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上头》为渊驱鱼

10、第 10 章

　　第十章
　　艾奶奶看着艾爸爸这表情，就知道是怎样的结果，艾截是他唯一的儿子，艾爸爸也不怎么凶他。
　　艾截看到老爸，一惊，然后淡定下来。他其实很怕他老爸的，自从他爸把他送到姑姑家来他爸就很少揍他了，忌惮总是有的。

　　艾截看着艾爸爸，心虚。走过去，奄奄的叫了一句。

　　艾爸爸哼了一声，去厨房帮艾奶奶做饭。

　　李妈妈和李爸爸回来，看到艾截在旁边一声不吭，原来是有一个黑面大神在厨房。李妈妈看样子就知道是艾截考试考砸了。灵机一动，“艾截，你去叫哥哥出来吃饭。”

　　李随意出来，叫“爸、妈、舅舅。”然后淡定的拿起碗，添饭。低气压笼罩着饭桌，李随意就像不知道一样，像平时该吃吃该喝喝。

　　其实李随意是知道的，艾截考这么差和平时的确是有差距的，以前都是倒数四五，现在是直奔第一。特别是这一学期，有事没事就去周了了家玩。他在饭桌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艾爸爸，埋头继续吃饭。

　　索然无味的晚饭过后，李随意进了卧室。外边隐隐传来李妈妈的声音，“哟，看样子你是找大钱回来啦！”

　　李随意心想，他妈可真是会添乱，舅舅倒是一声不吭。艾截坐在挨着窗户经常做作业的老地方听候发落。

　　艾爸爸还是一声不吭，艾截不是第一次考那么点分了，除了一年级艾截成绩还算马马虎虎外，二年级三年级的他可谓一落千丈，直奔倒数。

　　李随意拿着水杯出来接水，艾爸爸拿着成绩单，“周了了是你们班的吧！”

　　艾截瑟瑟发抖，应了一声，“嗯。”

　　艾爸爸接着问，“她是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

　　艾截，“嗯。”

　　“还是你同桌？”

　　艾截:……“嗯。”

　　“你还要向她学习，多学习她的学习方法。”

　　艾截心想，三三的学习方法吗？上课前十分钟在听课，后边三十五分钟在做其他的，不是写字就是看杂书。要是向她学习难保不会考倒数第一，到时候还是得挨批。

　　“听到没有，小兔崽子！”艾爸爸厉声说道。

　　“嗯嗯！听到了！”

　　“她是你们班第一名，还是你同桌，你说你怎么不向她学学好，净气我，我像你小时候还有比现在的日子就别提多高兴了……”

　　艾截一声不吭，细细的听他老爸念叨。

　　李随意觉得，向周了了这样字写的不好看的学生，考这么多分也是不容易，那改卷子的老师是有多麻烦才能辨得出那鬼画符。

　　艾截被念叨了一宿，第二天神色恹恹，愁眉苦脸。

　　周了了还没来，艾截就在座位上发呆，窦徵还是以往那样多动，这儿跳到哪儿，哪儿跳到这儿。秦豆一早就到了，安安静静的看着语文书，偶尔停下来默写刚刚记得东西。周了了姗姗来迟，在座位上看着自己刚刚发的卷子，语文试卷最后一页，扣了五分。

　　上面的评语很简单，主题明确，语言优美。可进一步加强书写，做到书写规范。

　　周了了不甚在意，放一边。

　　对于唯一一科不是满分的卷子周了了不在意，她打小就是这么写字的，要改一时也改不掉。期中考试过后班上有很多的同学来问她题，周了了一一解答。

　　窦徵很高兴周了了比他考的高，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和人家套近乎了。

　　苏淼的语文课——

　　“同学们，上课了，今天我们要讲一讲期中考试的卷子。”

　　苏淼在黑板上誊抄下答案，周了了在下边看着，没动手。

　　工整的楷书，很漂亮，就像苏淼一样，气质跃然纸上。现在的周了了还不知道书法是可以培养气质，她只知道自己的字是艺术。

　　对于周了了来说，她的字现在江湖气息很重，没有规范的指导，也没有固定的帖子做规范。

　　对于一个仅仅只有作文扣分的人来说，评讲卷子最难熬。课上偶尔会得到苏淼的垂青问她这道题她是怎么做的。周了了一般只是会回答，“跟着感觉走。”后来这句话成为他们班的名言。

　　苏淼在第二节课叫周了了分享自己的作文，周了了站上讲台，看了一眼下边的同学。

　　“记忆深刻的事

　　——妹妹第一次说话”

　　“我妹妹出生的时候很小，很脆弱，为什么她很脆弱呢？因为她是早产儿。”

　　“……”

　　周了了作文写的不错，层层递进，作文有运用比喻拟人排比，分数应该很高才对。按照苏淼的话来说作文写得好不算什么，字写得好才算好，所以周了了触碰到苏淼的标准，赤裸裸的丢了五分。

　　苏淼觉得小孩子就是要写楷书，然后才开始接触行草，她现在想要纠正周了了的字。听着周了了字正腔圆的朗读，苏淼非常满意，觉得这孩子优点还蛮多的。

　　再过两个周就要儿童节的表演了，到时候可以叫周了了去做小主持。

　　周了了读完作文苏淼叫她回到位置坐下，然后分析了一下周了了作文的结构，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被当做范文挂在班级文化墙上。

　　初夏的小灾难还没完，苏淼要求周了了用楷书写作文，她的‘鬼画符’要重新写一次。

　　歪歪扭扭的周，歪歪扭扭的字，相比于之前的草书，苏淼还是相对比之前满意。

　　后边的事可谓是一言难尽了，周了了备受折磨，苏淼要求周了了每个周临帖，然后每个周交三篇字帖。苏淼的要求是不准买市面上的那种一层白纸一层字的那种，她要的是二王小楷啊之类的字帖，然后自己在本子上写。

　　周了了是谁，这怎么可以难倒她，艾截最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周了了，生怕她一个生气就不给他作业抄了。

　　周了了问他:“你帮我问问你姑妈，看看现在市面上哪些楷书适合女孩子练的。”

　　艾截:“怎么三三，你要练字么？”

　　周了了睨他一眼，“你问就是了，废话怎么那么多。”

　　艾截:……（大小姐，这不是你求人的态度。）

　　艾截回到家后——

　　“姑妈，你觉得我们小学生适合练什么楷书？”

　　“哟！小子，想练书法呀？”

　　艾截摆手，“不是，我就是了解了解。”

　　艾截抓了一把头发，三三太麻烦了，要是家里人知道她要练楷书，指不定他爸也得逮着他练。

　　“小朋友么，《灵飞经》、《二王小楷》应该都可以，还有一些其他的，我可以给你看看。”

　　艾截处于神游之中……

　　李妈妈看着他没动，折过身来拍拍他的头，“小子，跟上啊！”

　　“来，小子，这儿是随意以前练的，我觉得练二王小楷比较好，你可以拿去看看。”艾截拿着这本有历史的书，泛黄的册页，无不体现它的历史。

　　刚刚经过书房的李随意看了一眼艾截，端着水杯回到卧室。

　　看着艾截拿着的二王小楷，李随意若有所思。李随意放下水杯，到客厅书桌旁。看着艾截做作业，时不时指点一下。

　　“哥，你说我要是练字我爸会不会很高兴？”

　　“嗯。”

　　“但是我不想练，你千万不要给我爸说，这是我同桌要练的，我给她借的。”

　　李随意知道他同桌，那个字写的超级丑的女生。好像叫周33，李随意心想，还不至于太笨。对于艾截抄作业这件事李随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抵是那个时候对周了了有的印象吧。

　　……

　　周了了隔天就拿到那本《二王小楷》，字帖因为年代关系书边微卷，册页泛黄，里边有淡淡的墨汁味儿，书页上偶尔会看到几滴墨汁，透露出历史的气息。

　　周了了看着上边的字，方方正正，笔画精致，和她自己章法大不相同。

　　她还是比较喜欢行草，行云流水，简单精炼。

　　艾截的速度令她惊讶，平时一个不省心的娃这次速度飞快，效率还是蛮高的。

　　艾截嘚瑟，小眼睛睨着周了了:“33，你可得感谢我，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口水才借到这本字帖，你看看，这是我姑妈在读书是就用的了……”

　　艾截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话，周了了用了五个字回他。

　　“大恩不言谢。”

　　“……”

　　周了了仔细的看了一下书的册页，出版时间是1988年，历史挺久的了，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