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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萧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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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绮把后院上的杂草和枯死的花拔干净,又搬了一堆石头围了一圈,去灶房借了一把锄头锄了地。
小翠想要帮忙。
萧绮让人去洗种子泡种子。
她想过了种些简单的白菜、西红柿、茄子,擦了擦汗,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学女红,她竟是学种菜,这也是厉害,看来她以后就是个嫁入农户家庭的命了,萧绮笑了笑,还觉得挺踏实。
“小绮。”小院门口传来沙哑柔软的呼喊。
萧绮回头,这个小院子成凹字形,最里面是三间屋,萧绮和柳娴慧以及小翠一人一间,院落四周有一排紫竹郁郁葱葱,除此之外便是碎石杂草,原本竹子外围还种着一排兰花,不开花便只有长长叶子,因为东倒西歪就像是长长的草,现在都被萧绮拔了。
拱形的院门还算精致,此刻站着一个高挑艳丽的女子,盈盈一笑竟是蓬荜生辉。
“言琪。”萧绮用力挥舞了一下锄头,因为心情不错竟是加大了力道,突然凿中了一块硬物,萧绮只觉虎口被震得发疼一下子手中锄头脱手而出,坚硬的头部飞快地撞向自己膝盖……
耳边好似有风吹过,鼻尖萦绕一丝兰麝香,身体已经被人抱住。
“小心。”耳边的声音满含担忧。
萧绮顺势蹭了蹭,“谢谢言小姐。”
许墨齐:……
萧绮蹲下身,看到被她一锄头凿开的一角,周围是红黄色的泥土,只露出的那一角闪着翠绿色的光芒。
作势要扒开泥巴,身边已经有位小姐抢着动手。
“这是什么呀,好漂亮。”小翠看到挖出来的珠子惊奇道。
只见珠子整体呈鹅软石形状,全身又是碧绿的色泽,在光照下晶莹剔透毫无杂质。
“这是翡翠宝石吗?”萧绮皱眉问道,但是瞧着并不是很像。
“我看不是。”许墨齐道。
随后把珠子在小翠打来的水里洗了洗,放到萧绮手心上。
“日后若是要做这些脏活累活就让我来。”言辞恳切,萧绮却想拒绝。
“我给你带了些菜,你看看合不适合。”许墨齐直接转移话题。
萧绮看向刚才对方站的地方。
只见院门口堆了一堆的东西,萧绮过去,发现……满地的肉……这更坚定了她要种菜的想法。
“这么多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萧绮蹲下去才发现东西真的很多,猪肉、牛肉、羊肉,还有一条鲫鱼……
“以后你的菜我来供应。”女子站在瘦弱的五小姐身后,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只觉得其更加瘦弱……以后,可以把她养胖点。
萧绮戳了戳地上的鲫鱼,好家伙,还活蹦乱跳的,刚才也没注意,她的娇小姐是怎么带着这么多菜过来的,不过比起别的现在让她更担心的是:“这么多肉你不会把你首饰典当了吧……你要是这样,我可生气了。”
“不不不,绝对没有,我就是出门转了一圈,然后别人送的。”女子声音听起来格外柔媚。
萧绮猛地转头,对上了对方深邃的眉眼,好似现代结合了中外优秀基因的美人,高鼻梁,高额头,小嘴巴……萧绮刚才戳鱼的手戳着面前一脸骄傲自得的女人:“你你你,你竟然出卖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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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简单到毫无多余装饰的闺房里静静躺着一个女子,呼吸清浅,嘴角微扬,好似在做一个安逸无比的美梦。
床头布巾中发出隐隐约约的光芒,仔细看,是一道道绿光。
而此刻的萧绮正沉浸在自己的梦乡里,四周青山绿水,头顶两个太阳,温度却不炎热,甚至还有微风拂面。
萧绮觉得身心都放松了,躺在地上,翘着脚望天。
过了一会儿,不由想到了今天做的事情,她还只是用锄头翻了下土,就算埋下种子等到蔬菜成熟还要一段时间,而言琪,总不能都让她出卖色相换取食物吧,一个大美女这样多危险。
萧绮一下子坐起来,感受着屁股底下松软的地面,看着四周大片大片的土地一声哀叹,这么好的土地,要是都是她的该有多好,那她想种什么种什么,这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很合适种植。
这真是一个又美妙又心酸的梦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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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绮起了个大早,她打算去灶房多找点种子。
没有钱真是难倒英雄好汉,萧绮虽然不在意府里人对她的看法,但是种菜后需要的东西就多了,什么肥料啊、杀虫剂啊、收割刀啊……要是都开口要,总归是麻烦事。
走到一半,突然有小厮前来。
“五小姐,老爷请你过去。”对方看起来年纪颇大,气度不像普通的小厮,倒像是一名显贵人身边的老管家。
萧绮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怎么突然叫她过去,难道那个四小姐把她拿菜的事情以讹传讹传过去了?
萧绮一边走一边眯起眼,想着什么时候教育一下,让对方好好领会一下什么是姐妹情。
穿过走廊,做过石桥,一路亭台楼阁,萧绮才发现,自己过来后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萧府呢,更不要说走出府门了,这会儿真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这么想,嘴角不由牵扯起一抹弧度,而一颗脑袋还在东转西转,看着四周“活生生”的古代建筑。
走在前面的崔管家自然是发现身后人的漫不经心了,偶尔视线瞥过去就能看见对方在那左顾右盼,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好奇和惊叹。
看得崔雄也想叹气……
这可是萧家的小姐啊……
一张小脸瘦得都快脱形了,显得一双眼睛大得特别,干瘦干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走,据说……因为四小姐的缘故,现在在四处讨要锄头种子……一个小姐辛酸地让人落泪。
他跟在萧大老爷身边忙碌,府里的事情只管大事,不是特意去查,也没想到一个小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眼神复杂地转头,恰好撞到女孩嘴边的笑容,现在在崔雄眼里那就是苦中作乐的笑容啊,萧府的建筑是以优雅知性为止,因为三代为官,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可是这些又关这个小姐什么事情呢……在小孩眼里,这一切美好都离她那么远,眼里的惊叹仿佛这些对于自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可是她天天都住在府里……传言五小姐话不多,不爱出面……可是事实真相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出来就会被人欺凌吗……
萧雄想到这些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好受,他虽然是个奴才,一直跟在萧老爷身边,倒也没被亏待过,什么时候沦落到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了。
把人送到书房门口,给人开了门后,萧雄退出去之前对萧绮说了一句:“五小姐,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跟崔某说。”
萧绮本来的注意力都在要见她的便宜爹爹上,乍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愣了愣,啥情况。
短短时间在脑中补了一部狗血剧:这个“五小姐”不会是柳夫人和这个管家生的吧……
“绮儿。”
前面低沉粗旷的声音唤回了萧绮乱七八糟的想法。
赶紧肃穆以待,也是眨了眨眼感叹了一下基因这东西的神奇……这个便宜老爹长得不错诶,不是文人那种瘦弱,反倒棱角分明,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萧绮前世就没有父母,可是如今的脸又和前世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不禁想……要是她前世有父母,母亲是不是就是像柳娴慧一样,温柔有些胆小,但是满心满眼只有她,而她的父亲,是不是就像眼前的人一样……
萧德隆看着面前愣愣看着他的孩子,突然心头一阵柔软……再怎么说,这孩子身上也流着自己一半的血。
“来,绮儿,到爹爹跟前来。”萧德隆难得放轻了语气招呼道。
萧绮眨了眨眼,慢慢走近。
最近天气渐渐转凉,可是女孩身上还穿着薄薄的衣衫,仔细看,布料都是七八年前的款式了,萧德隆皱眉。
大夫人是怎么管内府的,这么多年连五小姐的衣物都没有分配吗?
“爹回头跟下面说一声,给你发些衣物、银子,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近看还真是,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手镯,还是最普通的那种。“爹爹给你买好些的玉石戴,你身体这么差,郎中有看过吗?等会儿我就让崔管家给你带个郎中过去,应该是哪里不太爽利,开些补品补补。”
萧绮听着萧老爷叨叨,表情惊诧……她这是怎么了?突然走好运了?要银子就有银子了?
不过郎中嘛,“萧绮”之前都伤口感染发烧成那样了,也没有谁来关心一下,萧绮低头,藏住眼里的冷漠,语气极轻地道:“爹爹,女儿无碍,郎中就不用了,女儿可以像爹爹讨要一些物什吗?”
以前萧德隆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孩子,每次也是极远极远地看到一眼,又瘦又黑,就像好像宝玉上的瑕疵,提醒他一世风流名却毁在了这个地方……可是现下看到了报告,看到女孩的境况,萧德隆只剩下满心的愧疚,别说讨要什么了,就是要星星月亮,他也要想办法啊。
“郎中是一定要看的,你想要什么,都跟爹说。”
女孩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小嘴阖动,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想要肥料和蔬菜的种子……”
萧德隆:……
他有五个女儿、三个儿子,儿子自立自强,女儿便是宠爱有加,什么都是予以予求,金银珠宝,名画名琴、锦衣罗缎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肥料和种子”。
萧德隆一时五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