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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是每个日出都浪漫到让人想发誓相守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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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不要错过!是两次的神仙打架
其实粉红点在于:澄哥每次都留手
小妹:哼!!!你歧视女性!!!
江澄:……
09
《不是每个日出都浪漫到让人想发誓相守终生》
你说江澄为什么突然回忆起和金慧沨在金家大打出手的场面。直接原因就是现在——义城风波刚过,他才刚安顿好金凌,现下又打起来了。
金凌说起魏无羡的好便罢,她不能和金凌打,别一不小心把哥哥的独苗打死,这会子往他头上撒气这算个什么操作???
还是说他说要把魏无羡拖回江家戳了这大小姐什么雷点???
江澄不是那种不打女人的绅士。虽然他自不会与女子斤斤计较,有时也颇有礼遇,但对于胡搅蛮缠之人,江澄下起狠手压根不分男女。
王灵娇那个贱婢他打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烟火女子他也从不给好脸色,至于金慧沨那个变态到底能不能算“女人”也真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虽然后来他们结发为夫妻,但是细数起来,她与他之间的过节还真不算少,每每过招还动起真格。这一方面得怪他和她都性格颇硬,另一方面却是被金光瑶所害乱了心性有关。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江澄与面前之人拆招,不由自主地,眼前之景就与当年的金慧沨重合。
是因为他还想把魏无羡活着拉回江家,还是他不悦地打住了她说起复仇的话头。
到底是她脑子有病明明知道他讨厌别人谈论家人的不是还偏偏要撞枪口,还是她偏偏要试究竟他的底线在哪里。
她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非要谈他姐,谈魏无羡,谈那一些会造成冲突的东西。
是非要给他不痛快,还是非要给自己不痛快。
江澄抬手一挥,内劲一涌,扑至面前的石桌顿时碎成几块。
或许是这样的犹疑一直盘亘心头,江澄每每被她激怒后和她动手总是过上几招就没有什么缠斗的冲动,因而往往分心落入被动的局面。
江澄脚下不稳,紧接着便被金慧沨的力道一推,双双倒在地上。粗粝的石子以及灰土的气息随着人体倒地入侵他的嗅觉,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暗道不妙。
金慧沨修行多年,力量最是刚猛异常。百凤山夜猎踏碎青砖,手劈石像的样子,他江澄还是记得清楚。
然而,那种令人无法承受的疼痛却并未来临。
他仰面朝天,背靠大地,感受到的,却是潮湿的温热。
金慧沨的眼眶兀然红了,滚滚落下数滴大颗的泪水。
恍惚之间,他以为大雨将倾。然而天上却只是有些氤氲的灰云。
“为什么……”他听见她在问。但其实,似乎现下的情况,他才更应该问为什么。
江澄不太能应付女子的哭泣,而这个金慧沨不似寻常女子,她那如同哭号一般的哀叫混杂在泪水里接连不断地震动他的耳膜。
她哭的并不安静,算是撕心裂肺。
从一发不可收拾的狂笑开始,她的泪水含混在雷声中和大雨同落。
“为什么啊!”
她捂住脸,痛苦地嚎叫起来。热泪从她的指缝流出,而天空仿佛应和着她的冤屈,用雷光映亮她苍白的脸。
江澄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十多年前她满嘴淫词的笑脸,闪过她还是少女之时挥手掌掴金光瑶是瞳仁射出的怒火,闪过他们交锋的时候她的哀求。他忽然发现,那些样子,无法和现在的金慧沨重合起来。
十多年了。她带发修行,却修不出佛家的心平气和,修不出慈悲的放下恩怨。她把恨意像宝藏一样保管,可是得知魏无羡献舍魂还,当她提起长枪,将要手刃杀兄的仇敌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仙门世家的记忆仿佛只有几秒,现在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将一切忘却。那个夷陵老祖似乎再无人追究血债,而世上又总是他魏无羡的美名。
魏无羡救过金凌,救过蓝家的小辈,施恩给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甚至连金凌,都无法纯粹地去恨一个杀父仇人。
她的恨意早已不再合乎情理,早已应该被迫放下。
她以为被夺去了亲人和家族,被夺去赞誉和荣耀的江澄会是最后一个和她怀抱相同情感的人。她以为乱葬岗上江澄终于杀了魏无羡,是因为他终于想通,变得和她一样。
然而她忘记了,多年以前,她屈求他的时候,他就沉默了。
他找了十几年的鬼修,不是怀恨,而是宽恕。
是她会错了意。
天上落下了雨。
江澄忽然记起,师姐入葬之后,他一人寻了个僻静处,坐在树边落泪的时候,也是下着雨的。
不知是他俩打的太久,还是这场氤氲已久下了个痛快的大雨浇熄了方才动手之时心尖无名腾升的怒火、仇视以及愤懑。江澄只觉得心下忽然沉静,就像浸入深海,却也陡然生出疲惫。
他就这样仰面躺着,阖上了眼眸。
“江晚吟……”他听见她沙哑的嗓音喃喃道:“你还护着他。”
“……”江澄喉咙发涩,他没想到他竟会为他开脱,“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所以呢。”金慧沨满脸的雨水,她的发丝贴在惨白的脸上,红唇像女鬼那样骇人,“所以你要接他回去,履行当初的誓言吗?”
——??!
江澄的瞳仁猝然一缩,他记得分明清楚那时候独他和魏无羡二人,再无第三人知晓,怎么会……
“我没有!不过是让他赎罪罢了。”江澄几乎是立马反驳,“你怎会——”
他的眼里惊疑不定。
“那我呢,我怎么办。”金慧沨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目光寒凉,“我帮着江家做事,日后还要和仇敌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共度数载光阴吗?”
江澄有一瞬间喘不过气。
视野忽然黑暗,如同陷入泥潭,江澄张口呼吸,忽然睁开眼来。
枕边的金慧沨正捏着他的鼻子看他。
“……啧,你干嘛。”江澄一手拿下了她肆意作乱的爪子。
“看你好像做噩梦了气息乱的一逼,叫醒你啊。”
“你能不能不要捏鼻子这么幼稚,闭气叫人这种方法也很危险你是小孩子吗。”江澄无力吐槽。
“我又没同时捂住你的嘴哪里危险了!”金慧沨反驳,侧支起身子来,露出绣着个匪夷所思裸男图案的肚兜,江澄眼角一抽把人拽回棉被里。
金慧沨在被子里泄愤一般扭动几下,又拿脚顶了顶江澄小腿:“怎么了嘛,梦见什么东西慌成这样。”
江澄并不理睬。
金慧沨侧过身去,更近地拱了拱,用通杀直男的腻歪声线道:“澄哥~”
“澄哥哥~”
“澄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江澄神烦,翻身锤人,无语道:“我哪里慌了,不过就是梦见你泼妇上身偏要和我掐架。”
“哇!你居然敢说我是泼妇!”金慧沨再一次跃出锦被,光·溜·溜地弹跳,被江澄一把扯回来。
——万一一个没跳准踩到重要部位那真是要绝后了。
江澄怀着一种蛋疼的隐忧,把人塞回被子:“给我好好睡觉!”
话音刚落,外头的公鸡成群结队地嚎叫了起来。
——竟是日出。
江澄几不可闻地叹气,带着无穷大的心累和懊恼。
他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要和这种冤家共枕而眠。
回想起他们走到一起的路途,也并非那么艰辛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