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有你》富江女

13、第 13 章

　　第二天中午，李子恒来到童年超市，果然只看到了叶有才，而没看到徐婵。

　　通常情况下，叶有才夫妻俩都会在超市里待着营业，到了下午的饭点，徐婵先行离开回家做饭，等叶奻放学了过来看店，叶有才才会回家吃饭。

　　李子恒嘀咕：“学姐应该是和她妈妈一起去的B市。”

　　昨天收到短信，他气闷，久久没回。等到今早他回复时，发出去的东西如同石沉大海似的，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连发几条都没用。

　　所以叶奻是去B市的哪里、她外公又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要想去B市找叶奻，他还得知道些基础信息才行。

　　这是李子恒第一次和叶有才正式见面说话，对方是叶奻的爸爸，他比当初买避孕套时还紧张。

　　李子恒不敢买烟，更不敢买别的，他在小卖部里溜达了一圈，抓了好几袋黑芝麻糊，去买单时，故作淡定地问叶有才说：“叔叔，这几款芝麻糊哪款更好吃点？我外婆想吃。”

　　叶有才先是看了眼李子恒，见到是个打扮干净清爽的男孩，又听到他是来给外婆买东西的，好感不由得升了好几个度，他指了指李子恒左边那袋，“这个卖得好，老人喜欢吃。”

　　“那就这个吧，”李子恒把左手边的芝麻糊往前一推，又把另一袋拿起来，“我把这袋拿去放好。”

　　叶有才拦下他，忙说：“不用不用，放着就行。”

　　李子恒笑了笑，“不麻烦的。”还是把不要的那袋芝麻糊放回了原处。

　　叶有才也不再推脱：“那就谢谢了啊。”

　　放好东西，李子恒走回收银台，转手就挑起了口香糖，边挑还边状似随意地问道：“平时路过都是看到您和阿姨两个人在店里，怎么今天就您一个人啊？”

　　叶有才忙着入单，他头也没回就随口答说：“她带着女儿去看外公啦。小孩的外公眼睛要动手术，身边没个年轻人照顾不行啊。”

　　李子恒惊讶道：“眼睛要动手术啊？那得去大医院吧，不然都不能放心的。”

　　“对啊，所以去的市医院嘛。”叶有才转过头来，把打出的单子撕开，“二十五块八，算你二十五吧。”

　　李子恒摇头：“不用，”他放了二十六块钱在桌上，“您自己看店也辛苦。”

　　叶有才看着李子恒拎着芝麻糊离开的背影，啧啧称奇：“现在的小孩真懂礼貌。”

　　他不知道的是，李子恒一走过拐角，腿都软了一半。

　　要说李子恒活了十几年，还没在什么人面前怂过。直到他遇到叶奻，底线都被磨没了不说，连向她爸爸套个话都怕得不行。

　　他拿出纸把手心的汗给擦了，立马就拿出了手机订机票。

　　B市。市医院。眼科。

　　订完机票，李子恒身心畅快地吹了声口哨。

　　学姐，我来啦。

　　*

　　B市不如海城湿润，李子恒好久没回来，一下飞机就干得不行，嘴唇都给干裂了。

　　他一口气喝完一瓶水，把空瓶扔了，暗唾：“什么鬼天气。”

　　为了早点见到叶奻，李子恒订的是最早的班机，在飞机睡了几小时，下来后人都是飘的。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闻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却总觉得自己被睡臭了。

　　去见叶奻怎么可以灰头苦脸的？

　　李子恒当即就找了家酒店，把自己拾缀舒服了才叫了车往市医院赶。

　　去到医院，问了人，几个来回就得到了最后的结果。

　　李子恒往住院部走，半途他停了下来。

　　他低头思考，自己突然出现是不是会吓到叶奻？假装偶遇会不会好一点？

　　左右权衡似乎后者更妥当一些。

　　他喃喃自语：“那就假装偶遇好了。”

　　李子恒想着叶奻肯定会有出入住院大楼门口的时候，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但他万万没料到，他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下山。

　　学姐到底在不在这里啊？第一百八十次在心底发出这样的疑问的李子恒托着腮看门外，又是郁闷又是委屈他的屁股都坐麻了。

　　外面的人都在照夕阳，嚷嚷着天色很美。他百无聊赖地站起来，向门外那片被橙光笼罩的空地走去。

　　李子恒停在门口台阶上，在心里说，如果学姐三分钟后还不出来，他就直接上楼。

　　等了好几个钟头，他真的很想叶奻。

　　看了三次手表，时间才走了一半。李子恒不耐地把被抓乱的头发全都撸到了脑后，“不管了。”

　　他一转头，整个人就像被拉下了关闭按钮似的，不动了。

　　对面的叶奻拎着保温桶，脸上满是错愕，她不确定地开口：“李子恒？”

　　李子恒咽了口口水。

　　身后还有很多人在感慨大自然的神奇美妙，他刚刚看了，晚霞妩媚婀娜地晕染在空中，确实好看。

　　可那得是见到叶奻之前才有的感慨。

　　比起霞光万道，叶奻才是他李子恒的光。

　　尤其是这还是个让他蹲了将近四个小时的叶奻。

　　等光来真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