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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谋嫂杀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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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明后日,其实一直到武大郎头七过完,潘金莲才寻着机会将王婆请回家,这老虔婆颇为警醒,潘金莲绞尽脑汁才哄她入了套。
“都是邻里百家的,不过举手之劳,真是劳烦娘子了。”王婆笑道。
“干娘帮了我那么多忙,理应请您吃饭的,前些日子事忙,多有疏漏,还请干娘不要见怪才是。”
“娘子,实在是太客气。”王婆嘴上谦虚着,脚上的步伐却不客气,进屋环视四周一圈,看似疑惑地问道。
“武都头又不在家啊?”
“干娘这话说的,总是要急着避讳。”潘金莲像是平常的说道。
王婆闻言点点头:“娘子说的对,也是那个理。”
别看面上这么和和气气的,心里二人却是腹诽着对方,都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物,不过是装模做样而已。
好不尴尬地吃了一顿饭,王婆被潘金莲应承的有些醉了,颇有些得意忘形:“娘子,以后若得了甜头,可别忘了看顾老身?”
“干娘这话把我说糊涂了.....”潘金莲是真不明白。
王婆闻言脸上露出暧昧不明的笑来:“都这时候了,娘子还跟我装傻,你跟那西门大官人的事....”
可潘金莲还是一脸糊涂的样子,王婆觉得有些不对味,忽然听见身后的厨房打开了。
武松从里面走出来,站在惊呆了的王婆面前:“我嫂嫂跟什么西门大官人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从没有听说过,还烦请干娘讲述则个。”
“这,这个.....”王婆愣了半响,不过她这个洞庭湖上老麻雀,什么风雨没见过,马上反应过来诡辩道。
“该是都头听错了,我分明说的是娘子一个人在家,夜里切记关好了西边的门户。娘子你说是不是?”
她想着这种事潘金莲定会替她掩盖过去,没想到只看她挑了挑眉头,嘴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个稍显恶劣的笑容。
“干娘刚才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正好我也想知道我跟那西门大官人有什么瓜葛?干娘不如坐下,好好的细细的讲一讲?”
王婆闻言涨红了个脸,手指着潘金莲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算是看出来了,分明就是潘金莲这个傻女人把她给卖了。
这可如何是好?那武松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该编个什么瞎话才能把这事给圆过去呢!
潘金莲再胖便看着,王婆那双三角眼忽而忽而往下,目光飘忽,一副我心里有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便努嘴让武松也看。
武松比谁都清楚这中间的所谓勾当,看王婆想要糊弄他,气得往桌子上拍,只听得噼里啪啦地几声响动,那张桌子竟然被他生生地从中间劈成了两段。
“你个老虔婆怎么不说了,只长着张碎嘴,平日里没事只知道颠倒黑白,惹事生非。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定要送你去见官,告你个诬陷栽赃之罪。”
“这,老身不过是一时失言。都头何必抓着人话柄不肯饶人呢?”王婆低头,一副很是羞愧的的样子,说的话却含沙射影的。
潘金莲怕武松被王婆绕进去,连忙出来解围:“干娘,到底是我家叔叔不饶人?还是您为老不尊,也不用在这里跟我们呈口舌之快。苍天有眼,你老人家也要晓得报应二字,来年拖累到子孙,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王婆脸色紫涨,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武松懒得再跟她废话:“你老人家不识好赖,就怪我手下没个轻重。”
说着就动手去抓她的衣领,将其重重地掼在地上,两眼怒瞪着王婆,几乎能射出电光来。
“你跟西门庆之间的勾当!还以为没人知道吗?你个为老不尊的老虔婆。”说着就举起砂锅大的拳头,要打人的样子。
王婆想起武松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传闻,吓得瘫倒在地上,双手抖动不已。嘴里连声喊着:“都头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武松跟潘金莲对视一眼,这老虔婆总算是入了套。接下来的事情却很简单了,王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西门庆是怎么看上潘金莲的,她是如何给西门庆出的主意,只是这老婆子鬼精,话语中总是刻意的撇清自己,例如谁出主意还得武大郎的,则统统推在了西门庆身上。
“你只说三十那天,是谁叫走了我哥哥?”武松直接问道。
“这......”王婆迟疑了下,
“甭废话,我知道三十年节那天,你并不在家。”武松质问道。
“老身要是说了,都头能否不告诉别人?”王婆还想讨价还价。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打死你。”
王婆终究还是屈服于武松的拳头之下,一五一十地吐露个干净,那天叫走武大郎的果然是西门庆的人,是他个亲随小厮名叫玳安。
“都是我害死了哥哥!”若不是他那日不小心丢下帘叉,又怎么会惹出这么一通是非。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王婆在旁边大气不敢喘,心里却奇怪武松怎么把所有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西门府上今年一反常态,过年时期居然关门谢客。听他家的亲属说,那西门大官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掉了个大牙,嫌丑不肯见人。
连带着他家下人都一脸苦相,卖梨的郓哥儿挎着篮子走到他家后门上,托人把西门庆的小厮玳安给叫了出来。
“我还当是谁,巴巴地换了新衣服出来见人,没想到是你小子!有话快说,大官人那边不能少人。”玳安见是郓哥儿找他,瞬间不耐烦起来。
“自然是有好事才来找哥哥的。”郓哥儿陪着笑脸说道,从篮子里掏出个梨递给他。
玳安掂了掂梨,面上好看了点,让郓哥儿进门说话,郓哥儿不肯,拉着就往旁边无人的巷子里走。
“究竟什么事,你神神秘秘的!”
“到了,你就知道!”
玳安也不疑他,跟着走到某个平日里少有人烟的巷子里,郓哥儿拿出一早想好的说辞搪塞他,玳安大言不惭地说道。
“这点事儿也值得你把我叫出来?”
“他那点事不值得?”武松出现在巷子口,堵住了玳安的去路,声音低沉地说道:“那我这事又值不值得你走一趟呢?”
“武...武,武松!”玳安在看清楚武松的面貌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武都头,人已经给你带来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旁边的郓哥儿想走,却又听见武松说。
“我大哥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你就想要走?”
郓哥儿闻声跪倒在地上:“都头饶命,我都是被那西门庆给避得。”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不过还要劳烦你跟我走一趟。”
武松面色吓人,郓哥儿也不敢问去哪儿,直到走到县衙门口才明白武松要做什么,当即就有些腿软。
路过的行人只见,武松他紧了紧头上的孝带,大喊了一声:‘哥哥,今日兄弟就来替你伸冤了。’
手拎着两个人,大步踏进了县衙门,敲响了鸣冤鼓,把个县官吓了一大跳,走到堂上一看,竟是武松那厮。
“你不在家好好料理你哥哥丧事,这是做什么?”
“只因兄长死因不明,九泉之下难安,今日不将那贼人绳之於法,小人怎配为人。”武松拱手对那县令说道:“还请您替我兄长沉冤昭雪。”
“你口口声声说你大哥死因不明,那你有怀疑的对象?”
“小人正是为了此事,我要状告本县人士西门庆,意图不轨害死我兄长。” 听到武松口中说出的西门庆名字,大众一片哗然,有那跟他熟识的,慌不忙地去给他送消息。
知县也曾受过西门庆许多好处,堂下武松也算是他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这两个人碰在一起真让他为难。
“这事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武松敢来报官,自然是认证物证俱在。知县看完他呈上的证据,又询问堂下的郓哥儿和玳安的口供,有武松在场,这两个人不敢作假,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围观的人听说,西门庆逼*人家的婆娘不成,反而去害人家的丈夫,都有些愤愤不平。一时间群情激奋,县令只得派人去拿那西门庆。
而西门庆那边,他又岂是能束手就擒之人,一听到消息便准备好了大把的钱银送到县令家里,又派人往东京给他那干爹蔡京送信。
虽暂被关在了牢中,但那待遇比外边也不差些什么。他身在牢中,孽却没有少做。没多时,阳谷县中兴起个没头尾的传言。
说那潘金莲跟武松勾搭成奸,害死了他大哥,还反咬一口将罪过丢到西门庆身上。说的头头是道,几乎以假乱真,真有许多没头脑的信了这话。
武松正等着西门庆被判刑,听到这流言气得不行,没来得及发作,却被人给抓了起来。
说他谋嫂杀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