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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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慕西沉将姜染送回到南水巷时已经快十点了。夜凉如水，老镇区内一片悠静。
慕西沉载着姜染，一路到达南水巷，将单车停在了巷口的一处空角。入了夜的巷道灯光昏暗，弯角曲折不好通行。他取下车把上的兔笼和草料，往巷子里走。
姜染今天的心情可谓大好，满载而归，先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此刻抱着小白兔笼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
她胸前别着小狐狸胸针，小狐狸正抱着心咧着微笑。
慕西沉边走边端详着四周的景象，“你就住在这？”
“对啊。”姜染逗着兔子笑回道：“前面右转1-612号，就是我住的地方。”
云坞镇的老镇区住宅基本都是长巷和矮房，其实比不得新镇区的小区楼房，不过南水巷已经是老镇区内最新也最富裕的区域。
比起他所住的青水巷，更仿若云泥之分。
听到她所报的门牌号，慕西沉略思忖，又问：“你和吴奶奶一家认识？”
“嗯……算认识，也不算认识吧。”姜染想了下说辞解释。
“我妈以前在云坞支过教，那个时候嘛，条件差，支教基本都住在当地的居民家里，我妈当时就住在吴奶奶家，受了吴奶奶一家挺多照顾的，我妈也是为了感谢他们一家，所以这些年和他们家一直有联系。”
“更所以呢，这回我家把我送过来，也想有个人管着我照顾我，就又拜托到吴奶奶喽。所以说起来，我不认识，我妈认识。”
慕西沉了然，没再说话了。
慕西沉对别人的事一向不感兴趣，到底是别人的生活，知道再多也与他无关。
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一向都知道。她那个世界距他太远，他了解越多也越不过是给自己平添烦恼。人光是顾好自己的生活就已不是件易事。
何况，他记得齐主任说过，她母亲……
他正想着该说些别的什么错开话题，身后的姜染这时却像忽想起什么笑起来，道：“诶，慕西沉，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
晚风从他的身边徐徐拂过又吹在她的身上。他这问题反而不答了。姜染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应，追近他两步连连追问。
“慕西沉，你说话呀。”
“慕西沉，慕西沉？”
“你说呀算不算嘛？算吧？应该算的！你都给我抓娃娃了……”
像是被吵烦了，慕西沉停下脚步。姜染在他身后跟着刹车。
她忙绕过他跑到他身前，仰起头笑吟吟盯着他，向他摊开手心。
慕西沉看着她那双晶莹璀璨的眼睛，“做什么？”
“和你交朋友啊。”姜染翘唇一笑，手又比成个打电话的姿势在耳边比了下，示意他拿出手机。
慕西沉却没动，“我没朋友。”
“那你现在有喽！”她也分毫不让，下巴一仰对他笑，像只骄傲的小天鹅，“不仅有了朋友，而且不久之后，你还会有一个聪明绝顶、活泼可爱、貌美如花的女朋友！”
慕西沉轻哂一声。
他生来瞳色黑，眼神也坚定，一瞬不瞬看人的时候，总仿佛能逼到人的心里。
“看什么？”姜染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心里隐隐有点不自在了，把下巴抬得更高了些，“看我长得美？”
“嗯。”
她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
慕西沉紧跟着一哂，似笑非笑，“想得更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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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姜染送到吴家门外的一段距离，慕西沉停住脚步。
夜已深了，小镇的夜晚静的早，只有临街居户隐隐的电视声和远方犬吠。
姜染将兔笼和草料从他手里接过抱在怀里，笑，“好了，慕西沉，今天我还蛮开心的，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之前的过失了吧！这事就算过啦，我走了，拜拜，”
她说完转身，长发在半空甩出道漂亮的弧。
慕西沉叫住她，“等等。”
姜染背着身唇角一瞬翘起弧度，在重新面向回他时又恢复如常，“怎么了？”
慕西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衬衫上，“衣服。”
原来是说这个。
姜染略微失望地撇撇嘴。下一秒缩起肩膀拢了拢衬衫外套，还极戏精地抖了抖，“冷……”
“……”行吧。
放弃了拿回衬衫的打算，他不再说什么，转身。
“诶慕西沉。”姜染追了两步。
少年回眸。他原本冷峻的侧脸在昏黄灯色下竟削弱出几分柔和。
姜染的头顶也有一晕灯光，暖黄色，将她整个人自上而下笼罩着，蓝衣棉裙都被浸染成暖色。
她抱着小兔直直站着，这一刻的画面居然莫名有些乖巧，对上他的视线弯眼笑了。
“晚安。”
慕西沉一顿。
静静注视她片刻，慕西沉启唇，语调难得温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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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抱着兔子站到吴家大门口，心里还是忐忑的。
不确定温乔姜成林他们还在不在，她站在原地斟酌好了进门后的说辞，再三深呼吸调整过情绪，才将怀里的一堆东西放在门边悄悄推开门往里看。
门才开了一条缝，迎面就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别看啦！”
小月亮正小大人一样抱臂站在院中央好整以暇盯着她，“早走啦！”
姜染顿时松了口气，推开门大摇大摆走进院里。
“你说说你今天晚上这是去哪儿了，都要急死了，电话也打不通人也不见影，刚才奶奶回来还特意出去找了你一圈，被我劝半天才回去睡了，染姐姐你说你……”
“我手机没费了。”打断小月亮的喋喋不休，姜染掏出手机站在门前连wifi，网一连上，她赶忙充了一百块话费，边打开微信边问：“他们人呢？”
她指的是姜成林和温乔他们，小月亮知道，说：“走了呀。等你等到八点，见你还没回来，就走了。反正那么多人，我家也住不下，就去县里的酒店了……”
顿了顿她还想说什么，无意间一撇看到门口的兔笼，眼神倏亮，“欸？这怎么还有两只小兔呢？”忙走上前将兔笼拎进院里惊喜逗弄起来，“好可爱呀！”
姜染没跟她一起逗兔子，看着手机失魂落魄地走进屋里。
姜染原本是想着温乔和姜成林会给她发些消息的，毕竟她那么气急败坏地离家出走，又深夜在外，再怎么说，他们心里多少也会有些担忧。
可是……没有。
一条都没有。
人说来奇怪，当别人抱着所有的爱和关怀来到你面前示好，你会觉得这份好来得实在太容易，不免会弃如敝履不以为然。可当这份好有一天在该来的时候没有来，又会感到难过失落。
或许，人对于那些永远无条件爱着自己的人，向来都是予取予求而不嫌多。
都是贪心的。
……
晚上洗漱过后，姜染趴在床上，盯着那件蓝衬衫心情又一点一点回温。
衬衫被她挂在床尾的衣柜上，肩宽袖长衣角平整，想像它被穿在某人身上的样子，姜染便莫名地想发笑。
她伸长手将它取下来抱在怀里嗅了嗅。
他的衣上有种很淡很干净的皂角气味，如今又沾染了点她惯用的香水味，让她莫名暗生窃喜。
突然想起什么，姜染又到桌边取了手机，点开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里新的小红点。
这个“新朋友”最终还是她硬加的。他当时不肯给手机，她干脆就直接上手将手机从他兜里掏出来。
他的手机是早就淘汰的老款，没有设置密码。她直接点开微信输进自己的号码，足足点了五次申请好友才还给他。
“喏，加上啦，我告诉你不许删除拉黑我，不然我就找一百一千个微信号把你微信给加爆！”
慕西沉理都没理她，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迈开长腿走了。
托着腮暗自笑了笑，姜染毫不犹豫在申请上点了通过。
慕西沉的微信名很简单，只有一个数字“7”，不知是何意。
微信头像像是他自己拍的，是片暮霭沉沉的夕阳。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同一时刻，同样的夜色笼罩着小镇里的另一扇窗。
昏黄台灯照亮了窗前一张小小的书桌。
慕西沉手机一震。
他下意识偏头一扫。
一颗不染尘埃的姜：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仙女驾到].GIF】
他轻声一哂，没管，继续低头做题。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意识到她这个人不可能安分得了，慕西沉在看完那条验证消息之后就莫名有些心思不宁。游走在纸面的笔尖走走停停，半晌停顿。
果不其然，许是看他一直没动静。
手机在某一瞬突然疯狂地连震起来。
【慕西沉！】
【慕西沉！！】
【慕西沉慕西沉慕西沉慕西沉！】
【[喇叭]：慕——西——沉——】
“……”慕西沉眉一跳，将笔放下了。
他拿起手机把手机震动关掉，有些头痛地看着那些还在不断往外涌的气泡。
【叫魂呢？】
姜染正仰躺在床上飞快打着字，看他突然弹出来的消息一下笑了，一个咸鱼翻身趴在床上按下几个字。
【诶嘿，这不叫来了？[眨眼]】
慕西沉：“……”
半天又没了动静，姜染支着脸指尖在脸颊上一点一点，灵机一动转过去一个红包。
慕西沉回：【？】
【今天抓娃娃的钱，还有买姜小染跟慕小沉的钱。】
【？？】
【[两只小兔的照片]】
慕西沉：“……”
他无语又无奈，可不知怎地竟莫名被逗笑，盯着那两只兔子摇摇头。
【不用了。】
【那不行，说好会还你的，就会还你的，你要是真觉得抱歉，以后可以多请我吃几顿饭多宠宠我当我男朋友啊~[眨眼]收吧收吧。】
【我记得兔子是十五块钱一只，游戏币是一块钱一个，我们一共是买了五十个币，没错吧？你收下看看对不对。】
【慕西沉？慕西沉。慕西沉沉沉沉沉~】
“……”实在嫌她啰嗦，慕西沉叹了口气，终是在红包上一点。
红包被打开，他一顿。
77元。
兔子是十五块钱一只，游戏币是一块钱一个，他们一共是买了五十个币……
她恰好，是扣除了三个币的价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