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长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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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
扉间并不会因为风晚的离开就放弃救她，如果不能让她继续活着，那就让她复活。之前他就研究出了秽土转生，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用了这个术，然后在不断的失败中不断进行改进。这样一路失败，他的几个弟子都从忍者学校毕业了；第一次五影会谈也举办了；因为木叶不愿意把尾兽分配给几国，第一次忍者大战也爆发了；然后木叶把几国揍得趴下，重新建立了忍界秩序，承诺帮助几国发展的条约都签订好了；甚至纲手都会打酱油了，而他仍旧没有成功，到最后连斑和泉奈都已经放弃劝他继续折腾了，可扉间依旧不愿意放弃。
九尾不由得问他：“你这个术需要的是她的灵魂，你确定她的灵魂还在？”
扉间被问得懵了，难怪他从动物，到在忍界大战中牺牲的忍者身上使用这个术都成功了，而到风晚身上却始终不行，万一她的灵魂都没有了，他还能转生什么？那么，她的灵魂呢？
扉间找不到答案，但他做不到放弃，闷头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这个术，加强召唤的术式，不断地实验，而那一天，他好像把自己送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是一个只有黑白灰三色的空间，一片荒芜，白色的原野从他脚下铺开，延伸到远方与层层叠叠的楼阁宫殿相连接，顶上的漆黑天空仿佛要侵蚀这些白色一般沉沉地压下来，无比的压抑。这个世界太过寂静，宛如静止，他踏出的脚步没有发出声响，即使说话也没有声音，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用天地做出的牢笼。扉间看着周围的宫殿楼阁，决定去看一看，想着指不定会有些蛛丝马迹。但是他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却发现那些建筑好像仍旧在那么远的地方，没有靠近哪怕一点，而原野太过广阔空旷，连个能让他打个标记的地方都没有，他一时有些迷茫。
“千手扉间。”就在他因想不出办法而变得有些焦躁的时候，无机质的声音呼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像落下的雪，像飞来的风，铺天盖地，无孔不入。似男似女，又似男女声交替，更像两道声音交织。
你是谁。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脑海里发问。
而神奇的是声音的主人似乎能听到他所思所想，竟回答了他：“吾是世界的意志。”
扉间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想要找寻它的实体。
“此处便是吾，吾便是此处。”
扉间微微睁大了眼睛。
自称是“世界的意志”的这个声音叹了口气，向他道：“你不要再试图使用转生之术，如此进行下去你会因为破坏生死的秩序而受到惩罚。”
不可能，除非我哪一天将风晚转生。扉间果断地拒绝。
世界冷冰冰地道：“吾已经允许了轨迹的改变，如此违逆规则的事情吾都已经应允，你还有何不知足？”
我要风晚。
“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扉间摇了摇头，我想，她付出的代价应该不限于此。就如你所说，改变轨迹、破坏规则的事情只需要付出一条命那也太过轻松。而你说我不断地召唤她的灵魂会破坏生死秩序，但秽土转生的条件是一命换一命，生灵和死魂的数量并没有改变，应该不存在破坏秩序这一说。除非，她现在在扮演一个事关生死的重要角色，所以不能被我召唤。
世界沉默了一下。
扉间继续了下去，那个角色无可替代，而且极为稀缺，否则你不会将我召唤到这里，直接杀了我最为省事。
“虽然你很聪明，但太过自大。”
扉间笑，看来我讲的没错。
“吾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需要答应吾的条件。”
可以。
“不要打断吾的话。”世界威严地警告了他，接着说，“你可知六道轮回？”
扉间点了点头。
“宇智波风晚以填补六道轮回的缺损为交换，从吾这里获取了改变时空的力量。但是仅凭她一个人，能够维持轮回正常运行的时间也不长。”
你的意思是，我从你这里获得一个救她的机会，我以后也需要维持轮回吗？
“是。”
我愿意。
“好。”
在世界答应的一瞬间，扉间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牵绊了自己，这就是与世界做约定的感觉么？然后他忽然从荒原里到了一个屋子里，说是屋子好像又不太确切，只是因为见不到黑漆漆的天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纯白的空间。他的面前是一道门，那道门的旁边也是门，无数的门这样延续下去，每一道都标出了数字，从一到五十。
“每一道门都通向不同的地方。吾给了你和宇智波风晚同样的选择，你们此刻站在相同的门前。如果你们打开门能够见到对方，那么就可以回去，如果你们打开的是不同的门，那么你们立刻就会去填补轮回，直到灵魂消灭。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果然与世界做交易并不是那么容易占到便宜的，扉间看着这足足五十道门，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选择，便决定先从头到尾走一遍。走到标着十九的门前他停了一会儿，他的生日是二月十□□晚好像都记不住，肯定不会选；他接着往前走，又在二十五前面停了一会儿，因为他们结婚的日子是三月二十五，不过她能记得住吗？风晚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七，她选择这个的概率倒是很大；三十以后的数字，她肯定不会选三十三和三十四，她莫名地很讨厌这两个数字；再往后的没有什么意义，她应该也不会选择吧。扉间在这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如果他和风晚的选择不一致，那么最终不仅会错过，还浪费了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他必须慎之又慎。如果他是风晚的话，会怎么选择呢？
风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之后她就站在五十道门前听着世界告诉她这个游戏的规则。她和世界的交流也不多，且每一次都只能乖乖被坑，所以她听完的第一反应是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了？你又加了什么条件？
“吾把交换条件说得清清楚楚，这是他自愿的。如果你们选错了，那就一起来填补轮回。”
你为什么要把他拉进来？这明明与他无关。
“吾说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风晚叹了口气，千手扉间这个笨蛋……她就知道世界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她明明走得那么潇洒。唉……面前这可是五十个数字，她和扉间从来都没有什么默契。风晚也像扉间那样在门前徘徊了两次，回忆着这些数字背后有什么含义，只能选择对于两个人来说具有纪念意义一些的数字，缩小范围。其中不过就是两个人的生日，结婚的日子，还有各自喜欢的数字。风晚首先排除的就是两个人的生日，你选你的我选我的就功亏一篑，希望他不要这么愚蠢；然后是结婚的日子，可扉间一向不注意纪念日这种，她有些拿捏不准；再是自己的忌日，啧，他要是选了这么不吉利的日子，她在被世界坑回去之前也要把他揍一顿再说；喜欢的数字里他们也没有共同热爱的啊。风晚点了点下巴，看向了几乎是唯一的那个选择。
虽然世界并没有说他们需要在多少时间以内做出选择，可是一直耗下去也没有意义。风晚看了看面前的门，转动门把，果断地走了进去。那是另一个空荡荡的空间，她不由得问世界，他选了吗？
世界回答：“还没有。在他开门之前你都能随时退出开启另一扇，你要改么？”
风晚拒绝了，反手将门合上。如果能恰好选成一样，就是意外之喜，如果没有，也不是什么遗憾，她的心态放得很平。唯一不满的是世界一向很无趣，门的这头和那头没有区别，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她只能无聊地站着等。
扉间握着门把手，踌躇着自己是不是要打开，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赌一赌，夸嚓一声拧开了门把手。
听到对面的门发出了声音，风晚还是惊讶的，扉间居然真的和她选得一样？她睁大眼睛，几乎屏住了呼吸，那扇门缓缓地开启了一条缝，她已经看到了他的手。
扉间已经知道风晚选好了，世界在这一点上还是挺仁慈的，他只要打开门，看到了风晚他就赌赢了，如果没有，那他就输了。说不紧张是假的，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门把手并没有因为他的手心全是汗而打滑，他轻轻地将它旋开，推开。扉间直直地望着前方，内心急切地祈祷着她的出现——然后，他看到了一截衣袖。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这剧烈的跳动声，他被自己震得有些晕眩。他抿了抿唇，微微用力将门送出去，手从门把上松开——从衣袖到肩膀，到头发到耳朵到眼睛，宛如揭幕一样，风晚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真了不起啊，扉间。”风晚向他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她真正高兴的时候就会笑成这样，明媚得宛如夏日的阳光，都是活力，让人看了也都跟着笑起来。
但扉间笑不出来，他的心率在听到她的话的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他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疾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凉凉的，但是却是真切的。他的鼻子骤然一酸，但却又忍不住笑。风晚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哦哟，好丑。”
“我终于找到你了。”扉间也不介意，他哽咽着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风晚的语气里都是笑意：“我还打算躲到门背后吓你一跳呢，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开门的时候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心情啊。”
扉间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紧了她。风晚感觉有热乎乎的液体滴进了自己的衣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将脸埋进他的毛领里：“谢谢你。”
那一刻，这个本该是静止的世界忽然刮起了风，就像她第一次使用丰云野的时候那样，无数缕细细的风柱如同藤蔓以他们为中心腾起，刷啦啦地鼓起了他们的衣摆。白色的空间出现了浅浅的裂纹，然后在风的吹拂下一片片地碎裂，露出了黑压压的天空，旋即，那片天空也被撕裂开，柔软的碎块像柳叶一眼随风飘散，温柔的阳光落到了他们的身上，如洗的碧空上漂浮着层层叠叠的白云，像棉花团似的堆在他们身畔。瞬间，两人只觉得脚下一空，温暖的空气像是有实体一般软软地托着两人下落，穿越了云层，茫茫的绿原如同画卷般铺开，清新的风也骤然包裹了他们。
风晚望着扉间，眼睛里都是闪烁的晶莹，两个人互相拥抱在一起，额头轻轻相抵。那座禁锢她时间的孤城第一次有了他人的踏足，即使她会再次回到那里，也再不是一个人了。这一次，是世界输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长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