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猿粪啊猿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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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嘉懵懂的看着他。
姚鼓问道：“终于能出去了，你难道就不高兴吗？”
“高兴。”何正嘉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显然只是单纯的口头重复姚鼓后面那两个字，人还没有从蒙圈里转出来。
等他终于意识到姚鼓并不是在逗弄说笑时，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安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怎么知道放我们出去了？”
“也没有什么为什么。”姚鼓想了想，“也就审我的人今天终于舍得问我问题了吧，我就把他们要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全给说了出来。都有了我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谢家要你这个半吊子难道还有什么用处吗？”
“没用！”何正嘉似是终于熬出盼头一般，看着下一刻就快要喜极而泣了，“没用好啊！这辈子能听见这么一句没用我就已欢喜至极了啊！”
谢蝉风走时虽没有让人把姚鼓带回牢房，却让人跟在姚鼓身后监视，听汇报说姚鼓真的没有逃跑意图，反而还自己拦人问路之后，谢蝉风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乖呢，为什么这么配合呢，回牢房回的这么自觉，如此自愿还无怨无悔的要做谢家砧上鱼肉的话，真的是让人很难翻脸。
谢蝉风想到了苏子说，药玉阁楼主要交给自己的资料现在由苏子说负责，他自然也知道苏子说既然收到主人命令那必定要紧跟姚鼓，所以两人才会同时出现在鸣钟塔，至于为何长辈不清楚苏子说目的，只是因为谢蝉风出于隐情一直把这个消息压着，没有让人上报罢了。
谢蝉风并不是很相信姚鼓，但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去仔细探索他的破绽——他只要一去，姚鼓必定会大大方方的把身上所有的破绽撕开了给他看，乱花渐欲迷人眼，他要看的并不是那些。
“来人。”谢蝉风喊道。
房门推开，身着流风朔雪白袍的属下上前领命。
谢蝉风吩咐道：“在云水小苑备出两间客房，把关在特殊牢房内的那两个人挪过去。”
“云水小苑？”那属下提醒道，“那里前段时间刚住进一个人，是由城主收留的药玉阁楼里的苏掌事。把犯人送到客人院子里，会不会冲撞到客人？”
“那一日他们同在鸣钟塔出现，先试探一下为好。”谢蝉风沉静淡然道，“你去，此事之后我还需要你去给爷爷送点东西。”
“是。”
姚鼓和何正嘉真的出了牢房，何正嘉眯着眼把乱成鸡窝的头发用手指向后理了理，大口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看着姚鼓不由心生佩服：“可以啊，没想到你真的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能供出来，你倒戈了吗？”
“别瞎说。”姚鼓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一直是玲珑谷的人，更何况我这次来是奉主人之命来求和的，无所谓倒戈出卖。”
“那就好。”何正嘉欣慰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最好了，我也不愿再因为这种事情而备受牵连。”
“既然都从牢里出来了，你不在桶里洗五遍澡你不准出来。”姚鼓不着痕迹的躲开何正嘉伸开搭肩的手臂，“洗澡之前咱们俩谁也别碰谁。”
“假干净。”何正嘉呸了他一声。
“不假，我也会洗。”姚鼓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没嫌你油，我只是嫌你土多。”
何正嘉双眉一立：“我本来是江湖本本分分采花的风流客，却被你们无故牵连了这么久，你居然嫌我身上油，还嫌我土多，倒不知是谁害的。”
姚鼓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自己不听老人善劝，偏偏去招惹瑶铃女主人，怪谁。”
这二人，不对，何正嘉自己作出来的一身凌乱模样在众矜装束发的谢家门徒里格外扎眼，反而衬得姚鼓衣领高竖耳坠狼牙的异装还正经了七分。一路上由白袍家徒领着，一路争吵不休，特别的引人注目。
等这一行人进了云水小苑时，姚鼓以余光于无意间多瞄了一眼，走了两步突然双脚顿住，不可置信的又看向那边。
附近的小亭里有人拿着书也在看他，好整以暇的模样，就似守株待兔。
不可能。
姚鼓赶紧切断两方对视的视线，急扭头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怎么可能哪哪都有他，以他的身份早就能与那件事脱离关系，怎还会在这里继续待着。
而事实告诉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像之前在鸣钟塔的高梁上躲着那人也能找到自己一样，牛皮糖靠甩是甩不掉的。
姚鼓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表面上生分的打招呼，心里几乎要扯着他前襟嘶吼了。
谢家的家徒向两边介绍道：“这位是梓郡药玉阁楼的苏掌事，这位是玲珑谷的姚鼓，这位是何正嘉。”
何正嘉：“ …… ”
为什么我的名字前面没有缀句，不就是蜜中河汉何正嘉嘛，都已经把名号起的这么委婉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是不讲情趣。
姚鼓抱拳一礼：“苏兄有礼了。”
身边何正嘉突然戳了他一下，姚鼓扭头看他，只见身边的采花贼此时一脸荡漾，忍着笑意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人。
姚鼓面无表情：“何何。”
何正嘉感觉到了姚鼓针对他的恶意：“你什么意思？”
姚鼓面不改色：“我在叫你。”
何正嘉不服：“哪有人连着姓叫的？”
姚鼓授权道：“从今以后，你就是盘古开天辟地第一人。”
苏子说不得已再次重复道：“某姓苏名子说单字悦，既然我们都寄住在一个院落里，那某就妄自担待二位一声悦兄了。”
姚鼓改口很快：“悦兄。”
何正嘉自然知道三人里谁的身份在谢家最方便，也跟着叫道：“悦兄。”
苏子说有礼道：“二位有事先去忙，某就不打扰了。”
姚鼓应道：“好。”
何正嘉道：“慢走。”
等姚鼓和何正嘉洗漱用餐完后，天已经快黑了，姚鼓听到外面苏子说在和何正嘉气氛十分融洽的谈天说地，自己却一点都不想出去。
他在鸣钟塔与苏子说分道扬镳，除了对苏子说能逃脱有把握外，更是存了几分要甩掉他的心思。
这么一次一次相遇，刚开始还好说，现在被谢家人故意安排在一起，倘若说苏子说没什么企图，姚鼓打死都不会相信。
姚鼓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朝这里跑来，便反应极快的将烛火吹熄。门外何正嘉本来想要叫姚鼓出来玩，跑到一半却见姚鼓房里突然一暗，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搞什么，这么快就睡觉，有那么困吗？”
姚鼓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毫无睡意，门外苏子说的嗓音一向虚弱听不出什么异样：“某看姚贤弟今日心情不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何正嘉想了想中午姚鼓回牢里对他说的被审之事，回道，“可能是他心里装了许多难以言说的心事，愁的吧。”
有了何正嘉这句话，姚鼓突然觉得今天怼他怼的都有点过分了。既然他能把苏子说应付过去，那么这一晚上姚鼓都不打算再出面。
苏子说看着温弱无害好欺负，姚鼓突然想起之前那坐在亭中守株待兔的姿态，觉得他似乎对什么事都门儿清。
他却还不知对方到底清楚什么，自己的家底还能剩下几分。
何正嘉却觉得和一个看着身虚气弱的书生在一起坐着十分没劲，光是看他苍白模样，还有那弱柳扶风文质彬彬的气质，就知道跟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自己少有共同语言。
于是就忍不住建议道：“不如我带着悦兄出去集市里逛一圈吧，在这里待着多闷啊。”
苏子说中规中矩的笑道：“某不能出去，门外还有人要抓某。”
“都这么惨啊。”何正嘉丧气道，“我本以为悦兄能带我出去放放风呢，谁知这院子里谁都不能出谢家这个大门。”
苏子说奇道：“贤弟此话怎讲？”
何正嘉便十分大方的自揭老底，反正这个老底也并不能作为他以后能受人挟持的把柄：“领我们来的那人没告诉你吗？我们两个是从牢房里转来的，也正亏姚兄弟认错态度好，配合度高，我们才能从那个条件极差的牢房来到这里，换一间条件更好的客房。”
苏子说问道：“这些他们没有告诉某，某只知道你叫何正嘉，而另一位是玲珑谷的姚鼓。何正嘉……贤弟可是蜜中河汉何正嘉？”
何正嘉闻言，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正是正是，悦兄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想不到在他乡还能遇到一个知道我名号的人啊。”
其实他们都知道，只不过是不想提采花贼这三个字罢了。
苏子说把手不着痕迹的从何正嘉手里抽出来，笑得温文柔弱：“那位真的是玲珑谷的人吗？”
“应该是的。”何正嘉说道，“他不仅敢拿谢家给玲珑谷的饵食，还敢一直不否认，嘴里说的一直都是我是玲珑谷的人/瑶铃女主人的下属，那应该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猿粪啊猿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