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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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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珊已经病了半个月了,每天只能中午阳光最足的时候被碧秋掺着去人工湖那边坐一会儿。
“定下日子了么?”
“定下了,下个月初,老爷夫人说小姐身子弱,就不来说这些事情了,让小姐好好养病,他们操持那么些事情就好了。”碧秋拿了暖手炉给白锦珊。
白锦珊看着手中的暖手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下大雨还要出去感叹人生,想东想西。
现在落得浑身无力,走路都要人扶,要不然三步开外保准腿软。
她这到底是伤风还是癌症啊。
“小姐,你原本身子就不好,不要思虑过多了。”碧秋轻声安慰道,抬头看了看天,“小姐,再有一刻钟,我们就要回去了。”
“恩。”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的夫君姓什么啊?”
“碧秋不知呢,新姑爷好神秘。”碧秋笑了一下,“但是听说姑爷很厉害,是西陵鼎鼎有名的人物,别家姑娘都喜欢呢。”
西陵的姑娘咋这么容易喜欢别人,对贺青都喜欢,对她将来的夫君也喜欢,都是有潜质的追星女孩嘛!
“小姐,回去吧,起风了。”碧秋扶着白锦珊回到屋内,帮她掖好被角,站在旁边陪着。
“你是我的陪嫁丫头么?”
“小姐去那里我跟到哪里。”
白锦珊有些放心了,毕竟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身边有个熟悉的人心安一些,闭上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贺青坐在自家茶楼的雅间,这间风景最好,可以看到整个主街的面貌,远处还能眺望到群山。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楼下有人叫他。
“少爷,老爷让您回家,说是有事商量。”
他略微不耐的放下茶杯,起身出了雅间,慢步走到茶楼门口,不去看对门的影脂阁朝他含情脉脉的眼神,骑上伙计牵来的高头大马。
“驾!”一声冷音。
马绝尘而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老板娘回身进到店内,柜台后面手托下巴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放空了。
贺青回家之后被叫到正厅,他爹娘都在上面坐着讨论事情,旁边站着管家,手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爹娘,我回来了。”
“青儿,你快过来看看,这份聘礼还缺什么,好让你娘给你准备去。”贺博严面相慈善,留着长银色胡子,在拿把拂尘,跟道士一个样了。
“挺好的,不缺什么。”贺青没看,转身坐下,“爹娘,主要是心意,她家也不缺这些。”
“这你倒是说对了。”贺冷氏在旁边说道,“娘准备的都是买不到的东西,金银珠宝这些不稀罕人。”
“对了,这些天你去别的院子,你的院子我要扩一下,两个人住太小了。”贺冷氏说道,拿过纸单,“我问了他家的要求,说是院子中最好有景,你去过,你帮娘琢磨一下怎么弄。”
这是,外面进来一个仆人,手里拿着封信,“老爷夫人,四少爷,有人送信来了。”
“给少爷吧。”贺博严说道。
贺青打开信,里面是一张图,下面有寥寥几句话,言简意赅。
要求还真不少,起身把信给贺冷氏递过去,“娘,这下子不用我琢磨了。”
贺冷氏把又递给贺博严,看着他不说话。
“除了皇宫,别的也没啥不行的。”贺博严把信交给管家,嘱咐他尽快落实,因为下个月初就要娶亲了。
贺青站起身,“要是没事,孩儿就回去了,那边还有货要来呢。”
“那你尽快把货弄好,别是成亲那天还要看货。”贺博严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
贺青抿了抿嘴,转身走了。
“老爷,青儿可是你的亲儿子。”贺冷氏提示道。
“跟我不是一条心,亲有什么用。”说完起身走了。
贺冷氏摇摇头,“金伯,青儿院子的事情要快。”
“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
贺青回到了茶楼,悠哉的坐在窗边,眺望山的那边,眼中充满了柔情。
突然一阵吵闹声,扰到了他的情绪,不太高兴的看下去,眼中的柔情也不见了。
“你们让开!”说话的是一位蒙着面纱,只露出眼睛的女眷。
她推着一辆车,车上躺着一人,盖着被子看不清男女。
“小娘子,陪陪爷们怎么样?”说话的人手脚并不安分,步步逼近,身旁的狗腿子也嬉笑着凑近。
“你不要过来。”蒙面的女眷似乎有些害怕,连连拖着车后退。
贺青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又不敢确定,直到那双眼睛在慌乱中看到他这里。
他的心猛地一缩,直接从二楼蹦了下去,“哪里来的大胆狂徒!”
“青公子救命!”
青公子,笑淡喜欢这样叫她。果真是他。
“少爷。”酒楼的伙计都跑了出来,贼人见对方人多势众,虽然留恋美色,但还是骂骂咧咧的跑了。
“青公子。”舒笑淡身体一软,几乎要跌在地上,幸亏贺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舒小姐,你还好吧,你怎么出来了。”贺青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多希望就是自己想的那个结果。
“我没事。”舒笑淡害羞的从贺青手中挣出,“师傅病重了,我想这带她下山看病,没想到遇到贼人,他们一路跟来这里,幸亏遇到青公子,要不然我师徒二人恐怕.......”说到这里,掩面轻声哭泣。
贺青看了一眼车上的人,让伙计速去请大夫,带着人进入茶楼,去了他平时休息的屋子,“等会大夫就来了。”
“嗯。”舒笑淡朝着贺青笑笑,“师傅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山上的草药都快被我采光了。”
“如果你需要什么,贺青能帮得上忙,请舒姑娘直言,不好客气。”
“谢谢青公子,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你却这么侠义心肠,笑淡何德何能。”
“欸,要不是姑娘那日相救,说不定我被风吹倒哪里去了。”
两人相识一笑,又说了以前的事情,大夫就过来了。
“师太恐怕时日无多了,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这句话的意思基本就等同于等死了。
舒笑淡听后,扭身掩面哭泣,贺青让伙计送大夫出去,起身安慰。
“早晚都要经历生离死别的,舒姑娘不要太伤心了。”
“恩。”回身擦了擦眼泪,扭头看着师太,“我很小就跟师傅在一起了,转眼间快二十年了。”
“那舒姑娘之后有什么打算。”
“下山吧,师傅不在了,我在山里呆着闷。”
“到时候舒姑娘不嫌弃可以来找我,我........”
舒笑淡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舒笑淡又在西陵待了几天,贺青对她极致温情,临走的时候又给置办了一马车的东西,还让人送回山里,想想山里环境恶劣,又置办了一些东西,雇佣了一些瓦匠,让他们跟去看看房屋有没有坏的地方,到时候给修补一下。
人走了,心也跟着走了,贺青一个人坐在雅间,失魂落魄,
舒笑淡并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但是确实最吸引他的。
像是山间的薄雾,又像是天上的云,够不着,摸不着,只好一直追着,这种感觉让他心痒痒。
那天风大的睁不开眼睛,他正好走在回程的路上,树木被刮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好像猛兽出笼一般可怕。
他想找个地方躲躲,可是风迷眼分不清方向,跌跌撞撞的搞了一身伤,还没有找到遮风避雨的地方。
公子,就要下大雨了,怎么还在这里,不嫌弃,跟小女子这边走吧。
声音在大风中很单薄,对他来说却如洪钟。
风雨雷电交加,持续了一天一夜,而后又因为大雨山路难走,他又停留了两天两夜,三天后正式告别。
“少爷。”伙计的声音成功的打断了贺青的回忆。
“舒小姐送回去了,瓦匠留下了,估计三天后房子会修好。”
三天后就是下个月初了。
“还有。”伙计从腰间拿出一封信,“这是舒小姐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贺青接过,让伙计出去忙,等到听到关门声,忙把信展开,窗外已经黑雷,夜也凉了。
“听闻青公子下个月初就要大婚了,笑淡不能前来贺礼了,想着没有什么好送的,就送一首诗吧。”
“闻听公子喜事,笑淡心内怅然,纵然有千不甘,也不能万不愿,知公子真心意,祈来世结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