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不如狗》禅心柚

11、第 11 章

　　夜，注定安静。

　　不论多繁华的都市，夜里都有接近万籁俱寂的一刻——哪怕只是在其中某个角落。据说，那是阴魂恰好经过。

　　这种时候，天穹顶上的雾霾都消散开，让圆月露出真容。

　　长街上起了风，卷起遗落在垃圾桶边的宣传单；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亮着灯，大门从内上了锁，护士趴在柜台后熟睡。

　　一室的宠物安安静静，猫狗鱼鸟都像死了一样。

　　白狼躺在接待处的沙发上，脑子里浑浑噩噩。

　　它现在急需灵气！只要有灵气，耗尽的法力就可以恢复，身上的伤更不是事儿。

　　可是世界上的灵气所剩无几，大部分都集中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它现在连抵达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那种地方肯定盘踞着修炼者。

　　忽然，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将它震醒。它猛地睁眼，看清周围的模样，暗叫一声不好，跳起来穿过大门，朝后面的小区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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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岚穿着水粉色的薄衫睡衣，拨开垂在头上的紫藤花，赤着脚往前走。

　　这是一片森林，参天古树直顶苍穹、阳光透过层层树冠洒在地上、树枝上垂满开花的藤条，宛若人间仙境。

　　身边不时跑过一些精灵般的小动物，她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但没来由地相信它们无害；它们叽叽喳喳的，像在欢迎她的到来。

　　地上开满了花，两只小兔子摘了花互相给对方戴。印岚好奇地看着它们，一只小土狗突然跑过来，吓得兔子扔掉花就跑。

　　小土狗抬起腿对着树根撒尿，印岚惊喜地叫道：“胖胖！”

　　小土狗放下腿，转身汪汪叫着跳进她怀里。

　　“真的是你呀~”印岚高兴不已，这是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狗。

　　突然，大地震动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地震了？”

　　“汪！”小土狗的爪子紧紧抓着她肩膀，龇牙咧嘴地看着她身后。

　　她扭头，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形生物朝她扑来。

　　“鬼啊——”她抱着小土狗疯狂往前跑，四周的景物歪歪扭扭，地面因为震动而塌陷断裂……

　　叶胜辉站在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熟睡的印岚。

　　他伸出手，缓缓靠近，触碰到她的脸时没有任何反应，但当他想吸取她的元气时，马上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

　　这股力量……

　　叶胜辉惊惧不已，居然比那头白狼释放出来的更强，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难道那头狼呆在她身边也别有目的？

　　床上的印岚拧起眉，难受地摆动着脑袋，显然在做噩梦。

　　叶胜辉走过去，渐渐感受到刚刚弹开他的那股力量。

　　他一顿，将脚收回——看样子刚刚那两次是给他的警告。

　　他恨恨咬牙，不甘心，但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只能放弃。

　　他一甩手，正要离开，一股力量破窗而入，将他扑倒在地。

　　他格挡住爬起来，发现是那匹白狼。

　　白狼身上妖气冲天，露出獠牙嗜血地看着他。

　　“你也是为她来的！”他肯定地说。

　　“滚！”白狼的眼绿中带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叶胜辉阴森一笑，身体化作一团黑雾在空气中涌动，黑雾中传来他的声音：“你耗光了法力，疗伤都困难，不如我们合作？”

　　他在赌，赌白毅要的不是印岚的元气。

　　印岚身上显然有别的东西，或许那才是白毅的目的。如果两人合作，他还有机会从白毅嘴里知道这个秘密，到时候……

　　他心底得意，看着白毅妖化的样子，丝毫不惧。

　　现在这个社会可不是几百几千年前，现在的人不怕妖魔鬼怪——或者说他们不相信妖魔鬼怪的存在。一旦看见，总会用他们自以为的科学去解释。所以深入人间的妖必须以人类熟悉并认可的状态存在，白毅现在这种形态只会被抓去做研究！

　　白毅听了他的话，身上的攻击性渐渐减弱，但妖气仍然浓郁不散。

　　他现在法力不足，没法压制，甚至可能完全妖化丧失理智，叶胜辉的话倒是让他心动。

　　“怎么合作？”他问。

　　叶胜辉看了一眼床上的印岚：“我要她的元气，其他一切不管。只要你不拦着，我愿意用我的修为帮你疗伤。”

　　“哼！”白毅冷笑，“你当我狼族没人？”

　　叶胜辉脸色一变。

　　白毅阴冷地看着他：“我不缺你那点修为，滚！”

　　他不愿麻烦家人才自己支撑，如果要利用一人类女子，还不如告诉家人！

　　黑雾一阵剧烈地抖动，终于还是选择了滚蛋。

　　看到它穿透窗户消失，白狼重重地瘫坐在地上喘气。

　　“救命！”印岚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白狼抬起头，慢慢爬上她的床、躺在她身边，头靠在她胸口，爪子放进她手心里。

　　一道只有妖物看得见的流光从她手中闪过，他的神识进入了她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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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天古树、鲜花满地、莺飞蝶舞……这是哪里？

　　白毅拨开无处不在的花藤往前穿梭。

　　这女人的梦境像仙境一般，也难怪那只鬼打她主意，看样子她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走了半天，终于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边看见她。

　　她身上是睡觉穿的那件睡衣，头发自然蓬松地披在肩上，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狗。

　　小狗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明显在吃她豆腐！

　　白毅禁不住大喝一声：“印岚！”

　　“汪呜——”小狗吓得跳起来，挣脱印岚跳进了湖里。

　　“胖胖！”印岚跟着跳了进去。

　　白毅：“……”做梦就能胡来吗？做事能不能带脑子？

　　他撑着下巴坐下来，犹豫着是等她自己爬上来，还是下去救她。

　　她在下面扑腾了半天，白毅感觉四周的物体开始扭曲，赶紧跳了下去！

　　这是她的梦，一切她说了算，她要是在水里跳到下个场景或者清醒，在这个场景的他要么被困，要么被赶出去。

　　终于将她捞上来，她身上一点没湿，头发却在滴水。

　　白毅知道这是梦，一边吐槽一边接受了设定。

　　印岚呆呆地看着他：“白、白总？”

　　白毅叹口气，脱下衬衫递给她：“擦一擦吧。”

　　印岚倏地瞪凸了眼睛，盯着他的腹肌瞧。

　　白毅一口血，没想到遇到个女流氓，直接将衬衫盖在她头上。

　　她扒拉下衬衫，衬衫变成了毛巾。

　　白毅：“……”

　　印岚慢慢擦着头发，擦了两下后将脚边的狗也抱起来擦。狗两下就擦干了，她又放开给自己擦。但她的头发怎么都擦不干，还不停地往外冒水。她也不急，擦一会儿就拧毛巾，毛巾里挤出来的水在身边汇成一条河，慢慢流进身后的湖里。

　　她就这么擦着头发、造着河，不安分的眼睛往他身上瞟。

　　白毅要是没急事，可能就要陪她做春梦了。他放弃了这个打算，反正要是他想，以后也可以。

　　“这是哪里？”他问。

　　一般说来，人的梦景大多基于记忆中的场景构架，哪怕这个场景来自婴儿时期、早已遗忘。

　　她梦里的所有元素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可能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但白毅觉得这里很宜人，不由自主想探个究竟。

　　印岚瞪着圆溜溜的眼看着他，答非所问：“刚刚地震了，还有鬼追我。”

　　白毅眉头一拧：“我给你的东西呢？”一粒粟可别出了意外。

　　“是二哈把鬼赶跑了，可是它不见了，我得去找它。”

　　印岚站起来，身后的场景一变，变成了她的浴室。

　　白毅本来坐在草地上，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坐在马桶上。

　　白毅：“……”行行行！你做梦！你最大！

　　印岚将毛巾搭在挂钩上，看到他惊呆了：“白总你怎么在我家？！”

　　“……”

　　印岚赶紧将他请到客厅，抱着小土狗可怜巴巴地问：“白总，可不可以不封杀我了？你看我多可怜，都吃土了。”说完不知道从哪里端了碗土吃起来。

　　白毅已经淡定，板着脸问：“我给你的东西呢？”

　　印岚愣了愣，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耳熟，他刚刚是不是问过？

　　她偏着头思考，手里的胖胖突然消失，变成了一枚菱形的钻石浮在空中。

　　“啊——”印岚尖叫。

　　白毅伸手托住钻石，试了一下，仍然不能进入。

　　他仔细观察，钻石没有任何破损，但他肯定它刚刚保护了印岚——或许不是为了保护她，只是感觉到危险时的自我保护。

　　他担心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守住它，在上次进入印岚梦里卖萌玩球时就将它留了下来。

　　藏在她梦里，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吧？

　　“拜托你暂时帮我保管。”他将钻石送到印岚面前。

　　钻石仍然飘在空中，印岚伸手握住：“这是什么？”

　　“它叫一粒粟。”

　　“哦？”印岚仔细一瞧，脸渐渐地红了，害羞又纠结地看着他，“白总，这是钻石吗？你……你不会在向我求婚吧？”

　　白毅黑线：“别做梦了，快醒醒！”

　　“呃……”

　　钻石啪嗒落地，变成了胖胖。

　　白毅微笑：“这狗不错。”

　　印岚顿时忘了钻石的事，抱起胖胖问：“可爱吧？”

　　“就是命太短了。”

　　“……”

　　“我走了。”白毅手一挥，凭空消失。

　　印岚惊了一跳，突然醒了。

　　望着漆黑的房间，她惆怅不已：“胖胖……”

　　胖胖死得早，都怪她没照顾好，二哈不能再出事了。

　　她马上坐起来，打开了电灯。

　　……空气里好像散发着二哈的味道。

　　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二哈，想起它在楼下医院里，马上下床换衣服，拿了钥匙和手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