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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章 年节(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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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夜时,随着一声声响动,天空亮起璀璨的焰火,一朵朵迅速绽放又迅速凋零的艳丽花儿。
街道上因这阵焰火而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抬着头看那一朵朵美丽的花儿。
百味楼这厢也热闹起来,众人纷纷搁下酒杯,揽妻携子地靠在栏杆上,一边看着焰火一边对身边的人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一派繁华的景象,一派热闹的场景,一派欢乐的气氛。
挽妆却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她撑着头,无言地望着酒席上被吃得所剩无几的菜品。焰火她看过太多次,且次次都是在最好的位置上观赏的,每当这时候,她就偷偷地从宴席上溜走,然后爬到镜湖边上的大树上,晃着脚丫,望着天空闪耀的焰火花儿。隔不了片刻,她的身边还会坐下一个人,那人提着酒壶,冲她灿烂的笑着。再后来,这样的场景逐渐变成了三个人,她坐在他们的中间,一边的人提着酒壶,一边的人端着点心,三个人一起看着那副美丽的焰火图儿。
那个时候她是被齐华和齐珞宠在手心的无冕公主,那个时候齐华只是她的齐华哥哥,齐珞也只是她的齐珞哥哥。可惜那样的时光如今只能停留在记忆里,再次想来也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脸上敛去方才的笑容,在众人起身之后就像是拿下了先前的那个假面具般,眼前的她脸上露出淡淡的哀愁。又是国宴,看到焰火升起,她必定还在伤心那位故去的废后凌氏吧。
她没起身,睿渊也没起身,像是醉了般,匍在桌上半眯着双眼,脸色红润。他今夜着实饮了不少,第一次单独主持家宴,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听闻文老爷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也许再等不久,文府的当家人就会换成文睿渊,所以大家都起哄似地来灌他的酒。
裕成皱了皱眉,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轻声询问:“少爷,要不要先回府休息?”
他的话没惊醒睿渊,反而是惊动了挽妆,此刻她才注意到,睿渊的脸红得有些过了,又忆起方才他不仅喝了自己的那份,还频频帮自己挡酒,怕是喝多了些。
睿渊抬眼看了看前方聚集观赏焰火的人们,吃力地摇了摇头。客人都未散,主人家又怎么能先行离开呢?
“少爷请放心,我会在这里招呼着,往年老爷在也是这样的。”
闻言,睿渊略加思索,论起跟这些人打交道,裕成怕是真的比他更为熟稔。
见睿渊同意,裕成转向挽妆,轻声说道:“还望少夫人送少爷回府。”他要在这里招呼掌柜们,只能让挽妆送睿渊回府,挽妆本也倦了这些应酬,便朝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此番出席家宴,挽妆身边也没带多余的人,只带了从云随行,于是便让从云与驾车的小厮一起将醉醺醺的睿渊扶着下楼。他喝得酒醉,全身无力,小厮与从云皆废了心思,将他送进马车,先还好,见着挽妆一进来,整个人顿时无骨地就靠了过去。
“姑爷……”从云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被睿渊那么大的身形压住,急冲冲地上前去拉,却被挽妆轻轻地摇头制止。
“随他吧。”对于从云的心疼,她报以歉意的微笑,话刚出口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默认文睿渊对她的接近了?不过也没什么好计较,她是他的夫人,被他依靠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从云瞧过几眼,确认自家小姐的确没有半分的不适之后才靠着车壁坐下,随着马车颠簸起来。
睿渊的头就搭在挽妆的肩上,不时轻轻地呼着气,让她的颈项有些痒痒的,她本想推开他,却在转眼看见他之间,没了那心思。她还不曾这么近的,这么仔细地瞧过文睿渊,他的脸近在咫尺,微微闭着的双眼只有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没有每一次相见时他脸上老是挂着的戏谑笑容,平静祥和的陷入睡梦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美丽是女子才专属的词语,用到文睿渊身上却也不为过,他的面容竟比女子还要精致,隐隐藏着英气的别样美丽。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睿渊,不曾想后者微闭的双眼早已偷偷地瞄过她一眼,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深了。
焰火还没有结束,今年大抵是金一第一次主持国宴,用度比起往年更为铺张些,所以从百味楼到文府的这一路上,天空里都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焰火花朵,一朵赛过一朵的绚烂。
到了文府门前,驾车的小厮率先下车,再小心翼翼地扶下睿渊,待从云与挽妆下车后,却又将睿渊还给她们,自己告退一声便驾车从后门进院子了。
“这……”看了看挂在自己身上的睿渊,挽妆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怨恨自己将这些下人管理得太好了,哪些地方可以进哪些地方不可以进都尽责遵守,以至于见到自家主人醉成这幅模样不送进府内。然而现在抱怨也没有用,府里除了病着的文老爷,其余各房和裕成都在百味楼没有归来,此刻只得由她亲自将睿渊送入庸人居。
府内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经过的一两个下人外,并没有其他人等,还是从云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文老爷让有家室的下人们都回家中过年,明早才回府。
直至到庸人居的门口,挽妆也没能找到个帮她送睿渊回府之人。睿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她的身上,幸而有从云在一旁帮扶着,否则以她怎么可能将文睿渊“扛”回庸人居。一进屋子,她就迫不及待地将身上的人朝床上甩去,不顾三七二十一。
被仍在床上的人显然被摔得疼了,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去打盆热水进来。”环顾四周,仍旧没有见到这里侍候的下人,应该也是回家过年去了吧。挽妆只好指示着从云去外间寻点热水进来,好歹也要将这冤家伺候睡下才能离开。
从云得了话便径直出去,屋内只剩下躺在床上酒醉的睿渊和一旁站着的挽妆。
“不是酒量很好么?几杯酒醉成这样!”挽妆瞧着那一张被酒熏得红晕漫天之人,轻声地嘀咕着:“还说经常喝花酒从来没醉过……唔……”
眼前对视上的一双清亮的眸子,哪里有一丁点的醉意,挽妆睁大了双眼,错愕地看着他,瞬间忘记了挣扎。
软软地碰触,像是有一壶世上最好的酒灌入心扉,睿渊着迷地吸允着那股甜美的味道。
“唔……你做……什么!”挽妆顾不得仪态尽毁,在他的钳制下挣扎着,瞧这家伙笑得狡诈,分明是引自己再一次上当而已!哪里是醉酒!他这个登徒浪子,竟然……竟然捏住她的颈项,逼她靠近他,然后,然后……如此轻薄她。
她抚上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文睿渊的气息,她的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文睿渊夺走了。
“谁让你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与她的反应截然不同,文睿渊却是笑容满面。
“谁叫你装醉骗人!”他倒是恶人先告状,竟说起她的不是来了!
“我没骗你啊,我的确是醉了。”
他那般神智清明,还醉了!除了浑身的酒味稍大,哪一点像是酒醉的模样!挽妆狠狠地瞪着他,气呼呼地扇着风。
“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世上有一种酒,只要一喝酒会醉的!”
“什么酒?”被他挑起兴趣,挽妆似乎都忘记自己原本想追究的事情。
“就是……”他悄然撑起身子,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是你。”
“你!”脸上红晕漫天,比文睿渊更甚,挽妆无奈地跺跺脚,转身朝屋外跑去。
“小姐……”从云端着热水,瞧见挽妆飞快地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热水,又朝里面望了望,这……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