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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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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序曲
“锦华……”凌伊想着这名字,貌似印象中都没听蓝少呈提起过。
原夜琉的爱人锦华在外头,那原夜琉何必为了他急于死亡,还大动干戈的说要给陆秋一个惊喜,到头来是要他杀了自己。
“对呀,然后他就跟着陆秋了,之后就……死了。”朱启文一想到夜琉的死,不禁悲从中来。
他懦弱的个性让他在班上交不到朋友,为了学会独立来应徵图书馆工读生,却成了银徽们欺负的对象。
只有夜琉在一年级的时候愿意接近他,却不知发生什麽事,夜琉成为陆秋的人,就变了个样。
朱启文猜想着凌伊他们肯定是想知道夜琉的事,哀愁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兴喜的问凌伊,“我能拜託你们吗?如果知道夜琉到底怎麽了……可以跟我说吗?”
凌伊觉得很麻烦,朱启文就这点功用,还求他?
不过韩兴宇是个不会推拒别人的人,凌伊没答,他倒是立刻答应,笑着拍着朱启文的背,“当然啦!好兄弟,下次谁欺负你,你就报上我的名字!”
“你叫……”朱启文没看过这麽热情的人,有些害怕。
“韩兴宇!”韩兴宇笑着露出亮白的牙齿。
朱启文抖着牙有些尴尬,“啊?我没听过呀。”
韩兴宇瞬间闭嘴了,凌伊忍着笑。算了吧,告诉朱启文,也无伤大雅。
“我知道了,谢谢你。”凌伊挥手道别了朱启文,却在离开时,朱启文叫住了他们。
“那个……等等!”朱启文喊着。
“怎麽?”凌伊回头,韩兴宇也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嘛。”朱启文哀求着。
凌伊告诉了朱启文他的名字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朱启文抱着一叠书,表情複杂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
不知不觉,寒假就到了,凌伊身边的人有资格回家的大概只有罗兰。蓝少星是自己不愿意回去,薛兆陪他。
洪宥原寒假时天天来吵凌伊,原因是周建育回家了,他閒得发慌,韩兴宇和宫守善他早打扰够了,剩下凌伊可以闹。凌伊闭眼睁眼都能看见洪宥原出现在自己宿舍,久了,洪宥原擅自把东西搬到陆秋的床位上了。
陆秋的东西在他走了不久后,安德便派人来收拾,装进纸箱内一箱箱的搬走了,大概要送去给外面的陆英。而在东西快搬完时,凌伊叫住了收东西的同学。
“怎麽?”那人手裡拿着一张书籤,那是从笔记本上掉出来的。
“那个可以给我吗?”
那人左看右看这书籤也没什麽特别的,于是将它交给凌伊。
这书籤是陆秋将绿白色的洋桔梗摘下后做成押花的,他本来想送给凌伊,但是凌伊不想想起在温室裡的可怕画面,婉拒了陆秋。后来这书籤陆秋一直收着,时间一流逝,凌伊差点忘了。
将书籤紧紧的拿在手裡,凌伊放在胸前,回想着和陆秋的点点滴滴。那个受困在生病的躯壳裡的灵魂,现在应该在天上快乐的悠游着吧?人间太痛苦了,陆秋是利益纠葛中的牺牲者。终于,他自由了。
而我呢?凌伊澹澹的笑着。只要蓝少呈一天不放过他,他就没有随心所欲活着的一天。
寒假这几天,凌伊把沉天仁想要一起逃跑的念头跟韩兴宇说了。韩兴宇一开始嚷嚷着凌伊这大嘴巴,后来沉天仁跟他去武学社切磋,韩兴宇被当成沙包打,最后不得已,只好让沉天仁加入他们的计画。
趁着寒假学生少,韩兴宇把想逃出去的人集结在树林中的木屋,讨论着对策。这点,凌伊好奇问了韩兴宇,明明随便找一间C栋的房间,就能讨论了,何必大费周章到树林裡的木屋。
“你懂什麽?你听过修真吗?他们几乎都要找隐密的地方,才不会被外敌打扰,影响成果。”韩兴宇自信说着:“在木屋裡智慧肯定有环境加成。”
在洪宥原和韩兴宇你一搭我一唱之后,之后的讨论还是暂定在木屋了。
但是在迪兰裡,平静的日子对凌伊来说太过奢侈了。没过多久,麻烦便找上门。
陆秋的位子清空后摆了几样洪宥原的东西,结果在某个下午,夜琉却大摇大摆的穿着迪兰的校服走了进来。宿舍当时只有凌伊在,见到夜琉后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
这人出现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夜琉将他手上一大包行李重重放在陆秋的书桌上,瞧了眼洪宥原的东西,又看看右处的凌伊,好笑似的看着他道:“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很有閒情逸致找小把戏想逃出去。”
凌伊生气得从床上坐起,怒气冲冲看着他,“你又跟踪我!”
“我才没这麽閒。”夜琉也不拐弯抹角,坦白说:“以后我是你同学了,我以新的名字即将转入1年F班。”
“开什麽玩笑?”凌伊很火大,早知道夜琉是蓝少呈的人了,那他来当他的同学,不就摆明说蓝少呈想无时无刻监视着他吗?
夜琉从随身包包裡拿出一张学生证,上面印着一看便是彷冒的出生年月日,还有看起来非常可笑的证件照。重点是,夜琉的胸前别着绿色徽章,而他右耳上的蓝宝石耳环已经拿下来了。
“以后请叫我许辰,我改名了。”夜琉轻鬆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把洪宥原的东西丢在地上。
凌伊手忙脚乱的下床,走到夜琉面前阻止了他手边的动作。
“说,你有什麽目的。”管他叫夜琉还许辰的,这人是蓝少呈派来的,光凭这点凌伊才没心情给他好脸色。
夜琉毫无情绪的看着凌伊,直言:“真聪明,这裡,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
“对,蓝少爷说你还有利用价值。”夜琉说:“现在,就要发挥你的价值了。”
“如果我不接受呢?”凌伊冷言。
他没什麽好意外的,夜琉来了,蓝少呈的走狗,肯定有事情才转入他的班级。蓝少呈从以前就不安好心,总不按牌理出牌,这回放寒假了,或许是预防他的小动作,或是养这麽久的棋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本来就是蓝少呈的东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你可以听听交换条件,”夜琉忙着手边的工作一边说:“蓝少爷说若你这次帮了他的忙,他可以保证你毕业后,他将不会拘束你。”
“我自由了?”凌伊大吃一惊,这可不像他认识的蓝少呈。
“对。”夜琉抬头,给了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前提是你要让蓝少爷满意。”
夜琉的出现很快被韩兴宇他们知道了。
洪宥原一伙人大摇大摆进了凌伊的宿舍后,看到他的东西被夜琉丢在地上,洪宥原气呼呼的,但看到是新同学,期待感淹没了怒火。
大概是他体内的八卦魂正熊熊燃烧着吧。
“我叫许辰。”改名叫许辰的夜琉和蔼的跟他们打招呼。
于是洪宥原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努力的挖‘许辰’的八卦。
凌伊觉得好笑,就两个骗人鬼在说着不实的事情,也聊得这麽开心。令人讶异的是,洪宥原的身世好像有很多个版本,他跟凌伊说的是□□,跟许辰说的又是另个故事。
而许辰,也就是夜琉,心中早就有谱,拟好了稿,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虚假的家庭,隻字不提蓝少呈。
包括他那隻被陆秋砍断的左手,他也完美的编造了谎言。
打发走了韩兴宇他们后,听见关门声,许辰换了张脸,丢掉虚假的面具,转头对凌伊说:“走吧,去找蓝少爷。”
凌伊点头,“会去很久吗?”他想着要不要带些行囊。
夜琉看了看他散乱的物品,冷言:“蓝少爷那裡会准备。”言下之意只要凌伊到了就好了。
凌伊以为,要去找蓝少呈,他大概会跟着许辰去校门口,门口会聚集一堆黑衣人,看见他后将他押上车,为了防止他知道出逃的路线,还会替他曚上眼,被押下车后遇见蓝少呈才能拿下眼罩。
结果,许辰带着他走到宿舍和教学区之间的步道,走入樱花林裡。跟集合场后的树林一样,树干上好像涂了些药剂,会麻痺神经,于是许辰得摸着树干,透过纹路才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不知绕了多久,直到凌伊眼前出现一座约三层楼高的别墅后,许辰才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拨打给通讯录上第一个人。
凌伊望着这座别墅,嚥了口唾沫,不安感又从脚底一路像数百隻小虫子一样啃咬着他的皮肤,让他头皮发麻。这栋别墅盖的很有蓝少呈的风格,他喜欢古雅的东西,巴洛克式建筑,白牆上攀爬了常春藤,大门还特别订製了木製扇门,门把是彷古的门环。
凌伊紧张的环视着这座别墅,看向二楼时,突然看见二楼的落地窗,窗前有一个人正喝着茶,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蓝少呈!
凌伊倒退了几步,直到背嵴贴上了树干,许辰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伸手拉住他,“不用这麽害怕,你这就我进去吧,蓝少爷等很久了。”
许辰领着凌伊进去了这栋符合蓝少呈雅致的别墅。
凌伊现在心中全是对蓝少呈的恐惧,根本没心情欣赏门边池塘裡的锦鲤们。
进去后,宽敞的客厅简简单单摆了几样装饰品。象牙白的牆壁上挂了几幅欧式绘画,玄关两旁还有长宽约两米的巨型镜子。凌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一派轻鬆的许辰,觉得真反差,他紧张的都冒冷汗了,许辰倒是惬意的很。
踩着打着蜡的地板,凌伊穿上许辰给他的拖鞋,跟着许辰走上黑白相间的楼梯。这楼梯建在别墅中央,是透天的旋转楼梯,从一楼望上看,可以看到二楼的走道。
这栋别墅在白天时不用特别开灯,因为顶楼是玻璃窗,温煦的阳光洒落,照亮了别墅每个角落。
可凌伊脑中都是蓝少呈盯着他的景象,就像他离开蓝家时蓝少呈在二楼盯着他看。画面重叠,凌伊莫大的恐惧感让他的脚沉重得抬不起。
要不是许辰在前面催促,凌伊真想快速下楼逃离这令人压抑的别墅。
许辰引领着凌伊到一扇装饰过多的门前,仔细回想,这房间好像是蓝少呈救了他时,他待过的房间。
许辰轻敲了房门。
“进来。”简短的,不带任何情绪。
许辰勾了勾手指,凌伊跟随着他的脚步,推开门慢慢地走进房间。他低着头不想这麽快看见蓝少呈,可蓝少呈就爱戳人家痛楚,看见凌伊后,直言:“你若不乐意见着我,行,从这跳下去。”
凌伊不甘不愿的抬头,许辰默默的开门离开了。
整个空间裡只剩凌伊和蓝少呈,凌伊备感压力。
上次是他大病初癒,还昏昏沉沉时,这次他特别清醒,清醒得在看见蓝少呈之后,身体良好的反映了它对这人的恐惧,心跳加速。想起从前的调教,颤抖,是凌伊压抑心情最好的反应。
蓝少呈就像个绅士,白色衬衫,平平整整的,穿着黑色贴身长裤,伸着长腿,优雅的喝着茶。他不爱英式下午茶,那种甘甜的味道不适合他,他跟老人一样喜欢带点苦涩的茶叶。
他的头髮长长了,凌伊挺喜欢他略长的头髮,他觉得蓝少呈这冰冷的男人,头髮长点,能凸显他的帅气。蓝少呈头髮黑玉般在暖阳下有澹澹的光泽,他两道细长的眉毛下,那双眼不禁意流露出一丝杀气,让凌伊又更慌乱了。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过来。”蓝少呈命令。
凌伊犹豫个几秒,不敢怠慢蓝少呈,抬起石头重的脚,才踏出一步,蓝少呈又有意见了。
“跪过来。”蓝少呈放下茶杯,手怀胸,坐在椅子上,平静道。
凌伊心中隐忍,他紧握着拳头,紧握,又鬆开,最后牙一咬,认命的双膝着地,头低低的慢慢膝行道蓝少呈脚边。
离开了大半年,这些日子过得太得意了!都忘了蓝少呈对他的管教就是这麽严厉和不带感情。
这段路才十公尺左右,凌伊却觉得每秒钟都像过了一年这麽久。直到看见蓝少呈的脚底他才抬头。
没想到,蓝少呈的脚却踢了过来,将他踹倒在地上。
“什麽时候能你有资格在没我的命令下不看我了,”蓝少呈又踩了他一脚,“嗯?”
“对不起……”不管身体上的疼痛,凌伊重新跪好,背挺直,双手放在大腿上,深呼吸,墨绿色的双瞳看着毫无表情的蓝少呈。
“不长记性,”蓝少呈弯下腰,稍长的指甲刮过凌伊的脸,捏住他的下巴,他精美的五官凑近他,“你说该如何处置?”
“……”
说?他又不是被/虐/狂。不说?蓝少呈会生气。凌伊还真是为难。
蓝少呈想了想,他放开控制凌伊的手,看了眼凌伊身旁的牆。
凌伊怕得快停止呼吸了,每每跟蓝少呈待在一起,尤其在他心情不好时,他总会受牵连,成为蓝少呈怒气下的受害者。
他身旁的牆有什麽?凌伊在膝行过来时根本没机会看。现在,他也不敢有一秒钟不看向前方,连馀光瞥一眼牆也不行,他没这勇气。
“嗯,用这个好了。”蓝少呈自言自语,走到牆边,拿了不知什麽东西后走回位子上。凌伊至始至终一直没移开过视线。
当他看见他手裡的东西之后,视线聚焦在那东西上,差一点保持不了平衡,倒在地上。
蓝少呈摸着凌伊消瘦的脸颊,“你看起来很怕我,那就让我的名字深深烙印在你脑中吧。”他手裡拿着一张A3的画纸,上面用标楷体写着‘蓝少呈’三字。
外人看不出这用途,不过曾被这东西弄过的凌伊,可是用身体亲身体会过,明明白白的永远不可能忘记!
“主人,求您换个惩罚。”凌伊心中不断咆啸,他抖着音喊,垂死挣扎。
蓝少呈嘴角弯起个好看的笑容,搓揉着他的髮,轻轻在他耳边说:“你让我多等了三分钟,那你就用三个小时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