经常佩戴着才养出来的。
      白影更加疑惑,不知这玉镯是何来历?此时赵红凌又为何拿给她看?
      赵红凌望着玉镯,淡淡地道:“这是老夫人让我给你的。”
      “老夫人?”白影一怔。
      “对,老夫人,白玉堂的祖母。这是金华白家的祖传玉镯。”
      白影的手一抖,忙将那玉镯放到桌上,惊疑地结巴道:“白家祖传的玉镯……给我做什么?那、那天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赵红凌只是默默的,目光淡淡地瞟过她和展昭……
      “再者说,白玉堂他根本不喜欢我的。”见赵红凌不说话,白影不由有些着急,补充道。
      赵红凌望一眼展昭,对白影道:“白玉堂不喜欢你,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么?我倒瞧着他狠喜欢你。”
      白影听了这话脸色刷一下白了,望了一眼展昭,眼中不安隐隐闪动,在脑子里搜寻了许久,最后却竟真的没有办法点头,因为白玉堂确实不曾说过这样的话。白影不由有些乱套:“可、可是……”
      赵红凌低头摩挲着那只玉镯,良久沉沉道:“不管可是什么,白玉堂跟老夫人说他喜欢你,而且老夫人也很喜欢你。”
      “那是他拿我们当挡箭牌,哄老夫人的。”白影皱着眉看赵红凌道,这丫头开什么玩笑,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
      “不是那天,是后来,后来说的。”赵红凌神色淡淡,眉眼不抬,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长睫之下,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眼底是忧是悲?
      白影脑子里却是“轰”的一声,那日太白居发生的一幕恍然映入脑海,白玉堂淡淡笑道:那我若真喜欢你怎么办?
      白影一个激灵,忙甩了甩头,不明白这个白玉堂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然而心底渐渐升起的一股明显而强烈的抵触情绪,却是无论如何都令她难以忽视,呕的她心里直难受。不管白玉堂是怎样想的,老太太又是怎样想的,这事在那天她把跟展昭的事摊开在大家伙跟前说的那一刻起就该打住了,怎么如今非但没有打住,反而还闹大了呢。白影抑制不住地有点恼。
      赵红凌就看见白影绷着脸,眼睛里的两簇小火苗越烧越旺,眼见着快要和太师府里的那盏极品灯笼相媲美了,额角不由跳了跳,瞄了眼眉头浅蹙疑惑地盯着她看的展昭,缓缓将目光转向窗外。
      白影硬压着火气压了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跟赵红凌拍桌子了,一脸失望地恨恨瞪着她道:“这种话你也肯传?!这种东西你也肯接?!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你给我拿走,怎么拿回来怎么送回去,送不回去你就自己留着自己戴,我是戴不起。”
      白影说到最后已经是眼圈泛红,“跐溜”一声把那镯子推回到赵红凌眼前,气得只剩大口喘气。展昭瞧见赵红凌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忙望了白影一眼,示意她先不要急不择言,听赵红凌讲明缘由。
      白影说完自己也发现失言了,无奈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神色并无半丝缓和。
      赵红凌转回头来,默默瞧了白影一眼,悄声不响地重新将那玉镯包起,却并不收回,任它在桌上放着,许久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敢,老夫人身在病中,执念又重,万一……,我实在担待不起,左右不过大家再想办法罢了。”
      “老夫人病了?严不严重?”白影心头一惊,方才累积了一肚子的恼火一瞬间全被浇熄。
      无论如何,当初她在最最落魄无助的生死关头得到老人家的疼爱和照护,便已注定老夫人和那个家在她心中地位的与众不同。她在这个世界所拥有、所经历的一切的源头,都在那里。如果没有白老大,她可能早已冻死病死在那荒芜的野路上了。如果没有老夫人的疼爱,她的心不知要冷冰冰地面对这个世界多久才能够真正重生。
      展昭望着白影,不知何时与白影迭握到一起的手,突然轻微地抖了一下。
      赵红凌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低头道:“你也去看看吧,顺便探探能不能有什么两全的法子挽回挽回。”
      说罢,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将桌上玉镯收到袖里,起身往外走,边走着,又回头道,“我这会儿去看她,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白影点点头,反手握了握展昭的手,忙起身跟赵红凌一道匆匆出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茶果飘香,展昭一个人坐在桌前,望着棋盘内黑白分明的棋子,心里莫名地一阵发紧。待回过神来,手心里竟已满是汗渍,深深吸了口气,拿起剑抄近路赶回开封府。
      白老夫人并非糊涂的老人,应只是一时身陷病痛,自生灰心之念,又放心不下白玉堂,才会痴心如此而为。如今白玉堂护送苏虹去梅山救治,不在京里,等他回来,老夫人病情说不定已然好转,到时大家想办法劝解,道出真相,这乱点鸳鸯谱的事情自然不能成。展昭一路走一路想着,然而脸上神情却是不由自主地紧绷着,眉头轻蹙了一路,路过开封府门口时还差点走过了头。
      “展大人,您没事吧?”门口的执勤衙役关心问道。
      展昭望见那衙役一脸忧心的神色,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竟紧了一路,稍稍松了口气,朝那衙役笑笑,道了声“我没事”,径直朝府内走去。
      暮色四合,夜色渐渐深浓。整整一个下午,白影都没有回府。
      展昭不知不觉间踱步到赵红凌的绣苑底下。白家的府邸他如今是不能冒然前去的,万一老太太还憋着那股劲儿没放,他这一去,就是等于跟白老太太乃至整个白府叫板。
      展昭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他更不想白影以后难做。事情迟早会解决的。只要白玉堂并没有真的像赵红凌所说的,对白影怀了那种心思。
      其实,展昭也不明白白玉堂后来说喜欢白影的话,是仍在做戏,还是……
      午前白影听说老夫人生病时着慌的情景再次在眼前闪过,展昭抬眼,正看见赵红凌僵立在绣苑厅堂内昏黄的烛火光亮中,一声不响地望向自己的方向,眼眸深处和轻蹙的眉头间深锁着丝丝缕缕的无奈和伤感。厅堂内一片忙碌的景象。
      “赵姑娘,白影她……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赵红凌摇头。
      “那老夫人的病情如何了?”展昭问。
      “依然不稳。”
      展昭的心沉了沉,下意识地望向厅堂内忙碌的人群,眼中现出一丝疑惑,往日此时,绣苑中应是一片安然静寂才对,为何今日竟如此忙碌。
      整个绣苑厅堂仿佛被漫天的红色覆盖了一般,红色的织锦、红色的布幔丝绸、红色的卷纸,一件件、一匹匹、一张张铺展的柜台、货架、桌面上到处都是,明黄色的丝线坠在墙上,连在针上,穿梭在大红色的织锦、丝绸间,看得展昭直觉的刺眼,不由一阵眼花。
      “大家手脚都利索点儿,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忙碌的人群中响起,是老夫人身边不知叫小海还是小雪的双胞胎姑娘,对大家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转身对身旁她的姐妹道,“小海,你说二公子后日一准儿就能到京城吗?”
      “二公子传信说后日抵京,便一准儿能到。”旁边小海低低地答道。
      二公子?是白玉堂要回来了么?展昭心里念着。
      “白影要成亲了。”赵红凌面对着厅堂内满满铺陈的大片大片红色,声音沉沉地说。
      白影要成亲了……
      展昭双目倏地瞠大,猛然转过头来,直视赵红凌,锐利惊诧的目光彷如月光下令人胆寒的箭簇,然而很快,那锐利的目光中便染上一层痛苦的光晕,“赵姑娘,你说什么?”展昭蹙起双眉,难以置信地问。
      赵红凌低声重复了一遍,“白影要成亲了。”
      说完便要转身上楼。被展昭一把拽住,昏黄的烛火光晕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杂糅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和不解,大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赵红凌望着他,许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展昭盯着赵红凌的目光一丝一丝黯淡下去,抓着她的手渐渐松开,却又突然抓紧,定定地望着她道:“我想见她一面。”
      赵红凌轻声叹了口气,道,“她若想见你,今晚便同我一起回来了。”
      赵红凌就见展昭望着她的眸子,瞳孔猛地一缩,缓缓将她的衣袖放开,呆呆地立了一会儿,转身举步朝屋外凉凉的夜色里走去。赵红凌不由皱了皱眉头。
      赵红凌一直以为展昭走了。直到月上中天、万籁俱寂,绣工早已散尽,绣苑沉睡之时,她不经意地在自己的卧房里往窗外瞥了一眼,就看见展昭直直地站在绣苑外的大街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白影房间的方向。
      夜风沿着窗子吹进来,一片沁凉,赵红凌打了个哆嗦,轻轻关上窗子,裹好棉被,躺倒在软床上。
      黑甜一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
      起身时,窗外楼下的街市上早已热闹了起来,展昭也早已不在那里了。赵红凌扶了扶突然酸胀的眼眶。
      夜色渐浓,又是一天过去了。赵红凌倚在窗棂上看街上重新出现的那一抹红影,就听有伙计“噔噔噔”跑上楼来说,“掌柜的,展大人在楼下,说要见您。”
      赵红凌应了一声,下楼,近处里见到展昭,却是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吓了一跳,心想这要是让白影那死妮子看到了,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不过一日夜的时间,当日挺拔俊秀的红衣护卫,竟似生生瘦了一圈,脸色煞白,不见一丝血色,往常丰神晶明的眸光此刻黑沉地望着她,半晌,转过身去,沉沉地道,“我只想……最后看看她,不会让她知道……”
      展昭的声音带着一丝憔悴的沙哑和微不足辨的哽咽,本来破碎的句子,且尚未讲完,赵红凌却在他这阵仗的压迫下,很容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让自己找个借口让白影出来一趟,在白影“成亲”之前,再默默看她一眼,他以为,白影不愿见他,乃是因为怕见到他会伤心。
      此时展昭的眼中,应该是有泪光的吧,否则惯常了直视和观察别人的人,也不会如此刻意地背对着她说话,赵红凌想。割舍,从来都是不易的。
      “好,我让她下来。”赵红凌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匆忙进了绣苑。

      (本章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六章 慧白影痴解白玉带 痴红凌慧心系红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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