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叔魔性相吸》执破

63、较量

　　郁凌在耽耽床前坐着，看着耽耽沉睡的样子，想着她在晕倒之前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他看到她脸上不似从前那般娇嫩而有光泽，虽然眯着眼睛睡着了，但脸上仍然现出担忧。

　　耽耽突然咳了几声，随后又感觉旁边有人，费力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郁公子，怎么你会在这？我这是在哪里？”

　　“在客栈，我师父把你带回来的，你在外头晕过去了。”郁凌给耽耽调整了枕头，又去给她将水端过来，他一时忘了耽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手去扶耽耽的肩，另一手打算将水喂到她嘴边上去。

　　耽耽肩往一边侧了侧，从郁凌手里接过碗，朝郁凌腼腆地看了一眼，道：“我自己来。”

　　“你怎么没和师兄弟们一起？”郁凌问道，但他稍后一想，也能猜到耽耽是因为百炼失踪了，所以一个人在外面四处找百炼。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耽耽神色有些为难，喝了水，将碗递还给郁凌，将头别到一边去。

　　郁凌很想劝耽耽不要再去找百炼了，也想告诉她百炼的真实面目，可他现在的身份是郁青，而不是郁凌，他不好去劝耽耽，而且就算他说出来，耽耽也不会信他。

　　耽耽从床上坐起，感觉到自己头发衣裳都有些乱，尴尬地看了看郁凌，道：“多谢郁公子照料，我已经没事了，待会儿过来给尊师道谢，顺便向公子告辞。”

　　“你又要走？”郁凌看到耽耽这个样子，是肯定不会留在这客栈的，他心里有些焦急，突然间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告诉自己就是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郁凌，可如果他说了，那肯定他前世被百炼所杀的事情也会被带出来，要是耽耽知道她所崇拜和仰慕的师父竟是这样一个人，她得有多伤心？可是如果一直瞒着她，她接下来很可能也会在百炼的事情上受到更多的伤害。

　　郁凌陷入了两难之中，一时下不了决心该怎么办。

　　耽耽勉强地朝郁凌笑笑：“我当然得走，总不能一直留在这客栈吧？”

　　“我们也在找百炼真人，姑娘何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郁凌为了将耽耽留下来，只得临时想出理由。

　　耽耽眼里有些诧异：“你们也在找我师父？那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为何要找我师父？”

　　“这个……还没线索。其实我们是要找花渐落，大家都在说百炼真人是找花渐落去了，所以要是找到了百炼真人，便也能找到花渐落了。”郁凌随后编了个理由，将花渐落扯进来，因为耽耽不熟悉花渐落，听不出郁凌说的话是真是假。

　　耽耽一听郁凌这话，瞬间脸色就变了，语气也带了些不悦：“那是那些人胡说，我师父找花渐落作甚？他与花渐落什么关系都没有！”

　　郁凌看耽耽这个样子，猜到耽耽不爱听这些，便又转过话题：“对，世人都爱看热闹，爱瞎猜，他们之间的恩怨谁说得清呢。姑娘还是留下来吧，咱们相互可以提供消息，又有个照应，找起人来可能也更容易些。”

　　耽耽也知道自己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行走的不便，便点头应道：“公子说得有理，那就劳烦你们了。”

　　郁凌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算起身离开：“你好好歇着，有线索了我会告诉你。”

　　耽耽微笑着“嗯”了一声，又在心里重复感叹着：“我怎么觉得他说话的样子如此熟悉，就像身边一个认识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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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郁凌打算熄灯睡觉，他在合上门栓后，又将门栓推开，开门想看李寂房里的灯有没有还亮着。

　　这一排屋子就他和李寂的屋里还亮着灯，他扶着门犹豫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向前走到了李寂房门口。

　　他抬着手打算扣门，屋里传来李寂的说话声：“进来吧。”看来李寂已经听出来他的脚步声来了。

　　门开后，他看到李寂在桌前坐着，在灯下埋着头写着什么。李寂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比平时更显得温暖和安静。

　　郁凌合上门向李寂走去，李寂也不抬起头来看他，仍旧专心看着纸上。

　　他几步就走到李寂身后，看着李寂如行云流水地运笔，只觉那字迹飘逸而疏淡，人家都说字如其人，果真不假。

　　郁凌看到李寂字写得这么好，没法拿来调侃，只好拿他的画做文章：“哟，师叔，这么用心，还以为你又在画什么呢，师叔的画用笔简练，极为传神，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

　　郁凌这话明显就是在嘲笑李寂的画幼稚可笑，他调侃完李寂感到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终于报了之前被李寂调戏的仇。

　　李寂侧过脸来：“真有那么好吗？难怪你上次还偷拿我的画呢！”

　　郁凌傻眼了，这种事不是应该尴尬的吗？怎么李寂还直接说出来了。

　　“那你还偷偷画我呢！”郁凌看李寂这么不好对付，索性拣让他难堪的事来说。

　　“你不是也画我了吗？”李寂反问道，语气却很淡然，“不对，是在我的画像上做手脚了。”

　　“我那是嫌我师父画得不好看，我给改改。”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郁凌很有一种要将自己心里对李寂的爱慕说出口的冲动。

　　李寂将笔搁下，站起身来看着郁凌，目光在郁凌的鼻尖和两眼之间徘徊，轻声问道：“我好不好看有那么重要吗？”

　　“有。”郁凌感觉李寂嘴角抬起时，脸上出现的那一丝笑，像是瞬间将这昏暗的房间点亮了。

　　对于偷画这件事，郁凌本以为李寂是没放在心上的，可现在两人围绕偷画的事能较量这么几个回合，说明李寂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冷淡，尤其是刚刚李寂问他的这句话，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又很是欣喜。

　　他在心里嘀咕着：“或许师叔没这么好看我也会喜欢。”

　　于是转而继续答道：“不，也没那么重要……”

　　李寂好像是看出来郁凌为什么一会儿说“是”，又一会儿说“不”了，在郁凌肩上拍了拍：“随便问问而已，你还认真了。”

　　郁凌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口，心里憋了话说不出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如果师叔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会希望我是认真的吗？”

　　在这一刻，他觉得耳边能听到的哪怕是一点点声响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他听着楼下店家收拾东西的声音，外头的风声、狗叫声，心里一直都在等着李寂发出的声音。

　　他一开始是不敢看李寂的眼睛的，可是他期待李寂能够给他一个答复，哪怕是“嗯”“啊”“哦”的一声也好，于是他看向李寂的眼睛，用眼神催促着李寂。

　　李寂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但看过来的眼神突然带了些犹豫和为难。

　　郁凌听着自己鼻间的喘息声，当他看到李寂的眼神时，突然间感觉李寂心里的犹豫和为难好像传递到了自己这里，让他不忍心接着问下去了，只好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用力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困死了困死了，回屋睡觉去了。”

　　说完像平时一样漫不经心地从这房里走出去。当他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一闭上眼睛，脑子想的都是刚刚李寂站起身来看着他的样子。

　　他在心里回顾着刚刚和李寂说过的话，以及憋在心里还没能说出来的话，翻来覆去，好久都没能睡着。

　　“哎，这种话到底该怎么去问呢？难道告诉他我天天想着他，问他有没有想我？好像还真问不出口，不知道怎么就问不出口，我平时不是挺厚脸皮挺不要脸的吗？怎么想了这么久的事当着面就是不好说出来。”

　　郁凌越想越烦，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李寂房间将他叫起来，好好一句一句把事情问清楚，从此以后心里明明白白，再也不用这么烦人了。

　　夜里安安静静，连楼下都没什么声音了，郁凌这才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

　　他看到李寂穿着最常穿的那身白衣裳立在他面前，朝他笑着，手搭在他肩上，头慢慢地朝他靠过来。

　　不知怎么两人的手竟然又握在了一起，两人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他开始近距离地看着李寂的下巴，心里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要亲上去了。

　　这时，却听到了有人在大喊“吃饭啦，吃饭啦！”脑袋里美好的画面瞬间就散去了。

　　郁凌猛地睁开眼，发现是金禅在敲他的门，气得直捶床板：“别喊了，我不吃……”

　　他又在床上躺好，闭上眼睛，希望能够接着做刚刚没做完的梦。

　　金禅还是没走，在门外喊着：“起来啦，都这个时辰了就你还睡得着，你师叔都走了好一阵了，他看你没起来，就没和你说了。”

　　郁凌的瞌睡彻底醒了，猛地爬起来，开了门，向金禅问道：“师叔走了？你是说师叔又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