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4、第三章 遇袭

　　“所以村民们都不敢白天出来？”安泽歪头问着，“因为古拉伯爵知道了村民们有反抗的想法？”
　　“是的，安泽哥哥。”小蕾娜眨巴着眼睛，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你是不知道，白天好多——好多——骑着马的家伙，他们只要看见有人在村里游荡，就会抓走！”
　　“啊，这么可怕啊。”安泽笑了笑，“那你白天怎么还在乱跑呢？”
　　“我很小心的！”小蕾娜气鼓鼓地说到，“而且他们抓了我很快就会放我回来的！他们只会留下17岁左右的，其他村民两三天就放出来啦！我才12岁呢！”
　　17岁——
　　菲丁和基堤对视一眼，这可是异能觉醒的时间啊！
　　除开经历过阿萨尔灾难日而觉醒异能的首批人，其他人的异能大多数是在17岁觉醒。而阿萨尔灾难日后两百年，这已经成了定律。
　　那么伯爵为何要留下17岁的村民——这就有待考究了。
　　“哦？这样啊。”安泽笑了叉了一小块牛排放在小蕾娜的碗里，“你都12岁啦，怎么还是这么小一只，得多吃点。”
　　“她每天吃的可多了，只是今天见到你，装矜持而已。”蕾雅笑着看着安泽，给他添上了茶。“现在天色不早了，大概再过一两个小时村民就会出来活动了。你们如果好奇，可以出去看看。村里的人都挺热情的。”
　　安泽笑着接过了茶，且并没有喝，只是轻轻晃晃，红褐色的茶汤倒映着他的脸：
　　“好啊。”

　　“果然在村里的考生基本都出来了。”菲丁说着，示意安泽看向一处，“你看那边，不是今天早上的那人？”
　　安泽看去，还真是今早挑衅的红发少年。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人——真有些熟悉的面孔，应当是今早见过的人。
　　“喂喂，安泽？”
　　大大咧咧的嗓门有些熟悉。
　　“呀，这不是林塞吗？”安泽挥了挥手，“你也接受了村民的任务？
　　“的确是这样。”林塞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一名少女。
　　“哟。你好呀！”少女有着卷卷的长发，穿着一身漂亮的粉红短裙，俨然和林塞不是同一个画风，“我叫阿连娅，是林塞这次考试的队友。我听说过你呢，安泽！”
　　少女的目光转到基堤和菲丁身上，她语气欢快地说着：
　　“我也知道你们！”
　　“看来你这家伙运气还不错啊，安泽。”林塞挑了挑眉，显然他也听说过这两人。
　　“啊，是啊。”安泽笑了笑，“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挂科了。”
　　“呸——”早上挑衅过安泽的红发少年，正巧在一旁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大约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话，那红发少年向着安泽的方向唾弃到。
　　安泽面不改色地微笑：
　　“啊，好巧啊，你不是那谁谁谁吗。”
　　——故意，敷衍，并且记仇。
　　红发少年气得瞪着他，嘟囔了几句，然后转身拉着身边的一个浅蓝色头发少年：
　　“普兰，走了走了。”
　　那个浅蓝色头发少年推了推眼镜，有些局促地对着安泽他们打了声招呼，安泽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他微微一顿，便跟着红发少年离去。
　　“这两个人好像都有些面熟。”林塞迟疑道。
　　“是啊。”安泽放下手，“都是魂异者。红发的叫安可，蓝发的叫普兰。”
　　菲丁转头看着他：
　　“你清楚他们的信息？”
　　“说不上。毕竟在校园里使用过能力的人没那么多。”安泽耸耸肩，对着林塞说到，“好了，差不多也知道了大概村里有哪些人——诶，蕾雅小姐？”
　　安泽看见蕾雅站在不远处，提着水果篮，笑着看着他们。他快速对林塞道别，便想着蕾雅走去。
　　菲丁和基堤认命地叹息，也跟了上去。
　　“诶诶，你那位舍友还真是受异性欢迎啊。”阿连娅对着林塞说着，她理了理自己蓬松的卷发，歪着头看着安泽和那位女子相谈甚欢，“诶诶，是不是有种被丢下的感觉。”
　　林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安泽的方向皱着眉。
　　“怎么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林塞的另一位队友问道。
　　“不……我只是在想……安泽为什么用‘魂异者’这个词……”林塞说道，“如果是介绍，他一般会说‘也是魂学院的考生’。”
　　很快，林塞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无理取闹了：
　　“没事，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安泽四处打量着，陪着蕾雅闲逛。
　　“是呢，现在正是小村热闹的时候。街上很多村民出来贩卖物品，你们感兴趣可以去试试。”蕾雅笑了笑。
　　不远处的基堤感兴趣地买了两串小吃——那小吃长得非常奇怪，就像木签上串了一条长翅膀的长蛇，然后被五颜六色的调料腌制。
　　基堤递给菲丁一串。
　　“唔……是没见过的生物呢……”菲丁艰难地微笑接过，正在犹豫如何委婉地拒绝咽下它。
　　就在这时。
　　“诶，小心！”
　　安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了一下。他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看见一个小孩的身影跑了过去。
　　“没事吧？”蕾雅担忧地看着安泽，她的眼睛与小蕾娜的眼睛十分相似，充满了无辜与希冀。
　　“暂时还没事……”安泽捂着腹部，略微苍白地笑道。
　　“喂——”
　　基堤和菲丁赶来。
　　“那家伙——”基堤沉着脸望向小孩离去的方向，他想追上去，却被安泽拉住了。
　　“嗨……我想，我可能有点麻烦了……”
　　安泽看着手上的血迹，喃喃着。
　　便在队友的焦急的眼神中，陷入昏迷。

　　“他的伤有些麻烦。”蕾娜将巾布放在水盆里洗了洗，血一下在水里荡开了。她皱着眉，紧紧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泽。
　　“不应该啊……就算刺伤腹部，也不会伤得这么重。”菲丁沉着脸说道。
　　蕾娜摇了摇头：
　　“他腹部的伤势本来不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无法愈合。虽然我的止血草可以暂时抑制住，但如果他的血一直这么流下去，不出一天，他就会死去。”
　　“……”
　　基堤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身欲走。
　　“等等，你去哪！”菲丁拉住了他。
　　“这明显是异能者做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基堤看着昏迷的安泽说道，“但是如果要救他，就只能出去找找了。”
　　菲丁不太赞同地皱着眉，半晌，在和基堤的对视中退败下来，无奈地妥协道：
　　“好吧，要出去可以，我也跟着你。”
　　“你们最好小心。”蕾雅起身，望着他们摇了摇头，“现在是凌晨三点，已经到了宵禁，古拉伯爵的巡逻者，会在黑暗和黎明交接的时候出现。”
　　基堤向蕾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和菲丁转身离去。

　　“嘶——这村子夜里可真冷。”菲丁搓着手说道，眼神不住打量着四周。
　　晚上人多热闹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没人了，才发觉这村子寂静的渗人。所有人都关上了灯，连路灯也是熄灭的，好在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他们才能看清路。
　　基堤在前面不慌不忙地走着，他的大刀被绷带缠得紧紧的，背在身后，看起来有些安心。
　　“我说基堤，你有什么打算？”菲丁哈出一口气，“我想你不会挨家挨户去找吧？”
　　基堤摇了摇头，他将背上的刀抽出来，指着一个方向：
　　“当时撞了安泽的人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问过去，应该会有那家伙的消息。”
　　菲丁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
　　“顺着这个方向，挨家挨户问过去，遇到不配合的就打一顿。”
　　说着，基堤便提着刀向一家门口走去，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有人吗？”
　　等了片刻，并没有响应。基堤举着刀直接砸开了门。
　　菲丁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站在原地沉默了。
　　——你比古拉伯爵更像个恶/徒好吗！

　　蕾雅烙着鸡蛋煎饼，她轻轻哼着歌，再端了一杯牛奶放在小蕾娜的餐盘——一如既往地准备好了两人的早餐。
　　她端着盘子，正准备摆在桌上，她听见楼上传来琐碎的声音。她抬着头笑道：
　　“蕾娜，你今天起来的可真早。早餐我已经准备——”
　　话音戛然而止。
　　她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看起来温和却十足冷漠的眼睛。
　　“早啊，蕾雅小姐。”
　　安泽的笑也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