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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日 “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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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永远不会停止离去的脚步,一晃已四日后。
汤普森从旅店的窗口向下望着打扮得多姿多彩的狂欢人潮,不觉叹息了。他所跟随的两位驱魔师大人,其中之一的斯曼依然被惩罚性地扣在花楼里刷盘子,而身边这对着话筒暴走的另一位——
“考姆伊!该死的立刻给我想出打牌一定能赢得方法!”
连输了四天的后遗症,汤普森摊手,如此评价。
『神田,不要激动嘛!』考姆伊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
『你就是拔刀也砍不到我哦!』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担心,不如说有点幸灾乐祸,『虽说我不大擅长打牌,不过呢,我身边可是有一位绝顶高手!』
“……快!”
『来,情况就向我说的那样,详细的你和他谈吧。』
话筒似乎在什么人的手里传递了一下,随即,一个意外稚嫩的声音在对面想起了:『
您好,我是亚连,请问您要哪种牌的牌术?』
“……豆芽仔!?”
『……我说是谁呢……』原本谦和有礼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想来也只有你会笨到打了四天牌一次都没赢。』
“……你真的那么想死一次吗!?快说!”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打发慈悲地告诉你!……』螃蟹先生有情客串火○队。“滚!”螃蟹先生被神田和亚连踹飞,化为天边的流星:“好讨厌的感觉啊~”一末从幕后出来鞠躬,脑抽到此结束,以下为正文。)
『喂,神田,要求打哪种牌了吗?』
“……没。”
『那就抽鬼牌吧,你的头脑似乎也就只能接受这种简单的了。』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豆芽仔!别总是用你自己的智商来理解别人!”
『我的尊严不允许同你争论那些没意义的东西,总而言之,我只说一遍,认真听清楚了!』
¬¬※※※※※※※※※※※※(我是隔开阴谋的分界线)※※※※※※※※※※※※※
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宁静,当汤普森疑惑地望向突然沉默的神田时,发现那位美丽的驱魔师露出了一种恐怖到令人颤抖的阴险表情。
“哼,豆芽仔,没想到你还是有点用处嘛。”
『喂,亚连,快一点,要出任务了。』回应神田的讽刺的,却是考姆伊玩世不恭的声音。
“豆芽仔。”
『我都说了,我叫亚连,你要好好叫别人的名字!』
不理会亚连的抱怨,神田如此说道:“出任务,别死在半路。”
“亚连,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欺负到神田了?”考姆伊端着咖啡奇怪地发现,白发少年握着话筒悄悄地微笑了。
“不,没什么。”少年放下话筒,神秘地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有。”
或许只有自己了解吧,神田的“别死在半路”就等于“路上小心”。亚连不自觉地窃喜着,完全无视了一旁被他吊起胃口的科姆伊。
“来抽鬼牌!”
站在椅子上手执毛笔的苏小莫一震,惊奇地抬起头望向冲进自己房间的神田,顿了一顿,微微笑了,不以为意地搁下笔将染污的纸换掉,继续蘸了朱红色的颜料在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莫名其妙的东西。
“喂!”
“哥哥难道忘了我的名字吗?人家好伤心……”女孩犹豫地抱怨道,却仍执着于笔下的涂鸦,连头也未抬。
“你!”
此次连回应都没有。
“嘁!”神田烦躁地在室内转了一周,终于无可奈何地拉开一把椅子气呼呼地坐下。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房间里消失,女孩终于满意地叹了口气,放下笔,结束了“涂鸦”的工作。在女孩跳下椅子,跑去打开灯的瞬间,她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黑了一张脸的神田。
“啊,哥哥,原来你还在啊?”苏小莫毫不内疚地开始装傻,“我难道没有跟你说吗?我早就改变主意啦!”
“什么!?”
“你明天只需陪我参加最后一天的狂欢节,我就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女孩原地转了个圈,开心地打开房间的门,“也就是说,我不想打牌了!……大哥哥你也别生气,我只是没料到你会连打四天牌一次都没有赢过嘛!”
“你——————”
神田再度暴走。
于是,斯曼洗盘子的数量又增加了。
“大哥哥你走快点嘛!我们去坐船!”
神田一脸阴郁地跟在明显兴奋过度的女孩身后,登上了威尼斯特产之一的名为“贡多拉”的威尼斯尖船。
“呐,大哥哥,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你那么好看……”
“呐,大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呐,大哥哥,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你!”神田终于忍无可忍,终于准备用暴力暂时阻止女孩的聒噪。在拳头敲上女孩额头的前一瞬,突然间杀气一闪而逝——是恶魔!
神田猛地抬起头冲船夫怒吼:“靠岸!!”
“客人啊,怎么刚上船就想下去呢?”撑船人转过身,狰狞的笑脸瞬间化为冰冷的枪口!
神田目光一凛,一把扯过依旧茫然的女孩,足尖一点,猛地跃上岸去,闪过一片子弹。
“哇!哥哥!”
“闪开!别给我添麻烦!”神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苏小莫丢在墙角,拔出六幻两指抹上刀身,指尖过处,漆黑的刀身露出本来面目,闪烁银色寒光。
“六幻!我们走!”
被留在角落的女孩儿注视着那纤长的身影飞燕般敏捷地消失了,方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纯真地笑着自言自语道,“虽然真的很喜欢神田哥哥,不过还是不能欺人太甚啦,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游戏也玩够了,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所以,我们也走吧,盼盼!”
女孩身后的阴影里,摇摇摆摆地走出一个黑白相间的肥硕身影……
“灾厄招来——界虫•一幻!”
暂时消灭了追上来的一众恶魔,神田靠在墙上微微喘息。果真不该来人多的地方,被整个狂欢节游行的队伍围攻的感觉可不大好,让汤普森把斯曼叫来吧,神田想。
“喂!你没事儿吧?脸色好难看,要不要我叫医生?”
陌生的人,伸来的温暖的手。
在穿起这身团服的时候,便再没有相信过。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神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又一个恶魔被六幻净化。
“哼。”神田不屑地哼了一声,环视着悄然无声地将他包围的人群。色彩绚丽以羽毛花边装饰的华服,优雅神秘用彩绘珍珠点缀的面具,掩盖的却是悲哀污秽被诅咒的恶魔的灵魂。
神田无畏地勾起嘴角,提起六幻,横于胸前:“来吧!”
正当此时,却突生变故——
“浩渺四方,法空无界,缚魔乱魂——封!”
凌空一声清脆的断喝,随之而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势如破竹而来。
待卷起的尘埃落定之后,显现出了那巨大身影的真面目——一只憨态可掬穿着红团缎镶金边马甲的大熊猫,而骑在熊猫之上衣着与熊猫相映成趣的女孩,正是巧笑倩兮的苏小莫!
小莫拍了拍熊猫,开心地笑:“好的,盼盼,你真的看见神田哥哥在这儿吗?”
熊猫呜呜地使劲点头,向下扯了扯女孩的衣服。
“你说他在?……在下面?”女孩疑惑地从熊猫上跳了下来,奇怪地在东瞅西瞧,于是终于发现了光荣地被熊猫踩在脚下的神田……
“哎?哥哥,你怎么躺在地上睡觉啊?”
神田咬牙切齿地冲地上爬起来,立刻怔在原地——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仿佛突然被定格,化为无数千奇百怪的雕塑,一动不动。唯一算是特别之处的,就是没一直恶魔都贴着一张以红颜料绘了神秘图样的黄纸。
神田回首,正欲向苏小莫质疑,却发现了另外一个另他震惊到拔刀的东西:“熊?猫?”
似乎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到,大熊猫颤抖了一下躲到女孩儿的身后用力地团紧身体。女孩一笑:“哥哥,你不可以欺负盼盼哦!要不,我就不告诉你,你们想知道的东西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神田收了刀却依然戒备地盯着面前人畜无害地微笑着的小女孩。
“我说了,我是苏小莫啊,”女孩的嘴角又上扬了一个角度,“但同时也是,来自中国的,道士。”
“……”
“我答应你带你来见他,”苏小莫摸摸自己身后熊猫,“不过,即使他可能比其它动物聪明些,但也只是单纯的宠物。”
“什么!?”
“我明白你们的来意,所以,我一直没有现身,”苏小莫一笑,脸上的高深莫测一闪即逝,“可是,那是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太中意你了,神田哥哥。”
“你……不是Innocence的使用者?那你为什么可以破坏恶魔?”
“呵,你瞧,”女孩指指身边恶魔上的黄纸,“朱砂黄符,有祛邪的作用。你们口中的‘恶魔’的核心是‘悲哀的灵魂’,而在我们道士看来,则是‘恶灵’。虽然你们是先破坏构成恶魔的‘机械’,我们是先祛除恶魔的‘悲哀’,但都是以净化灵魂为目的。由此,你们驱魔师的Innocence与我们道士的咒文法术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神田沉默了片刻,定定地注视着面前天真而年幼却侃侃而谈的女孩,半晌,终于道:“与我回黑色教团。”
“那是不行的哟!神田哥哥,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小莫“嘿咻嘿咻”地爬上熊猫的背,断然拒绝,“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亦并非你们的朋友,如果恶魔不招惹到我的话,我宁可不与千年伯爵起冲突。当然啦,这次是例外。”
女孩坐在熊猫背上,笑嘻嘻的表情瞬间升华为一种近乎庄严的神色,那一双纤弱的手指蝶翼般翻飞,飞速地结出无数咒印,伴随着女孩吟诵无声的咒文,点点金光纷纷聚拢到一起,直至无法负荷似的轰然炸开,辉映了半边的天空……
“喂!”神田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待光芒消失之后,眼前哪还有熊猫、女孩的身影,连一只只被钉住的恶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空旷的街道里,遥遥飘来女孩泠泠的笑声:“驱魔师的战争,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吧!我,只是个小小的旁观者……”
“……”神田怔了一怔,轻轻切了一声,将六幻还鞘。
即使装作不以为然地样子,神田的心底却依旧升起一种被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摆了一道的感觉,从头到尾,似乎自己都只是陪着那个神秘的小姑娘玩了一场游戏……
远远又飘来的充满笑意的清脆声音,很好的证明了神田的猜想完全正确:“神田哥哥,为了感谢你一直陪我玩……特意告诉你……要小心哦,你……中了一个‘咒’……”
一个逃不开,躲不掉,注定会陷落的“咒”。从那双坚定的眸中映入某个身影开始,这个“咒”便无法阻止地发动了……
轻轻窃笑着,隐藏在神田身后角落的女孩瞥了一眼那纤长的黑色身影,如此期待,神田哥哥,希望下次见面,你依然能拥有那无法动摇的坚定的眼神,当然,若是能为“某个人”染上温柔的颜色,就更完美了……
只是,不远处的神田,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下单线条的推理:
咒→诅咒两个喷嚏新人白毛豆芽仔……(螃蟹先生:恭喜你答对了! 一末:滚!在下明明写的是,神田对某只产生了感觉,中了所谓的“咒”啊!你大脑怎么跟神田一样单线条!啊啊~神田你不要拔刀啊~~ 神田:六幻! 一末和螃蟹一同化为天边流星……)
远在他方的黑色教团中,白发的少年突然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他奇怪地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我难道真的感冒了吗?”
孰不知,无以复加的悲剧,将在那匆匆自威尼斯赶回本部的人到达之后,降临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