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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骑绝尘 ...

  •   日记一则
      今天按照国内的算法应该是中秋节,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到公寓下面去买了两块月饼。莲蓉蛋黄馅的,我原本不爱吃这种又甜又咸的东西,如今也不例外,勉勉强强吃完了一个,还剩另一个,我把它放到了窗台上。
      最近周围来了一只虎皮猫,邻居们皆已见过,惟剩下我。他好似在同我躲猫猫一般,如今我既下了饵,也不怕他不来。
      放好碟子,为了使他不觉得是在接受施舍,我回了内室里继续画画。
      三个小时以后,原想着睡前去将窗户关上,不料外面骤然下起雨来。
      我去收碟子,发现上面的月饼分毫未动,但窗沿上却留着几只几不规律的梅花印。
      与礼阔分别三载有余,时至如今,竟连只猫儿都觉得同他格外肖像。
      ——雨夜巴黎记
      四楼走廊上,一道旋风似的人影飞快地闪进了高二(6)的教室。
      这会儿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教室里人声鼎沸,传作业的,约着看电影的,提前打扫卫生的,每个人都看起来非常忙碌。
      偶尔被撞到了也没在意,谁让要放国庆长假了,大家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除了正在讲台上誊抄作业的班长。
      她一边听着身后的喳闹,一边皱着眉头。整个4楼三个班,哪个不是安安静静的,除了他们班都快要把屋顶给掀起来了。
      于是此刻正好冲进教室的高个子,便成了撞在她枪口上的第一个人。
      “教室里跑什么跑!”班长把粉笔一扔,转过头来大声吼道,“再闹,数学作业就加一张卷子。”
      这招杀鸡儆猴用得不错,她望着下面逐渐安静的教室,满意地扶了扶眼镜,转身继续开始抄作业。
      “咋了?火气这么大。”高个子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后排的同学小声嘀咕。
      后面那个满脸潮红的男生压低声音回说:“刚才DJ来过,骂了我们班纪律差。”
      “嚯,年级主任不去看他们班,跑到我们这儿来,以为咱们好欺负?”高个子一时没忍住,说话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下一秒一个粉笔头就径直砸到了他的桌上。
      “李远航,作业加张卷子。”
      话音刚落,周围就传开了此起彼伏地窃笑声,就连正在和李远航说话的那个男生都因为憋笑涨红了脸。
      不过加张数学卷子,李远航压根不在意,他自己就是数学课代表,等国庆回来,所有的数学作业都要过一遍他的手。
      “你知道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看见谁了吗?”李远航神秘兮兮地说。
      “谁?”
      “我看见了徐礼阔的妈妈。”最后六个字被李远航念得字正腔圆,而他也在对方脸上收获到了令人满意的惊愕。
      “卧槽,不会吧。”
      “你也加一张卷子。”班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后桌的那个男生不是数学课代表,没李远航那么大无畏,于是趴在桌上苦苦哀求道:“别啊,班长,我的老班长,我最亲爱滴人……”
      可惜对方没再理他。
      “徐礼阔这是要转回来了?”男生的注意很快又被转回了李远航的身上,“会不会是来办事的,这学期都开了一个月了,要回来早回来了。”
      李远航故作老沉地轻轻晃了晃脑袋,抿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然而李远航自以为一骑绝尘的消息,却并非独家。
      在和他们仅相隔一组的,教室的西南角上,沈薇也带回了这个爆炸新闻。
      “我刚刚去语文办公室问作业,钟瑶居然问我认不认识徐礼阔。”
      但她的同桌就远没有那么配合了,陆延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眼睛都没从正在做的卷子上挪开一下。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着,沈薇一把抽走了陆延正在演算的,正反两面都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将它举到半空,威胁似的说:“你信不信我给你丢了。”
      沈薇的座位靠窗,草稿纸被支到窗外,迎风吹得哗哗作响。
      可陆延照旧没有抬头。
      谁知,坐在陆延前面,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男生却立马绕到了沈薇后面的座位上,伸手在窗外去够那张草稿纸,咧嘴笑得一脸狗腿样。
      “丢给我,快丢给我。”
      沈薇哪有那么好说话,照旧把手伸到窗外挥着,白色的草稿纸上下飞舞得像只鸽子。
      两人在旁边吵吵闹闹地,陆延懒得再开书包,全凭心算写完了概率的最后一问。
      盖上笔,熟练地把已经做完的一沓卷子横着竖着在桌上咔咔齐了两下,放到沈薇桌上。
      “模拟(三)的最后一道大题就别抄了,那题超纲,是理科的。”
      见陆延没用草稿纸,沈薇顿时觉得无趣极了,把草稿纸往谢秉怀里一塞,“拿去拿去,就知道抄作业。”
      谢秉欢天喜地地接过草稿纸,却没有慌着坐回去,而是继续追问沈薇,刚才她说的是什么事。
      陆延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下沈薇才清了清嗓子,继续之前的八卦说道:“我问完作业要走的时候,钟瑶问我说认不认识徐礼阔。我说知道,但不熟。她又问,徐礼阔以前和谁玩儿得好,我就跟她说,只知道他初中是李远航他们班的。”
      听完,陆延很淡定,眼神也很飘忽,沈薇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等了半晌,才看见他动手去翻垒好的卷子。
      “刚才那道概率题好像有点问题。”
      “你们两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这会儿陆延在检查卷子,谢秉也有些心不在焉地在看草稿纸,不过因为沈薇的话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徐礼阔是谁?”
      谢秉初中不在南港本部读,徐礼阔读完初中就离开了南港中学,所以他不知道徐礼阔也很正常,但沈薇和陆延却是知道的。
      当时徐礼阔在13班,和他们都不在一栋教学楼上,但一座花坛并不能阻止对方的英勇事迹在年级上流传。
      南港中学的中学部是南城最好的初中,但再好也会有那么几个关系户,所以如果只是成绩差,并不能让徐礼阔成为风云人物。
      知道教务处的韦佳吧,她之前是徐礼阔的数学老师,徐礼阔和她打过架。
      在教务处里。
      他还和他们物理老师吵过架,班主任让他当众念检讨给老师道歉,结果徐礼阔当着全班的面,在检讨里又把物理老师给骂了一顿。
      在寝室里,往别人牛奶里加蝌蚪,逼着别人当珍珠奶茶喝。
      拿甩棍打过保安,甩棍你知道吧,就是那种一甩就变长,上面还带电的。
      往男厕所里贴过别人女生的大字报,上面的照片还是那种没P过的标准照。
      初二,我们班一个男生和他发生了口角,他从第二教学楼提着椅子,冲到了我们那栋楼,差点把那个男生给砸了。我们班当时还在上语文课,钟瑶在讲堂上站着,看见他扛着椅子进来都吓傻了。
      幸好是堂公开课,有几个男老师上去把他拦住了。
      ……
      “就这样都没被开除?”谢秉趴在桌上听得一愣一愣,觉得徐礼阔不像是南港的学生,倒有点泷谷源治的感觉。
      但铃兰高中是什么学校,南港中学的重本率可是百分之百。
      “他家有钱。”
      陆延见谢秉呆愣愣的模样,摇着椅子往后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道:“你们分校不是有个礼堂吗,听说那是他爸捐的。”
      “成绩那么烂,怎么不出国?”
      陆延松开手,“听说好像初中毕业就出国了,不然肯定现在也在南港。”
      “那你说,他是不是要回来了,不然平白无故,钟瑶怎么会问我。”
      “谁知道呢,钟瑶本来就八卦。”谢秉对他们班这个快三十岁的语文老师颇有微词,毕竟语文是他最差的一门,钟瑶还时不时找他的茬。
      反而陆延这会儿倒是很淡定,“他要来就来,反正也不可能到我们文科班来。”
      “怎么不可能,咱们班大多数都是学理学不走的,徐礼阔成绩差成那样,不来我们这儿去哪儿。”
      “去理科班啊,他化学中考是满分,可能真是有点天赋。”
      “中考化学,大哥,咱们班上应该也没下95的。”
      谢秉说得也是句实话,虽然文理分科全凭自愿,但那是在普通学校,南港中学高中部可不一样。
      南港中学会在高二分科前进行考试,六个班220人,总成绩排名前160才可以选择读文读理。
      最后的60人,自动读文科,如果前面有人不读理科,就依次顺位排名填进去。
      不过南港中学的文科也很强,高考基本全员211,只不过理科成绩更加霸道一些。
      只要理科排名一直在年级前五十,就意味着你能稳上清华北大和南港大学。
      “但他中考前的半期,化学只有5分。”
      谢秉眼睛都一下子瞪大了,5分,就算闭着眼睛写几个方程式,都不只五分吧。
      “你怎么知道?”沈薇虽然和陆延在初中不熟,但也清楚他和徐礼阔没什么交集,怎么对对方的成绩这么清楚。
      陆延叹了口气,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有些疲惫,“分科之前教我们化学的老师,刚好是徐礼阔的初中化学老师,她基本每次考完都要说这事。”
      “徐礼阔当初只能考五分,结果最后两个月发力,他中考拿了满分。这说明什么,同学们,这说明不管什么时候努力都不算晚。”
      分数差距太大,谢秉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问道:“该不会是抄的吧。”
      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算是抄的,也不可能抄成满分,因为错漏一个步骤,或多或少都会扣分。
      “那他这是什么情况?两个月学完了一年的化学?”
      陆延一摊手,“别问,问就是天份。”
      “管他的,我反正也不希望他来我们班。”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沈薇的语气听起来却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下一秒就被谢秉无情地拆穿了,“你看看你,眼睛都放光了,还说什么不希望。”
      听见谢秉的话,陆延也转头把沈薇盯着看,沈薇脸小,陆延的手指修长,竟然就这样被他给捏住了。
      “眼睛放光。人都还没见到,你就移情别恋了?”
      “不敢不敢。”沈薇双手合十,做了个作揖的姿势,陆延才松手放过她。
      对此,坐在后面的谢秉早就对怪不怪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说这么一个校霸遇到我们班长会成啥样,五五开?”
      “小兄弟,你这是在养蛊你知不知道。”沈薇揉了揉脸,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有没有照片,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呗,万一真见到了,我也好绕道走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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