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67、第六十七章

　　出了卓婉君的院儿，霍嘉兰拉着采薇的手，看着她红红的半张脸问：“疼不疼？”

　　采薇摇了摇头：“不碍事。”

　　“你怎么突然来了。”

　　“是二爷走之前特地叫我来的，说二奶奶在卓姨娘院儿里。”采薇为霍嘉兰撑着伞。

　　霍嘉兰心里想着，算他有心了。照着卓婉君方才那疯样，还指不定弄出什么乱子呢，好在采薇来的及时，她卓婉君有心栽赃也是不成的。

　　霍嘉兰心疼斥责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不知道躲呢。”采薇没有说话。

　　霍嘉兰道：“走，我回去帮你热敷一下。”

　　——

　　这边吴嬷嬷被惜玉怼的气直闷胸口，回到赵氏屋里回话。

　　赵氏因为忙着女儿敏慧的事情，用膳晚了些，吴嬷嬷回话时，赵氏正在用膳。

　　赵氏道：“可见着老太太了？”

　　吴嬷嬷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原本是能见着的，谁料裴姑娘突然出现将老太太领走了。”

　　赵氏夹了一箸菜还未送至嘴里，停住：“这么说是没见到了。”

　　吴嬷嬷一脸委屈，点了点头，“裴姑娘说的也在理，这六姑娘再亲，哪里有她亲。自是紧着她的事来，我们六姑娘往后排的。”

　　原本二老爷是妾所生，养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二老爷是不如大老爷及三老爷，都是老太太所出，府上最是忌讳有人拿这说事。赵氏听吴嬷嬷这么一说，脸登时就绿了，碗筷往桌几上一放，发出了巨大声响：“我倒是要问问，她有什么资格。”

　　吴嬷嬷一看赵氏来气了，心里一阵窃喜，就跟着赵氏的身后去了。

　　缪思重走后不知是否是事情绊住脚了，没能回来，让人送了信儿来，那男子只是口头传了话儿，说是让二奶奶早些休息，不必等二爷。

　　霍嘉兰趴在窗牖前发着呆，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屋檐下的灯火通名，能仔细的将雨线看清。这不眠不休的雨，头一次叫霍嘉兰觉得心烦意乱。她叹了一声，将窗牖上的撑杆放下。

　　好一会儿，霍嘉兰躺在床榻上有了睡意，正要睡着，听到了蕊珠的声音。不时采薇瞧了瞧霍嘉兰的门，霍嘉兰便起身趿上鞋，胡乱披了一件外衣，看了看旁边的杜鹃睡的沉，就没叫醒杜鹃，她今日也是累坏了。

　　自己掌了灯出来开门，只听采薇道：“方才蕊珠姐姐急匆匆的来寻二爷，我道二爷不在，不知是不是老太太那边出什么事儿了，我让她先回去了。我怕事儿重，也不敢瞒着二奶奶，这才惊醒二奶奶。”

　　霍嘉兰道：“二爷今日晚上出去还未回来，想来是人在军营，找人去军营通知二爷。我们且先去看看。”

　　采薇道：“哎。”

　　二人冒着雨来到了老太太这边，还未进门，就看见浑身都湿透的蕊珠迎了上来，一把抓住霍嘉兰的手腕：“二奶奶，你快去劝劝裴姑娘，这会子正收拾行头要回姑苏去。我也拦她不住，老太太今儿也折腾了一日，回来便喝了安神的药睡下了，也不好再叫醒。知道二奶奶这刚回来就没捞着休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思来想去，只能去寻二奶奶了。”

　　霍嘉兰安慰道：“你且平静平静，我先去瞧瞧裴姑娘。”

　　怕人多反倒不好劝说，霍嘉兰便一个人进了惜玉的院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哭，她刚走进外间，就看到是丫鬟秋竹哭的脸都花了。迎霜是个稳重的姑娘，到底是比秋竹年龄大有担待，她沉住气对秋竹说：“姑娘闹着要走，你哭有什么用，平白的在这添乱不是。”

　　霍嘉兰道：“这是怎么了？”她声音轻柔，尽量缓解气氛。

　　裴姑娘不知霍嘉兰到来，只听是裴姑娘在里间道：“你们也不必看我笑话，我是没了亲娘，寄人篱下。若非外祖母三番四次去信，要爹爹将我送来，我还不来。打从入府来，花销自是从家中带来的，你们倒是看着眼红，整日只想着外祖母给了我多少好宝贝。你们都当我是外人，我也不必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里。我今日就走，大家都省心了。”

　　霍嘉兰让迎霜带着秋竹出去，自己刚走到里间门口，把两边的珠帘收拢起来挂在一旁的门勾上。

　　裴惜玉将霍嘉兰当成是迎霜，只顾忙着手中，语气煞是冷漠道：“迎霜姐姐你不必再劝，你是缪府的人，秋竹，你的去留你决定，今日我铁定是要走的。”嘴上一边说着，手上还一直在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都打好放在了床榻上。

　　霍嘉兰走进去，“这小嘴可真是把刀子，一字一字的往外蹦，可真是舌灿莲花。我这还没开口呢，都被你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霍嘉兰语气轻快，柔和的像是春风拂柳。

　　裴惜玉这才转过身，见是霍嘉兰，就冷哼一声：“二嫂嫂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把最后一包东西往床榻上一放，自己在床榻边做了下来。

　　霍嘉兰走到裴惜玉身边也做了下来：“我道是什么大事，竟是将我这天仙似的妹妹都气的落入凡尘了。”看着被惜玉气鼓鼓的小脸，“瞧瞧着小脸，哪里还有不食烟火的半点影子。”

　　裴惜玉执起帕子抵住了嘴角，略有羞涩，“我本就是凡夫俗子，哪里就是仙了，何时就封仙了？若是仙倒是好了，我这就腾云驾雾回姑苏去，也省的整日里胆战心惊，还要被人说道。”

　　霍嘉兰拉了被惜玉的手，“我刚问了蕊珠，她都告诉我了，说你要走，起因是二太太来了，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儿。我虽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裴惜玉道：“你不能给理解，韩信尚知‘食时信往，不为具食’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今日二舅母这般说，左不过是说了实话。何况，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她站起身走到烛火面前，烛火将她小脸照的暖黄。

　　裴惜玉似是自语：“我不是气二舅母说的话，我只是气我自己，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偏偏母亲又走的早，而我又没有能力，只能昌亭旅食。”晶莹剔透的泪从好看的侧脸滑落，她还这么小，竟是想的这样多，这灯下落泪的姑娘，叫霍嘉兰又添了几分心疼。

　　“你这丫头，混说什么呢？你母亲是老太太最疼的女儿，你哪里就是外人了。你当着我的面说，可不是打我这个嫂嫂的脸，我可不依。”

　　裴惜玉道：“二舅母虽说的隐晦，但我明白，她话难听，但也极对。论这血缘，家中的哥哥和众多姐姐妹妹们才是外祖母的亲生孙儿孙女，到底我怎么说都是外人，算不得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