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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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10
生活好像总是与人的意愿背道而驰。林木森越是担心陆以桐的身体，就越是忙到一整天都不在公司，上午没上班多久，便被新项目的合作方一个电话喊去对方办公室核对应收账款和项目估值。
心神不宁的林木森一边核对着各项数据，一边总控制不住想起陆以桐苍白的脸色和他那满满一天的会议行程。但愿老陈能贴心些，别让陆以桐说太多话，或者...方秘书能多帮他添几次热水。
最好还要制止他喝咖啡。不过既然他知道感冒药不能和咖啡一起吃，应该已经没再喝了吧。
啊，他吃感冒药了么？要不要发个信息问一下？
林木森讷讷地想着，手头工作却也没停。要是吃了的话...坏了，刚才没留意小文那个感冒药有没有致困成分...万一有，岂不是会耽误陆以桐的正事...或者他会...
林木森脑子里冒出陆以桐平时端着黑咖啡的模样...
不行不行不行...
林木森掏出手机，还是给小文发信息询问下情况，最好就是...她能帮忙偷偷把茶水间的咖啡豆清空，或者...干脆把咖啡机弄坏……
他一边打字，觉得不够又加了句，“给陆总端个水壶进去吧...他特喜欢喝热水！！”
“叮咚...”
诶？林木森看着屏幕，自己这信息还没编辑完毕，小文倒是“心有灵犀”般先发过来了。难道她会读心术？那...林木森莫名地一阵脸红，点开了小文的语音。
“林……”
断了。只有一秒。
林木森正纳闷，第二条信息就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木森被吓了一跳赶紧调小音量，接着点开了第三条，这回小文的声音正常多了，却透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意味，“...我上午拿错了，给你的那盒药....是过期的.....”
“.......”
卧槽！！！！！！
林木森像是被雷劈般愣在当场，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给陆以桐发了个信息喊他别吃那个药，可半天也等不到陆以桐的回复，微微思服了一下一咬牙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果然关机了。
不一会儿，又收到小文的语音信息， “林哥...我刚才偷偷去会议室看了一眼，陆总看起来也还正常...就是声音都没什么力气。开会的都是大佬...我也不好打断...我..我再通知你吧！”
这几条语音就像大力水手的菠菜，突然打通了林木森的任督二脉，那些一整天都理不清的账目和错乱的数据统统被他在短短两个小时内收拾的七七八八，然后像是车神附体般一路漂移回公司。红灯肯定是没有闯，但他不仅一次在变道超车中听到怒骂“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我再不回去...就真的有人要投胎了！ 想着，林木森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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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气喘吁吁的走到前台，见到了一脸惭愧的小文。
“林哥...会议结束了。陆总已经回办公室啦。”小文说着递上一罐百花油，“他看上去不太好...听陈总意思晚上还要加班，这个可能可以醒醒神？”
林木森接过来，直接翻转包装盒找生产日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东西要是过期了会不会烂脸啊？桐哥那么好看...
“这个...刚买的，绝对没过期！！”小文不好意思道。
“噢，好的好的。”林木森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安慰了小文几句便赶着回到自己的卡座。
“二木，陆总看起来不好太...” 安羽如一脸担忧，“刚才敲门也没人应。这你不在，我也不敢进去...毕竟陈总规定送材料只能通过你...”
“对呀。二木，陆总散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比早上好像还要虚弱一点呢..”张强也在电脑后探出脑袋，“虽然那苍白的脸配上他的五官，简直我见犹怜...我...”
“停。”张强接下来的话被方秘书无情地打断了，方秘书把一叠文件交到林木森手上，冷冷地说，“这是陈总交代的会议纪要。麻烦交给陆总。快去吧。”
林木森感觉手里还多了一盒什么东西，会意地点点头，扣响了陆以桐的房门。
没有反应。
林木森心下一沉。
“哎呀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么，用力敲。真是的门又不会坏。”张强说完就走过来，大力敲了敲门。
时间变得极慢，这空白的等待让林木森的心高高悬起，摇摇晃晃地飘在漫无边际的风里。
“坏了……陆总不是晕过去了吧？我们要不要破门而入啊？”张强在旁边夸张的说，面上神色却是真的担忧。
“再试试。”方秘书白了张强一眼，对林木森说。
林木森满脑子都是张强那疑神疑鬼的口吻，又抬手敲了敲，敲着想着，干脆别敲了，破门吧..
正想着，他听见里面传出一些动静，然后响起轻声地询问， “谁？”
“是我...” 林木森悬起的心一下回归原位，赶紧回答，“是我，林木森。”
“木森？” 这回里面的声音听起来真切了不少。
“对！是我。陆总你..”
“进来吧。”
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陆以桐话音刚落，林木森便快速地扭转把手推开门，抱起文件迅速跳进屋内又用脚勾上门。
他抬眼便看到阳光透过玻璃窗把陆以桐和办公桌罩在里面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夕阳的光线给屋内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逆着光他有些看不清陆以桐的样子，只能隐隐能看到一桌子散落的文件，但总觉得靠在椅子上的陆以桐虚弱得连剪影都变得模糊起来，彷如随时要消散在空气里。
随着他走近陆以桐，靠在椅子里头发略微凌乱的陆以桐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他不曾看过的样子，记忆中这个人似乎无时无刻都是优雅沉稳的，连呼吸都是温柔的味道。
“桐哥...你...怎么样？”林木森轻轻的问。
“抱歉，刚才睡着了。”陆以桐勉力一笑，“好像真的有些感冒了。”
“我很担心你....”
“嗯？”
卧槽...林木森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闪了舌头，连忙纠正道，“我是说...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没事的。我趴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
“那个上午的药...”
陆以桐微微喘着气说：“噢，谢谢，还挺管用的。”
“桐哥那个药...你..”林木森正打算招供，就被陆以桐打断了。他指着林木森手里的文件，起身问道，“那是给我的文件么？唔...”
“小心！”眼瞧陆以桐摇晃着跌坐回椅子上，林木森也顾不上紧张了，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茶几上，快步走上前去，只见陆以桐的脸颊挂着潮红，与他苍白的唇色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
林木森犹豫了一下，把手覆上了陆以桐的额头，那皮肤的温度夹杂了一丝莫名的电流烫得他马上缩回手来。
“桐..桐哥...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去医院……“陆以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你看，这些都还没完成呢。”
“可是你生病了……要不..我来帮你吧！”
“你？”
“对。”林木森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先来做，然后再交给你修改。”他顿了顿，迎着陆以桐探究的目光，继续说道，“反正..陈总也说我是你的私人助理了，这些文件我也都多少看过..”
“好。那你来吧。”
诶？
林木森赶紧上前，“那我先从..”
话音还未落便听到陆以桐带着笑意的声音，“请问匹诺曹先生可以用法杖治疗我吗？”
啊？
林木森一愣，这哪跟哪呀。他僵在原地显得有些为难，只得如实答道：“恐怕..不能。”
陆以桐却盯着长出了一口气后，加深了笑容，说：“确实有点难受。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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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驾驶着车拐了个弯，离开了高楼林立的中心区。
他没有开导航，自己认路的技能像是在一天之内无师自通，那些从前模糊不清的路牌街道都无比清晰地自动转化成一张张高清画面印在他的脑里。他紧握着方向盘，试图把车开得更平稳些，好让靠在副驾驶上闭眼小憩的陆以桐睡得更舒服。南方初夏耀眼的阳光失去了遮挡，穿透车窗打在了陆以桐的脸上。林木森赶紧抬手放下了副驾驶的遮光板，为陆以桐营造出一小片舒适区。
林木森用余光看向陆以桐，希望他没有被那肆意的阳光打扰。歪头睡着的陆以桐露出非常完美的下颌角轮廓，俊秀的脸庞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眉眼藏在遮阳板打造的小片阴影里，比起平时成熟自持的样子更多了几分宁静温和的意味。
真好看呐。
如果，如果那双眉头不是轻皱着，颈间至耳廓不因发烧而染红，这人就完美得像被大师们精细雕刻出无暇的艺术品。
区别估计只是雕塑不会呼吸。
诶？！呼吸！！
林木森猛地一怔，转过头去，这……他怎么似乎没有在呼吸？！
林木森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得砸了一下，他颤抖着把手伸到了陆以桐的鼻子下，半天才感到微弱的气息。
还好还好……
林木森呼出一口气。
我是电影看多了吧，想什么呢！
等等……这么微弱？！他不会真的吃了过期药晕倒了吧！！！！
刚才还以为没事了，毕竟网上说如果因为药品在服下最迟两小时内就会有药物反应了..
可是！！！
不行不行，还是要去医院！
林木森后悔自己再一次莫名其妙被陆以桐“蛊惑”，猛地踩下油门加速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嗯...木森？”陆以桐迷迷糊糊的问：“到哪儿了？”
“！！桐哥？”林木森的心脏控制不住的咚咚狂跳，他转过头，慌张地说：“桐哥，你感觉怎么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不是说好回家的嘛。”大概是刚睡醒，陆以桐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他揉了揉眼睛，轻声叮嘱道：“你先开慢点。别超速。”
林木森沉默了片刻，慢慢降下车速，心跳也跟着平缓下来，他开口道，“...桐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怪你，说对不起做什么。”陆以桐笑了，“就是想提醒你开慢点，别觉得车少就掉以轻心。”
“那个……我上午给你的那个药，过期了...”
陆以桐一怔，“喉糖？”
“是那个感冒药..抱歉我没有看清楚就..”
陆以桐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用手抚住了胸口，“ 啊……我说怎么吃了药之后反而更难受了呢……现在呼吸都变困难了……” 说着重重喘了两下。
这可让林木森受到了惊吓。
“你！你这么难受怎么不早说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虽然全身都像火烧般难受，陆以桐还是笑了出来，“逗你呢，怎么不说对不起了？”
本是个玩笑，喉咙的烧灼感却陆以桐让忍不住低咳起来，眼瞧着林木森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青了。陆以桐稍稍坐正了一些，压抑着不适解释道：“还好我喝咖啡成瘾，从来就没有吃感冒药的习惯。”
“诶？”
陆以桐忍住笑意，努力稳住声线下了“命令”：“好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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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把车稳稳地停在陆以桐家楼下，转过头轻声说：“桐哥？醒醒，到家了。”
“嗯……”陆以桐眉头微簇，鼻子哼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
“桐哥？”林木森轻轻晃了晃陆以桐的胳膊，“醒醒，到家再睡。”
陆以桐艰难的睁开眼睛，花了几秒钟让眼睛对焦，才发现已经到楼下了：“谢谢……”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拉车门，试了几下也没能拉开，又靠回椅背上，粗重的深吸了两口气，扯了一下嘴角虚虚地说：“让我缓一下。”
林木森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开门下车，拿好文件，绕去另一边打开车门弯下腰想扶陆以桐出来。陆以桐轻轻摇了摇头无声的说了句：“我可以。”
“那你慢点儿，我送给你上去吧。”
陆以桐看着他脸上掩不住的担心，轻轻点了点头。
打开房门，林木森扶他在沙发上靠好，在屋里转了一圈，进了厨房。等他端着温水出来，陆以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得找个毯子给他盖上。
心里想着，林木森抬眼在屋里四下看着，黑白灰的极简风格让整个公寓处处透露着优雅的高级感，就像陆以桐给人的感觉一样，而此时陆以桐因高烧泛红的面颊就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色彩。
毫无人气，才不像陆以桐……
林木森脑子里胡乱想着，将沙发一侧的毯子轻轻抽出来搭在了陆以桐身上，拿起陆以桐随手放在玄关上的钥匙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