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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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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上午正在上课,忽然辅导员吴老师来到教室门前,教室里正在上语文课,吴老师向胡老师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轻声喊周爽。
周爽放下课本走了出去,边走边在心中猜想到底什么事儿非要正上课时来叫自己,回头看了看同学们纷纷射来的目光,周爽示以微笑回答。
来到教室外,周爽惊异地看到范敏也在教室外面立着。
这回周爽真有点儿懵了,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到底什么事儿?
吴老师并没有说啥事儿,只是说跟我来,便径直扭头下楼。周爽看了看范敏,范敏摇了摇头,只能用眼神跟周爽交流一下,示意她也不知道啥事儿,两人只能在后面跟着。
就这样一直跟着吴老师走,一路无话,一直到走进政教处。
进了政教处,周爽看见两个穿警服的人正坐在那里,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两个穿警服的人见周爽和范敏跟着吴老师见屋后,马上起身。
吴老师说,“人,我给你带来了,有什么事你可以问,但不要吓着孩子。”
那两个警察呵呵笑着说,“看你说的,我们只是了解情况,他们两个又不是嫌疑犯。”
听了这两句对答,周爽和范敏相互对视一下,更是如坠五里雾中。
吴老师走出去了,那两位警察同志笑着对周爽和范敏说,“两位同学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找你们了解一下前些天发生的一桩案子,请坐。”
周爽和范敏狐疑地在警察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位警察坐定后,一个高点儿的警察问,“两位同学,我们找你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国庆假期时发生的……一件事情,我们想知道,你们国庆假期一块儿出来玩儿了没有?”
周爽看了看范敏,范敏看了看周爽,心中不由得犯嘀咕,假期一块儿爬山这事儿警察都知道啦?!不过这应该不算犯罪吧?
抬头看看两位警察同志,刚才一发问时似乎微笑便没有了,表情变得开始严肃起来,气氛让人感到多少有些压抑。
周爽想这种情况不应该让女生回答,况且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便抢先回答说:“我们一起去山上爬山了,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同学,不过他们不在这所学校。”回答过后,周爽看了看范敏,范敏没有要补充的意思。
另一名警察用笔在一个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周爽心想,不管问什么都照实说就行了,看他们到底调查什么事儿。
“那你们当天晚上有没有下山回城?”
周爽不由得又和范敏对视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我们当天玩儿得太尽兴了,下山有点儿迟,然后就没有大巴车了。再然后,我们就在山上的农家住了一晚……,我们订了两个房间。”周爽回答完后,不知道最后一句补充是否多余,也不好意思再回头看范敏的表情。
警察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继续问,“你们住的地方是不是叫‘塞上人家’?”
“是的。”
“晚上在那儿吃饭了吗?”
“当然了,晚上在那儿吃的饭,还住了一夜。”
“吃饭时就你们三个人吗?”
周爽感到问题开始深入,警察的指向也渐渐明确起来,“不是的,晚上本来我和范敏,还有刘小璐三个人在一起吃饭,后来,我一初中同学李明涛和他朋友一家四口人也来到那个农家,非要请我们坐一块儿吃饭,李明涛起初和我们一起爬山来着,是他非要和我们一起去的,还自告奋勇当的向导,后来遇见同学一家后又和他们一起去了西山,晚上下山回来和我们在那个农家遇见的,非要请,就在一起吃的饭。”周爽事无巨细地回答道。
“嗯,那当时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人外,还见过有谁在那儿吃饭?”
周爽想了想,说道:“当时外面还有一桌,好像是一帮民工,给一个同事庆祝什么事儿,他们在院里坐,我们是在里面房间里坐着。”
“吃过饭以后,你们和他们见过面没有?”
周爽回忆了一下,这回忆不仅是回忆当时的场景,也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警察到底想问什么,了解什么,难道是那次砸车赔偿的事儿?应该不算讹人吧?也不敢再多想,便如实回答,“当时吃过饭出来遇见那帮民工都喝醉了,有两个民工使劲砸李明涛朋友的车来着,然后李明涛和他那朋友就和那两个喝醉的民工争吵了一会儿,最后那些民工一块儿凑了几百块钱赔了李明涛的朋友,然后那帮民工就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好好的吗?”
“嗯?是呀,好好的。”
那两个警察见周爽这么说,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接着问,“你刚才说你的两个朋友和那两个民工争吵了是不是?”
“是呀。”
“那他们动手了没有?”
“没有,就刚开始发现那两个民工趴车上砸车前盖时,李明涛和董华把那俩人拉了一下,拉到一边儿了,之后有争吵,但是……没有动手。”周爽说完扭头看了看范敏,“确实没有,我也记得没有。”范敏补充道。
“那些民工走的时候也好好的?”
“嗯,不过也不能说是好好的,都醉的走不好路了,你拉着我,我扶着你的,晃晃荡荡地,有的还一边儿走一边儿出酒,当时我就想,这黑灯瞎火的,喝成这样,走山路太危险了!”周爽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可能是那帮民工有什么事儿了吧。
听周爽这么回答后,那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相□□了点头。
“警察同志,你能跟我们说明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儿吗?我们现在被你们问得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呀?我们刚才那么配合你们,有问必答,你看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事儿呀?”周爽恳求道。
两位警察的表情都缓和了许多,用平和的语气说,“这个当然可以告诉你们,是这样的,国庆长假第二天,在西山景区的路边深沟里发现躺着一名外来务工人员,地上有大滩血迹,体温极低,生命体征极弱,送到医院后,发现体内酒精含量超标,经两天抢救,仍然没有能保住性命,最后判定死亡。根据现场勘查和解剖分析,初步判定是酒后失足坠落摔伤加上失血过多致死。昨天家属已经赶到,对判定有异议,要求重新调查,并且在死者曾经工作过的工地拉条幅、摆棺材,还在景区外的那个‘塞上人家’哭闹,要求赔偿。所以,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尽快让死者家属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们一个答复,帮助尽快回复景区和事发工地的生产生活秩序。”
“哦,那死的那个人叫什么?是上岁数的还是年轻的?”周爽好奇地问。
“是个年轻人,名叫周华明,工地上的人都叫他华子……其他的,我们就不方便再向你们多透露了。”
“哦。”周爽和范敏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那天华子烂醉如泥拍打车子的画面。
警察把记录本子递过来让周爽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误,周爽认真看了一遍,都是双方的谈话记录,没有错误,便按警察要求签了字。
最后,两位民警站了起来,向周爽和范敏伸出了手,“谢谢你们,你们今天提供的信息很重要。”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周爽和范敏与两位民警握了一下手。
两位民警临出门时说,“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出面的话,你们愿意配合我们警方吗。”
“愿意,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周爽用很官方的话回答道。
“呵呵呵,谢谢。”两位民警走出房门,和临屋的几位学校领导老师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吴老师对周爽和范敏说,“你们俩在这儿等会儿。”说完跑着去送两位民警同志。
送完以后,折返回来,吴老师把周爽和范敏叫进办公室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周爽便把事情的经过和民警问的问题以及自己怎么答的都跟吴老师说了一遍。
吴老师听过以后说,“那你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样我就放心了。”
周爽和范敏走出办公楼时,已经是下课时分了。等周爽走回教室,同学们马上都围了上来,问到底是什么事儿。
周爽不愿意把假期去爬山并在景区过夜的事儿说出来,现在扑风捉影的人很多,周爽不想被别有用心的人乱揣测,便轻描淡写地说啥事儿也没有,就是关于前些天吴欢的事儿。
大家也便兴味索然地不再多问,唯有韩风仍然围在旁边细问经过曲折,让周爽烦不胜烦。
不知又过了几天,这天下午放学,辅导员吴老师忽然来叫周爽,周爽跟在吴老师后面往办公楼走去。
来到政教处,一进门,周爽先看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两位警官坐在那里,屋子的里侧还坐着范敏,范敏看见周爽进来,用眼睛看着周爽,好像想说什么又没法说似的。
周爽坐到两位警官的对面,不知道今天来又有什么事。
那位个子高点儿的警察说,“我们上次见过了,你叫周爽吧。”
“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接触,所以周爽并没有什么害怕。
“上次我们来调查案子的时候,曾经和你有一次对话,你和范敏对上次说的内容没有异意吧?”
周爽不知道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呵,别紧张,这是上次的谈话记录,你看看,跟你说的一样不一样。”警察把谈话记录递过来。
周爽看了看,不错,内容和上次自己说的一样,下面还有自己当时的签名。
“简单点儿跟你说吧,其实今天来找你们两个还是因为周华明的案子,周华明的死因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已经排除他杀,确切死因是因为饮酒过多,失足坠崖而死,但是现在死者家属不接受这个调查结果,还在景区大门口闹,前两天又到市政府门前扯条幅,上级领导非常重视这个案子,让我们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这两天又重新调查了相关地点和证人,确信上次调查没有问题,昨天和死者家属见面并详细通报了调查结果,但死者家属还是不接受,非要证人当面告诉他们才信,我们现在的压力很大,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警方,明天上午8:30到公安局,和其他证人一起与死者家属见个面,做一下解释劝慰工作。”
原来是这样,周爽长出了一口气。
周爽抬头看了看吴老师,吴老师没有表态也没有任何暗示,周爽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范敏,隐隐见到范敏在轻微地向自己摇头使眼色。
周爽不明就里,抬眼正看到警察热切期盼的目光。
周爽扭头看向范敏,“咱们明天配合警察去吧。”
范敏面露难色地说,“明天我有事,爸爸生病了,妈妈让我明天一早回去一趟。”
“哦,那我自己去吧。”周爽看出范敏的为难,扭头对警官爽快地说道。
“那好,谢谢你了。”
“没问题。”两位警察起身和周爽、范敏、吴老师道别。
走出政教处之后,范敏和周爽走到一个人不多的地方时,范敏忽然一把把周爽拉到路边说,“周爽,刚才在政教处我也没办法跟你说,周华明这个案子现在很麻烦了,刘小璐今天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怎么了,你别慌,慢点儿说。”
“是这样,起初我也以为跟咱没啥关系的事儿,啥都不用怕。可是今天刘小璐给我打电话,说警察也到她那儿调查了,李明涛还有董华一家也都被调查了,案子弄得很大。现在死者家属说是景区管理有问题,非要景区赔偿。”说到这儿,范敏压低声音说道:“刘小璐的爸爸在景区和别人合伙也有一个饭店,因为周华明的案子现在在对景区所有的饭店进行普查,对他们也不好。所以现在刘小璐爸交待刘小璐不要掺和这个案子,也别去作证对质,死者家属现在就是想要些钱,咱们一作证就是断他们的财路,容易引火烧身。”
范敏说得太快,周爽听得头大,就让范敏再慢慢地细说一遍。
范敏又仔细说了一遍,周爽大致明白了这件事的重大影响。
大致情况就是:如果自己去证明周华明那天喝酒喝得大醉的话,那责任就是周华明本人的,景区就没有什么责任了,而死者家属如果得不到赔偿就会转过头来跟饭店闹,甚至会继续上访、闹访,然后闹得大了,会影响景区和饭店生意,也会给很多在景区有生意的政府人员带来麻烦和危害。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怎么办?已经答应警察了。”周爽问范敏。
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做好。
“明天去了再说吧,又不是我一个证人,见机行事吧。”周爽说。
“那你机灵点儿,别惹闹了那家人,听说很难缠的。”范敏面露担心的神色。
周爽答应了一声,心想,很简单的事弄得这么复杂!
第二天,周爽骑车去公安局,刚到门口,便看到了范敏。
“你不是说今天有事不来了吗?”
“我想了一夜不放心你,还是又来了。”
周爽笑了笑,“听了你这句话,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按说你这么关心我,我本该高兴,但你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我啥事儿都办不成,还得劳您出马似的。”
“没有啦——走吧。”范敏推了周爽一下,两人径直进了公安局。
八点三十分,两人准时赶到,但到了指定的小会议室门前,往里面一看,只看到几个头缠白布的人,看样子像是周华明的家属,正在低头围在一起说着什么,没有见到其他人。
两人犹豫着不知当进不当进,范敏小声对周爽说,“要不咱俩走吧,就说家里有事儿,这些家属听说很不好惹,弄不好挨打呢。”
“都说过要来了,而且已经来了,再走?”
“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还用想,实话实说就行了呗。”
“哎呀,昨天不都跟你说了吗。实话实说也不行的。”
“那怎么办?”
“所以,最好是躲避,咱走吧,我看其他证人可能也不会来,就咱俩来了。”
周爽又通过门缝往里看了看,确实没有其他证人的影子。
“咱要是就这么走了,警察会不会再到学校找咱们呀?”周爽小声问。
“如果警察还去学校找咱俩,说明其他证人都不愿意给证明,咱俩又没有和周华明在一桌上,凭什么非要咱俩当证人,人家不敢证,咱更别证了,万一出啥事儿了,会惹祸上身。”
周爽没想到范敏这么事故老练,但说得又都是实情,不知道怎么办好。
范敏伸手指戳了一下周爽,又指了指里面的一个又胖又高的男人,周爽看了看,知道范敏的意思。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们来啦。”周爽和范敏扭头一看,是昨天去学校的那个警察,他正向这边走过来。
“坏了,走不了了,怎么办?”范敏小声问周爽。
“不知道呀,顺其自然吧。”周爽其实总有股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感觉,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天不怕,地不怕。
警察走到跟前,一推门把周爽和范敏领了进来。
周爽小声问警察,“其他证人没有来吗?叔叔。”
“哦,我们通知的时间不一样,他们晚些来,证人之间都是单独和家属见面的。”
“哦。”周爽思忖着这句话的真实性,扭头看了看范敏,范敏一副狐疑的神色。
来到近前,那几个头戴白布的成年人才扭过了头,停止了小声商讨。
那几人神色怪异地盯着周爽和范敏,让两人感觉很别扭。
警察同志介绍了一下双方的身份后,警察让周爽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周爽想好了,只说自己看到的,不添枝加叶,不推测想像,没看到的绝不乱说。
当周爽说到看到周华明喝得大醉,踉跄着往回走时,一个女家属忽然厉声质问周爽,“你看清楚了,天都黑了,你看得清楚?华明平时喝酒很有把握,从来不喝多,你说的我不相信,根本不可能。”
被这么一抢白,看着对方恶狠狠的眼神,周爽还真有些害怕。扭头看了看范敏,范敏也一副紧张的神色。
警察忙在一旁说道:“这位家属,别急,他们都是孩子,你不要吓他们。他们以前也不认识你们家华子,说的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的,没必要撒谎。”正说间那警察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警察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忙到外面接听手机去了,周爽和范敏看着这些家属不知道该往下怎么说。
“你这小孩儿是哪儿的?别胡说八道!不清楚的别乱说。”对方那个胖男人忽然恶狠狠地对着周爽说。
周爽没见过这阵势,心中腾腾直跳。
“你当时跟俺哥一个桌吃饭了?”那胖男人拧着眉头看着周爽。
“没有。”周爽摇了摇头。
“你都没有跟俺哥在一个桌上,你敢说他喝多了,自己掉下崖的?那几个跟俺哥在一块儿吃饭的工友还说没喝多呢,你个外人说俺哥喝多了?”
周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都说你哥没有喝多?”
“你自己去问问!”那胖男人不耐烦地怒吼一声。
周爽经这么一吼,忽然反而不怕了,“有理说理,这儿是说理的地方,也是讲证据的地方,我只是说我看到的。”
“你看见个屁!”那胖男人忽然跨前一步,用手指指着周爽的鼻子说,“你看见俺哥喝多了?你看见他走不好路自己掉崖下的?”
“我没有这么说呀?”周爽觉得可笑。
“你他妈笑啥呀,想挨打了不是?”那胖男人凶神恶煞般地瞪大眼睛举起拳头。
“你干什么?!”范敏忽然尖叫着冲到周爽前面,用双臂使劲地推那胖男人。周爽怕那男人伤到范敏忙拉范敏想让她躲开,范敏却扭头让周爽快跑。
不知道是听到了范敏的叫声还是电话打完了,那警察又走进了会议室。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他俩还都是孩子,你们想干什么?”
那胖男人看着警察说,“俺啥都没干呀?这小孩子瞎说,俺哥年轻轻地,死得冤,他一个小孩子家,啥都不知道,来这儿瞎说,他说瞧见俺哥喝多了自己掉沟里了,你说我急不急?”
“我没这么说,我只说见他喝多了,没说看见他掉沟里。”周爽辩解道。
警察跟家属们说:“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这孩子说的都是自己看到的,也没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就是这样。”
“什么就是这样,喝酒可能是喝了,但肯定能自己走回去,说喝醉了根本不是事实,如果喝醉了他能走那么远?喝醉了其他跟他在一起喝的人都不管?饭店也不管?人都摔死了第二天才知道?可怜俺的弟弟呀?”正说着那带头的胖女人哭了起来,其他女人也相继痛哭失声。
警察说道,“这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年,你们不要用这一套吓唬他们,他们说的都是自己亲眼所见,请你们相信。”
“相信啥?都是你们的理?我问问,这两个孩子叫什么?在哪儿住?是哪个学校的?当时跟俺弟在一起吃饭啦?”
“这倒没有,不过两个人当时也在那个饭店。”警察解释道。
“少来这一套,还不知道你们,官官相卫,那个饭店是谁的饭店?听说是村政府一个领导参股的,怕担责任吧?”另一个妇女说道,“他们的酒是假酒!把人喝坏了往外面一撵就不管了?还有景区,俺男人在这儿干了有半年工了,人都死了,现在景区一点儿赔偿也不愿意出,领导一点儿都不体恤俺孤儿寡母的,只顾你们的乌纱帽,还有没有天理了呀?”
周爽和范敏哪见过这一套,吓得半晌不敢吭气,只听警察跟那些家属对话,无非是解释和安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和警察走出了小会议室,下楼时,警察跟他俩说,派出所和公安局也正在做当天和周华明一起喝酒的其他人的工作,他们已经同意共同拿出十万块钱给周华明家属,但家属嫌少,而且非要景区和饭店拿钱,现在很不好协调。
周爽和范敏晕晕乎乎地走出公安局,心里面仍有一百个不解的问题缠绕在脑海,周华明是怎么失足摔死的,其他同伴们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工友们赔钱赔多少有没有标准,景区和饭店有没有责任,至于家属们说的什么官官相卫又指的是什么,太多太多的问题,周爽和范敏想不明白……
还好,警察说,不会再麻烦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