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37、137 人在唐朝（40）

　　“小五子，为师还能撑半柱香的时间，它们还不敢逼近我们，你多说一句，时间就少一息，你到底学还是不学？学就马上跪下？”袁天罡咳嗽着看了我一眼道。
　　我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学学学，师父我跪下，然后呢？”
　　“先背道法口诀吧，跟我着念。”
　　“是，师父！”想到能手掌发电，我心里的兴奋可不止打了鸡血那么简单。
　　袁天罡口中叽里咕噜地念出一段古怪的咒语，我跟着一字一句地重复，这期间，袁天罡围着我不停地转悠，手指在我身上不停地虚划着符文。
　　当然，那是什么字符，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果然和上次学避风诀一样，五六分钟过后，我的雷电咒口诀就全部记熟了，仿佛沉睡的记忆重现。
　　看来这其中的玄妙，肯定就在开“天顶”上。
　　这时，几个按耐不住地恶鬼终于忍不住诱惑，施施然地逼了上来。
　　“小五子，就拿它们试刀，使用‘雷电咒‘，先双手平伸，左手发雷，右手发电，天地无情，乾坤借法，临兵斗法皆阵裂于前，叭咪嘛呢吽！。。。。。。”袁天罡在我背后沉声道
　　试试就试试，万一不成，老子还有刀，靠护身法衣上的诛杀咒，老子一样能摆平这几个普六茹世隆的喽啰。
　　我缓缓站起来，迎了上去。
　　试探着逼近的恶鬼终于按耐不住，右侧两个青郁身影咆哮着冲了上来 。
　　我不敢稍有怠慢，赶忙双手平伸，大声跟着袁天罡念动“雷电咒”的口诀，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我伸出的左掌响起一记闷雷，右掌一束赤红的闪电在掌心间横贯而出，“轰！”的一声，疾冲上来的两个恶鬼顿时被击成黑烟。
　　其余蠢蠢欲动的恶鬼面现惧色，连忙停止了进逼。
　　我不禁又惊又喜的把手掌缩回来仔细的望了望，怔怔的扭头问背后的袁天罡：“师、师父，我、我是不是会法术了？”
　　袁天罡却“啪”的伸手在我的头顶敲了一记暴粟，喝道：“别分心，照着刚才的咒语继续念，用雷电咒打开一条生路，不要停，快走！”
　　我摸了摸头顶疼痛处，伸了伸舌头，连忙收起兴奋的心思，定了定神，大声重复朗诵着“雷电咒”，身形前跃，左右两掌雷电勃发，“轰轰……”，赤红的电光一道道纵横交错，最前面的恶鬼和骷髅骑被轰得人仰马翻。
　　群鬼惊恐不已，潮水般连连后退。
　　我索性转身背着袁天罡跃下高坡，身形如风的向前急冲。
　　“日你奶奶的，档我者死！”我兴奋地吼了一声，“雷电咒”越念越熟练，左右两手的雷电催动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一束束电光横贯纵击，恶鬼骷髅们纷纷灰飞烟灭，潮水般的青郁重围霎时被我轰击出了一个狭长的缺口。
　　他奶奶的，这情景太像游戏里的打怪练级了，敢情这些恶鬼骷髅骑都是供我练手的。
　　正轰得起兴，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啸，四面围上来的恶鬼和骷髅骑像收到了命令似的，全部停止了攻击，转身向后缓缓后退，退开百余米后，掉头沿着来路如潮水退却疾奔向啸声发出的方向。
　　眨眼之间，四面荒芜开阔的坡地就空荡荡的了，一只青郁的鬼影都看不见。
　　我听出来了，那尖啸声就是普六茹世隆发出的召唤，恶鬼骷髅们闻声而动，仿佛就是他的心腹四肢。
　　他到底是靠什么来控制这支恐怖的亡灵大军？是无形的丝线还是什么其他的神秘的咒语？
　　如果普六茹世隆真的想争天下？……这个事情，想想都让人害怕。
　　“师父，你说它们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走掉了？总不会是害怕我们的雷电咒吧？”我望着群鬼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怔怔地问身后的袁天罡。
　　“应该不像，可能是它们发现上了我们的当了。”袁天罡叹了口气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想办法出城再说。”
　　我背着袁天罡往来时的路往回走，举目望去，眼中所见，四周几乎全是荒寂的残破屋舍和长满荒草蓬篙的山野草坡，月光淡淡的照着这荒凉的废墟，远处的残垣断壁间偶尔传出狼嚎狗吠，说不出的破败凄凉。
　　这就是十二朝古都洛阳？我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里怎么看上去都像一间人间地狱！
　　“师父，我们往哪里走？我们好像迷路了！”我扭头问背后的袁天罡。
　　袁天罡微微松了一口气，掐指一算，微叹道：“连年战乱，到处都白骨露于野，也难怪我们遇到鬼，这里到处都有可能是鬼域，还是走原路吧，那是唯一的生门！”
　　关键时候，会一点阴阳八卦还能避免撞到鬼，这还真有点用！我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背着受伤的袁天罡向北行去。
　　“师父，雷电咒这么厉害，能用来打生人吗？”我边走边人不住兴奋地问袁天罡。
　　“不能，雷电咒是驱鬼道术，必须有鬼气阴雾才能引发雷电之威，生人是纯阳之躯，用雷电咒伤人，那是缘木求鱼，徒劳无益。”
　　我心里不禁有点失望，不信邪地念出咒语，双手平伸向前轰击。但没有任何反应。刚才百发百中的“雷电咒”好像忽然之间就失灵了。
　　要有鬼气才能发雷，看来这雷电咒的用处不大，怪不得袁天罡师父会被王世充的士兵抓了当“储备粮”。
　　“师父，你的法术那么厉害，还会掐算，怎么会被王世充的士兵捉去当‘人菜’了？”我苦笑着问背后的袁天罡。
　　袁天罡苦笑道：“小五子，你的武功不是也很厉害吗？为什么也会被他们捉住了？这就是劫，如来佛祖还有以身饲虎的劫难，更何况为师只是区区一介江湖术士，又怎么能免得了命数中的劫难？而且修道之人，斩妖除鬼是本职，法术是不能随便用来伤人的。”
　　我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师父，我还有一点弄不明白，您不是说我不适合修道吗？为什么我一学您的什么‘雷电咒’啊‘辟风诀’就会了，而且还现炒现卖，是不是每一个开了‘天顶’的人都是这样啊？”
　　袁天罡咳了两声，微叹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照你的相格和资质是不适合修道学法的，因为你的脑后没有‘慧根’，昨晚为师迫于无奈，硬给你开了天顶，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你这臭小子居然对我的道术一点就通了，真是奇哉怪也！难道你小子有传说中的‘七巧玲珑之心’不成？哎，相面易，相心难！看来还是古训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贫道的道行还不够精深，还需修炼，还需修炼！”
　　后面的那几句话我已经听过多次了，基本上不是说给我听的，这是他自己在责备自己。我心道，照袁天罡这样说，那应该是李小五没有“慧根”，并不是我没有“慧根”了，袁天罡师父这“天顶”只怕是开到我身上来了，照他的推断，难道我还是一个修道学法的天才不成？
　　这样一想，我心里不禁恍然大悟，嘿嘿！那老子可要向袁大神多学一点东西才行了，说不准以后回到二十一世纪，我还能成为一名现代的活神仙呢！这样，也不用再害怕现代阴司那些鬼差和亡魂了！
　　我们沿着原路往回走，很快又进入了洛阳的昏暗街道废墟，远处的火光和厮杀声断断续续传来，为了避免遇到乱兵和恶鬼，我背着袁天罡跃上房顶，沿着一间间飞檐屋脊向前飞奔。
　　我和王小石他们约定在城南大门会合，也不知现在他们怎么样了，如果不能顺利摆脱骷髅骑的追杀，那我只能独自背着袁天罡突围了。
　　沿着屋脊跳跃疾奔了好一会儿，屋顶下面街道开始出现不少乱兵的影子，他们大都慌不择路，四处奔突躲藏，显然是被普六茹世隆的鬼兵杀得丢盔弃甲，吓破了胆。
　　渐渐靠近天街，我跃上一处高耸的楼台，举目向建阳门的方向望去，只见火光冲天，厮杀声连绵不绝，一队队步兵骑兵手持着一面面画着黄色道符的盾牌和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护着各个将佐帅旗狼狈地向北面的皇城仓惶退却，他们身后是步步追击的青郁鬼兵。
　　鬼兵们似乎慑于王世充将卒们手中那一排排画着道符的盾牌和火把，不敢追逼太近。
　　我敢肯定，王世充和朱璨他们肯定就被裹挟在乱兵其中。
　　“师父，他们好像也会有办法挡住普六茹世隆的鬼兵，他们盾牌上画的也是镇鬼符吗？”我忍不住好奇问袁天罡。
　　袁天罡点点头：“王世充的手下还是有高人的，仓促间就画出这么多的镇鬼驱魔符咒，不简单。”
　　“师父，那你看王世充的士兵会被普六茹世隆都灭掉吗？”看着高台下纷乱地人鬼战场，我忍不住再多问了一句。
　　“不会，他们现在退守皇城，这是极聪明的做法，洛阳皇城是千年帝都，四大城门都立有神袛塑像，用于镇邪驱鬼，加上洛阳皇城的浩荡王气，普六茹世隆的骷髅鬼兵再厉害，也不敢往里闯。”
　　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虽说我们和王世充是敌对双方，但普六茹世隆毕竟是我们引来的，如果王世充的五万人马都被普六茹世隆的鬼兵吃了，那罪孽就太大了，以后阴司判官那帮家伙肯定会援引什么阴司条例法案找我们秋后算账。
　　半柱香时间过后，向后退的乱兵最先的部分终于沿着天街退回皇城，乱兵们恐慌的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点。
　　“弟兄们，往后退，都往后退！”
　　“稳住阵脚，稳住！往后退！……”
　　“弟兄们，退回皇城，国师说了，它们不敢闯皇城！”纷乱的队伍中，有将领大声高呼。
　　……
　　眼看着王世充的乱兵都一队队退回了洛阳皇城，我无心再看热闹，背起袁天罡再往南边的屋脊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