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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和天下作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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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轻魂冷笑,江羡鱼扶额。该来的总会来,早知道那些债主不会放过江家,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那依陆庄主看,我们该怎么办?”叶临川审视着陆以风,明白人只要稍一细想,就知道众门户不会那么团结,多半是某个大人物在背后煽风点火,才会此番集结闹事。
“这件事陆家并不打算插手,能否渡过此劫,得看江氏自己。”
江轻魂质疑道:“难道陆庄主对江天宝库不感兴趣?”
“自是感兴趣的,世人都觊觎着江天宝库,我也不例外。更何况,江天宝库不仅是一座宝库,它还封藏着一个惊世秘密。若非如此,当初江氏也不会封印江天宝库。”
江羡鱼眯了眯眼,心叹陆以风知道的还真不少。当年他带队在西洲巡猎,无意发现了一座鲛宫。鲛宫里全是鲛人的尸骨,还有数不尽的珠宝神兵、灵草书卷,琳琅满目。那时他阅历尚浅,想都没想就把鲛宫里的宝物尽数搬空,并用船运到了越水。
他风风火火地赶回江天,却没有得到亲爹的表扬,反而是一顿臭骂。老爹说,鲛宫里的东西拿不得,要他从哪儿拿的就还哪儿去。然而就在鲛宫被搬空的那一瞬,整座鲛宫就自行坍塌了。于是,父子俩便建立了江天宝库,将鲛宫里的东西封藏于其中。
“不到万不得已,这宝库里的东西千万不能动,它背后隐藏的杀机足以毁灭一个家族,甚至是倾覆天下。”
老爹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时至今日江羡鱼仍然想不通,那座死亡鲛宫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在他看来,宝库里不就是些值钱的玩意儿,能让他们锦衣玉食,能为江氏招兵买马。
“那陆庄主觉得,江天宝库里藏了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我自是不知情的,所以才想知道。”陆以风笑意很深,他这两年之所以没急着动江家,正是因为他还没有查清,江天宝库究竟是个宝,还是个烫手山芋。
“既然陆庄主对宝库这么感兴趣,那为何不一起趁火打劫?有了陆庄主带头,那些人一定狗吠得更来劲,陆家不也能坐收渔利么?”
面对江轻魂的挑衅,陆以风依旧保持微笑,“江天宝库自老堡主手上传到少堡主手上,护阵也加强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今日的兵魂阵,堪称天下一绝,我陆家是无人能破。这两日我细细揣摩,料得少堡主恐怕一时也破不了阵,所以陆家还是不凑热闹了。”
“笑话,我自己布的阵自己还能破不了?”
“有些事还是不道破的好,江天宝库就说到这里罢。但愿江家诸位能平安渡过此劫,我们好再谈江氏训猎场的事。”陆以风说着看向江坤生,对方却闷不吭声,目光闪躲。
“滚……”江轻魂正要发飙,江羡鱼忙堵住他的嘴道:“陆庄主想得太远了,无论发生什么,江家都不会让出训猎场,更不会把主权归到陆家。陆家门徒的事实在抱歉,您要是交代完了,那就请回吧。”
“最后一件事,希望少堡主明日务必平安,我在雾山虎牙台等你。”
雾山虎牙台是什么地方,专门惩罚重罪之人的刑狱。陆以风说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我等你来我陆家受罚赎罪。
“诸位,告辞。”陆以风扣手转身离去,众随从也跟随而去。
叶临川沉色望着陆家人远去,心想明日即便是勉强撑过去了,江家也必定遭受重创,到时陆家便打着救死扶伤的幌子来收了江家,再把江轻魂押上虎牙台受刑,好一招借刀杀人!
“这陆以风真是贼,谁不知道他故意使坏,还跑过来装好人。明面上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背地里却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要来那么多人,我们是逃不掉的,明日该怎么应对?”
“全杀了呗。”
江轻魂满不在乎,江羡鱼气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晃着他道:“你能不能给我清醒一点,成日里尽想着杀杀杀!来的可是三千人,又不是三十人,你能把他们全都杀完吗?”
“能杀多少是多少,别晃了,再晃我打你了。”江轻魂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纵容对方骑在自己腿上肆意妄为。
江坤生在一旁看得有点懵,他实在不知道这白衣人是谁,竟敢在江家如此放肆,但想问又不太敢问。
这时叶临川走上来道:“二叔,劳烦您带孩子们出去避难,即刻动身,就去十里外的小阴山,山脚下有间茅草阁,是我采药常落脚的地方。别忘了照水,给她多带两件御寒的衣服,还有她平时喝的药。”
“这……那你们怎么办?”
“你们先撤,我们再想办法。”
江坤生犹豫着答应了,随即召集少年们,收拾行李准备出行。江轩本来极不愿意,吵着要和江羡鱼他们一起战斗,却被自己爹扇了两巴掌,这才老实了下来。
凌晨时分,众人便离开了江天堡,只剩三人驻守。
第二日晌午刚过,敌人就浩浩荡荡而至。江羡鱼和叶临川守在江天堡门口,而江轻魂则立在石门上眺望。敌人身着各式各样的猎鲛袍,铁衣的是金州莫家,翠衣的是汉林牧家,紫衣的是洛河余氏,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小门户,目测不下千人。
人们仰望着高处的江轻魂,纷纷举着兵器大骂道:“江羡鱼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罪该万死!当年带了那么多人去北渊送死,自己还有脸活着回来,鲛族怎么就没把你抽筋扒皮!”
“你是猎鲛师中的败类!江氏几世英名就毁在你这一代了!”
“血债血还!江氏断子绝孙,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人们恶毒的咒骂着,江羡鱼攥紧拳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江轻魂面无表情,就像没听见似的。忽听嗖的一声,一支冷箭从人群中射了出来,紧接着又嗖嗖飞出几柄刀剑。
江轻魂敏捷地避开兵刃,“你们不就是要宝库么?有种来抢!”说着纵身跃下,在楼宇上空飞檐走壁。叶临川江羡鱼紧随其后,众人也迅速分流,从大街小巷里追了过去。
江天宝库建在三里外的山坡上,江轻魂远远就看见山坡下人头攒动,人们分布为环形包围了整座宝库,只在入口处留了一条通道。眼下前有敌人,后有追兵,一切早就算计好了。
“这么多人都来恭迎我啊。”江轻魂挺胸抬头,阔步朝前方走去。人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蛇言蝎语,恨不得用眼神就把他千刀万剐。
众人前方的正是各家代表,其中一名紫衣男子道:“不愧是江天一霸,北渊千万鲛兽都灭不了你,难怪这江天宝库非你不开了。”
另一名翠绿衣袍的年轻人道:“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还等着和你继续当年的决斗。”
“你谁啊?”江轻魂眼神陌生,对方忽然怒斥道:“你怎么又不记得我了?我是牧烟舟,那个挑战过你七次的人!”
江轻魂哦了一声,还是没什么印象。
“当初只差一点,我就能让你……”牧烟舟还没说完,一旁的紫衣男子就打岔道:“亏你还有脸说,自以为是的跑去挑战江天霸,闹了几次连人家手指头都没碰到,更别说让他出招了。”
“你知道什么!”牧烟舟红着脸反驳,忽见江羡鱼和叶临川赶了过来,目光撞上那抹熟悉的青袍人影,他欣喜地迎了上去。
“烟舟,你怎么过来了?”叶临川有点诧异,几年不见,牧烟舟已经不再是那个邻家小弟,而是相貌堂堂的青年人了。
“我代表牧家来收江天宝库,当然也想见见你,你好多年都没回汉林了,我一直想来越水找你。”牧烟舟久违的想抱一下叶临川,但对方眼底的生疏却让他打住了动作。
“你不该来这里的。”
叶临川比牧烟舟大两岁,两人都是在汉林出生的,小时候还以兄弟相称。多年前,叶家是汉林最大的猎鲛门户,而牧家只是叶家的附属小户。当年叶家受到鲛族重创,叶临川被收养到了越水江家,后来就与汉林的牧烟舟断了联系,很少见面。
“江氏气数已尽,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江家?为什么还要苦守着这个罪人?”牧烟舟说着怒指江轻魂,“你看看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来取他性命的,你若还站在他身边,就是和全天下作对!”
叶临川淡漠道:“谢谢你关心,路是我自己选的,无怨无悔。”
牧烟舟不甘地拉着他道:“你清醒点!跟我回汉林吧,牧叶两家本就是一家,我才是你的亲人啊,牧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江羡鱼一把拽过叶临川,用手指戳着牧烟舟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江叶两家是世交,江羡鱼和叶临川在娘胎里就定了亲,那年牧氏还不知道在哪个山窝里捡柴呢!”
“你又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与此同时,各家猎鲛师都在起哄,威逼江轻魂开启宝库。
“实话说了吧,要想破解兵魂阵,需以兵器为阵眼,就是我以前惯用的破军枪、降鲛旗还有猎天弓。如诸位所见,我手里只有破军枪,而降鲛旗是被陆家拿走了,猎天弓更是连影都没瞧见。你们若能集齐阵眼兵器,我这就开启宝库,里面的东西随你们搬。”
“唬谁呢,你自己布下的阵,自己还能解不了?”
“诸位要是不信的话,那就自己看吧。”江轻魂说着便穿过人群,向那满山坡的乱刃走了过去。他刚到警戒处附近,数不清的刀刃便震响起来,随时欲拔地而起。
“看见了吗?即便我是布阵者,它们也是不认的。”
众人仍不买账,七嘴八舌道:“我不信!你不过是在耍花招罢了!操控兵器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有种你走进阵内试试,我就不信那些剑还能刺主人!”
江轻魂这便上前一步,半只脚刚跨进戒区,一支剑就拔地飞刺而来,准确地命中他胸口。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只见江轻魂退了一步,若无其事地将剑拔.出来扔掉,剑便自行飞回归位。
“这下你们总得信了吧?”
人们哗然议论,不一会儿又有人道:“就算要用兵器做阵眼,你会不知道自己的兵器在哪儿?你不过是在戏弄我们罢了!就像北渊一战说了平分江天宝库,你战败就算了,还装死躲起来不认账!”
“你们要实在不信就杀了我呗,来来来,随便砍,随便捅。”江轻魂说着便往地上一躺,众人非但没动手,反而退开了一圈。
有人窃窃私语道:“听说花家前几日上江家闹事,这家伙的身体刀枪不破,好似练了什么邪功,花祈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不是,你看他方才中了一剑,胸口却连滴血都没有。还有他那眼珠子,血红血红的,真个像邪魔再世!”
“江羡鱼,你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话的是一名相貌凶狠的铁衣人,他冲自家门徒使了个眼色,门徒们便押了一个素衣女子过来。她苍白着脸不停咳嗽,虚弱得走不了路,完全是被人驾着走。
“妹妹!”江轻魂和江羡鱼同时喊出了声,叶临川也变了脸色,他明明千叮万嘱要家人照顾好江照水,她又怎么会被抓住?
“哥……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江照水咳嗽道,她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她宁可跟着他一起死,也不要再一个人苟活。
铁衣男将刀架在江照水脖子上,阴笑道:“听说江羡鱼不近女色,独独只疼爱自家妹妹,那为了你妹妹,这江天宝库还能打开吗?”
“开宝库!分宝藏!”众人兴奋地举兵呐喊着,对付江羡鱼这种卑鄙的人,就应该用最下.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