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在的泽沃德》冥音Mino

2、第一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将食物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那个少年便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去交付任务。黎勇率吃着米糊一样的食物，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确切一点说他的魂魄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属于一个名为“宇宙”的有限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所在的国家位于地球的亚欧大陆东方，是唯一一个拥有五千年以上文明且未曾断层的古老国度——查纳，而他，就是卡夏人。
　　本来作为一名唯物主义的卡夏族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真正遇到“穿越”这种荒诞的事情，更何况是科学无法证实的“魂穿”。但实际上他就是遇到了，并幸运地体验了一次。
　　在这里生存了十六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仍在表面，很多事情他无法接触，但也足够他正常的活下去。
　　这个世界名为“泽沃德”，据说是唯一的神命名的。它与宇宙不同，是和多元宇宙一样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无限世界，因此宇宙中的常识和法则在这里并不适用。比如空间构成：宇宙的空间划分除了星球以外的宇宙就是星球以内的球体空间，而这里是绝对的“天圆地方”。
　　“天圆”还是假设，但“地方”已经被证实，地面是绝对没有弧度的平面，而且有着无限性。
　　以前看过许多人靠着现代知识在异世界进行工程建设的小说，但他表示那果然都是虚构。
　　首先，他二十一年的知识能记住的并不多，诗词歌赋、化学公式什么的只能记个大概，反而绘画技巧记得十分清楚。在这个艺术文化远高于地球的世界，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画能引起注意。
　　然后，泽沃德和地球不同，完全没有物质元素，也没有四大基本力，一切事物都是“魔力”构成，相当于暂时没有被证实的“超弦”。魔力的研究有数万年历史，产生的各种应用根本无法跟地球科学融合，所以即便记住了大量理学也没什么价值。
　　最后，泽沃德……确切说是凡域经历过科技时代，持续是五大时代中最短的，而且为了纪念它史书上有明确的记载：两百三十五星年零七个星周十五星日又三分二十四秒。可见纯粹的科技无法在这里发展，反而被魔法时代汲取成为了如今的魔导时代。
　　虽说泽沃德和宇宙有本质上的不同，但发展出来的产物却极为相似。比如窗户上的玻璃，地球上是二氧化硅，到这里是用水作为原料的魔导产物，可以通过魔导元改变其特性，比地球上的各种玻璃都实用低廉，甚至有人用玻璃作为武器使用，威力不逊色钢铁多少。
　　不知不觉吃光了食物，这些浓缩食品虽然样子和味道不尽人意，但足够保证人体所需要的魔力，更重要的是价格非常低廉，堪比地球的馒头。这个时候离开的少年回来了，手里带着一袋水果。
　　看到水果的那一刻，黎勇率的心里是复杂的：他喜欢吃水果不假，但是相比之下更喜欢不吃水果节省下来的晶点。
　　“为什么买这么多？很贵的！”
　　由于魔导的兴起，魔素达不到使用魔法的普通人拥有了很多的就业机会，加上人力需求的减少和浓缩食物的诞生，选择农耕职业的人越来越少，以至于农作物价格越来越高。距离圣域遥远的国度魔导文明不高反而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这个国家距离圣域非常近，因此农作物级别惊人的高。
　　在这里，这么一袋水果足够买吃二十个星周的浓缩食物，那可是半个多星年啊！
　　少年莫名道：“你不是喜欢吃水果吗？”
　　“喜欢是喜欢，但吃一两个就足够了，这么多……”
　　表情不怎么丰富的黎勇率难得露出肉痛的表情，而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水果放到桌子上，随手拿起一个坐在床边吃起来。
　　“你喜欢就行，也不缺那几个钱。”
　　蓝色的水果看起来香脆可口，实际上吃起来也美味非凡，但是……
　　“你洗过没有？”黎勇率一脸复杂。
　　“……”
　　“听说最近催熟剂和农药有些超标。”
　　少年一言不发地拿着水果去厨房清洗，同时传出“呸呸”的声音。
　　这个少年名叫“塔克·维斯特”，身材完美，有着亚麻色的头发和天青色的眼睛，长着一张魔幻故事中的勇者脸，让人见到便心生倾慕之情。然而他从小父母双亡，靠着自己的毅力和天分在厮杀中活到了十八岁，佩服的同时又令人心生怜悯。
　　大概是梦到以前的事情，黎勇率现在觉得他有点像主角命，身世悲惨、天赋过人、毅力非凡……某点上大部分主角不都有这些特点？相比之下他……捞到男配资格或许已经是极限。
　　当然，那不过作者的虚构，现实中不存在主角和人生赢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和塔克相同情况的人不在少数，可真正出人头地能有几位？现实里，付出和得到永远不会等价，好人和坏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即使如此黎勇率觉得塔克以后绝对会有所成就，自十岁相遇那天起，他便亲眼见证塔克的成长，以及其内心隐藏的野心。
　　蓝色水果入口生津，香甜可口，黎勇率不禁微眯眼睛，如果放在上一世他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表情。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
　　“对了，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躺在床上？”
　　“你不记得了？”
　　黎勇率皱了皱眉，道：“我记得我们去讨伐撒旦，然后……”
　　脑后一阵阵刺痛，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大脑拒绝想起。
　　看到他这副模样，塔克就明白怎么回事，于是替他接了下去。
　　“然后我们遇到了史莱姆，却错估自己实力，被它追着跑，接着你被偷袭的撒旦打中头部晕了过去，医生说你中度脑震荡，昏迷了整整半天。”
　　“……”
　　现在黎勇率明白为什么自己拒绝想起来了，被撒旦那种渣渣魔物打晕是谁都会不承认。
　　“不过被撒旦的角打中后脑勺还没骨裂，中度脑震荡半天就没事了。”塔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黎勇率的身体，“究竟是什么体质恢复得这么快？”
　　在泽沃德，撒旦是七等魔物，也被称为“战渣魔物”，只要是成年人就可以打死的那种。但是它通常成群出现，可以使用低级魔法，特别是被魔法强化的角异坚固锐利，如果被击中很容易骨折。
　　黎勇率不以为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大概是受伤多了恢复力就提高了吧？不过这个了，那史莱姆呢？”
　　身为六等魔物的史莱姆，这种精英魔物只有三人以上的成年佣兵才能击杀，在这个平均寿命二百五的世界显然他们还不是成年人，虽说身体发育二十岁就基本停止了。
　　“打跑了。”
　　“……你一个人？”
　　塔克挑眉道：“难道晕过去的你还能当做战力？”
　　“……”
　　黎勇率有些不敢置信，十八岁的少年能打跑精英魔物！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塔克手里的那把伽具洛基亚可不是一般的魔导，全力释放的魔导炮威力不可小觑。
　　接着，塔克告诉他一件让他近乎崩溃的消息。
　　“另外你的装备都被史莱姆喷出的粘液腐蚀了，需要给你买一套新的。”
　　黎勇率感受到一阵割肉的痛楚。
　　“一点用都没有了？”
　　“如果你想光屁股的话。”塔克从垃圾桶掏出一件……一块破布，展开大概有脸大小，“六个小时前它是你心爱的上衣。”
　　黎勇率捂脸。
　　也就是说半天前他衣不遮体，全城镇人民都瞻仰了一番他接近小麦色的胴体？
　　作为同居六年的小伙伴，塔克人容易猜到他的想法。
　　“你放心，我用我的衣服把你关键部分都遮住了，没人看到。”
　　黎勇率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特别是当时围观群众的表情，接着钻进被子里团成个球。
　　塔克戳了戳。
　　“怎么了？”
　　大团子里传来一阵郁闷的哀嚎。
　　“我想静静。”
　　耽美文化毒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啊！
　　“那好吧，你先穿我的衣服，待会儿去武器商店重新购买装备。”
　　被子里没有动静，塔克拿着桌子上的餐具离开了。
　　许久，黎勇率把头露了出来，看到垃圾桶便直奔而去，把里面的东西翻来覆去。
　　首先，他找到了可以当抹布的上衣，心痛地放到一边，打算以后当抹布使。接着他找到一节黑色的裤腿，没猜错的话这是他的裤子。最后他找到一坨废铁，他都要记不清这把匕首原本的模样了，史莱姆的粘液真的比硫酸还恐怖！
　　相比之下在史莱姆粘液里没有脱皮的他好像更加不可思议。
　　看来幸运女神还是挺爱他的。
　　总而言之，这些东西除了那块抹布一点价值有没有了，都是垃圾。
　　他叹了一口气。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心里感慨塔克真有先见之明，不像他，一点备用衣服都不准备，就准备了一套睡衣。等走到等身镜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上一世的样子，便打量起来。
　　样子还是那个样子，连肤色都没白一点，就是虹膜颜色从深棕变成湛蓝，给这张中上的脸提高一点颜值。身高好像没变多少，十六岁的他似乎也这么高，想来之后最高也就177CM了。不过身材好了很多，赘肉消失换成了隐约可见的腹肌，看起来非常养眼。
　　想到洗澡时塔克的身材……他觉得知足者常乐。
　　最后眼睛看向脐下三寸。
　　（该死的睫毛精，真的一点绿灯都不给开！）
　　于是，穿衣服的少年摔了三个跟头……
　　※※※※※※
　　离开租借的住所，塔克和黎勇率走在路上，不时有路人指指点点。
　　和地球不同，泽沃德至今没有普及大型代步工具，因此路上大多都是走路而不是骑车。大型代步魔导只有富豪才能用得起，据说是能源问题得不到解决，毕竟这里没有煤炭，电能也不是那么容易产生。
　　不过其他生活魔导在这里很全面，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十分高。
　　想到以前生活过的国家，黎勇率感慨贫富差距之大比查纳还可怕。
　　由于泽沃德拥有人类甚至魔神都无法知晓的无限疆域，便导致了文化的多样性和文明强度的巨大差距，基本上越靠近圣域的国家越发达，反之越落后。至于那些没有发现的地区，可能还是原始时代，也可能保持在原魔法时代。
　　既然说到圣域，就不得不介绍一下泽沃德的疆域分布了。
　　泽沃德分为两大两域：魔物诞生和主要活动区的魔域、普通生物以及人类诞生和主要活动区的凡域。
　　魔域的历史比凡域长很多很多，里面的物种都是天生可以使用魔法的高魔素生命体，不仅拥有着人类无法超越的力量和智慧，更拥有人类无法窥及的寿命和天赋。好在创世主是公平的，力量越强越难以延续后代，不然整个泽沃德都可能是魔物的天下。
　　凡域是泽沃德自由魔力最为平和的地方，在这里诞生的生命很少出现高等魔力掌控素质，寿命也极短，可取之处只有物种多样性和可怕的繁殖能力。
　　人类作为凡域最主要的智慧生物，恐惧魔物的同时又渴望魔物拥有的力量，据说最初的魔法和魔导技术就是人类从魔物窃取的。
　　毕竟泽沃德是无限世界，魔域和凡域也都是无限的，再加上高等魔物不喜欢凡域平和的自由魔力，魔物企图攻占凡域基本上是人类的被害妄想。不过魔物把人类当做食物是真实的，人类把魔物当成素材也不是虚假，双方不过是自然竞争关系。
　　除此之外，在魔域和凡域交界处有一个名为“圣域”的地区，据记载这是在神魔时代魔神和人类共同创造的“伊甸园”，人类接触的最初也是至今最强大的魔导就是在那个时候由魔神创造的，可以说是人类魔导之祖。
　　这件空间分层魔导把圣域分成五个纵向阶梯维度空间，参照魔域不同次元空间自由魔力流动不同的特性将五个空间进行划分。第一空间和凡域一样，越往上自由魔力越狂暴，而圣殿便坐落于最高层。
　　圣域存在的目的是魔物和人类和平相处，绝对中立绝不干涉外界一切的神圣之地，直到今天还在维持着这项准则，违反此圣法者将被圣殿执法者惩处。
　　走了很久，路过了许多武器商店，塔克仍然没有减速的迹象，这让黎勇率感到有些奇怪。
　　“我们要去哪里？”
　　“一家信得过的地方。”
　　看到塔克头都不回地回答，黎勇率便没有再问。
　　他很信任自己的家人。
　　又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停下来了。在他们面前是一栋其貌不扬的建筑，坐落于位置偏僻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黎勇率见到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店铺，想来这里可能是地下区。
　　（地下商店更信得过？）
　　如果不是相信塔克黎勇率绝对会认为带他来的人脑子进水。
　　“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听到塔克的话，黎勇率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塔克轻车熟路地推开店门。
　　“不过你绝对不会陌生这里的老板！”
　　走进店里，黎勇率惊讶地发现里面的装饰和外面表象的迥然不同，虽不是那种高端大气，但绝对不会输给有名气的武器商店。
　　玻璃的折射能力果然强大！
　　店内设有许多分区，各种各样的武器摆放在特定的位置，除了常见的普通武器，还有无法批量制造的魔导武器！要知道，魔导武器因为制造困难和鉴定严格在市场上极为少见，没想到这里竟然存在！
　　“嗨，塔克，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惊讶和微笑。
　　看到来人，塔克也勾起嘴角。
　　“难道没有事情不可以来叙叙旧吗？”
　　“怎么可能？要知道老家伙一直很想你，我也很久没有跟你切磋一番了！”
　　看清楚那个男子，黎勇率终于明白为什么塔克说他不会陌生这里的老板了。
　　这个人是提米艾·拜特，今年大概二十一岁，是这家商店老板的儿子，算起来还有四年就可以正式接手这家店了。他的父亲，在很久以前和黎勇率见过，虽然过程并不愉快，但对于塔克十分欣赏，现在塔克使用的魔导武器“伽具洛基亚”就是那位老爷子送的。
　　塔克和提米艾相谈甚欢，黎勇率无聊地打量着四周，在各工作人员身上掠过，从每个人的实力上推测了一下这家店的势力范围。
　　说来塔克是一个奉行价值利用的人，和提米艾如此熟稔也不难理解。
　　交谈的两人边走边说，最后到了柜台处。提米艾在柜台里面撑着桌子，塔克则斜靠在柜台上，由于身高差缘故前者微微低头，后者微微仰头，一种莫名的气氛油然而生。
　　下意识捏住鼻子，黎勇率不禁懊恼：在他眼里正常交流的两个男人背后出现粉红泡泡，那种莫名的气氛也是他脑海里凭空出现的产物。
　　（耽美文化害死人啊！）
　　这是他第二次在内心咆哮。
　　过了一段时间，塔克终于言归正传。
　　“今天来你这里的确有些事情，我需要一套防具和一把武器。”
　　提米艾有些惊讶。
　　“你的装备损坏了！？”
　　“怎么可能？你认为在这里能遇到让我装备损坏的魔物？”
　　伽具洛基亚是一把高等魔导，由一名杰出的魔导师呕心沥血制造而成，其材质之坚硬即便是帝国级别魔物也很难损坏，是有着“勇之圣剑”之称的魔导。至于塔克身上的防具，则是传说级别魔物的皮和牙齿制造而成的魔导，想要损坏更加困难。
　　不得不说，塔克的运气真的很可怕，防具的素材是来源于一条地龙，那可是出动所有人类都无法战胜的魔物，神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么说来……”提米艾看向黎勇率，“是为你而来的？”
　　“嗯。”
　　黎勇率淡淡回应，对方他并不熟悉。
　　提米艾招了招手，黎勇率踌躇一会儿便走了过去，任由对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知道，这是为了挑选最适合的装备而做的测试。
　　“胳膊肌肉不是很突出，但是很有韧性，腿部爆发肌比较强，身体柔韧性超出常人很多。胸肌和腹肌不是很发达，应该很少使用重型武器。”
　　提米艾把手搭在黎勇率的肩膀上，对塔克开口。
　　“你这兄弟跟你比简直就是豆芽菜，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塔克蹙眉，道：“他的能力绝不比我弱多少！”
　　“好吧，是我小瞧了他。”提米艾耸耸肩，对黎勇率问道，“你是刺客吧，就是那种喜欢用匕首的人？”
　　黎勇率在心里猜测肩膀上的手臂还要多久才能离开，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是，我喜欢双刀。”
　　“那就是游侠了。”
　　提米艾放开手臂走到柜台里面，路过塔克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朋友真冷淡”。
　　“刚好，我这里还剩下一把双刀，倒是挺适合你的。”
　　提米艾拿出一个长匣子，看起来有一臂长度，遍体漆黑，上面还有兰草的花纹。
　　打开盒子，一对银色的双刀静静地躺在里面。刀身刻着从古至今未曾改变的通用书面语，略有弧度，似乎是三层叠加，有一种机械感；刀柄有简约的黑色装饰，尾端向下弯曲，看长度应该是单手刀设计。
　　看到黎勇率惊艳的表情，提米艾勾了勾嘴角。
　　“她的名字叫‘贝沙克’，是一对魔导武器，可以在匕首、短刀和刀之间转化，虽说没有伽具洛基亚厉害，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而且她的韧性可以说是刀类里面最出类拔萃的！”
　　“贝沙克……银光吗？”
　　黎勇率拿出双刀，将它在三种状态中转换了一次，感觉十分称手。
　　而塔克则注意到另一件事情。
　　“‘她’，怎么用女性的第三人称？”
　　泽沃德的通用语发音平音多于辅音，在称谓上也有讲究，和卡夏语第三人称发音一样不同。
　　提米艾有些尴尬，刚刚似乎有些得意过头了。
　　“因为这把武器是一个魔导师为自己的伴侣设计的，可惜他的伴侣没有等到那一天，为了纪念那位女性她一直作为女性专属在不同人手中辗转。”
　　黎勇率迅速把贝沙克放回匣子里。
　　“还有其他的吗？”
　　提米艾摇头。
　　“你能用的双刀只有这一把，其他的对你而言太重了。”
　　说完，怜悯地看了看黎勇率的胸部和双臂。
　　黎勇率：“……”
　　塔克皱了皱眉头，权衡利弊后在心里做出决定。
　　“防具有适合的吗？”
　　“当然，不过也只剩下一套了。”
　　不知为何，黎勇率有种不祥的预感。
　　提米艾将一套衣服放在柜台上。
　　“这也是一套魔导防具，据说是圣职者的圣衣改造而成，上面有特有的防御魔法，也算是唯一一件由圣衣改造的防具了。”
　　这一次黎勇率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直接把衣服抖开看了一下。
　　“……”
　　他应该没有得罪提米艾吧？
　　这件衣服上衣前部分是黑底蓝纹，后部分是蓝底黑纹，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露的地方太多了，没袖子不说，胸部也要露出一部分！至于那裤子，还算正常，银色七分裤还可以接受。
　　“这上衣不会也是女式的吧？”
　　对于塔克的质疑，提米艾完全否定。
　　“当然不是，它是男士的，不过是布料不够才设计成这样的。”
　　黎勇率：“……”
　　不用说他也猜到了，布料不够做一件上衣，绝对是女性圣职者的圣袍！
　　很显然塔克也猜到了，怜悯地看了黎勇率一眼，但还是决定买下来。原因无他，这两件装备非常实用，魔导衣服甚至不需要清洗就可以自动清洁。
　　他问道：“一共多少钱？”
　　“四万五千。”
　　黎勇率一阵肉疼。
　　四万五千晶点，他和塔克的账户上也不过五万晶点，这还是六年来省吃俭用努力接任务得来的，魔导装备简直比光轮还要贵！
　　顺便一提，光轮指的是陆地大型代步魔导，和地球跑车很像，却更加科幻化。
　　听到这个价格，塔克眯了眯眼。他需要这两样东西不错，但没想过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再说……这些东西真的值这么多吗？
　　他揽过提米艾，朝着后台方向走去。
　　“提米艾，我想我们应该谈谈这些东西的来历……”
　　十五分钟后，塔克笑着拍提米艾的肩膀，而提米艾则强颜欢笑。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就按照我们说好的价格吧！”
　　塔克示意黎勇率结账：为了防止塔克乱花钱，他们的账户早就绑定在一起，由黎勇率进行掌管。
　　掏出佣兵徽章，黎勇率完成交易，发现还剩下两万多晶点，顺便得到一条镶嵌厄康姆的腰带。
　　厄康姆是从魔法时代流传下来的储物魔导，可以将非生命物分解成魔力构成信息进行储存，需要时构成信息会聚集自由魔力重新构成事物，可以说是完全恒时恒温储存物品。另外它的造价很低，可以做成任何形状，深受广大人民喜爱。
　　——其实就是一件不值钱的东西。
　　拿着一个袋子和一个匣子，两人离开了商店，临走时塔克微笑着回头。
　　“下次我还会光顾呦～”
　　扭头看了看提米艾扭曲的微笑，黎勇率决定以后让塔克自己来。
　　——他可是拿不动男士双刀的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