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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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抬头对上了死神的目光。
“传奇的故事总要有一个勇士，提着他的剑，杀死巨龙，救回公主。”
死神晃悠着双脚坐在王宫高高的大门上，远远看去，他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没了那熟悉的悲天悯人。铁质的鞋跟一下一下撞击着木质的大门，像是在催促他们前进。
“尊贵的国王，美丽的公主，还有劫走公主的邪恶巨龙都齐了，现在还差谁呢？”
语罢，他张开双臂，向后一仰身翻下了大门，破破烂烂的披肩像是鸟翼上的翎羽。
布鲁斯想也没想，提起累赘的衣摆就冲上前去，眼前死神坠落的身影慢慢与那小姑娘张开双臂的模样重合，似乎再慢一步，他就会变成一片血迹。
在被他触碰到的一瞬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死神眼角滑下，在重力的作用下飞离他苍白的脸颊。
布鲁斯的时间似乎停滞了，飞鸟振翅的声音，心藏跳动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隆隆如雷。那滴泪珠中有他的倒影，仿佛囚禁了一个灵魂在其中。
“陛下？陛下，您还好吗？”
布鲁斯猛地回神。
眼前不再是泪珠中一瞬间的永恒，而是一个身着红裙的美貌妇人。她身上戴着大大小小各种珠宝，灯光下一头金发闪闪发光，嘴唇上似乎是抹着微微有些紫调的唇蜜，配上她荧紫色的双眼，显得妖艳勾人，和她始终高贵倨傲的神情相得益彰。此时她姣好的身材正被他环在臂弯，他们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贵族们伴着音乐起舞。
哪怕是哥谭王子见惯美人，也禁不住为她的容颜晃神。看来她就是王后了，布鲁斯面色如常，暗自分析着。
王后俏皮地一笑，这样少女的娇态让布鲁斯反应过来她并不是什么妇人，在成熟的妆容下，只是一个可能还没成年的女孩儿，看她的骨相，也许只有十五岁出头。
“陛下，是不是感到无聊了？不如，我们回寝宫...”
她剩下的话，含住他的耳垂用含糊的气声说完了。可惜，布鲁斯在发现她的实际年龄后，再揽着她的腰肢都觉得自己在犯罪。
布鲁斯松开了她，不着痕迹地在两人中间腾出空隙：“只是有些疲乏。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王后刚要开口，宴会的大门忽然就被撞开了。一个士兵打扮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陛下！陛下，兰伯特，逃出来了！它劫走了公主，还，还炸开了城门，魔物，魔物涌进来了！”
王后像是吓傻了，直愣愣地看着门外的景象，抚着布鲁斯胸口的手无力滑落。位于王国地势最高的王宫，透过敞开的大门，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泄洪一般涌入城内的魔物。
布鲁斯才刚坐上王位一分钟，说实话，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联系死神之前说的“劫走公主的邪恶巨龙”，他猜测这个兰伯特就是劫走公主的巨龙，也就是阿福；而他就是委派勇者拯救公主的国王。现在公主迪克应该正在和阿福在一起，想必是没什么危险的。
而他们一行人里面，唯一缺席的就是神奇女侠，那么她肯定就是扮演勇者的人了。
于是他装作慌乱的样子，对小兵喊：“勇者呢？快叫勇者来解决危机啊！”
小兵颤抖着嘴唇，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绝望地对着他喊道：“陛下，除了兰伯特，我们哪还有别的勇者啊？”
嘶，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皇宫外的阿比斯一拍大腿。死神头朝地跳下宫门的时候没有摔断脖子，但是把她摔了出来。此时她已经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看着布鲁斯在王座上角色扮演，牙齿咬得嘎嘣响。
她要是早知道韦恩就是蝙蝠侠，早在庄园里就抢到他身体解决一切麻烦了，现在丝血地狱开局都怪自己吃了信息差的亏啊！
想起解绑后不知道在那个角落流浪的系统，阿比斯不得不承认，主系统要求内测员配合系统是有考量的。
啊呀！这个圣母心！阿比斯狠狠一敲胸口，打到了死神丰满的胸肌。
....死神的身材真是不错，可惜屁股没有那只大蓝鸟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她默默把副本中的月亮转向了夜翼。
迪克感觉到有人正在窥视自己，但头顶除了一轮明月别无他物。装备什么的早就在进入副本的时候清零了，自己身上也不可能带着蝙蝠侠的监视装置，那就只可能是死神正躲在什么地方暗搓搓地盯着他看。看着自己身上粉嫩嫩的蕾丝裙，他一阵无语，怀疑死神多少带点变态癖好在身上。
他对着无人的地方骂道：“看什么看，死变态，说你呢，盯着我的家伙。”
迪克把公主裙系在了大腿上，一手扶着踉踉跄跄的戴安娜。戴安娜眉头紧皱，绑在她手腕上的枷锁只剩连着半截铁链的铁环，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除了让它发的紫光更强烈一些，毫无改变。
迪克的撬锁技术也算是一流，但也拿这个奇奇怪怪看起来和魔法侧有点关系的手铐没办法。他睁开眼睛后就发现自己深处荒郊野外，被戴安娜抱在怀里，但他刚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戴安娜就手臂一软，把他掉在了地上，还好他是马戏团出身，没让自己摔个结实的。
而戴安娜别说抱起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虚弱，只是互相交换信息的功夫，甚至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了。
天堂岛的公主，最好的亚马逊战士并不常有机会体验这种虚弱，但此时此刻，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死神不知道会从哪里忽然冒出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新事物的时机。
听见迪克的咒骂，戴安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她坐在地上后，迪克蹲下，正好对上了她湛蓝色的双眼：“男孩，神明向你展示的并不一定是真实，我们眼前的一切，都可能是虚妄。毫无疑问的是，我们正在按照神明写好的剧本活动，就好像我们没有炸掉城门，但在剧本里，我就是带着你炸开城门逃脱了，所以我们逃走后，城墙就像是真的被炸一样，破了个大洞。”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剧本？”迪克满头问号：“那我们接下来的剧本是什么？”
戴安娜只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去找老先生，接下来的剧本，是我要加入魔物阵营，效忠深渊之...”话音未落，她就呕出一口血来，连撑着自己坐着都做不到了。
迪克连忙扶住她，望着不远处城墙上巨大的洞：“可是我们不知道老先生在哪，”他故意没有说出阿福的名字，“但我们知道国王在哪，我们马上去找布鲁斯。”
他俯身背起戴安娜，向着城墙的大洞跑去。
阿比斯慌了的，她没有足够的NPC演魔物大军，那边的建模是单向的，从迪克这个角度正好看不见，但他要是跑过去可就一头扎进魔物堆里了。她倒是并不怎么关心迪克会怎么被魔物生吞，但他还背着戴安娜呢。
虽然现在戴安娜是逃生者她是追杀者，但看在烤肠的份上，她不那么希望戴安娜被魔物大卸八块。
看来还是要她亲自下场了，就是不知道套了死神的卡之后，自己的影子拟态能力还剩多少....只能试一试了！
没有系统给提供模板，她只好按照自己的感觉来，凭印象捏了一个系统说过很受欢迎的女孩子形象。
手边也没个镜子，她只能暗暗祈祷现在不是口斜眼歪。有系统在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唉。
今天也是想念系统的一天。
迪克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刺，忽然从灌木丛里伸出一只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脚踝，他只来得及放下戴安娜，没来得及让自己逃过脸着地的命运。
一个小老太太被他带着滚了出来，等他吐出了嘴里的土，才看清这不是什么老太太，而是长了一头白发的小女孩。小女孩“哎呦哎呦”地揉着头，抬起一双红色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迪克：“公主殿下！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迪克满头问号，随手抹了两把沾了一脸的烂泥，又看了看一身白裙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一点脏污也没有的小女孩，心说咱俩现在谁更像公主？他把裙子撕成条，用布条把戴安娜绑在自己背上，问这个一看就很可疑的小女孩：“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小女孩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瞧啊，这白皙细嫩的皮肤！这纤细修长的腿！除了公主，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迪克看着自己虽不说是多么粗壮但肯定和白皙细嫩纤细修长毫不相关的腿，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是谁？”
小女孩：“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因为您我才有了生命，我愿意为了您付出一切。所以我站在这里给予您指引，王宫不可回首，想要拯救骑士，望您一路向南。我可以跟着您伺候您起居.....”
迪克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问道：“为什么要向南？南边要怎么才能拯救骑士？”
小女孩却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眼巴巴地盯着戴安娜腰上镶嵌了宝石的剑鞘。
迪克在哥谭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她这种眼神那是相当熟悉。他询问戴安娜之后就把宝石扣下来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顿时喜笑颜开，动作都带上了几分雀跃，“我爸爸最喜欢亮闪闪的宝石了，要是他看到这个一定会高兴的，说不定会天天带在身上，我真是好孩子！”
不等迪克发问，她接着说：“南边有蕴藏着一切秘密的深渊。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拯救一切的终极奥秘，拯救区区骑士肯定不在话下。据说，只要抵达深渊之底，你甚至可以逆转时间，死者复生....”
迪克愣了愣，死者复生？听起来属实不靠谱，但他忍不住想到了布鲁斯提到的冒牌父亲、女孩坠亡的事，总感觉一切似乎串联起来了。
于是他同意了女孩带路的请求，代价是他脖子上祖母绿的项链。女孩高兴地原地转圈，一边和他夸耀自己的母亲要是戴上这项链会多么美丽，要是母亲能生在王宫里一定会是被无数王子求娶的公主云云。迪克一边关注着戴安娜的生命体征一边警戒四周，时不时才敷衍一下兴奋的小女孩。
小女孩带着迪克走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终于停下了聒噪一路的嘴，向迪克说自己走不动了，接下来是一片危险的沼泽地，建议他修整一阵养足精神再走。
戴安娜的状况没有再恶化，迪克于是也同意了她的提议，为三人搭了一个简易的露营地。小女孩殷勤地给迪克献上自己的干粮和野果，时不时缠着他讲些公主在王宫中的生活。迪克哪里知道这些，只能给她表演些简单的小杂耍哄孩子。
一边哄孩子，他一边也没忘记套话：“你们都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公主的？”
小女孩张口就来，简直就像说过无数遍一样，都不带卡壳的：“你是王国中最特别的公主，不爱品茶赏花，反而喜欢读书和射箭，还喜欢装扮成下等人去逛集市。到处都流传着你的传说，人们称赞着你的美貌又嘲笑着你的品行，他们一边鄙夷你和下等人混在一起又不禁模仿着你的打扮和言语。所有人都忍不住关注你，你就是王国的焦点，孩子们都很喜欢你。但是大人们都说你被巨龙抓走了，我就知道他们在骗我，你明明就在我眼前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