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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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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完美展现自己的男友力max,弯腰冲着轮椅上的小情人一笑,轻轻松松将冉琛抱上车,熟练地用手将轮椅折叠放入后备箱,修长的手指在阳光照射下如同白玉般洁白。冉琛看着他体贴的动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待沈木上车,司机发动车。
黑色路虎急速飞驰在沥青路上展现自己流畅的线条,不一会儿就开到高速公路。
“今日17:10,本市还阳区一辆公交车坠入江中,包括驾驶员在内一共二十名乘客全部遇难,具体原因本台正在调查中……”
靠在冉琛胸膛的沈木听到这则新闻,微阖的双眸猛然睁开,凌厉的目光恍如刀刃般隐约带着寒气。冉琛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充满担忧的声音从沈木脑袋上飘了下来,“怎么了?”
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弱到连这群人都救不回来,到底还是高看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能量了。沈木摇摇头,“二十条人命啊,有些惋惜。”
冉琛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死亡,又不可怕。”
沈木觉得冉琛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他伸手捏了捏冉琛的脸蛋,轻声道:“死亡,很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冉琛温柔地说:“只要和木木死在一起,就不可怕。”
不可怕吗?
沈木恍惚,猛然想起万年前那个无所畏惧不可一世的妖灵。那时妖灵是何等逍遥,妖族凤凰,浴火之灵,死即新生。可惜遇到了沈木,落得神魂俱裂不可重生的惨剧。
沈木在心底呢喃了一声:妖灵,你死前,可曾怪过我。
沈木之前从未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冉琛,因为他害怕妖灵会恨他。他无法确定,当年妖灵祭奠自己时,是否对沈木有过那么一丝怨恨。他猜,是没有的。
可纵然没有又如何?
也改变不了妖灵寂灭的事实。
沈木一直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他也是真厉害,直到脱离他原有的世界,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力量没有想象中那般强大,世间有生有死,并非一人掌握。纵然他是神木,纵然他掌握生命之源,也只能看着一条条生命在他面前流逝。
与此同时,杨圣走到了家门口。其实刚才沈木问他在哪里下车的时候,他骗了沈木。因为他隐隐能感觉小哥哥需要在哪里下车,他只想要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下他。
破旧的居民楼。
二楼拐上去第一间和第二间,是打通在一起的房子。一厅三室一卫厨,外带间狭窄书房。书房内有个红木书柜,占了一半空间,塞得满满的书架,投下一片浓墨阴影。书房寂静,一半昏暗,一半光明。微风轻拂窗帘,暗香浮动,杨默默半垂着头,黑发拌着阳光披在肩上,暖洋洋的,她似乎是沉浸在宁静与温暖之中。
书香味在空中蔓延,契合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人知道她是在发呆,还是己然沉睡,恬静的侧颜在赤光里朦胧成未知的梦幻。
就连她也忘记,自己是单纯发呆,还是灵魂疲倦。
隐约感受到周围很安静。
“咔”,杨圣取出兜里的钥匙,对准锁芯,缓缓钻动。
他并不知道自己刚遇死神擦肩而过,只是心里不自觉会想起那个小哥哥,长得还真好看,很温柔,连说话声音都好听,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似乎身体不太好,希望他的身体能健健康康好起来。
毕竟,那么好看的小哥哥,不多见。
打开门,客厅空无一人,他将书包往沙包一甩,瞥见书房开了个缝,径直往书房里走去。他怕打扰姐姐,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昏暗的书房汲取着窗外的落日余晖,企图照亮自己。门被推开,橘红色的书房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世界。他垂眸前行,目视着自己的影子触碰到姐姐的影子边缘,“嘭”像是空中碰撞的酒杯,激荡在心口。
良久,他抬眸,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的姐姐,无端升起一股强烈的心疼之意。姐姐在爸爸公司当员工,心里一定很委屈,面对相见不相识的亲人,心灵进行着非人的磨练。
姐姐说,她在给他铺路。
姐姐,其实我不需要你给我铺路。
真的,我不想要财富。
杨默默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起头,刷的一声睁眼。
黑眸一片幽深,绝了天地间的灵气,只剩下无尽黑暗里的绝望。眉眼间的脆弱,清晰可见,却又转瞬即逝。
在弟弟面前,杨默默总是展现最大程度的温柔。
“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杨默默笑着说。
杨圣点点头,手舞足蹈跟姐姐比划,“路上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很好的小哥哥,他好像很不舒服,让我扶他下车。我害怕他出事,就陪了他一会儿。”说着,杨圣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那个小哥哥真的长得好看,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
“是吗?”自家弟弟很少会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笑容,没想到竟然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笑,这还真是少见。不过杨默默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好看的人,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个好看的小哥哥就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大哥。
杨圣九岁,却比同龄的孩子还要矮一大截。
杨默默略带心疼地摸着杨圣的小脸,“我家小圣以后会是最帅的美男子。”
“姐姐才是美人!”
“油嘴滑舌。”
“我说说实话而已,”杨圣说,“姐姐最好看。”
杨默默感觉心里一片暖意,将瘦小的杨圣拥在怀里。两姐弟依偎着,在这间书房里呢喃细语,就连外面的天空变黑了两人也没有察觉。月光笼罩着二人,恬静而温馨。
杨默默正努力构思着下一个话题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小默,小默!”
糟了!
听到这个声音,杨默默身体一僵,同时心里充满了懊恼,她怎么会忘记做饭呢!
这下又要被妈妈骂了。
看着姐姐皱起的眉头,杨圣明白,姐姐这是害怕被妈妈骂。小小的他踮起脚伸出手,安抚般地拍拍她的肩膀,“姐姐别怕,小圣保护你。”小圣今年十二岁,声音中带着稚嫩,语气却如同小王子的誓言般真挚而诚恳。
“我的傻弟弟,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杨默默站起身来,牵着弟弟下楼。
今天的手气真差,简直是犯了太岁。
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藏了一肚子的火气。
今早天气晴朗,秋风送爽,她画了个淡妆,喜滋滋约了几个老牌友在老地方打牌。天机地利人和,本以为是稳赢的局面,没想到牌桌上一共四个人,其他三个人都赢了钱,就她一个输得精光,她看着那三人喜笑颜开藏不住的牙口,气得牙痒痒。
等三个牌友赢得心满意足,找了个借口开溜,拦都拦不住。
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赢了就跑路,一点赌博道义都没有!
杨光花带着一肚子气回来,把包往沙发上一甩,自己往沙发上一瘫,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饭桌上空空如也,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糟心,在外面不顺,怎么在家里也不顺,这两个兔子崽子,一点也不懂得孝顺,老娘不在家,都不知道做好饭等我回家吗?
心里的火一时压抑不住,就吼了出来。她不敢吼那个小儿子,那可是老李家的小宝贝,就因为这个小兔崽子,自己地位水涨船高,手头逐渐宽裕,有了挥霍打牌的钱。
要是得罪这个小兔崽子,也不知会在老李面前怎么说自己坏话。她坐在沙发上,丰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喘气一伏一落。别说,她虽行为粗鲁,但胜在风韵犹存,脸蛋身材颇有味道,要不然也不会被李雷厉那个老男人一直惦记。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杨默默后,杨光花本还想骂点什么,可是在看到默默旁边的杨圣后,她就哑然无声了。
她挺怕这个小兔崽子的,简直是跟他爸一样,专门克自己的。
“妈,对不起,我立马去做饭。”杨默默缩缩脖子,眼神畏惧,说完这句话就脚底打滑,跑进厨房,逃避这场无妄之灾。
对于自己这个妈妈,杨默默心里只有害怕,在她还小的时候,妈妈就经常打她。她也曾问过妈妈,问什么要打她。妈妈冷笑道,小贱人,想打便打了呗。
那时杨默默尚小,并不知道妈妈为何这般恨自己。妈妈下手从来不知道轻重,现在杨默默的腰间都还有被棍子抽打的红痕,还好随着时间淡了很多,如同胎记一般静静待在那里,揭示着曾经的罪孽。
杨默默知道妈妈心里对这个世俗的愤恨,她知道妈妈很喜欢爸爸。喜欢而不能在一起,令她的妈妈很痛苦,可是杨默默并不觉得这可以成为妈妈殴打自己的原因。
只是她对这一切看得很淡,而且现在她已经大了,妈妈也不敢随意打自己,只是偶尔破口大骂说的脏话让杨默默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