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一日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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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师兄……向师父表明了爱意，师父……拒绝了他。”
凤川和厌句都震惊不已，这样的情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若木神君之于唐郁，不应该如同父亲一般么？
断袖之癖倒不是没有听过，肆意随性的魔族和妖兽间常有出现，就连恪守人伦的人族也曾有过。只是他们灵族到底还是少见的。尤其在神兽血脉凋敝，无法诞下天生神兽之后，后嗣不兴，血脉稀薄，灵族将绵延后嗣看得极为重要。
不过在厌句看来，即便若木神君与唐郁是断袖之好，也比毕方一支为了绵延后嗣近亲□□要符合天命伦理，要干净得多，至少他们没有强迫伤害自己亲族，没有利用他人，更不曾伤害无辜。
凤川则想到，难怪自己隐约觉得唐郁太过依赖若木神君。少时还当唐郁是年幼失怙，对若木神君是慕孺之情。但随着唐郁逐渐长大，竟然有点独占若木神君的意味。
族人曾想过将各族优秀子弟送到雾灵山上给若木神君教导，遭到唐郁激烈反对，没想到若木神君当真顾虑唐郁的意思，收徒一事不了了之。唐郁也因此给族人留下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印象。
族人若是知道唐郁其实是爱慕若木神君，知道唯二的两只天生神兽竟然有断袖之好，定然也会激烈反对。若木神君恐怕也是考虑这一点，才拒绝了唐郁吧？
姜殊仅仅心中讶异一瞬，面上倒是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在他看来，若木和唐郁是否断袖，与旁人何干？若木拒绝唐郁，要么因为不爱，要么就是顾虑其他，不够爱。
“师兄求而不得，离开了雾灵山。”若木不是没有找过唐郁，也不是不想找他，而是真的，找不到，找不回来了。
九昔回忆道：“直到羽族欲要我与师父定亲，将我送上雾灵山，师兄才再度出现，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当年羽族借着若木神君过小生辰的时机，将九昔带到了雾灵山上。由羽族的一位长老出面，跟若木神君提出了结亲的意思。若木神君当即就拒绝了。
若木道：“蓝长老莫说胡话，九昔才满百岁，不过懵懂稚龄，如何能与人定亲！”
蓝长老憨憨笑道：“只是定亲，肯定是要等待九昔成年才能成婚的。神君您也知道，九昔如此年幼就生有七条凤尾，从血脉资质上来说，与神君最为相配，若是产下后嗣，更是无可限量——”
“够了！”若木厉声打断，他何时说过自己挑选伴侣最看重的是血脉资质？难道因为九昔血脉优异，他就应该与之相配？
“此事我不允，休要再提。”
见若木神君态度坚决，蓝长老讪讪地闭了嘴，眉头皱成了老姜皮，退了出去。
门口，人族七八岁孩童模样、懵懂无知的九昔好奇地打量着，见到蓝长老出来，走上去牵住了蓝长老的手，又见到蓝长老身后的若木，甜甜一笑，弯着小身子道了一句：“神君安好，贺喜神君生辰。”
九昔那时不懂事，只知道哥哥叮嘱她跟着蓝长老去给神君祝寿。蓝长老吩咐她在门口等着，她就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等着。待蓝长老出来，还向往常一般上前牵住蓝长老的手，全然不知人家打算将她卖掉换姻亲。
九昔看到蓝长老身后的陌生男子，知道这应该就是召见了蓝长老的若木神君，于是乖乖问了一声好。
她穿一身金丝绣凤的红衣，长得乖巧可爱，弯腰低头时，头上精巧的凤钗轻轻颤动着。若木看着这么点大的九昔，万分肯定自己拒绝蓝长老的提议才是正确的。他怎么可以和这么点大的孩子定亲？！
若木知道九昔只有兄长凤川一个亲人，但从九昔的打扮就瞧得出，凤川必然是十分疼爱她的，那又为何会年纪这么小就被推出来与他结亲？若木与凤川交情不深，但也知道他是羽族前少主，没能继承族长之位，听说这些年过得并不好，难道九昔也是因此才遭族人利用？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小丫头以后的日子就难说了。如今就能瞧出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肯定遭人觊觎，血脉资质又如此优异，婚事恐怕无法自己做主，会像今日这般，被羽族谋算利用。
九昔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若木，脑子里在想到底是神君好看，还是自己哥哥好看，最后还是认定哥哥更好看些，谁叫他是哥哥呢，九昔无奈地想。
若木看着眼前神游天外、童真烂漫的九昔，见她先是眼巴巴看着自己，继而皱眉深思，好似遇到什么难题，随后松开眉头，无奈地翘了翘唇，不知道内心上演着如何丰富的戏码。若木觉得有些好笑，又突然想起年幼的唐郁，顿时眉宇间笼上郁色。
蓝长老看着神君和九昔大眼瞪小眼，又见神君脸色越来越不好，心中有些发毛，千万别结亲不成，反倒令神君反感，却听神君问：“你叫凤九昔？”
九昔点点头，“是啊，哥哥取的名字。”
“何人教你修习法术？”
“哥哥呀！”九昔自豪道。
若木弯唇一笑，“我收你为徒好不好？”
九昔眨眨眼，“神君的意思是要教我修习法术？”
若木点点头，九昔却蹙起了秀气的眉，与方才深思的表情一模一样。若木想，她莫不是要拒绝吧，遂问：“我教你不好么？”
蓝长老抢答道：“自然是极好的！九儿还不快谢过神君！”没想到峰回路转，不能结亲，收九昔为徒也是不错的，无论如何，羽族与神君都更亲近了。
九昔却歪头想了想，问：“神君比哥哥厉害么？”
若木噗嗤一笑，答：“当然。”
九昔当即甩开蓝长老的手，蹬蹬蹬跑到若木身边，拉住若木的手，仰着脖子道：“那就有劳师父了。”
时隔一万年，若木神君宣布要收第二个徒弟，凤九昔。因神君过的是小生辰，并未大办，但如今双喜临门，灵族上下极为隆重地操办一场拜师宴。宴上，若木神君宣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九昔便犹如我亲女。”
一时间各族心思萌动，想学学羽族，将自家子嗣也送到雾灵山，拜入神君门下。
但他们不知道，九昔拜师之后留在雾灵山的第一夜，就差点丧命。
雾灵山占地不小，平日有龙族帮忙打理。山庄内只有若木独居，从前还有一个唐郁。龙族每日送东西上来，从不留宿。
如今九昔一个小姑娘住进来，若木自然不能像当初养唐郁那样亲自照顾，于是叫凤川送了两个婢女上来照顾九昔起居。但这两只喜鹊鸟在九昔能够生活自理之后，就离开了雾灵山。
九昔在雾灵山的第一夜，失踪近百年的唐郁出现在她房中，吓得两只喜鹊鸟惊叫连连。
“什么人？”
“小主子！”
若木听见尖叫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唐郁掐着九昔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
“住手！”若木当即上前，掐住唐郁的手腕阻止他。唐郁当即松了手，若木将九昔接过抱在怀中。
“咳咳！”九昔惊魂未定，紧紧靠在若木怀中啜泣。
唐郁对自己的恶行不觉丝毫愧疚，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九昔，“她太弱了。”
九昔吓得抖了一下，若木冲唐郁道：“你想如何？她只是个孩子！”
唐郁吼道：“你答应过我再不收徒！你答应过的！”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一日为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