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本性》浮生若梦我失眠

21、离丧权辱国不远了

　　莫之谦说，你哥说得对，星汇城的顶层准备开发一个配套餐厅，你有很长的时间准备，到时候跟策划部、市场运营部一起提方案，如果你的方案被董事会采用，你不但可以出国留学，还可以把餐厅单独划分在你名下，没有股权问题，我个人出资，作为你私有财产。相反，你要是做不到，大学在哪上，学什么专业都要听我安排。你敢不敢赌一把？

　　那时候一层楼多少钱莫城没有概念，但也知道要想通过炒股票买一层楼，不仅需要商业头脑还需要运气吧。最主要的是，他看到莫之谦说完，莫连的脸色都变了，他也被自己父亲幼稚的赌注吓到了吧，所以当时莫城只是问了一句，会很公平吗？

　　然后莫之谦说到，放心，完全匿名提案，我以这么多年的商业信用保证你会和他们一样公平竞争。关于策划书你要是有任何疑问，我还可以找专人甚至是团队帮你。

　　这个赌约刚刚订立的时候，似乎只有莫城知道自己是认真的，莫连压根就不相信一个高中生能折腾出什么花样，等着看他笑话。莫之谦也觉得莫城可能有点小聪明，可是关于商业策划，哪有什么概念，等他输了乖乖在自己身边上大学。

　　高三的上半学期，莫城几乎没上过什么课，每天都在翻阅各种关于餐饮主题策划的东西，国内资料少，他就翻墙去国外的网站。

　　庆幸自己英语不错，因为很久之前他就计划出国了，雅思托福什么早就搞定了，为了能让自己适应国外生活，他还悄悄给自己请了外教。

　　市场营销分析，顾客心理分析，他甚至让莫之谦给自己找来专业的老师上课，他并不完全知道一个成功的策划案需要什么，只是想先像海绵一样吸收足够的知识，到时候需要的时候自然可以释放。他甚至同时收集公司以及竞争对手公司的一切可以收集到的以前的策划案，一遍又一遍看。
　　那时候姚二胖笑话他，比看黄.色.小.说还认真。可是莫城却知道，这是以自由为代价的赌注，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都不行，要一千，要一万，要更多。

　　他没有选择公司的老人，而是选择一些入职并不算久的半个新人与自己组建了团队，老人不受控制，更不会接受这个小毛孩子的想法陪着他玩游戏，但是新人有想法，他挑的人又是懂得把握机会的。

　　在他最后给出的策划案里，除了产品模型，给出更多的是宣传模式、营销走向，甚至是利润估测、未来市场占有分析。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画饼，但是几乎人人都会喜欢画得完美的饼。

　　莫城赌赢了，他赢在不赌少年意气，只赌少年认真。

　　那些新人也赌赢了，现在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那个有着阳光草场，自由空气的南半球，他呆了四年，他以为自己会像莫之谦怕担心的那样，留完学就不回来了，没想到遇见了晨晓，让他觉得这辈子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自己还没迈过去。

　　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自己当时的幼稚，那么急于挣脱的，也许是一辈子不能摆脱的。

　　其实只是短暂的自由，心不自由，在哪都一样。

　　晨晓是莫城出国第一年认识的，那时候晨晓还有半年就完成深造回国了。晨晓很喜欢莫城，疯狂的喜欢。

　　可是她总让莫城想起自己的妈妈，那种爱太恐怖。

　　他为了晨晓也做了很多，金钱、虚荣、温存，能给的都给，唯独没有承诺。

　　他开始厌恶自己，是不是越讨厌什么人就会变成那个人呢？莫之谦，当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妈妈的爱吗？莫城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等他决定回国试一试的时候，晨晓选择了订婚，莫城其实知道她什么意思，给自己留一步，也给莫城留一步，甚至也许幻想过莫城一个健步冲过去把人带走。

　　可是在那一刻莫城也才明白，他做不了什么，一块石头压在心底，一块石头绑在脚下，他插翅难逃。

　　晨晓没什么错的，没有人能持续无希望的等待，何况那个人也没要求你等，在不确定的爱情和美好的现实之间，理智的人知道怎么选择。

　　可惜，莫城觉得自己永远也不能在感情上理智吧。

　　莫城攥着电话，几乎有些发热，他才给顾洛溪回了一条：老板还算熟，经理只能算认识，帮你搞定采访……你懂的。

　　顾洛溪看到这条信息无疑直面了一次资本家丑恶的嘴脸，她回到：条件？不妨先说说看。

　　用我那张帅到无法无天的照片做屏保吧，到元旦。顾洛溪没想到会是这么幼稚的条件，想了想，自己有两个手机啊，痛快的回复到：没问题。

　　过了不到三分钟，莫城的信息就发了过来：享云老板晚上约你吃饭？顺便谈一下采访的事，有时间吗？

　　这么快，顾洛溪差点把手机脱手扔了，趴在桌子上低嚎了一嗓子，办公室仅剩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她觉得自己离丧权辱国不远了。

　　她恶狠狠的回了莫城一个字，好。

　　莫城拿着手机，无声地笑了。

　　顾洛溪这边却已经抓狂了，自己刚刚才接到林老大的任务一顿瞎编，现在连个采访计划书都没有，怎么跟人见面谈？

　　没有办法，压力果然是动力，顾洛溪打开享云的官网，开始看他们历年的活动定位，参与嘉宾等等。中午饭都是胡佳帮自己打回来在办公室吃的，林老大对自己经常放松，偶尔玩命的工作态度似乎很满意，吃完饭回来顺手奖励了顾洛溪一盒酸奶，顾洛溪无语。

　　下午四点多，顾洛溪已经从“基于朗读谈现代诗歌的有效教学”看到了“近代商业文化对中国城市风貌的影响”，顾洛溪觉得自己论文答辩也没这么恶补过，现在自己有自信，就算是某个这方面的专业学者坐在她对面，她也能不重样的喷他两个小时。

　　简单的洗了把脸，想了想，还是稍微化了一点淡妆，顾洛溪打起一副“我现在要去提刀杀个人，去去就回”的气场，一路狂飙到享云。

　　一出电梯就有服务人员迎上前，顾洛溪小姐吗？这边请。

　　站在包房门口，顾洛溪尽量压抑住想把莫城亲自打成照片贴在手机上的想法，然后拿出一副专业的架势，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