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灰姑娘》露兮文兮

4、初次约会

　　李漪梵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下了公交车，当她的脚踏到人行道上的时候她才终于敢松一口气。刚刚在拥挤的车子上她简直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觉得站在哪里都不行，会把这身衣服钩坏。
　　李漪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阴差阳错地穿了这套显眼的粉蓝色的洋装。刚刚她以上公交车，就有不少人对她侧目，现在大街上更是有80%的人都在看着李漪梵的裙子。
　　虽然被大家这样看的汗不好意思，但是李漪梵心中有这样奇怪的想法：这是自己第一次约会，就要穿得淑女一点，给刘乾学长一个好印象。
　　李漪梵心安理得地想着就拿出些有约会地点的纸条，沿着这条街去找和刘乾约定的地点。
　　“xx路666号……”李漪梵在一幢豪华的花园别墅前停住了脚步，“是……这里？”
　　和纸片上写的地址一模一样，就是这里没错。
　　可是李漪梵心理纳闷学长约我在别人家门口见面干嘛？
　　李漪梵看了看表，才10：40分嘛～时间还早呢。看样子只能在这里等一会了。
　　李漪梵在这里占了几分钟，这时这件别墅看门的老伯走了出来对李漪梵说：“小姑娘，你是找谁啊？”
　　“我在这里等人。”
　　“哦，在外面等啊？你告诉我你找谁啊？我可以帮你通报一下的。”
　　“这……不……不是……不是，这里……我是在……在等……等同……同学。”李漪梵见老伯以为自己要进去立刻紧张了起来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谁知老伯听了以后哈哈一笑：“小姑娘，我知道你要等谁了。”
　　“你，知道？”李漪梵瞪圆了眼睛。
　　“你要等的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刘乾是吧，他就是你的同学吧～”
　　“刘～刘乾是……是这房子的……主……主人？”李漪梵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样的市中心地段，这么高级的别墅，还有这么大的花园，这样的房子，估计身价要上千万吧～
　　“当然户主是他爸爸，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住而已。”
　　“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等刘乾呢？”
　　“哦～因为他昨天告诉我说今天早上会有一个结巴的女生来找他。他说他还是十一点起床，叫我先接待你一下。”
　　结巴的女生？李漪梵听得又羞又愧，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的确一紧张就语无伦次。
　　李漪梵走进门房室，老伯搬来一个椅子，李漪梵坐了下来。
　　“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吧？”端详了李漪梵许久以后老伯说。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李漪梵不知要如何回答，这种情况有点尴尬，说是又似乎不合情理，毕竟他们两个人男女朋友的关系现在只停留在口头上，但是说不是呢……
　　李漪梵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看你也不太像。”老伯自言自语。
　　李漪梵心里打鼓，果然我配上学长就像丑小鸭配白天鹅一样吧～连老伯都这样说了。
　　之后老伯和李漪梵各自想着其他的事，就谁都没有再开口。
　　时间过得挺快，一会儿到了12点了，刘乾还没有出来。
　　老伯站起身说：“哦哟！你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呀！我去帮你叫叫他吧～”
　　李漪梵站起身说：“哦，哦～”
　　老伯拨通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来接了。
　　老伯说：“刘乾啊，你起来啦？”
　　对方不客气地说：“废话，你不是知道我每天都十一点起床的吗？”
　　“你……”
　　老伯刚要把李漪梵在等他的事说给他听，不料却被刘乾抢白：“你打电话来干什么啊？！不知道我上午要洗澡吗？你现在让我从浴缸里爬起来算是什么意思啊？”
　　“你同学来了！”可能是刘乾的嚣张的态度把老伯惹恼了，老伯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人家等你一个多钟头了！”
　　“同学？哦！是钟川啊？你怎么不让他进来？”
　　“什么？不是那个胖子，是一个小女生。”
　　“小女生？”刘乾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
　　“啊呀！瞧瞧你！就是那个结巴女生。”老伯都替刘乾着急。
　　“哦！对对对！你快点带她进来呀！”
　　老伯生气地把电话一挂，然后转向李漪梵说：“他居然忘了这件事了，现在，你跟我进去吧～”
　　李漪梵便跟在他身后走进刘家的花园。
　　李漪梵现在发现，这里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杂草丛生来的好一点。除了花园门口，马路上看得到的地方还算整洁地种了些月季之外，越往花园的深处，环境就越糟糕。花园里到处是疯长的野草和爬墙草。
　　李漪梵想问老伯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老伯走在前面，先走到了别墅的门口，在推开别墅门的前一秒，她转过头来对李漪梵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吗？”
　　李漪梵点点头。
　　“小心不要被里面的情景吓到了。”说着老伯打开了门。
　　“……”李漪梵感觉就像是噎到了一样。
　　眼前是一个进门的大厅。地板上铺着的是金黄色的瓷砖其中有好几块是缺损或者是碎裂的，天花板上吊着的是巨型的豪华下坠式顶灯的残骸，只剩下三分之一仍在摇摇欲坠，30几寸的液晶电视机挂在墙纸剥落的墙壁上。深红色的皮沙发上堆满了衣服鞋子各种各样的东西。仔细看的话沙发上还有被不明生物咬出来的一个个小洞。在大厅尽头有旋转式楼梯通往二楼本来楼梯扶手上金色的油漆已被磨掉露出其内部丑陋的深灰色。
　　仔细看的话，地上有一层灰，房间的角落有很大的蜘蛛网。一只蟑螂从李漪梵和老伯面前信步走过，李漪梵吓得尖叫一声，老伯却见怪不怪，一抬脚“啪嗒”一声踩死了蟑螂。
　　这时候，楼梯“子拉兹拉”地响了起来，刘乾从上面走了下来，声音洪亮地说：“来我家不用换拖鞋！”（大汗！这个是人都看得出来。）
　　李漪梵恐惧地看着刘乾，她直到现在还是对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她不知道为什么学长家会是这个样子，简直就像电视剧中破落的大家庭一样。
　　不料刘乾看到李漪梵的打扮却笑了出来：“辛德瑞拉，你真的是打算来参加舞会啊？我真是服你诶！居然穿成这样！你演舞台剧去好了！哈哈哈～”
　　听到刘乾讥讽的笑声，李漪梵觉得特别的委屈，自己本来是对学长抱有美好的幻想，以为学长会喜欢这身精心的打扮，可是没想到却换来被学长所看不起……而且之前学长居然还忘记了和自己的约会……还有，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竟然是这么恐怖的地方！（有蟑螂T_T！，而且还有被踩扁掉的死蟑螂T_T!!!）
　　什么都和自己想象中的第一次美好的约会不一样，李漪梵难过的想要哭了。
　　刘乾看到李漪梵的表情有剧烈的变化，刘乾马上从楼梯上走下来对老伯说：“你回去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
　　老伯哼哼了一下，就走了。
　　一个小时后，老伯回到别墅的厨房，却看见李漪梵戴着围裙在做菜。
　　老伯叹了口气，然后向李漪梵走过去。
　　“小姑娘，怎么是你在做饭？这是我的工作，你去休息去好了。”
　　李漪梵转过头说：“没关系的，反正我就是喜欢烧饭。你等着开饭就好了！”
　　老伯凑上前去一看，锅子里在烧着罗宋汤，李漪梵手上正在炒着卷心菜。还有一盆炒肉丝已经烧好放在一边了。老伯不由心里感叹，这小姑娘还挺能烧的，这房子里一共就一颗卷心菜和一块猪肉，居然被她烧出三样菜来，一荤一素一汤，真是手巧啊！
　　“别看着我了，大伯，您也去客厅里坐着等着吃午饭吧～”李漪梵说。
　　“哦，哦，好好～”大伯应着走到了客厅，只见刘乾在电视机上面接着个手柄，正在打游戏呢，边说：“有一套，你又骗人来这里烧饭啊？”
　　“呵呵，”刘乾的双眼没有离开屏幕，“人家女孩子心疼我整天吃你烧的东西。真是难以下咽。”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冲进来一个十分魁梧的人。
　　刘乾一抬头：“怎么才来啊？钟川。”
　　“诶！睡晚了嘛！”
　　“不等你吃午饭了！”
　　“啊？你们吃过了啊？”
　　“你这胖子，今天爸妈又不在啊？又来我们这里混饭吃！”老伯说。
　　“别这样嘛～大家老相识！快去把午饭拿来呀。”
　　“钟川，今天不用拍他的马屁了，今天我们有厨师了。”刘乾的眼睛依然看着屏幕。
　　“厨师？真的？这么好啊？”
　　“你还记得圣诞节的时候不是有一个女生向我告白了吗？我就请她过来这里烧饭。”
　　“哈！瞧你说的理所当然。人家是向你表白，又不是来应征当你们家的厨师的。”
　　“我要是吃不好的话，想必这些女生也会伤心的吧～”刘乾边说右手放开了手柄腾出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又再接再厉打游戏。
　　“哇靠，你还真是臭美诶！”
　　“我都忘了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去看看那个女生。”钟川说着便走进了厨房。
　　“嗨～”
　　听到声音李漪梵赶忙回过头看到钟川着实被吓了一跳：天哪！这个人不就是圣诞夜的那个“五大三粗”吗？（李漪梵心理帮钟川起的绰号。）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你是……刘乾的朋友吧～”虽然自己对“五大三粗”印象很差，但是既然他先和自己打招呼李漪梵也只能和他讲话。
　　“哦！你还记得我啊！你是圣诞夜表白的那个女生啊？”“五大三粗”好像很高兴似的说。
　　“呃……是……是的……”那时圣诞夜真是丢脸，现在李漪梵最不愿提起的就是圣诞夜的事情了。
　　“对了，你这身是什么衣服啊？”“五大三粗”指指李漪梵的洋装表情夸张地说。
　　“这个……这个……”李漪梵暗想自己果然穿了不该穿的衣服过来。真是丢脸。
　　不过还好“五大三粗”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继续说：“好香哦，你好像做菜做得很好嘛～”
　　“还，还好啦～”
　　“哦，我今天也来这里蹭饭。”“五大三粗”豪爽地说。
　　“好……好的。”
　　“刘乾这家伙真是运气好！”
　　这个时候，李漪梵把卷心菜也炒好了，灌了火，然后弯腰找盘子，钟川看见了马上拿来一个盆子递给她：“都做好了？”
　　“嗯……是的。”李漪梵边说接过盘子，“谢谢。”
　　“我帮你吧。”“五大三粗”说着便帮忙盛了四碗饭。
　　李漪梵看到了忙说：“不……不用，三碗就好了。”
　　“？”
　　“我不在这里吃啊～”李漪梵说。
　　“诶～开什么玩笑？你这么能不吃呢？”
　　“我……我……”
　　“你快说呀！你干嘛不要在这里吃饭？！”看到李漪梵吞吞吐吐的样子，“五大三粗”都快被急死了。
　　“我不好意思，……第……”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五大三粗”不可置信地问。
　　“嗯……因为第一次来学长家，就……就在他家吃饭……不……不太好～”
　　“开什么玩笑，饭都是你烧的呢，该不好意思的是他好不好，哦，不对，还有我，你要不好意思，我怎么办，我不是更不好意思了？”
　　“恩……还是……不要……不要了，我还是回去了……”李漪梵说完赶紧跑出厨房。
　　“喂！”手中还拿着两碗饭的钟川一时没办法追出来，只能在后面叫了一声。
　　李漪梵跑出厨房马上就跑到刘乾面前。
　　“什么事？”刘乾的眼睛终于从游戏上移开了。
　　“那个，我……我要回去了！”李漪梵说。
　　不明原因的刘乾以为李漪梵在闹别扭，问道：“干嘛？”
　　“没……没什么，饭都烧好了，你们趁热吃。”
　　“真的啊？”刘乾一听来了精神，“我都快饿死了。”
　　“哦，对了。”李漪梵边说边解下围裙，然后递给刘乾，“这个换给你。”
　　刘乾一看，居然把油腻腻的围裙交给自己，心里不由不悦，但是脸上又不能表现，只能接了过来。
　　“那我走了。”听到“五大三粗”从厨房出来的脚步声，李漪梵怕他又要留自己在这里吃饭赶紧逃出了刘家。
　　钟川走到客厅里问：“那小丫头呢？”
　　“刚刚走了。”刘乾一把丢开那条破围裙把视线再转向屏幕：“我靠！死了！哦！天哪！”
　　“别玩了！吃完饭一起玩呀！”钟川说。
　　“只能这样了！”刘乾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
　　“对了，刚刚的那个女生不错啊～”
　　“眼红吧～你女人根本不会做饭！”
　　“唉！这么好的女生怎么会被你这种寄生虫勾搭上！真是可怜呦！说，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她心甘情愿为你烧饭的？”
　　“还不就是老一套……”
　　“什么老一套。”
　　“你居然忘了，上个月来的女生，我不是也用这个方法吗～”
　　钟川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
　　大伯这时插嘴说：“这个不要脸的说自己父母离异了，自己跟着爸爸，离婚后爸爸从来不回家，也从来不管他，所以家里就破落成这样了～人家女生听了这些当然同情心泛滥了！你说这小子要死不要死！”
　　钟川听了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默默地盯着刘乾看了好久，虽然知道钟川在看自己，但是刘乾低着头，没有看他。
　　最后他终于抬起头对钟川说：“对了，你和她说了什么啊？她怎么急匆匆要回去，本来我还想下午让她帮我洗衣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