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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赵王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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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夹杂在雨中,那开门声微不可查。之后有人自正殿大门进来,不过只有一人,显然之前引路之人并未入殿。而能够听到外间动静,他们便已来不及自后门离开,所以一时曹乙珂也只能静观其变。
“……”
放开!
只是她不觉自己需要后翊这家伙照顾,对其忽然上前捂了她嘴退走的行为很是恼怒,要不是猜到外面来的人八成是赵王,她真想立时便和这家伙翻脸了。
但才缓缓退至最西边的帷帐后,本不以为意的曹乙珂立时瞪大了眼睛。
赵王……进来了?
虽然只有晃了一眼,但她相信她没看错,那个赵王竟然无声息的进了西侧殿,并且还向他们之前所站的位置而去。
“?”
忍着呼吸,缓缓的看向手已放了些力的后翊。曹乙珂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赵王会走到那里的。只是此时实在不便开口问,一时也只能又将疑问压下。
但那个赵王未免也太磨人了吧?
他来这里干嘛?
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顺路?或是避雨?这都不可能吧!这景仁宫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偏僻,怎么也顺不过来吧?
脑子转了半天,曹乙珂也没想明白。
不过她历来胆大,不明白就看呗!看看那赵王到底进来干吗!极小心的控制着呼吸,自帷帐后试探的探头。真难得,后翊这家伙这时候竟然没有阻拦她,还彻底放了手。
只是……
咯吱!
看到那边的情形时,曹乙珂是咬住了牙才忍住没发出声来。
*!
那个赵王竟然在摩挲那个珠贝盒!
站直微探的身子,一时间曹乙珂觉得她早晚被后翊杀人灭口。
那盒子,看那盒子放置的位置,应该是先皇后文氏,也就是后翊生母的东西吧!而现在,她竟然看到赵王对其一副恋恋不舍之态。
*!
难道是那些倒灶的皇家秘辛!
背脊莫名的越挺越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好奇心害死猫’。只是她现在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因为若是赵王和先文后……不敢想啊!不敢想!想哪边都很刺激啊!
不对!
还有一件!
而到了此时,曹乙珂才想起来,刚才那珠贝盒里的粗布袋子还没放回去,这要是赵王拿盒子打开了,发现东西没了,那岂不是麻烦了?回头看后翊,她是真有点儿急,毕竟若是她想的那样,她这种倒霉蛋儿也只能是一死为皇家保守秘密了。
只不想,后翊却是一脸淡淡,靠着身后的柱子,连看都不看,好像能够料定一切。
…… ……
提心吊胆的不知过了多久,曹乙珂感觉她手脚都有些发麻了,才听到赵王离开的声音。
他……
终于走了?
没敢咽口水,没敢叹气,更没敢探头,刚刚这会儿工夫,她已经自问了自己千百遍了,她是死在赵王手里的可能性大些,还是死在后翊手里的可能性大些。
因为若真是先文皇后与这赵王有些什么,不止赵王不想人知道吧?回首去看后翊,她心中不免去想:这货难道早知道他娘和赵王有一腿?不然怎么就知道要退开那边?
目光再次碰撞,这次曹乙珂不似以往的理直气壮,而是一触即闪。
还有那个粗布的袋子,里面不是赵王他们偷情的证据吧?想的越多,曹乙珂便免不了苦笑。刚才她还笑后翊的女人被太子抢了,咳咳,看来这也是他们家传统啊!
尴尬的想着早些离开,却不想此时正殿内又传来了声音。只是这次没有人说话,只有人入殿与离去的脚步声,似乎只是过来见了赵王而已。
再待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后翊才走出帷帐,示意曹乙珂与他离开。
而直到出了侧殿的后门,曹乙珂看到靠立在后门外那把伞下的积水时,她才意识到,后翊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原来,与她说话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让她知道赵王与宫中什么人有往来才是真。只是凑巧,今天被她撞到书架的事情,还刚巧开了那珠贝盒,一下子对赵王了解的有些过了。
在说后翊,一见曹乙珂看着那伞一愣,也知道她想到了,便开口点道:“先头的是凤阳宫的,后来的是长安宫的。”显然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曹乙珂想的那般,只是变化永远比计划快,而他要不是先见了那粗布袋子里的东西,也想不到赵王会进西侧殿的。
“你这条贼船,我是下不去了。”
收眼,没再看那伞。
曹乙珂开始想后翊点的话。
凤阳宫就是崔贵妃的人喽!只是长安宫的张贤妃也有份儿?那个惯常装慈悲的?真是没想到啊!赵王要做什么她一时猜不到,但要说宫里的这些女人,她还是多少了解的,所以要说胆大的,那就非崔贵妃莫属了。
“你想我干嘛?”
仰头看着再度撑开伞的后翊,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人挺傻的,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她猜不透这人,而且是越来越猜不透。
“老五要封王了。”
伞撑好,后翊再度将曹乙珂罩入其下。
“四皇子封的魏王,若是六皇子封了齐王,不知道那位吃斋念佛的,还能不能淡定。”曹乙珂把后翊之后可能会做的事情说了,身居长安宫的张贤妃喜欢假慈悲,若是这次被凤阳宫崔贵妃的六皇子抢了风头,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分的气度。
年初,迟迟未被封王的四皇子,在满朝文武一众的错愕之中得了魏王的名头,虽排在楚王之后,却也不远。而按规矩,秦、楚、赵、齐、魏、燕、韩,这又早封了太子,一般秦王的名头就不太可能给皇子了。所以剩下的,又显又贵的,便只有齐王这个封了。
只是今年六皇子才十一,人也有点笨,就不知道崔贵妃要使多大的劲儿,才能把儿子顶上去。
“过两日父皇会召众臣子秋猎,你觉得骑射功夫上,老五和老六谁好?”
曹乙珂能想到后翊的路数,却想不出他要用什么手段。
“一样不好。”
而要说骑射,皇帝这七个儿子是一个不如一个,除了后翊,好像所有人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也不知是皇帝特意要把儿子养废的,还是他怕儿子年富力强会对他这个亲爹有威胁。
“呵,这次秋猎应该是在云山宫,我会带三百轻骑过去!”
再次步入雨中,后翊没有说他要如何做,但显然不会太和平。三百轻骑?是带弩的还是带枪的?这家伙不会是打算用……想着散弹枪上月已装备了八百人,曹乙珂便是侧头一瞥。
“败家,三百都快半数了,你悠着点儿。”
真当她是吃钱出武器的啊?用起来不心痛。
“我听漆丞说你有些新东西。”
说着话,不多时两人便步回了万晖苑。
只是此时的雨势更大了,毫无停歇之意。而亭中之前存放的东西也都不见了,看来秋芳已经带人回来过了,却是没遇到他们。至于漆丞,他是专门负责与曹乙珂联系的,这一年后翊不在,有什么曹乙珂都是知会他的。
“那些东西你别想。”
想着秋芳回来过,又不见她留伞,曹乙珂便一阵郁闷,所以开口回绝的异常果断,“一个人不出,光出钱就想拿东西,也想的太美了。”
本来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曹乙珂也没啥可气的。但有次听漆丞说,后翊把不少能工巧匠都送给了云逸县主,她才明白,敢情人家不是手下无人,而只是单纯的没人给她用。还有就是关于图的事儿,他不是不让她挖坟掘墓么?那她挖来的图,按图做的东西,你还想什么想?
所以,新仇加旧恨,咱公事公办!反正她是不会给人做白工!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贴人!
“那你觉得什么价钱合适?”
见曹乙珂一进亭子便忽的变脸呛人,后翊也不恼,然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便扯其出了亭,改了方向向西走。
“多少钱也不给,除非你能让我不去太学。”
跟了两步,曹乙珂也不问后翊要去哪里,反正她现在是谁有伞跟谁走,让她淋雨是绝对不行的。
至于太学那地方,她是真不想去,先生不止迂腐古板,还每日留什么课业给她,真是烦都烦死了。只无奈,她和太学的先生都不想她去,但她的举荐人却是皇后,常人根本没法开口阻了。
“不行。”
哼!而她也猜到,后翊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的。所以……
“那我就没东西给你。”你痛快,我也痛快罢了!不答应就没东西拿呗!她怕什么?大不了混个两三年,“不信过几年我还用去什么见鬼的太学。”
小声的嘟囔一句,她还就真不信,等娘亲给她说了亲,她还用去什么太学。
“那我考虑一下。”
只是后翊忽然变得好说话,更是让她不安。
“你不是想给我赐婚吧?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想左右我,否则大家都很难看!”
一步迈到旁边的屋檐下,曹乙珂微扬了下巴警惕的看着后翊。
他们能够合作这么久,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后翊没有动过她身边的人,也未拿她身边的人威胁过她。只是对方要是不识时务的插手她的私事,她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拿着,原路回去吧!”
但不想,她才亮出爪子,打算干上一仗,同样走到屋檐下的人却将伞塞给了她,然后顺着屋檐独自向永寿宫而去,似乎也没她想的那么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