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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尽随主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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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从现世休假回来的审神者,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比如说,变得总喜欢在邮箱下等现世来的信件。
开始向烛台切学习厨艺。
……
他们的审神者,恋爱了。
几乎所有的刀剑男士都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是否配得上审神者。
可她却什么也不说。
身为她的下属,若冒然询问主君的恋爱问题,又实属僭越。
压抑着。
到后来,随着现世信件一起寄过来的,是一枚订婚戒指。
作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在看见她踌躇着戴不戴那枚戒指的时候,攥紧了手,死死咬牙,大脑出现了好几秒的空白,差点连要来报告的内容也一并忘记。
阿鲁基……您体会不到吗?我……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审神者被出现在面前的长谷部吓了一跳,她手一抖,差点将那枚价值不菲的戒指掉到地上。
“……怎么看着我不说话?”她将戒指兜进怀里,有些不愿对上付丧神那似乎蕴含着些什么东西的眼眸。
不过是家臣对主君的关心罢了。
压切长谷部显得有些压抑:“……阿鲁基,您已经决定了吗?”
决定了,将剩下的一生交付给那个男人?
审神者恩了一声,随即笑了笑,这笑中的意味,大概只有她清楚。
气氛着实有些奇怪,她故意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开口道:“长谷部啊,我走后,你们要好好听下一任审神者的话呀。”
是的,“她走后”。
一任审神者的时间是五年。
而她已经为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快贡献了身为女子最美丽的十年,从十八,到二十八。
是时候……结束了。
离开这里,回到正常人类的生活。
……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暗恋着与人类天差地别的付丧神,不敢说出口。
对付丧神来说,她不过是持有了他十年的一任主人吧。
有什么特殊呢?
她这样想着,有些难过,微微低下了头,恰好错过了长谷部那眸中的暗红。
阿鲁基……
她之前在就任九年的庆典上说准备辞职,大家都觉得是在开玩笑。
可她在他面前又这样提起了。
“……如果那是您所期望的。”
这世上,能有什么男人,比他更忠诚,比他更爱她?
他……不甘心。
于是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那个男人,对阿鲁基好吗?”
她若辞职,切断他们之间的契约回到现世,那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联了。
“挺好的……你知道的,长谷部,人到了一定年纪,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家人的期待,也要结婚生子,抚育后代。”
其实……
那个男人……专注着看她的时候,和长谷部看着她的神情,颇为相似。
长谷部……忠诚于我的长谷部……
“……人类都要如此吗?您喜欢他吗?”
她以为自己能敷衍过去的。
可那一句能用来骗长谷部的“我喜欢他”,却实在说不出口。
如何,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撒谎说自己喜欢另一个人呢?
“……你逾越了,长谷部,公文留下,下去吧。”她侧过头,眼神游离。
“阿鲁基!”压切长谷部几乎是立刻抬起头来盯住她的脸,急切道:“您若不喜欢,就不要和他结婚!……”
“有时候,不一定要喜欢,才在一起。”
也许,和那个男人相处几十年,她就会慢慢忘记长谷部。
“您!阿鲁基!请不要委屈自己!”今日的长谷部,实在是太反常了:“如果您一定要和人类结婚的话,请至少寻找一个您喜欢的,像我一样忠诚的……”也太逾越了。
口不择言。
审神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低的几近自语:“够了,哪里还会有像你一样忠诚的?……”
凡是她的命令,她的要求,甚至只是在细微处露出的一点偏好,他都为她完成。
几乎让她觉得,付丧神是不是喜欢自己。
……可,所有的压切长谷部,都是这样的吧?
付丧神……怎么会喜欢人类?
“阿鲁基,”长谷部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话语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当下脱口而出:“那就只要我一个。”
审神者当下觉得自己幻听了。
什么叫做只要他一个?
是,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容不得她再细细思索,长谷部向前一步,双手一捞,将她拥进怀里。
“阿鲁基……不要和那个男人结婚,只要我一个,不好吗?”
“我是你的刀,我永远忠诚于你,我喜欢你。”
这大概是他最僭越的时刻了。
趁她还没缓过神来,长谷部吻上了心心念念的唇。
……无论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他不后悔。
一想到她要真的离开了,他就无法接受……
她呆了好半晌,在慢慢困难的呼吸中缓过神来。
长谷部他说,他说他,他喜欢我?
长谷部……长谷部!
他吻地太凶了。
于是审神者开始捶打起他来,示意他放开她。
长谷部心中是不愿的。
但这一点点不愿,比不过他听从审神者命令的本能。
“……”
不敢去看审神者,长谷部低下头,等待着她的斥责。
“……长谷部,我命令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气的吧。
大概是把我的近侍撤掉,命令我无缝远征?
却不料她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很轻,很温柔。
长谷部一颤,心中一个抑制不住的想法疯狂滋长,这使得他抬起头来看她。
“神隐我。”
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用我剩下的所有生命。
我喜欢你呀,从很久前就很喜欢。
压切长谷部。
“我的真名,你偷偷看过的。长谷部。”审神者流下泪来,笑,用手点了点他发红的眼角。
“我命令你,神隐我。”
温柔的风,吹来几片樱花,落在他们身上。
“尽随主愿。”
压切长谷部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数年来,这句话他说了无数遍。
也将永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