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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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打量起这个房间。
明明记忆里昨天就已经来了，但还是觉得这里陌生异常。
作为监狱，这里的配置可以称得上豪华了。独立卫浴，单人间配置，门是实心铁门，上面开了观察窗，门锁会根据时间自动上锁解锁。
房间有床有桌子，还开了窗，是全封闭式的钢化玻璃。试探着敲了敲，梆硬，不能砸窗逃跑，可惜。
外面下了雾，整个镇子都笼罩在雾中，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的只有教堂的尖塔和楼下的红衣女人……
咦？
小鱼紧贴玻璃，凝视着那个身着艳丽的红衣的女人，她手中拖拽着一个成人大小的麻袋，缓缓从楼下走过，然后隐没于雾中。
“……”
男孩毫无波澜地坐到桌边，翻起桌上唯一的读物。
他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一定是大早上保洁阿姨在扔垃圾吧，真勤快呢！
他定睛看向手中的读物：“监狱生活守则？垃圾，不看。”看到就烦，直接把小册子扔到一边。
刚要睡个回笼觉，就听到有人邦邦邦敲门，一看观察窗，是脸臭得能毒杀方圆百里的蚊子的昭昭。
昭昭一看这货不开门，还阴恻恻地从小窗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呢？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鱼：“一大清早的上门骂街，您倒是敞亮。我没惹你吧？”
昭昭：“你惹了，你第一天来就害小语关禁闭……”
她眯起眼睛，敌意从眼底溢出，“你为什么要接近小语？……难道看上她了？我警告你，咱傅家规矩严着呢，禁止未成年早恋！妈妈我不允许！”
“？”小鱼满脑子问号：“你没事吧？但凡喝酒吃两颗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我看上她？是我眼睛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昭昭毫不客气地接话：“那必然是你眼睛有问题。”
她踢了一脚铁门：“都什么点了，监狱不允许赖床！起来！打扫！小语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鱼恍然大悟：“原来是来传话的？”
一想到有人在等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想要装死。
但是躺床上躺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是小语在等他，他的天降系未婚妻，目前唯一能关联他的过去的人。
他黑着脸，一脸怨气的起床洗漱，一脸怨气的穿上制服，一脸怨气的下楼，然后和同样一脸怨气的小语对上了视线。
对方连话都不怎么想对他说，臭着脸指了指墙边倚着的扫帚，言简意赅：“扫大道，九点前扫完，然后去教堂礼拜。”
然后她拿着自己的扫帚走了。
九点，所有人去铁丝网围墙等待放行。
其他孩子因为一周才有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都陷入交头接耳的兴奋状态中，显得站在人群外一言不发的小鱼和小语像个异端中的异端。
内心毫无波澜的小鱼瞥向小语，发现对方倚着树，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眼神仿佛将众人看做羊圈中的羔羊，嘲讽之意拉满。
昭昭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太好了。
小鱼乘机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明明也很讨厌这里，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走？”
小语看他还是不肯放弃，皱着眉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你为什么还要问？”
正好这时铁丝网围墙的铁门放行了，小语一脸不愉快地走开，跟着人群去礼拜堂。
礼拜堂没什么好看的，那本该放着神像的画框空空如也，主教的祈祷词更是冗长乏味，催睡功力仅次于数学老师。
作为合格的异端，孩子们都一脸想打瞌睡的样子，根本没人在虔诚祈祷。
小语更是异端中的异端，她竟然已经睡着了！气得旁边的修道士直用眼睛瞪她。
小鱼思考自己要不也睡觉得了。
他悄悄抬头，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正当他准备安心睡觉，忽然注意到一片红色的薄纱从空中缓缓飘落，轻盈地覆盖在了神父背后的空白画框上。
红纱的形状像是蝶翼，边缘勾着华美的玫瑰图案，无数晶亮的碎钻反射出星点般的光芒。
他无声地“哇哦”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和他没关系，睡觉。
“真好笑，他们在对着空白的画像祷告。”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流喷洒在他的脖颈皮肤上。
小鱼感觉这声音很熟悉，下意识以为是小语在和他说话，他压低了声音回道：“是吧，这教堂穷得连画师都请不起——”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小语不是在隔了他三排的位置上睡觉吗？什么时候到他旁边来的？
他僵硬回头，一个红衣女人趴在他肩膀上，咧着诡艳的红唇冲他笑。
她的头发很长，微卷，脸上妆容斑驳，红黑交织，看不清长相，她的上半身扶在他肩上，而下半身则是飘在空中，红裙在空中绽开，像是一朵血色的玫瑰。
小鱼从牙缝中挤出了那个字：“鬼……”
这是他早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吧！
女人问：“你说他们到底在拜什么呢？是神，还是自己内心的欲望？”
小鱼：“……还有第三种可能。比如……呃，世界和平？”
女人瞪大了眼睛，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和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满屋乱飞，物理意义上的满屋乱飞，满屋子都是她贯耳的魔音，偏偏除了他好像没人看得见她，于是她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
她上前打飞了主教的假发，然后在对方震惊迷惑但还是假装镇定地继续念悼词的声音中猖狂大笑。
“既然这群蠢货连根本不存在的神都拜，那不如拜我！至少我是存在的，我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
她飞入画框，瞬间，原本空白的画布上跃然出现一个身披猩红纱幔的女子。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那微笑是冷的，那股寒意仿佛要穿透画布，将无尽的恶意倾泻向画外的世界。
小语被人群骚乱的声音惊醒。她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旁边的修道士神情惊恐地说什么邪魔入侵了神的领域、大事不妙、世界末日了之类的。
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原本的空白画框忽然出现一个人。
她好奇地抬头张望，然后……
她立刻回头，看向小鱼。
小鱼被她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的目光告诉他，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发现令他很迷惑，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教堂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报。
可能他就不应该回应那个女人。
神圣的祷告出现意外，人们只能各归各位，孩子们的放风时间也被迫提前终止。
回去后的小鱼心不在焉地扫着地，扫着扫着实在心烦，干脆扔了扫帚坐到池塘边吹风。
没想到小语直接找上了他，她开门见山：“你看过房间里的手册了吗？”
小鱼警惕地看着她，没等他回答，她便了然道：“看来没有。”
小鱼：“？？我还什么都没说？”
小语不耐烦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已经在房间里翻手册了，而不是待在这里想有的没的。你惹到麻烦了，在中午之前，把守则背好，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小鱼感觉她的态度比昨天还要差，难道是因为在禁闭室他俩的激情对线？
尽管心里很不爽，他还是勉强听从了建议，回到房间，从垃圾桶中翻出了那本手册仔细阅读。
【监狱生活守则：
对于您来到本监狱内生活，我们深感痛心，希望您能在这里的生活中舍弃旧日黑暗的、邪恶的、无知的异教徒身份，迎来新生。
在这里生活，有几项规则需要您遵守，否则后果自负。
1、教堂旁边是墓地，如果您看到在宵禁时期有人在外走动。请当作没有看到，不要长时间盯着他们。
2、在教堂的礼拜仪式上，您必须全神贯注地聆听神父的布道，不得有任何分心的行为。礼拜时务必保持缄默，此时除了神父不会有人说话，如果有人说话，请当作没有听到，不要回话！不要回话！不要回话！
3、不要靠近铁丝网，如果看到有红衣女人在铁丝网附近徘徊，当作没有看到。如果她向你走过来了，跑！不要犹豫！
4、十二点后，不要照镜子。
5、十点后，实行宵禁，房门闭锁。若您在夜间听到奇怪的声音，无论多么令人不安，都不要试图去探查声音的来源。
6、若您在监狱中发现除本书之外的任何书籍或手稿，无论内容如何，都必须立即上交给神父，私自阅读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7、在任何情况下，您都不得与红衣女人交谈，即使她主动与您搭话，也必须无视她的存在。
8、如果您在梦中见到任何异象，醒来后必须立即向神父报告，不得隐瞒。
9、在每周的忏悔日，您必须诚心诚意地向神父忏悔您的罪行，不得有任何隐瞒。
10、若您在监狱中遇到任何困难或问题，不得向其他囚犯寻求帮助，只能向神父或守卫求助。
11、在任何情况下，您都不得试图破坏和逃离外围的铁丝网，这是对您、以及所有人的安全的保护。
12、最后，记住，您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对您灵魂的救赎，希望您能珍惜这个机会，悔改并获得救赎。】
小鱼：“……”
很好，他还真是精准踩雷。普通的雷他不踩，一踩就踩中了那个最危险的应该大红加粗印刷的第2条和第7条！
救……现在喊救命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05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