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大瑞唱弦歌》江山美人笑

20、神秘七色莲

　　七色莲，虽然名称为莲，却不是我们平日常见的各种莲的一种，它并非生活在水中。七色莲每朵花共有七片花瓣，每一个花瓣上都有七种颜色，因为它的花朵极像水中生长的莲花，所以被成为七色莲。
　　当它的花朵完全绽放盛开之时，正是药效最佳之时，因它花开时候花香浓烈熏人欲迷，所以采摘困难，往往不等人靠近，采摘之人就被熏晕在地，要几天几夜才能醒来，因而能真正得到七色莲的人少之又少。
　　当年司徒家被驱逐到江南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当时的司徒家主司徒濡阳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之际，幸遇当年施过恩的一位道人前来相救。
　　这位道人当年在京都时，也曾名声显赫一时，身边弟子众多。却不知怎地得罪了京城权贵，遭人暗算，深夜被迷香熏晕后装入麻袋，扔在护城河的岸边，正当要抛入河里时，遇到了那时还是皇室子弟的司徒濡阳，当时司徒濡阳正是年少风流，正当好年华的时候，蹴鞠骑射、词曲丝竹，架鹰斗鸡无所不会，无所不能。他经常鲜衣怒马，呼朋引伴，仆从成群地出现在京都各个繁华场所。
　　那日司徒濡阳与朋友畅饮一番后回家，醉醺醺中在马上见到几人鬼鬼祟祟扛着麻袋准备往河里扔，其实这也是凑巧，那几个人没想到，半夜这么偏辟的地方会有人经过，因见司徒濡阳身后的人多，也不敢久留，扔下麻袋望风跑了，司徒濡阳吩咐仆从将麻袋解开，将人救了出来。因是天黑，加上那晚他醉眼朦胧瞧得也不甚清楚也不知误打误撞救的是谁，忙乱一阵便要离去。谁知走出约有几步远的时候，那人在身后高声喊道：“濡阳王，救命之恩容日后再报。”司徒濡阳的酒意霎时惊醒了一半。他万想不到的是，一个在河边无意中救下的人怎会知道自己的封号，一般的大户人家，夜里外出时提的灯笼上会写有府邸名称，如段府、姚府之类的。但那晚仆从并没有提着灯笼，只是举着火把照明。况且在那般慌乱情况下，自己都没有将他看清，只是在马上看人匆匆将他从麻袋里拖出后，就离去了，那人眼睛都没有来得及睁开。他是凭什么将自己认出来的？

　　司徒濡阳当时并不知道那夜救的人是京都里赫赫有名的九阳真人，仙机道长。那仙机道长并非寻常之辈，他幼年失去双亲，无处为生，便进了道观成了太上老君的弟子，他原是在一个穷乡僻壤的里小庙里当洒扫打杂跑腿的小道士，后来年纪渐长，长了些见识，便来到京城最大的青山寺，先从杂务开始、买办、监修、方丈，最后直至当了主持。前后用了不到十年时间。能当上一座寺院里的主持，全凭他能说会道八面玲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平日弄些玄虚糊弄人而已。正当他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却不知遭了谁人的嫉恨，在暗地里害他。趁他那日做完法事，体虚劳累之际，在他饭菜里下药，半夜又用迷药将他熏翻，装进麻袋，要将他沉入护城河里。幸亏遇到了司徒濡阳。

　　司徒家当时还是皇族，还未被宇文家族所取代，仙机道长那夜被救之时虽未来得及睁眼看清救自己的是谁，但他的嗅觉听觉相当聪敏，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立即猜测到马上说话之人必是濡阳王司徒濡阳无疑。因为在大瑞只有皇族之人的衣服上才有资格熏染龙涎香，龙涎香极为难得，研制不易，宫中得到的进贡较少，轻易不外传。他只是在皇帝到寺庙里上香的时候远远的闻到过。司徒濡阳又是成年后唯一一位没有被封到外地的皇子，而京城里并没有皇子回京的消息传开，是以他大胆猜测救他之人是濡阳王。

　　司徒濡阳正是人生春风得意的时候，身受太后喜爱，父皇看重。哪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他骑在马上回头只看了一眼，朗声笑道：“此事不过是凑巧而已，无须言谢。”说完便被人簇拥着离去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虎视眈眈的外戚宇文家，趁他父皇薨逝，新帝刚刚即位，大权不稳之时，突然在西方起兵夺了皇位。将他们司徒家赶到了江南。篡了皇位的宇文家虽然没有对前朝皇族大举屠刀，但是下了一道密令，就是司徒家世代居住江南没有皇命不得返京，家族子孙后代不得在朝中做官，不得暗中屯兵，否则以逆反论处，要满门抄斩。
　　司徒江枫说到这里，脸上已是一片激愤之色，他低头看了一会地上的落花又说道 “当年宇文家霸占了司徒家的江山后，觉得心中有愧，他准许司徒家的陵墓依然在京都不必迁到江南，每年的清明可以去陵墓洒扫祭奠。但是司徒家付出的代价是，遇有大灾、战乱时将积攒的财富拱手献给皇帝，以助他家躲过难关。”
　　舒扬歌叹道：“历来皇朝更迭，总要用血腥屠杀，尸骨堆山，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来换取，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司徒家忍辱负重来到江南，并没有将复国当成大任来实施，没有掀起另一场战乱，想必你的先祖心德仁厚，心里装着天下百姓，不愿让老百姓再饱受战乱之苦，如此明智之举，实在让人佩服。”
　　司徒江枫深深看了舒扬歌一眼道：“先祖来江南时遇到了劫匪，正中数刀，眼看命将不保，幸遇那位九阳真人前来相救，他将自己从异域得来的珍宝七色莲交给了濡阳王，嘱咐了使用方法之后，便大笑离去。口里念道，还了救命之恩，再无牵挂，从此便自在逍遥了。原来那九阳真人是被身边最信任之人所陷害，他突遭奇变，幡然醒悟，便辞了方丈之位，云游四方寻仙去了。”
　　他一双亮灿灿的双眼如那一池碧波荡漾的湖水，微微起着波澜，却又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望着她低声叹息道：“七色莲要用人的鲜血喂养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有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