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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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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景休眼看要挣开桎梏,心中大喜,谁知狄青抽风一样又把自己抓回去,直愣愣瞪着双眼不知想干什么。
曹景休简直要抓狂,正欲大骂,门外一声娇斥,房门随即被一脚踹开,一道如雪剑光朝狄青面门而来。
狄青微微侧身,闪过剑光,看清来者是名十八九岁的女子。芙蓉粉面,云鬓蛾眉。
女子意不在狄青,见其松开曹景休,立刻冲向后者。
“公子,你没事吧?”
曹景休有些意外,将其拽到自己身后,“没我的吩咐,乱闯什么!”
女子泪眼盈盈,“奴婢担心您的安危,这才……”
狄青打量了下二人,不再纠缠,迈步离开。
曹景休随后追出来,“小子别走,有本事咱上马练练!”
狄青置若罔闻,径直走向大门。有家丁护卫拦路的,皆被轻而易举拿下撂倒。
曹景休在后面急得直跺脚。就听得一声暴喝,声若雷鸣。
“狂徒休走!”
平地里突然卷起一阵劲风,屠龙真人自半空徐徐而降,仙风道骨,气势如虹。他打量了下狄青,感觉不到丝毫真气波动,这才慢慢收回法力。
狄青看也未看他一眼,出了大门,上马而去。
曹景休冲到屠龙真人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就这么放他走了?”
屠龙真人有些尴尬,“此人是凡人,师门有命,不得伤及凡人,否则有违道义……”
“去你娘的有违道义!”曹景休狠啐了一口,“灵兽找着了吗?”
屠龙愈加尴尬,“未曾……”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个屁用!”
曹景休骂骂咧咧走进屋里,顺势踹倒一个欲上来搀扶他的小厮。
屠龙真人当着众人的面丢了颜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调动体内真气才慢慢平复这口怨气,回丹房修炼去了。
持剑女子见曹景休心情不悦,屏退众人,独留自己在房中服侍。
“早知这几日会生出这许多的事,我就不该回原籍去探望双亲。”
女子边说边开始哽咽。曹景休皱眉道:“此事与你无关。”他想了想,又道,“意婵,太后要给我指婚。”
意婵先是一愣,继而欣喜道:“奴婢恭喜公子。”
曹景休狐疑道:“家里多个当家主母,你却如此高兴?”
意婵道:“公子早晚要成家,侍奉公子跟主母是意婵的本份。何况……”她似是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观察曹景休的脸色,“公子素来喜好男风,毕竟有违人伦,终非长久之计……”
“莫要再说了。”曹景休不耐烦的打断,“我要歇息了。”
意婵应了一声,帮曹景休宽衣,又问道:“方才那人是……”
“我未来大舅哥。”曹景休一想要跟狄青结亲,又好气又好笑,再想到对方方才恼怒的神色,就像有什么把柄落到自己手里,心情又舒畅起来。只是论武力自己尚不如他,若再碰面,少不得又要受些皮肉之苦。
他决定利用这次指婚好好筹划一下自己的复仇大计。
第二天一退朝,他便急吼吼赶去了坤宁宫。
“听说太后要为我指婚?”
曹皇后立刻屏退众人,低声道:“确有此事,不过圣上并未应允。”
曹景休愕然,“为何?”
曹皇后道:“你可知指的是哪家女子?”
“不是狄青的妹妹吗?”
曹皇后点头,“正是。圣上怕你与狄青嫌隙未消,建议此事暂缓。”
曹景休纳罕道:“结亲岂不正好消除嫌隙?”他眼珠一转,想到一事,问道:“此女相貌如何?”
“自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比当年的太子妃如何?”
曹皇后面容微变,“何出此言?”
曹景休见左右无人,低声道:“莫非圣上有意将此女收入后宫……”
“放肆!”
曹皇后冷声呵斥,“身为臣子岂能如此大逆不道,胡乱揣测圣意!”
曹景休被皇后斥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不以为意,只是倘若皇帝真如自己所想,将狄氏女子当作心上人的替代品收入宫中,聊以慰籍,那曹皇后失宠可就指日可待了。加上皇后至今无子,又有宠妃张氏在一旁虎视眈眈,曹景休越想越觉得曹家前途未卜,连皇后的谆谆教诲都无心去听,以身体抱恙为由匆匆离宫。
残阳如血,晚霞似锦。绚烂的霞光将街道两旁的建筑染上一层浓浓的虹彩。曹景休坐在车轿内,心思飞转,焦躁不安,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旁人的神识之中。
临街一座茶楼二层临窗的位子上,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对面而坐,其中身着红衣年纪较轻之人满面怒容,恨声道:“五哥,就是这个无耻之徒!”
被称为五哥的白衣男子微一皱眉,“凡人?”
红衣少年脸憋得通红,“凡人又如何?这无耻之徒对我……做出那等下流之事,难道不该报仇雪恨!”
白衣男子道:“以你的功力,一个小手指都能把他碾碎,还用我出手?”
红衣少年面露愧色,“那无耻之徒的法宝着实厉害。”
白衣男子扫了眼街上慢慢经过的轿车,没做声。
红衣少年急道:“五哥快出手啊,等那厮回了府邸,得了屠龙老杂毛的助力,就愈发难办了!”
白衣男子目光一凝,“有高手。”
红衣少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名青衫男子身背长剑,立于一座府衙前,正踌躇不前。
少年疑惑道:“此人身上的真气波动并不明显,你又怎知他是高手?”
白衣男子眼中却露出一丝兴味,“我去会会他。”说完即起身下楼。
红衣少年留他不得,眼睁睁看着曹景休的车轿渐行渐远,只能恨恨一跺脚,暗道,姓曹的,今日暂且留你狗命!
白衣男子出了茶楼,却见青衫男子已混入人群之中,朝城外的方向而去。白衣男子也不上前,只在后面尾随。二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出了城门,进得一片树林。
天色已暗,月色朦胧,碧树婆娑。
青衫男子停住脚步,转身道:“我不惹你,你却偏来惹我。”
白衣男子见行迹暴露,也不慌张,坦然现身,“崆峒还是蜀山?”
青衫男子冷冷看着他,“鼠妖?”
白衣男子面色一变,显然被“鼠妖”二字刺伤自尊心,他轻声一笑,双臂环肩,睥睨着青衫男子,“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的名号,你没听过吗?”
青衫男子不为所动。
白玉堂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你第一次下山?如此没见识,你师父也真放心放你出来行走?”
青衫男子道:“若无事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我降妖伏魔。”
白玉堂放声大笑,“好大的口气。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亮亮吧。”
青衫男子身形未动,背上长剑一声清鸣,已自行从鞘中跃出,落入他掌中。
这边白玉堂也已兵器在手,长剑鸣叫不已,光芒渐显。
青衫男子突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白玉堂已有所觉,徐徐收回真气,还剑入鞘。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自树林中走出,走到月色之下,却是驸马陈年谷。
陈年谷面色绯红,一身酒气,显然喝了不少。他看到青衫男子,双目一亮,抚掌笑道:“我说找不到你,原来躲到这里来了,罚酒三杯,罚酒三杯!”
说着,便上前拉住青衫男子的手。
青衫男子道:“你认错人了。”
陈年谷道:“你不是蜀山道渊真人介绍来开封府效力的展昭吗?”
展昭一怔,“正是。”
“那就没错了,快快随我来。几位大人等你都等得不耐烦了。”
陈年谷不由分说拽住展昭便走。展昭不知他是谁,却也能猜出此人来头不小,不好明拒,只得先随他而去,静观其变。
白玉堂见二人就这样突兀离去,有些莫名其妙。一直躲在暗处的红衣少年窜将出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还能怎样,对一个凡人出手吗?”
白玉堂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红衣少年急道:“那我的仇呢,还报不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个曹景休一时半刻又死不了,急什么。”白玉堂回首望了一眼,冷笑一声,“展昭?咱们来日方长!”
陈年谷拉着展昭在林中穿行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小溪潺潺,修竹挺拔,一座楼阁掩映在葱竹翠柳之中,月色下有种说不出的宁静雅致。
“这些俗人,等不及咱们便先走了,无缘啊无缘!”
陈年谷边摇头边迈步走进庭院。
展昭只得跟在他身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陈年谷在石桌旁坐下,“在下姓陈名年谷,字世美。”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展昭落座,“展某确不记得曾经见过阁下。”
陈年谷悠悠道:“今日在开封府衙,你为何过门不入?”
展昭迟疑了一下,“师尊命我来见开封府周大人,不想周大人已经调任别处。”
陈年谷道:“开封府新任府尹包拯,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且平易近人,你拿着举荐信直接去见他便可。”他说完伸个懒腰,“宴席已散,不如回家歇息。”
展昭道:“城门已关,阁下如何进城?”
陈年谷挠头道:“这样啊,既然你我都回不去,不如继续饮酒赏月如何?”
展昭心说我跟你很熟吗?
“不知陈大人想聊些什么?”
陈年谷为展昭斟满一杯酒,“聊人生聊理想喽。”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