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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西峰九头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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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蓬莱后夏鱼敖烈均心情颇佳,相互间也感觉亲近不少,而经此番遇敌涉险,两人都知劲敌在前时间紧迫,修法练功遂更为勤奋用心。
夏鱼这一年来按那本《周天真气》调息运气,果真如师父所言,体内那股浩荡真气已能随心而动,经脉血流均畅行无阻。只是夏鱼入门太晚,自知剑招羸弱,便开始加练蓬莱剑法。
敖烈则剑法招式已十分娴熟,思索领悟后开始用蓬莱心法释义若虚心经,渐渐明了师父常说的“心即是剑”的含义。
一晃又是一周,这一日下午下得剑课,夏鱼找到敖烈笑着说:“我用那沟底珠宝给万师姐做了条项链,还为大师兄雕了颗冠珠,现在去找他们,你要不要和我同去?”
敖烈想了想,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为好,你早去早归。”
夏鱼点点头,径直朝西峰去了。蓬莱西峰蜿蜒险堵,路途不甚通畅,待到了万紫楼前,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夏鱼见房中灯火已亮,远远看见万紫坐在窗前低头沉思,面带幽色。夏鱼心道:“师姐样貌真美!”抬头喊了声姐姐,上得楼去。
万紫开门见了夏鱼,却依旧冷淡不惊,道了声:“你来了。”转身便回了屋内。
夏鱼跟着走了进去,拿出项链道:“我和敖师兄路过东海困龙沟,敖师兄专门为你去采了珠宝,我手拙做了这首饰,今日得闲,来送给姐姐。”
万紫回头看了那项链一眼,淡淡道:“这么有心,他为什么不亲自送我。”
夏鱼笑着递过:“白日练剑没有时间,晚上他又不方便来西峰找你,敖师兄一片心意,姐姐还是收下吧。”
万紫顿了顿,伸手收下,转瞬间看见夏鱼颈上,却突的怔住,缓缓抬起手来,摸了摸夏鱼项上珠链,冷笑道:“你这海底之睛,也是敖烈的一片心意吧?”
夏鱼点头道:“也是在沟底拾到的。”见万紫面色有变,夏鱼笑道,“据说是你们龙族宝物,要是姐姐喜欢,我就送与你了!”说完便欲低头取链,却见万紫神色大变,拂袖将手中项链重重摔在地上,顷刻间珠末四溅。
夏鱼愣住,见万紫满面怒色,情绪激动,怯怯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万紫缓缓将目光移向夏鱼,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先于你熟识他多年,自小无差,父母均有姻媒之意,上山数年,他对我关心备至,可你一来,他就变了。”
夏鱼一听急了,忙劝道:“姐姐稍安,敖师兄仍是常常记挂你的,我们平时练剑空隙,他经常提起儿时与你玩耍之事,这次去困龙沟采珠寻宝,也是他为了你提前计划的。”
“哈哈哈哈”万紫突然仰首大笑,凄然道:“提前计划?是提前计划送你项上这颗海底之睛吧!”
夏鱼愣住,摸了下自己颈前链子,不知所措。万紫冷冷看着她道:“想我也是龙族公主,名门之秀,这几年来找我父王求亲的仙门贵族多不胜数,我等他等到了这般年纪,万不想竟然输给了你这个小镇民女!”
夏鱼心惊,忙解释道:“姐姐你误会了,我和敖师兄之间仅为同门之谊,绝无男女之誓,待得我学成报仇,自当离开寻我家人去了。”
万紫冷笑道:“从小听说你们鲲族法术多端,也不知你用了什么媚法迷惑了他。不用在我面前装无辜了,这海底之睛是我龙族定情信物,你不知道吗?”
夏鱼有如电击,瞬间怔住。听得万紫苦笑道:“你们又骗得了谁呢,我太了解他了,他眼里那道爱慕至极的神采,小时候看见珍稀物什即是这般,长大后说起他那画上女子还是这般,现今我见他那看你时的眼神,心动关爱也是这般!”
夏鱼惊慌失措,断续道:“姐姐。。。我真不知道。。。”万紫打断道:“知不知道又有何区别,你走吧,不要再叫我姐姐。”夏鱼急了还欲解释,却见万紫背过身去,不再理她。
夏鱼不知如何言语,站立良久,见万紫没有丝毫回头之意,夏鱼眼红,低头道:“师姐早点休息。”转身走了出去。
夏鱼心烦意乱,茫然走到浑焦楼前,摸出那刻冠珠,想了想走过去敲门半响,屋内却没有动静,夏鱼叹了口气,摇头回去了。
这晚星光暗淡,月黑风高,夏鱼西峰来得很少,又是心事重重,竟然在林子里面迷了路径。路途越来越堵,夏鱼忙定了定神,照着印象里走,却是越走越不对,突然一阵凉心的山风吹来,她四下一看,自己竟是走反,这已到了西峰背面的峭壁前了。
夏鱼顿时心中有数,正欲回返,却见前方山壁下的石洞中火光通明,似有身影闪动。夏鱼奇了,这蓬莱山位居大海之中,平时应无外人探访,她想了想,走到崖边,轻轻纵到了石洞之前。
夏鱼屏息静气,悄悄向洞内探看,顿时大惊失色。但见洞内立着一庞然大怪,虫身人头,乍一眼数去共有九头,夏鱼定睛再看,那人头面貌正是师兄浑焦!夏鱼受怕,不禁暗喝一声,那九头虫端的精怪,听到声响侧身朝洞口喷出九股火来。
夏鱼侧身避过,运得周天真气提身跃到崖上。脚刚落地即感身后一阵风来,夏鱼不暇多想运气反手击出,听得身后怪叫一声,夏鱼回头望去,见那九头虫子中掌飞出,落下山崖。
夏鱼不敢逗留,拔腿便向回路跑去。途径南峰之下,夏鱼总算心下稍宽,停下喘了口气,抬头看看,遮云已然散去,山顶月朗星稀,一阵清风吹来,夏鱼听见对面北峰深处,竟传来丝丝萧声。
夏鱼入门时即知,北峰为蓬莱山禁地,平时从外看去,也是漫山树木不见殿堂。夏鱼适才受惊,不愿再惹是非,抬头看了北峰一眼见林木中漆黑一片,便转身向东峰跑去,可是刚跑出几步,听那萧声入耳后变幻异常,夏鱼不由得缓下步伐。
夏鱼吸一口气,驻足静听,那萧声不仅仅动听悦耳,却是拨她心弦,入她心髓,她很清楚,这音曲她一定曾经非常熟悉,但回想此生却记忆不起。这萧声随风阵阵飘来,夏鱼心底也随那音符涌起阵阵情感,时美好,时忧伤,时欢畅,时孤单,那仿佛是前世传来的音律,夏鱼不禁得落下泪来。
然则萧声戛然而止,夏鱼回过神来,却听得北峰林中传来轻轻脚步声,夏鱼定睛看去,林中徐徐走出一个青色身影,面容俊朗慈爱,正是师父湛决。
夏鱼忙立正问好,湛决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夏鱼低头道:“去西峰万师姐那里坐了会儿。”
湛决微笑道:“山高人稀,寂静无趣,实也委屈你了。”
夏鱼忙道:“不是这样的师父,我乐得这份清净,各位同门对我也是极好。”
湛决点头,沉思一会,道:“你既已知自己属族,是否有兴知晓你们鲲族的相关物事?”
夏鱼想了想,答道:“那蛟王的人几次三番找我要九雏双珠,一直迷惑不解,想问原因,却又怕烦扰师父。”
湛决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跟我来。”转身扬手拂过,那北峰瞬间变为座座殿阁,沿石阶而上层峦俊秀,夏鱼从没见过这种建筑,不禁惊叹一声。
湛决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这便是你们鲲族楼宇的风式了。”领着夏鱼徐徐走到了最上一层,湛决扬手而落,这北峰又变回了山林一片,只留下满山月光,和远处密林中一双幽深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