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瞬间爆马 ...
-
鬼魂抬起头来看她，空洞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可尼尔还是诡异地觉得他的眼眶里冒出青光。“真的吗？”他有些激动地问，如果他能坐着这古怪的扫帚飞起来，那他之后就有故事告诉他那个喜欢吹嘘的叔叔了。
“试一试就知道了。”尼尔抬手，一道白光从她手心闪过，打在鬼魂身上。鬼魂惊慌地叫了一声，他抬起手来抵挡，却感觉到了重量。他睁开眼睛一看，手臂的位置长出两根手骨，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具现化出来，他现在不是鬼魂了，是一副行走的骨架。
“这个法术有时间限制，想要飞的话就快点上来。”尼尔朝他招手，骨架晃悠了几下，很是不熟悉地抬起他的腿骨，走过来后，又艰难地爬上去。
尼尔带着他腾空，骨架坐在飞天扫帚上晃悠着腿骨。
“你不是说很快吗？这一点也不快。我骑过马，肯定比这要快多了。”骨架挥着手里的剑，催促着尼尔飞快点。
“小朋友，你看看周围，要是快点飞会控制不住，撞上石头是小事，撞散骨架就是大事了。”尼尔指着前方狭窄的过道，很是温和地解释着。“要是宽阔的地方还能飞快点，转圈圈或是急速俯冲落地，这里做不到。”
“我知道一个宽阔的地方，可是我叔叔和其他糟糕大叔今天在那里有集会。”骨架越说越伤心，尼尔的后背又刮起阴森森的冷风。
“集会？你们还会聚集起来蹦迪吗？”尼尔轻快地与他搭着话，控制着扫帚通过那个狭小的过道，飞入一条比之前要宽一点的道路。她稍微提了点速。
“什么是蹦迪？大叔们很无聊的，每天都是讲以前他们做了什么事，我听得都能倒背如流啦。”骨架耸耸肩，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身下的扫帚不敢松手。“今天也是奇怪，明明很多年都没有生人走进来了，可就在你之前进来了好多人。叔叔不喜欢他们，召集其他大叔跟在他们身后吓唬他们，可是没把他们吓跑，我叔叔很生气，说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所以他们现在就要去集会，准备来个更大的惊吓，好吓怕那些生人的胆子？这真是个好主意，你说在那些大叔吓唬他们的时候，我们嗖一下飞出去，会不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尼尔像极了盘算着坏主意的淘气小孩，拉着另外一个小屁孩一起商量怎么样登场才最惊艳。
“我飞出去的时候放几个炮火，噼里啪啦的，肯定会吓到他们。”
“那我把脑袋扔出去怎么样？”
“你……简直就是惊吓方面的天才啊！鬼屋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真的吗？叔叔总说我是个笨蛋，我等会就要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一人一鬼哈哈哈诡异地笑着，朝着集会的地点飞去。
集会地点其实就是在一处断崖前的大空地上，阿拉贡一行人现在正在跟亡者之王对峙。莱戈拉斯警戒地看着周围的鬼魂，灵敏的耳朵听到奇怪的笑声。他看向另外两个精灵，他们也都看向了来时的路。
“你也听到了？”埃尔拉丹轻声问他，又侧着脑袋听了一会儿。“一男一女的笑声，这些鬼里面也有女的？”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问问他。”莱戈拉斯瞥了一眼飘在阿拉贡面前的鬼魂，与埃尔拉丹一起笑了。埃洛希尔看着这两个在如此险境下还笑得出来的精灵，又看向前面正努力说服着游魂为他们战斗的阿拉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会儿，阿拉贡和亡者之王的交涉破裂，亡者之王发出可怕的笑声，带领着他的亡者子民隐入山崖中。山崖晃动了几下，无数的头骨从上面掉落，山崖崩塌，从塌陷的缺口处涌出更多的头骨。空地很快就堆满头骨，大有将阿拉贡他们往悬崖推的趋势。阿拉贡大喊一声，带领着其他人往唯一的出口冲去。
吉姆利本就走在后面，加上他腿脚比精灵和杜内丹人要矮，眼看着就要被头骨推落悬崖。“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吉姆利！”
莱戈拉斯回头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扑出半个身子拉住吉姆利，埃尔拉丹则拉住莱戈拉斯的箭袋，正用力把两人往回拉。
吉姆利看了一眼下面的悬崖，连忙抬起头看向上方，温暖的灯光映入他漆黑的双眼中。
“老哥！”一声急促的叫声响起，一阵劲风吹来，紧接着他的手臂被紧紧抓住，吉姆利看向下方，发现自己正在悬崖上方绕了一圈，他赶紧反手抓住那只纤细的手臂，闭上双眼。
尼尔先抓起吉姆利，在悬崖上绕过一个弯，快速往回飞。她飞得很低，几乎是莱戈拉斯的身侧飞过去的。莱戈拉斯早在吉姆利被抓走时就注意到这把会飞的扫帚，等扫帚回头冲他飞来时，他抓准时机，双手抓住扫帚的前端，借着扫帚往上飞的时机，双腿上抬夹住尼尔的小腿。埃尔拉丹也及时松开他的箭袋，冲出出口。
等阿拉贡和其他人都冲出亡者之路的出口，埃尔拉丹踩着出口崩塌的最后一刻飞扑出来，矮人吉姆利的靴子险险扫过他的脑袋。等到阴影飞过去，他重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异常奇怪的组合。
一把悬浮在空中的扫帚前面挂着一盏油灯，中间坐着一个白衣女人。女人左手握着扫帚，右手拉着矮人吉姆利，她的左小腿被莱戈拉斯夹着，身后的那副骨架紧紧环着她的腰。
埃尔拉丹从地上起来，看向已经着陆的几人。吉姆利双手双脚摊开，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只有他那抖动的大胡子才能证明他还活着。莱戈拉斯坐在地上，表情有些呆滞。女人从扫帚上下来，跪在吉姆利身边嘘寒问暖。骨架蹲在扫帚旁边，研究着这把会飞的炫酷扫地工具。埃尔拉丹扫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这对他来说还有点安慰。
“你刚才喊他什么？”打破这诡异场景的是回过神来的莱戈拉斯，他半跪在吉姆利的另一边，瞪大双眼看着对面的女人。
埃尔拉丹发现那是个银发的精灵，长得很美，跟他的妹妹阿尔玟有得一拼。他还发现细微的地方，比如莱戈拉斯的问话让女精灵瞬间僵了一下。女精灵呢喃着，双唇吐出两个字：老天。
埃尔拉丹肯定她喊的不是“老天”，他回想刚才的险境，寻找着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她喊了一声——‘老哥’。”埃尔拉丹代替说不出话的女精灵回答，他摸摸光洁的下巴，微抬起眉。“奇怪的称呼，精灵一般不这么称呼哥哥，像是矮人才会有的叫法。”
尼尔眨眨眼，避开莱戈拉斯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低下头来却看到吉姆利同样瞪得大大的眼睛。
“你在喊谁老哥？”莱戈拉斯继续提问，这一次的问题跟他的眼神一样，染上了逼人的气势。他迫不及待想要揭开所有的谜题，揭开所有的面纱，揭开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迷雾，看清出那两张不停重合的脸庞之下到底是谁。可她依旧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向后移动身体。
莱戈拉斯探出身子，抓住她纤细的左手臂防止她逃离，另一只手绕到她腰侧偏后的地方，把塞在小包上的魔杖抽出来。
尼尔赶紧捂住小包，却慢了他一步，骨杖被他抽走握在手里。“把魔杖还给我！”她挣脱他的束缚，想要抢回魔杖。
莱戈拉斯向后仰，高举起手里的魔杖，他站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为什么你有她的……魔杖？”他找到手中小棍子的正式名称，他见过这根魔杖，尼尔在摩瑞亚的时候用它击退过水怪，他也触碰过这根魔杖，当时感觉跟现在一样，指尖有些发麻，身体里流过一丝怪异的暖流。“这肯定是尼尔的魔杖，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尼尔已经冲到他面前，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踮起脚尖拽着他的手臂，可就是拽不到。莱戈拉斯的话语使她心惊，她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熟悉称呼会成为她暴露身份的契机。身后的吉姆利一言不发，更让她害怕。啊，精灵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灵敏！
她像发怒的猫咪一样睁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瞪视着莱戈拉斯。“那是我的，还给我，不然……”
“不然？”莱戈拉斯没有被她恐吓到，相反他也很生气。如果她真的是尼尔，为什么不早点说？难道她不知道大家都对她的死感到伤心，心里十分难过吗？她为什么不早点说，害得他这段时间总是被奇怪的念头困扰，经常做怪异的梦，有时候梦到坐在巨人肩上指挥巨人堵上缺口的窈窕身影，有时候又回到黑暗的摩瑞亚跟在用魔杖点起星光的尼尔身后。有的梦境特别真实，他还能感觉到背着尼尔时那略显沉重的体重，下一刻又立马切换到号角堡的那晚，抱起妮芙瑞迪尔时感受到同样的沉重。她们之间有太多相似性，或者说给他相似的感觉，可是他的所见所闻明明白白告诉他，一个矮人不可能变成精灵。这种明确的规则与他的怪异想法起了极大的冲突，让他开始觉得自己出了问题，也许是在落下雪山时撞坏了脑袋。
可是现在，她清清楚楚地喊吉姆利“老哥”，谁才会用这样的称呼，只有尼尔才会。妮芙瑞迪尔是精灵，她不可能认识吉姆利，跟吉姆利关系也不可能好到能以兄妹相称的地府，只有一种可能——她就是吉姆利的妹妹尼尔。
莱戈拉斯向后方再退一点，把他与尼尔之间的距离拉开。不是他想歪，只是她靠得实在是有点近。他退到高一点的地方，这下尼尔更加拿不到魔杖，他把魔杖换到右手，尼尔跟着移动。
“别逼我吼你。”她一字一顿地说，注意力还放在她够不着的魔杖上，没有发现身后的吉姆利已经站了起来。
“你不会。”莱戈拉斯趁着她还专注于抢回魔杖，左手再次出击，快速解开她扣在腰带上的小包。这是尼尔的小包，在号角堡的时候她穿着斗篷，盖住了小包，也没有使用这支骨杖，他才没能发现这两样属于尼尔的东西，这小包吉姆利肯定有印象。只是还没等他拿到小包，小包夸张的重量就让他身形一歪，他低估了小包的重量，被小包连带着跪在了地上。怪不得那天晚上她那么重！
尼尔轻轻松松拿到魔杖，看到莱戈拉斯的窘态，刚才的怒气消散，笑开了花。“不是谁都能拿得动的。”
“尼尔可以，矮人可以。”吉姆利冷静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尼尔的笑容一僵，而莱戈拉斯已经调整过来，拿起小包扔向吉姆利。
吉姆利早就做好准备，稳稳地接住。他把小包翻到反面，看到背面的边角上绣着字母N。“这是她的小包，两年前她的旧包坏了，老妈用上好的皮革给她缝了一个，还用金线绣了个N。这是……”
吉姆利说不下去，他眨眨眼，将男儿泪逼回去。
尼尔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骨杖，事情脱离她的预期走出这样的发展，她也没有继续执行之前的计划的必要，坦白是必然的，只是怎么开口，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变了个物种，就要提到她的母亲和那个诅咒，还要解释她之前为什么一直假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最后还要牵扯出巫师界的存在……太多事情要解释，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而她也不确定有哪些能说，哪些最好不要说。
把她从这种困境中解救出来的是埃尔拉丹。他指向斜坡下面的大河，河面上停着五十艘黑色大船，更多小船穿梭其中，桅杆上挂着黑色的船帆，上面绘着血淋淋的眼睛。大火在岸边的聚落里肆虐，浓烟滚滚冲天。这是乌姆巴尔海盗的船，他们要北上加入攻打米那斯提力斯的奥克军队，沿途烧杀抢掠。看到这样的场景，再想到身后山谷里的亡者不回应他的召唤，他没有借到援兵，要是这些海盗继续北上到了白城，那一切都完了。
阿拉贡万念俱灰，流着泪跪在地上。他的族人、朋友们都聚在他身边。莱戈拉斯的目光从海盗船上收回，落在尼尔身上。
“你也没有办法了吗？”
“我认识一个朋友，要是他在这里，瞬间烧死那群海盗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可是……”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她转身看向还在玩着扫帚的小骨架。“小骨架，把你叔叔和大叔都喊出来谈谈吧。”
她话音刚落，从封死的山谷里吹出一阵冷风，一个带着王冠的高大鬼魂从山壁里走出，他还没开口，眼神啪一下砸在骨架身上。骨架看都不敢看他，吓得浑身骨头嘎达嘎达作响，快速跑到尼尔身后。他上下扫了一眼站在骨架前面的尼尔。
“你是谁？对这个蠢小子做了什么？你个蠢小子，还不赶快过来！”
“一个喜欢召唤骷髅出来跳舞的女巫。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戏法。”她抬手轻怕骨架的头盖骨，骨架散去，变回他原本的鬼魂模样。鬼魂朝尼尔龇牙，慢悠悠飘回亡者之王身后，被亡者之王拍了脑袋一巴掌。
亡者之王看向远处的船队，又看了一眼悲泣的阿拉贡。他沉吟了一小会儿，往阿拉贡那边走了几步。“我们响应你的召唤。”
在幽灵大军的帮助下，乌姆巴尔海盗溃不成军，要么战死，要么弃船而逃，还能航行的黑船阿拉贡和其他前往援助刚铎的南方各地援军夺走，他们登上了船，将划船的奴隶释放，又安排了划船的人手，准备开往白城。海盗船中最大的那条被阿拉贡设为旗舰，他在每条大船上安排了一个杜内丹人，自己则带着莱戈拉斯、吉姆利、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上了旗舰。
尼尔抱着她的飞天扫帚跟在他们后面，临上旗舰前，她脚下一转走向另外一条船，却被拉住衣服后领。尼尔转头，看到一张笑得如同骄阳一样灿烂的脸，一个明显很感兴趣的吃瓜群众，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灵，向她送来“保重”视线的阿拉贡，以及脸板得死死的的吉姆利。
“你要去哪里？上来，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清。”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瞬间爆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