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54、154 人在唐朝（57）

　　眼前的景象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王小石的警报没错，确实有人闯进了洛阳皇宫，但危险似乎已经解除了，入侵皇宫者已经陷入了卫士的包围之中。
　　现场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沥阶的血迹自东向西边蔓延，沿途还躺着不少尸身，这一切无不显示不久前的厮杀有多么的剧烈。
　　我仔细的看了看血迹斑斑的现场，现场倒下的尸体里，没有一具是身穿紧身黑衣的。
　　也就是说，这群黑衣鬼伥从闯入洛阳皇宫开始，一路突击，所向无前，无人可挡，一直厮杀到了李世民的住所门前！
　　“你们这些妖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俺再问你们一遍，你们都是什么人？说！”一个粗壮的声音大声怒喝，震耳欲聋。
　　现场压阵的竟然是尉迟敬德。此刻，他身居西苑轩庭中央，手持一对铜鞭，环眼怒瞪地指挥着现场的卫士，身边站着几个全副披甲的武将，给人一种神威虎虎之感。
　　我有点看糊涂了，看阵势，似乎是鬼伥们掉进了我方设置的陷阱里，不然不会连尉迟敬德这样的将领都出动了，但我对此却毫不知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尉迟敬德站立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李世民的，但现场却看不见李世民的身影，他此刻又身在何处？
　　如果普六茹世隆就躲在暗处，那此刻我也应该在暗处不动，说不定能有猎杀他的机会，就不知道李慕道给我的法衣附上了诛杀符的兵器管不管用。
　　这样一想，我决定先不下去帮尉迟敬德解围了，继续在飞檐角下躲藏，冷眼旁观。
　　被重重围住的黑衣鬼伥始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尉迟敬德惊天动地的怒喝对它们毫无影响。
　　“第一队，上！”尉迟敬德终于不耐烦了，挥手下达攻击的命令。
　　前面两排持矛侍卫齐声高呼了一声：“诺！”然后迅速组成东西南北四排攻击队列，呼喊着口号，按节奏踏步压上，东西对进，南北夹击。
　　这是典型的冷兵器时代的步兵方阵战法，看似笨拙，却最大地发挥了团体的力量，无论是大规模作战，还是小部队械斗，攻击滴水不漏，全方位无死角，任凭你武艺技击之术再高，面对四面八方一起桶来的长矛，也会束手无策。
　　现场的鬼伥却纹丝不动，连稍微慌乱的动作都没有，仿佛那一排拍明晃晃的长矛对它们来说就是透明的空气。
　　“噗”“噗”“噗”……，第一队侍卫锋利的长矛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最外围的黑衣鬼伥的胸膛。
　　没有血液飞溅，也没有痛苦的哀嚎，矛尖仿佛捅进的不是血肉之躯，黑衣鬼伥们连眼都不眨一下。
　　侍卫无不脸现惊恐，拔出长矛再刺。
　　还是没有任何作用，黑衣鬼伥们眼中闪动的绿芒只紧紧的盯着四周合围它们的人群。
　　场中卫士无不不寒而栗。
　　这时，遥远的宫外深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这是普六茹世隆向他的鬼伥们发出的命令！我吃了一惊，刚想大叫道“快退开”，黑衣鬼伥已经开始齐刷刷地暴起反击，手中刀剑并举，“啪”“啪”地纷纷挥刀砍断已经刺入它们肉身的长矛木杆。
　　下一刻，几乎同时寒光一闪，黑衣鬼伥们手中的刀剑无情地砍进了与它们面对面的卫士的身体。
　　血液飞溅，惨号连声，现场又倒下了十几个卫士。其他受伤的纷纷受惊后退。
　　“你们都退下，让俺老黑来会会这些妖人！”尉迟敬德似乎终于暴怒了，手中的双节铜锏“咚”的一声左右交击，厉声怒喝，四面合围的侍卫纷纷后退，让出一大块空地。
　　尉迟敬德正欲揉身上前，忽然西苑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道：“敬德兄，它们都是鬼伥，寻常兵器伤它们不得，本王赠你一件兵器再战如何？”
　　说话的当然是李世民，话音甫落之时，李世民已经骑马带着两百余唐兵气定神闲地鱼贯而进，右边秦琼紧随其后，左边赫然竟是一身道袍的李慕道。
　　为什么李慕道会跟着李世民一起出现？兵营离皇宫还有相当远的距离，王小石的马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唤来李慕道，况且王小石也不在其中，难道……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诺大的西苑里一下子涌进来了两百余人，顿时显得有点热闹非凡了。
　　后续狼狈赶回来护驾的王猛和侍卫也相继而至，看到场中的局面，都松了一口气。
　　“小五子呢？”李世民问王猛。
　　“这……回禀殿下，他、他跑的比属下们快，这时已经应该到了，属下们失职，对、对不起殿下……”王猛回答得语无伦次。
　　李世民嗯的一声没有再问，抬眼望向场中的黑衣鬼伥，平静的目光中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场中的黑衣鬼伥们从李世民现身开始，眼中的绿芒似乎出现了一丝紊乱，一碰到李世民的目光，仿佛遇到了什么让它们不敢抬头的克星，队形开始微微收缩。
　　怪事，难道是李世民身上自带的王气压制住了它们嚣张的气焰？我心里好奇地想。
　　李世民挥挥手，身后的唐兵全部手持盾牌将场子重新围了起来。
　　不出所料，他们手中的盾牌全都贴满了李慕道的镇鬼驱邪符箓。
　　“殿下，你要赠俺老黑什么兵器？”尉迟敬德惊喜问道。
　　“接着！”李世民手一扬，一对三尺余的八棱紫金铜锏飞出，啪地插在尉迟敬德面前的草地上，锏身微微抖动。
　　“这是李道长开过光的神器，对付妖魔鬼怪最合适不过了。”李世民接着笑道。
　　李慕道恭敬答道：“岂敢？有秦王殿下的王气加持，此锏方能如虎添翼。”
　　尉迟敬德扔下手中的钢鞭，操起地上的紫金铜锏，再相互交击，“嗵”的一声，锏身隐约紫电青光跳跃，金铁交鸣，声如龙吟。
　　场中所有的黑衣鬼伥终于眼露惧意，接连后退。
　　“上！”鬼伥中间传出低冷的命令。这是现场所有人听到的第一声鬼伥的声音。
　　最前面的五六个黑衣鬼伥持刀如黑魅般前跃，倏地迎面向尉迟敬德扑来，锋利的刀锋雪片一般无声滚动。
　　“来得好！”尉迟敬德仰天大笑，蓦地持锏虎跳直冲，身形虽魁梧如丘，移动却灵巧迅捷无比，两柄紫金铜锏划出重重厚重的紫青光影，横扫怒击。
　　肉裂骨碎，影残肢断，蜂拥围攻尉迟敬德的黑衣黑衣鬼伥有两个率先被铜锏击中，“啪”地摔在地上，口吐黑血，浑身直冒黑烟，瞬间倒地不能动弹。
　　现场卫士无不大声叫好，一扫刚才的恐惧。
　　“嘿嘿！你们这些妖人不是打不死吗？来啊，教你们尝尝你黑爷爷的厉害！”一击奏效，尉迟敬德勇气倍壮，身形虎跃龙跳，双锏使得更加虎虎生风。
　　“珰”“珰”“啪”“啪”……，刀断剑折，眨眼之间，双方的身影已经冲突碰撞交错无数次，尉迟敬德魁梧的身躯如无人之境，双锏划出的重影打得鬼伥人仰马翻，黑烟狂飙，不到半盏茶时间，五六个鬼伥已经全被解决掉。
　　“上！”黑衣鬼伥们倒下一批，紧接着一批上前迎战，如车轮般接踵而来。
　　尉迟敬德杀得性起，气力益倍，魁梧的身形如一尊无敌的战车在十丈方圆间来回纵横驰骋，几乎每一次斜插横突都能撂倒一两个黑衣鬼伥。
　　不到半柱香时间，场中已经躺满了黑衣鬼伥的残体断肢！
　　我记得上次我和它们交手的时候，鬼伥被击毙后都会化为黑烟，消于无形，现在它们的阴阳肉身已经不会雾化，说明这些鬼伥的阴阳肉身已经修炼进化到了一个新阶段，而且前后相隔不过月余，想想都是一件让人感觉恐惧的事情。
　　不知现在的普六茹世隆本尊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恐怖的存在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游目搜寻了一翻宫里宫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敬德，我来助你！”一直在李世民身边观战的秦琼忽然大声喝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提枪加入战团。
　　秦琼的战力一点也不比尉迟敬德逊色，长枪左挑右扫，上刺下盘，杀得场中黑衣鬼伥黑雾狂喷。
　　李慕道应该给他的兵器也贴上了诛杀符。
　　场中由两位勇冠万夫的大将亲自动手解决，场外又有手持盾牌的捉鬼队伍筑起的围墙防缺补漏，场中的这群黑衣鬼伥可以说已经完全成了瓮中之鳖了。
　　不到一柱香时间，一百余黑衣鬼伥很快就被尉迟敬德和秦琼解决了大部分，只剩下十多个还在抱团负隅顽抗。
　　“你们再不束手就擒，就没有机会了。”尉迟敬德拦腰将侧边袭来的一个鬼伥击毙，托地跳出圈外，望着龟缩成品字形防御阵型的黑衣鬼伥仰天大笑，手中的紫金铜锏兀自熠熠闪着青光。
　　剩下的黑衣鬼伥们面面相觑，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僵持了几秒后，“啪”的一声，齐齐放下手中的兵器，身子跪地俯首。
　　这一举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群鬼伥凶狠亡命至极，怎么可能会如此快投降？
　　尉迟敬德嘿嘿笑道：“看来你们也是识时务的，还不算人性泯灭，说，谁派你们来的？”
　　秦琼挽枪警惕道：“敬德，休要轻易相信它们，小心有诈！”
　　话音未落，俯首跪地的黑衣鬼们同时背脊一躬，机关发动，“嗖嗖……”连声，数十枚暗箭向四方激射而出，趁四面的卫士慌乱躲避之际，跪地的鬼伥们从地上齐齐跃起向身后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