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8、第四章 出行计划

　　高位魔族的思考模式是手下人难以理解的。大概如果能理解的话，那么自己也达到那种程度，看到与他们相同的风景了。
　　杰洛士是这样认为。
　　上司的意图可以揣摩猜测，然有的时候难以理解。譬如兽王殿下认为莉娜是人类更有利的原因，譬如当初冥王大人所做的计划。
　　冥王的计划，即便现在想起来都令人觉得浑身不舒服。魔族的宗旨是制造混乱与破坏没错，但是不包括自取灭亡这一项。单是思想上认为自己不如人，都会造成魔族精神体的弱化。更何况是否认自我的存在呢！然而冥王大人所做的事，让人不由的怀疑起魔族的自然定律来。如果追求的是毁灭一切与达到自我永恒的静寂，不等于是否认自己的存在吗？无法理解冥王大人的思路。
　　杰洛士曾向自己的主君提起这个疑虑，洁拉丝大人一如既往的转动手中的烟枪，陷入自我的精神世界。直到他等得都快睡着了，洁拉丝大人才开启尊口。
　　“你还太年轻，杰洛士。”
　　杰洛士没有接话，相对普通人来说参加过上次降魔战争的他不算是年轻范畴，但是相对洁拉丝大人，冥王大人这些从一开始为魔王所造的分身来说，他的确是个异常年轻的魔族，尤其他拥有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强大魔力。
　　“如果一个人存在了太久，偶尔会觉得，活着是一种恐怖的事。”
　　兽王回答。
　　“漫长的生命与单调的生活，有时候能够可怕到绝望。”
　　“这种感觉，活着越久的越更加深刻。”
　　“其实，在魔王大人造出我们这些分身之前，在魔王大人被造出之前，据说还有另外一位被‘那一位’所制造出的魔神。那位魔神被称为毁灭之魔王。”
　　“魔族就算因漫长的生命而发狂，都没办法自寻死亡。我们不像人类有杀死自己的能力，谋求生存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而毁灭之魔王，应该就是维持我们魔族体系的最高掌握者。没有存在意图的魔族消亡，能量回归到噩梦魔王的怀抱，新的魔族诞生，这样持续为魔族制造出更新的活力。”
　　“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毁灭之王消失了。魔族的体系随着时间流逝问题逐渐爆发，如今也面临着艰难的境遇。”
　　“一个魔族想要自我毁灭，证明他其实已经开始步入癫狂。以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过于衰老，寿限已到。杰洛士，我们魔族还有神族其实都一样，谁也没法摆脱自然生灭的至高法则。”
　　“那么，兽王殿下在漫长的时间中不觉得单调无聊吗？”杰洛士忍不住问。
　　“啊，”洁拉丝一笑，“我不是还有你嘛。”
　　杰洛士汗，他一点都不觉得感动，他很清楚兽王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我不是还有你供我操磨玩耍嘛！
　　“一个人偶尔会寂寞。”兽王毫不在意的说，“多一个人就不无聊了。菲普利佐就是死心眼，不懂得给自己找乐趣。”
　　果然。反正我是您用来消磨时间的乐趣吧！杰洛士无奈的笑。
　　这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不过，杰洛士心底又有了一个小小的疑惑。
　　我们魔族是为了破坏与毁灭被神族所守护的世界而存在的。
　　那么，我们其实——是不是至高法则的一部分？
　　沉沦在混沌中的万物之母啊！您创造我们和至高法则，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没有怀疑自己的存在，正相反，他有一种某些东西在体内觉醒的使命感。
　　黑暗，罪恶与破坏，是万物之母赐予我魔族的荣耀。
　　我魔族，为此而存在。
　　莉娜.因巴斯，召唤金色噩梦魔王的你，是不是也同样成为法则的一部分？
　　而这样的你必须是人类，又是由于怎样的道理？
　　杰洛士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一样无限的接近万物之理。然而，偏偏是那千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差距，将他隔开无从触及到核心。
　　但是他觉得，很快他会知道答案，一种预感。
　　****
　　终于冷静下来的莉娜开始制定方针路线。
　　“首先，我们要防止敌人再度袭击菲莉亚和瓦尔，所以来犯的敌人交给我和高里来对付。高里，最好能抓到活的，好问出怎么解除菲莉亚的人化魔法。”
　　高里点头，不过又奇怪的反问：“什么是人化魔法？”
　　“就是把龙族变成人还封印他们力量的魔法。这是我乱造的名词，这么说比较简单易懂。”
　　“菲莉亚本来就是人吧？”
　　“高里！菲莉亚是黄金龙族的女祭司！你在做什么梦！”
　　菲莉亚：“——p”
　　“可是我觉得菲莉亚变成人不是很好嘛！最起码不用担心尾巴翘起来会掀起裙子的问题。”
　　“高里，你给我闭嘴！咳，菲莉亚别生气，高里这家伙没大脑。我接着说，其次，我们要主动出击，寻找加布可能复活是线索和解除菲莉亚身上人化魔法的方法。关于菲莉亚的问题，我记起曾经我被诅咒无法用魔力的时候，山里有个药剂师可以解除诅咒。虽然当时因为某些人害得我没弄到药，不过我们再去试试，说不定能行。”
　　“那么，最后就是——关于加布复活的事。我们得给小瓦尔一个解释。菲莉亚不要这种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比你更担心瓦尔加布会对我产生敌意，进而动摇他的心智。但是这件事他迟早都要知道，与其从敌人口中得知，由他所信赖的人亲口告诉他更好吧！”
　　“但是，莉娜，我……”菲莉亚张张嘴，沉默了。
　　由她来说？她要怎么告诉一直将她当作母亲的小瓦尔，其实她的族人是杀戮他全族的凶手？她又要怎么告诉小瓦尔正是她的好朋友曾经杀死他‘前世’的上司，还让他本人重生再造成现在的样子？瓦尔还是个善恶不很分明的小孩子，将这些告诉他，他又该如何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总之这件事交给你，什么时候还有怎么告诉他都是你的问题了。”莉娜耸肩，“我认为瓦尔应该能明白。如果他要站在敌人那边杀我，那么对不起了菲莉亚，我可还不想死呢。”
　　眼看菲莉亚一脸委屈小媳妇样，莉娜只得又说：“开玩笑开玩笑，如果真的发生我们一定会再把小瓦尔拉回来的。”
　　高里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莉娜，你怎么了，吃错药吗？不仅免费无偿帮助菲莉亚，主动要求对付可能来的敌人，还安慰菲莉亚！莉娜你是不是昨天吃太多吃坏肚子？”
　　杰洛士伸过脑袋：“高里san,莉娜san是因为‘一不小心’毁掉菲莉亚san家没钱赔偿只好出卖劳力。”
　　高里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莉娜不可能做亏本的事。原来是做贼心虚！”
　　莉娜头上的青筋抖抖抖：“喂，你们！还有你！罪魁祸首不是你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把菲莉亚家和她那些贵死人的古董轰飞！”
　　杰洛士无辜耸肩：“怎么能怪我呢？我又没有用龙破斩对吧。”
　　“嗯，嗯。”高里竟然在旁边点头附和。
　　“你们两个——！！”
　　无视吵杂打闹的三人，菲莉亚用手轻轻抚摸着枕着她膝盖睡着的小瓦尔。
　　真的要告诉他吗？
　　可是，她害怕。
　　因为她的族人屠杀圣龙一族的罪责。
　　要怎样获得这孩子的原谅，她不知道。
　　她承认身为服侍神的巫女，她有自己的私心，比起正义和平与世界安定，她更在意的是怀中这个孩子的想法。
　　害怕这孩子憎恨她，离开她。
　　‘菲莉亚san。如果觉得苦恼，我可以帮你解决哦；’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她抬起头，与杰洛士的视线正对上。
　　‘将他交给我，可以一劳永逸。’
　　那对幽深紫瞳深处散发渗人入骨，将一切吞并侵蚀的寒意。
　　菲莉亚往紧抱了抱小瓦尔，愤怒的回视杰洛士。
　　其实她很害怕，那一瞬的可怖眼神令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但是害怕超出极限，成了愤怒。
　　我不会将这孩子交出。
　　你这该死的魔族，我不会让这孩子成为牺牲品，绝不！就算与所有人，哪怕是莉娜为敌，我都要保护这个孩子！
　　杰洛士笑了。
　　“就是这样，菲莉亚san~有气势是件好事。不过我的提议，任何时候都生效哦。只要你希望，就告诉我，我一直等着。”
　　“什么提议？”莉娜对杰洛士突然开口的话不解。
　　“什么都没有！”菲莉亚急急接口。
　　“啊，正如菲莉亚san说的那样，是秘密。”杰洛士笑道。
　　莉娜震惊！
　　高里震惊！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难道杰洛士他向菲莉亚请求交往？”
　　“不可能吧，不过也说不定，平常他们两个打得太火热了，难道这就是人家常说的打是亲骂是爱？”
　　菲莉亚头发气得都竖起来：“莉娜！高里！不要乱说！我才不可能跟那个垃圾——！”
　　杰洛士嘴角抽搐：“没错，我就是看上蜥蜴也不可能看上这条母暴龙。哦~对了，不能说是龙，现在她连龙都不是。”
　　“你——！！”
　　“%&￥！！”
　　接下来就是没营养的对骂。莉娜打个哈欠，唉，希望明天路上他们两个能够安静点。
　　不过，那两个和平共处的几率，就跟她莉娜.因巴斯安于平静生活的几率一样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