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归》星尘不如你

22、马上救人

　　昨日长公主帮自己解决了庄子的难题，温舒今天一大早便打算去底下的庄子瞧瞧。
　　和长公主一同用过早膳之后，温舒便带着温惜出门了。宁安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看来贺元礼已经事先安排过了。
　　车夫见温舒姐妹二人出来，立马上前行礼，“小人见过两位姑娘，世子爷昨日吩咐小人带两位姑娘去郊外的庄子视察一番，姑娘若准备妥当的话，我们这便出发吧？”
　　温舒说道，“不急，我们先去找一人。”昨日温舒已经派人去给陈翰传信了，让他做好准备，今日去庄子查看。这些事陈翰已经是老手了，各种看法想必会比温舒更加专业，因此带着陈翰同去，温舒可以省心不少。
　　车夫很快便带温舒他们到了陈翰落脚的客栈。由于事先已经传了消息，因此温舒她们在客栈门口便看到了陈翰。
　　温舒也没下车，让陈翰和车夫坐在一起，一行人便急急忙忙出城去了。
　　出了城门，马车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而且长公主名下的庄子离城也不远，没用多久便到了。
　　温舒他们下了马车，让车夫找个地方歇脚，他们便进了庄子。庄子的管事也早就在候着了，是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老奴见过姑娘，长公主昨日派人通报说姑娘今日要来，老奴一早便在这儿候着了。”
　　昨日晚间长公主也派人去告知了温舒，庄子上的管事顾老是长公主府的老人了，为人忠厚可信，于是温舒便道，“顾老不必多礼，您是母亲府里的老人了，如此客气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今日烦劳您带路，让我瞧瞧这庄子里的情况。”
　　昨日长公主派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温舒的身份，现在又听温舒直接喊长公主为母亲，想必长公主对其也很是满意，如此顾老对温舒也更是高看几眼，心里更不敢怠慢，连忙带着温舒他们进去了。
　　温舒边走边看，这庄子里种着的基本都是些小麦、谷子之类的作物，此刻高还不到三尺，若是要改种果树的话，这些庄稼想必都得拔掉，那也就意味着庄子今年就没了收成。
　　再者，一般的水果，光是等果树长大就得四五年的功夫，这期间不光没有收入，还得不断投钱进去，因此各项花费都不少。
　　所以温舒想着不知能不能买些已经稍大的果树来直接种，最好是过了童期，也就是可以直接开花结果的树，当然这样价格指定更高，不过见效也更快。
　　而且温舒可以先种些寒瓜来贴补，严格说起来这寒瓜是蔬菜而非水果，因此成熟得也快。再说这个时候的人们都不懂的引种的概念。
　　因此即便京城有人见过寒瓜，但应该也不会经常吃到，再说比起远道运来，温舒在这里种出来的成本要更低，而且也更新鲜，要是能种植好的话，口味也不会差。
　　再说现在种上，成熟之后便入了冬，即便天寒地冻的，可有如此新鲜的果子卖，即便价格高些，在京城那些贵人眼里，想必也会觉得物有所值。
　　不过此刻看的这个庄子并没有温泉，因此只能露天种植，也就是些常规果树。温舒觉得不管是土地还是灌溉条件都基本可以满足，问了陈翰的意见，基本也没什么问题，温舒便把它定了下来。
　　之后又看周边的几个庄子，地理条件都差不多，因此也都定了下来，由于初期需要投入不少银子，温舒也没敢看太多的庄子。
　　最后的时候直接让顾老带着他们去了那两个有温泉的庄子。那两个庄子还正好挨着。
　　温舒他们进去边走边看，这庄子里显然要比之前几个要更加豪华，面积更大，而且里面还设有别院，平日里也可以来这里小住一番。
　　这里种着的倒不是寻常的庄稼，而是一些花草。温舒想起来贺元礼曾说过，长公主对于花草颇为喜爱。这倒又给了温舒一个想法，在这贵人云集的京城里，种些奇花异草想必也是笔不错的生意。
　　温舒仔细看了看这些花，看得出来，平时庄子里的人在用心打理着，而且这里面也有不少的名贵花草，但更多的还是些寻常的，因此温舒心里有了计较。
　　温舒吩咐给福叔，让人仔细看过这些花草，只留下那些名贵的种类，集中栽植在一起，其他花卉都处理掉，这样一来基本能腾出一个庄子来，种寒瓜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过在种植之前，还得盖个温室才行，但这又让温舒感到很头疼。庄子上有温泉，到了冬天就省下来加热的大笔费用，可是要弄个温室也不是简单的事，温舒在现代见过的那些温室在这里都造不出来，只能弄最原始的形式了。但要具体造起来，选材和方位都很有讲究，温舒还得回头好好想想再做定夺。
　　不过今日已经把地方选好了，最重要的问题已经解决，温舒也轻松了不少。其他的还得徐徐图之。
　　将自己的要求又给福叔吩咐了一遍，温舒他们便离开了庄子。
　　在回去的路上，温舒让陈翰坐到了马车里面，二人好商量一些种植的事务。
　　方才在看的时候，陈翰心里也留有一席疑问，特别是那两个带有温泉的庄子，难道这便是之前温舒在册子里写到的温室吗？
　　温舒自然也猜到了陈翰在想些什么，因此便先将温室种植的想法说了出来，自然又是让陈翰大为震惊，连连追问细节。
　　温舒已经习惯了陈翰这种求知若渴的态度了，不过眼下虽然找到了合适的庄子，但建造温室也得好好谋划一番，温舒便也没和陈翰多谈这点，只说回去先拟一个方案出来，到时二人再商量着来。
　　温室栽培毕竟只是少数，这么多庄子，大多数还是要露地栽培，不过这次在京城建果园的时候，温舒决定不能再仿着丰城的惯例来了，她要尽力模拟现代的果园，因此有些细节得先和陈翰说明白。
　　首先之前在丰城庄子里提到的果树间距的问题得先解决，温舒宁可产量少一些，也得保证质量，只要产出的果子好，不愁卖不出好价钱，再说这也可以看作是温家与其他同行的不同之处。
　　再次，温舒觉得现代果园流行的生草技术在这里也很可行，既保护了果园的土壤，又可以补充做肥料，一举多得。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生草的种类，不能随便种些杂草敷衍。
　　温舒的这些想法简直让陈翰记都记不过来，他在丰城管理这那么多庄子，自问也有不少种植心得，甚至温老爷在是也对他十分倚重，但在温舒面前他却头一回感到了自己的浅薄，原来还有这么些他不知道的种植知识，最关键的是温舒并不藏私，还会主动告诉自己。
　　于是陈翰下定决心，好好跟着温舒学些本事，再说来京城之前温舒便说过了，自己的权利将会比在丰城时更大，工钱也翻了好几倍，这样的好差事自己一定得抓紧。
　　温舒和陈翰正商量得热火朝天，突然听到马车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嘈杂的声音，“快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温舒和陈翰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直静坐着的温惜如一阵旋风一般从车内飞了出去。温舒这才回神，立马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只见迎面疾驰过来一匹白马，马上的妇人慌乱地操着缰绳，但显然已经控制不住马了，甚至自己也几乎堕下马来。
　　白马距离温舒他们的马车越来越近，若是再控制不住，几乎就要撞上了，这时却见温惜忽然跃身落到了对面的马上，从妇人手里抢过缰绳，奋力一拉将马的速度强行降了下来，但马依旧躁动，前蹄高高飞起，似乎要将马上的两个人都甩下来。
　　温舒看着情况如此危急，几乎惊叫出声，害怕温舒摔出个好歹来。
　　但此刻温舒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他们这边马车前的马似乎是感知到了对面马的躁动，也开始失控，温舒一个不稳被甩进了车里，幸好身后的陈翰扶了一把，才不致受伤。
　　温舒拽紧了车窗，再度向外看去，只见车夫正拼命地御马，而对面的马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过马上的温惜还是丝毫不慌，一直紧紧拽着缰绳，逼迫马和温舒他们的马车错身而过，随即强行发力，用蛮劲将马压了下来，这才渐渐将马渐渐控制了下来。
　　马上的妇人此刻正被温惜紧紧地锁在怀里，见发狂的马这就安静了下来，心里大为吃惊。要知道这马从来只有自家儿子能驯服，现如今却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服帖，当真奇怪。
　　再有，这名女子方才驯马之时，没有像常人一般轻抚马身，让马镇定下来，反而是使用蛮力强行压制，也正是如此，才能驯服这匹疾风，要知道疾风并非凡马，一般的安抚之法在它面前全无效果。
　　可要凭蛮力将疾风压制住，也并非易事，妇人自诩武艺非凡，但依旧险些被摔下马去，可没想到这女子身手如此利落，只怕武功要比自己高得多，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般奇女子？
　　妇人想着，悄悄回看了女子一眼，只见她脸上一脸冷清，丝毫没有因驯服马而露出喜色，倒像是原本就有把握能驾驭得了这匹疾风，这样的表情让妇人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又想到了自己这些日子一直烦心的婚事，不知道这女子有无婚配，一会儿得旁敲侧击地盘问盘问。
　　而温舒这边马车也已经被车夫稳了下来。温舒立马下了马车，朝温惜她们跑了过去，“阿惜，你没事罢？”
　　“长姐，我没事。”温惜回答了温舒的问话，从马上翻身下来，任由温舒拉着她好好看了几眼，这才放心下来。
　　温惜突然感觉身上有一道灼人的目光，这才发现马上的妇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还以为这妇人被吓傻了，于是出声安慰道，“夫人，马已经安抚下来了，您大可放心了。”
　　温惜这话让妇人顷刻间回神，也立即下了马，快步走到了温惜身边，攥紧了温惜的手，“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非姑娘出手，我今日恐怕要丧命于此了。”
　　妇人言语间很是豪爽，一点儿没有劫后余生的惊悸，温舒在一旁想着，恐怕也是个练家子，再看那匹马似乎也并非凡物，看来眼前这人身份不简单。
　　温惜对于妇人的热情颇感不适，一时间愣住了，温舒知道妹妹木讷的性子，于是替妹妹解围道，“舍妹生性木讷，还请夫人勿见怪。夫人不必客气。”
　　既然已经无事了，温舒他们便想上马车，继续赶路了，却听那夫人又说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回城吗？巧了我也正要回城，姑娘可否与我同乘一骑，方才的意外还让我心有余悸，有姑娘在，我也可安心些，不知姑娘可否成全。”
　　温惜一向没有主意，只得看向温舒。温舒见妇人言辞恳切，也不好推辞，便让温惜去了，她自己返回了马车。
　　于是一车一马一同朝城里赶去。
　　妇人在马上也没闲着，和温舒他们攀谈了起来，“方才还没来得及和两位姑娘互相认识，我乃威远将军程之涣的夫人。我瞧着姑娘坐的是宁安王府的马车，不过我记得宁安王府似乎没有两位姑娘这般年纪的女眷，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可是宁安王世子未过门的世子妃？”
　　见妇人心思如此细腻，一下便将自己的身份猜了出来，温舒也不隐瞒，“程夫人果然慧眼，和温舒素未谋面，便能猜到温舒的身份。”
　　程夫人见自己所猜不错，又看向一旁的温惜，“那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温惜见程夫人问话，依旧一脸淡定地答道，“民女温惜，车里坐着的是我长姐。”
　　程夫人一脸了然，“原来是世子妃的妹妹，难怪样貌有些相似，都如此标志。不知温惜姑娘可曾婚配？”
　　程夫人这一问话让温惜立马愣了，连温舒也有些没想到，不知为何第一回见面，程夫人便问如此唐突的问题。
　　但温舒瞧着程夫人并无恶意，见妹妹不答，只能自己出声道，“舍妹还未曾婚配。”
　　得到这一答案，程夫人显然非常满意，不过又不放心地问道，“那可曾与人有婚约？”
　　温舒这下有些明白程夫人的想法了，看来她是看上自己这个木讷的妹妹了，只是不知道程夫人是在为谁谋划，回答道，“舍妹也尚无婚配。”
　　这下程夫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几个人又谈论了一路，便进了城。将军府和王府在不同的方向，于是程夫人再次道谢之后，几人便分开了。
　　温舒这才意识到，之前程夫人恐怕只是找个由头和她们一道回城，说什么有温惜同骑更安心，不过是幌子罢了。
　　看来这程夫人对她们果真好奇，或者应该说对温惜好奇。只是不知温惜身上到底有什么好处，竟让头回见面的程夫人如此上心？
　　想到这里，温舒默默在心里记下，回头一定好好打听一下这威远将军府是什么来路，最起码也得弄清楚那程夫人到底想给谁做媒？若是合适的话，也未尝不可，毕竟温惜的年龄也已经不小了。
　　温舒的这些心思温惜自然不了解，她甚至都没有把将军夫人放在心上，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温舒只觉自己这个妹妹心也太大了，有一天被卖了恐怕也不知道。
　　及至到了陈翰落脚的客栈，温舒又嘱咐了他好些事务，这才又慢慢地回了王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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