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西幻：被献上的牧场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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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的转变使教皇身后的人类在魔法照明的光源下看清了黑发“海妖”的模样，无害得完全让人想不到海妖这种生物。
这么看清楚了以后，再想到伯克德刚刚说的话，人类也忽然明白了他们的教皇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虽然说传说中的海妖的确凶残又嗜血，听起来十分危险的样子，但是从未真正见过海妖的人类们感觉，或许并不表示所有海妖都是那么凶残的。
正如伯克德的刚刚所说的，光明神只叫他们找海妖，没说找到以后就直接处决了，既然是光明神叫他们找的，那么这只海妖也许的确有什么特别之处。
对方处在海底容易被人鱼发现而就地格杀，他们此行是来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教皇陛下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成为了教皇陛下，就因为他是格外受神眷顾的人，也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一只海妖迷惑。
要知道，除了伯克德，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受到过真正的收到神谕这样的待遇，足以证明其在光明教廷里的特殊性了。
伯克德都那么说了，被带出来的同样是格外信仰光明神的信徒们也就不再有任何关于他们教皇是被海妖诱惑的怀疑了。
因此，伯克德说完这句话以后，其余的教会众人也是一副赞同且面对人鱼十分坚定的态度。
对于人鱼们来说，这不免还是有点过分。
毕竟，海妖是他们找的，人类就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他们会帮忙找也不过是因为本身对海妖格外忌惮，要解决可能的隐患，而不是给来找海妖的光明教廷送过去。
再加上人鱼们的领导者为了找海妖耗费了不少的力量，人类说带走就带走，在这片海域也不是人类说了算的。
“消灭海妖是我们人鱼的事，你说一句这是光明神要的，就可以带走了？”年老人鱼附近的下属最先开了口。
“没错。”抱着黑发少年的教皇回得堪称理直气壮，偏偏看起来还一点都没有强词夺理的意思。
因为紧接着他就解释道：“光明神嘱咐我要找到他，就说明这只海妖有特殊之处，我们都知道人鱼特有的对海妖的搜寻魔法都对他不起作用，就足够证明这一点了，如果直接按照你们以往处理海妖的方式，不保证不会发生危险的事情。”
虽然这话说的让人鱼很难高兴的起来，但是伯克德说的却的的确确很有道理，除了搜寻魔法的失效，这只海妖看起来也很不一样。
人鱼们对海妖的印象比人类要更深刻一点，清楚海妖更加强大的力量，可在他们抓捕的时候，除了塞雷格尔反抗得十分强烈之外，这只黑发的“海妖”却几乎没什么反抗的行为。
与其说没有反抗的想法，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战斗来得更确切一点。
少年看上去太无害了，除了能够化出双腿的能力和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之外，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海妖该有的样子，而光明神也不是来提醒他们的，人类的目的就是来找这只海妖。
如果他们真的自己处置对方，说不定真的会发生什么因为这只海妖比较特殊而更加危险的情况来。
年老的人鱼也想到了这些，他的脾气比起刚才的下属要好得多，所以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争夺对“海妖”的归属权，“你们可以带走他，但前提是保证能处理好这件事。”
“我保证。”金色短发的青年这么说，看起来一副十分可靠的样子。
其实光明神并没有指明找海妖要做什么，伯克德会那么做也不过是因为不想狄西被处死。
他在先前与少年的相处中清楚对方是何等的无辜，也知道塞雷格尔说的没错，狄西确实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也不食肉，甚至单纯得就像个刚出生的孩子，连警惕心都没有多少，要处死这样一个少年，这事怎么看都很难让人接受。
当然，他也不否认这其中有好感作祟，以前杀死魔物和清除自己成为教皇路上的障碍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
只是既然光明神真的没有直接说明要他找海妖的目的，那么他这么做其实也完全是有道理的，不是吗？
老实讲，要说传说中的海妖形象，伯克德其实觉得塞雷格尔更像，但狄西能将鱼尾变成双腿已经是确凿的事实，也没法对着这样的事实说对方不是海妖。
和人鱼们商量完了狄西的归属权问题，教皇陛下抱着还被锁链束缚着行动的少年踏上了离开的路，并没怎么在意在他看来更像是海妖的蓝发人鱼，打开了传送卷轴就和随从们以前一起回到教廷了。
毕竟，塞雷格尔被诅咒之子的名声他虽然听说过一点，但也清楚人鱼有多重视血脉，纵然对方在今天晚上表现得多么亲近一只海妖，也不会有伤及性命或是放逐之类的惩罚，而且对方都杀死自己一次了，他也不在意人鱼之后的遭遇。
不如说，他更放心的是哪怕塞雷格尔有多么在乎狄西，作为一条人鱼，对方永远都不可能上岸，没法跑到陆地上来抢人。
眼见着人类们消失在了海岸边，忙活了大半天的人鱼们也不压抑自己的抱怨了，“海妖”已经被人类带走了，接下来唯一需要处理的也就只有偷偷养着一只海妖的塞雷格尔了。
坦白的讲，见过那只“海妖”的生物，大多都能理解塞雷格尔为什么要藏着对方还一直辩解对方不是海妖，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很难保证在独自遇到这么一个少年的时候不会放松警惕，也很不愿意相信对方是海妖。
可想是这么想，面对塞雷格尔的时候还是不免怀疑道：“你遇到了海妖却没有杀死或者汇报，该不会是打算让他来报复我们吧？”
“他不是海妖。”浅蓝色长卷发的人鱼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辩解了许多次的话，却完全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
在之前的时候，塞雷格尔的语气乞求的意味更加强烈，并且格外激动，但是现在平静得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
这同以往的模样都相去甚远，莫名让人感到了某种危险感，那本来抱着口头为难想法的人鱼也奇怪的短了点气势，不安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预言中会带来灾难的青年双目赤红，却勾起了一个笑容，“我很好。”
力量充盈起来的感觉简直太好了，他感到他能挣脱困住自己的锁链，甚至还可能能够上岸。
他可以到陆地上找狄西了，这感觉自然好得不得了。
“但是为什么就总是有人想要让狄西离开我呢？”蔚蓝眼瞳的人鱼喃喃道，上一秒浮现出来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在了脸上，速度快得让所有转过头来关注这里的人鱼都感到了诡异。
“那个带走狄西的人类、你们……还有死掉的托姆多，你们为什么就总是想要让狄西离开我呢？”塞雷格尔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的指甲逐渐变得愈加锋利，嘴唇也怪异的动了动，像是里面的牙齿也发生了什么变化。
年老的人鱼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想，而其他的人鱼却强行压制住了升腾起的不安感，有一个声音说：“托姆多是你杀的？”
可塞雷格尔好像听不见周围的人鱼说了什么，向他问了什么。
在人鱼首领警惕的展开防守动作的时候，那蓝发的人鱼挣断了捆住他的锁链，颇有几分嗜血感的目光死死的锁在在场的同族们身上，杀气自周围散发出来，“你们就听不见狄西叫的是我的名字吗？你们看不出来他有多害怕吗？你们不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近乎轻柔的问道：“你们不知道他真的不是海妖吗？”
事情的发展却让人鱼们丝毫不能感受到语气缓和下来的好转，现在他们已经明白了，塞雷格尔才是那只人类们要寻找的在今天诞生的海妖，怪不得预言说他是带来灾难的孩子，不是因为他引来了灾祸，而是他本身就是那个灾难。
“我现在很饿。”发色浅蓝的青年恢复了正常的说话语调，在现今的情形下却一点没法让人感觉正常的起来。
“我现在还上不了岸。”那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出来，却与先前有了细微的不同，看起来像沉浸在了什么想象里，满是奇怪的虚幻感，“可是狄西还在等我，他那么无助的叫了我的名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请把你们的力量给我吧。”他说。
月亮还一动未动的挂在空中，黑夜笼罩着海洋，今天远还没有过去。
教皇说要亲自看管这只“海妖”。
墨黑长发的少年从被伯克德抱起来以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已是忐忑惊惧至极，捆在身上的锁链让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还抱着他的人类教皇能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颤抖。
光明神的信徒们互相看了看，认为这么草率的处理不会出现问题，零零散散的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西幻：被献上的牧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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