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接连而来的战斗，使得路菀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按住腹部，丧尸全被冻住后，才发觉自己腹中的鸣叫声在这夜里竟是那般明显，面色不由得泛起微红。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偏偏这里可还有另外的人在。
她眼角余光偷偷瞥向一旁，只见少年身子僵了片刻后，缓步朝她走来。
……真是尴尬。
路菀故作镇定，淡淡地望向他，实则随着少年走近，她神经也绷得越来越紧。
少年在距离她一个手臂的距离停了下来，从自己的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什么，沙沙的塑料摩擦声传出。
“那个……不介意的话，吃这个吧？”
起初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就觉得少年年纪也许不大，等人靠近了，才发现他长得是真稚嫩。
他身材纤瘦，身高约只到她下颚左右。
方经历被丧尸围攻，形容狼狈，衣衫都有破损的痕迹，倒无损他的样貌。
──是个长相清秀的孩子。
路菀粗略估计了下，猜想少年大约是初中生左右的年纪。
他递过来一个透明夹链袋，里头装着已经碎成三片的饼干，路菀看了眼，并未接过。
虽然碎了，但不难看出它原本的型态。
是很普通的压缩饼干，嚼着没滋没味又容易口渴，可对于路菀来说，这样的固态食品却是好几年没见了。
想起她在游戏吃的那些没有实体却能恢复生命值的食物，别说味道，根本连进食的感觉都没有，彷佛在食用空气，吃完都觉空虚。
路菀看得有些久，久到少年自己都局促了起来，可能以为她防着自己不愿拿走，牙一咬，将袋子拆开。
“饼干没问题，就是放久了可能有点软。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吃给你看！”
说完，直接捏着最小的那片丢进自己嘴里，小心咀嚼了几口后咽下。
吃完后挺起胸膛，“看！我没事吧！”
路菀愣了下，随后扯了扯嘴角。
──倒是个有趣的孩子。
瞧见路菀的笑容后少年缩了缩脖子，仍是不死心地将袋子再次递上。
“您别生气，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觉得您救了我们一命，我身上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这个而已……”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菀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
“我没有生气。”
说实在话，若不是少年出声提醒她，依她穿到这世界时仅剩1的血量，只怕被丧尸挥了一下就立刻气绝，成为刚穿越就被无名小怪杀死的牺牲者。
指不定还能在穿越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被耻笑的那种。
想到那憋屈的死法，路菀是怎么样都不愿意的。
“不用喊那么恭敬，我叫路菀，说到底，谁救了谁还不好说呢。”
没有察觉到少年听到她名字后愣了片刻，路菀扫了眼自己接过饼干后，眼前跳出的半透明提示窗口。
持有物：碎掉的压缩饼干
营养价值：1
可食用性：半颗星
看样子这世界的食物吃了也能转化为生命值。
瞄了眼个人面板上象征生命值的红色计量表依旧显示为1，路菀当机立断，将饼干抛进嘴里。
如少年所说，饼干放久了，已经失去原有的脆度，甫入口便马上化为一团。
曾经她觉得没滋味的压缩饼干，在许久未尝过食物味道后，路菀才发现它其实还是有淡淡奶香味的。
缠绕在舌头上细碎的泥状，轻轻一碾便能轻易吞咽。
路菀红了眼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因为吃压缩饼干吃得太感动而险些落泪。
她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情绪，可不能在刚见面的孩子面前出糗。
将空袋子还给他，路菀问：“你知道附近哪里能找到果子或动物之类的吗？”
她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买食物就不用想了，但采集和打猎，这两者她向来是做惯的。
吃过食物后，她的生命值从1变成了2。
虽然上升幅度不多，但知道还有这种方式能回复，那么当前最重要的，便是想法子增加血量。
挂着个位数生命值在陌生世界里晃荡，更别提这里还有丧尸威胁，路菀可没敢大意。
少年听了她这话后，从愣怔的神情中清醒过来。
他摇了摇头，将还有一点饼干屑的空袋子仔细折迭起来，收进自己上衣口袋。
“只有回到基地才能用丧尸晶核换食物，野外基本没法找到吃的。”
他的答复在路菀的意料之中。
刚刚打斗时她就发现了，明明不是冬季，树木却光秃秃的一片，轻轻碰触便会碎裂，更别提结果。
而附近的湖水隐约飘来恶臭，湖里还有几只半腐见骨的鱼时不时跃上湖岸，张开尖利的牙齿不断威吓他们。
就在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又一只鱼跳了上来，路菀和少年齐齐垂头看它扑腾。
路菀弯起眼睛。
“这不就是食物吗？”
吃的自己送上门来呢！
少年连忙摆手：“这不能吃，吃了会出事的！”
末世刚开始时，由于土地和水源被污染，已经制成食品的食物被少数人搜刮一空，大部分的人饿着肚子逃生时，也曾有人将脑筋动到这些变异动物身上。
可是入口的那一瞬间，原本好好的人疯了似的扼住自己脖子，眼睛翻白，哪怕将食物吐了出来，仍是躲不过被感染成丧尸的命运。
食物相关的事在这末世已属常识，没想到竟还有人对此毫不知情，这点令他觉得意外。
就好像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末世似的……
然而那战斗时的身手，又不像是个初来乍到的。
少年甩了甩头，这些疑问在看见路菀蹲下身想捡起跳上岸的鱼时硬生生止住。
“这鱼真吃不得！吃了会变丧尸的！”
他急忙阻止，脸色被路菀的举动吓得发白。
路菀点头，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谢谢你的告知，我不会就这样吃的。”
“嗯，你知道就……你说啥？”
还以为对方听进去了，结果现在将跳上岸的鱼全集中在一块儿是要做什么？
见少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少年心里蓦地一寒。
“会留你的份给你的，放心。”
路菀边说边将手往旁举起，唤出法杖。
少年脸色为难，一副想拒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模样。
路菀暗自笑笑。
这回出现的法杖型态不同，杖身是金色的，上头也不是放射火焰状，而是一个半圆球，周围则如同太阳照射的光芒，细细的金属条支在四周。
路菀将法杖双手握住，闭上眼抵在额前，轻喃：“【光之祝福净化转生──】”
法杖散出金光，将她脚下的鱼以光芒包覆。
鱼骨和腐烂的鳞片一点点自尾巴恢复如初，眼珠也有了颜色，不再是死白。
最后，它们的尖牙缩小，光芒消散后，它们的外观已恢复成普通的鱼类。
此时，天空泛起鱼肚白，晨曦乍现。
少年大睁着眼盯着路菀，目光始终没有挪开过。
路菀睁眼，收起法杖，对着已经呆住的少年说：“烤鱼，要吃吗？”
他神色复杂，脑袋乱成一团糨糊，听见路菀的问话，身体先于脑袋做出回应。
“咕──”
他羞赧地掩住肚子，半晌后小声道：“我吃。”
这一定是，神明派来拯救苍生的使者吧？
……
汪兆明是被一阵肉香味给香醒的。
意识还模糊着的时候，对有这个念头的自己自嘲一笑。
进入末世四年以来，除了一开始还吃过肉以外，现如今连罐头肉品都是极为难得的货品，也只有高阶异能者吃得起。
也许是太久没品尝过肉类的滋味，作梦时竟然闻见烤鱼香气。
鱼体内的油脂被高温逼出表面，火烤时呲呲作响，霸道的鲜嫩香气，一个劲儿的直往鼻里钻，使得汪兆明嘴里不由得分泌出唾液。
这梦可真他妈的真实。
“嘶……烫！”
真实到彷佛还听见有人迫不及待要食用，顾不得烫口便往嘴里塞的咀嚼声。
“……”
汪兆明越想越不对，艰难地睁开眼，等眼睛适应光线后往旁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燃烧的小火堆四周支着几条鱼，穿着曝露的女子捧着烤好的烤鱼小口啃着鱼肉，小鹿一般无害的眼睛察觉他醒来，掀了掀眼皮子，抬眼与他对视。
女子蓄着丝绸一般的长发，肌肤白皙，因着火烤，面庞微微泛红。
她轻启的唇咬在鱼身上头，唇色泛了一层油光，看着色泽饱满。
汪兆明闭眼，他肯定还没睡醒。
“队长！你醒过来太好了！”少年惊喜地道。
他一直在关注汪兆明的状况，见他睁眼马上凑了过来。
汪兆明再度睁眼，发现自己队上仅剩的队员守在他身侧，地上散落着三只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
视线再往上，少年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烤鱼，白花花的鱼肉还冒着热气，香气直往他鼻里钻。
“咕──”
汪兆明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声。
在这食物紧缺的末世，大人小孩没一个能吃饱的世界，汪兆明问了个最实际的问题。
“鱼，还有吗？”
少年一愣，反倒是路菀点了点头，将方烤好的鱼递给他。
“还有很多。”
被鱼肉的香味挑起食欲，哪怕现在有人告诉汪兆明这鱼有毒，他还是会吃得狼吞虎咽，被毒死也甘愿。
等到接连吃了几只垫了肚子后，他抹了抹嘴，总算问出关键问题。
“你是谁？”
不远处，被冻成冰柱的丧尸，冰层表面在太阳的照射下还闪着微光，汪兆明就是想忽略也难。
他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更别提他的队员。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这个女子。
奇装异服，容貌清丽，蓄着需精心打理的长发，半点没有被末世生活侵蚀的样子。
还有，汪兆明看了眼手中的鱼骨。
生物已经变异的世界，她又是上那儿弄来这些未被污染的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