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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桃花盛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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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怪人,又在发什么呆啊?”李雨清的手在洪飞面前晃来晃去。
洪飞这才反应过来,“啊?哦,没什么。”洪飞刚想到沈安琪,整个人就走神了。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不过呢看上去倒不像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洪飞,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洪飞,我记住你了。”李雨清到处逛了逛,刚好看到了沈安琪的坟墓,“你家旁边怎么有个坟墓啊?”当她见到墓碑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脸上挂着一脸的歉意,“原来,是你妻子的坟墓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洪飞走到墓碑前蹲下,摸了摸墓碑,再轻轻拭去上面的少少灰尘。那种感觉就放佛在摸着沈安琪的脸。“不用在意,她离开很多年了。”
“这些小花很漂亮,也是你为你的妻子所种的吗?”李雨清小步跑到这些小花前面,摘下一朵,放在墓碑顶上,“你那么爱她,她一定很漂亮吧。”
洪飞一言不发,气氛也跟着凝重了起来,让她感觉到十分尴尬。过了一会她声音僵硬地说:“那,我出来也很久了,我得回去了。”见洪飞还是不说话,就低着头走进了洪飞的房子,抱起她的小狼走了出来,嘟着小嘴正准备悄悄离开。
“刚才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抱歉”洪飞站了起来,本沉着的脸露出了略微笑容。
看到洪飞没有生气,便又露出他调皮不羁的本性,“既然这样,本小姐,就原谅你啦。”然后摸了摸受伤的小狼,“我们扯平啦。”
虽然两人外表一模一样,但是洪飞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 ,沈安琪琪温柔贤惠,温文尔雅;李雨清活泼可爱,天真烂漫。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洪飞看到抱着小狼的李雨清准备不辞而别。
“对啊,刚才看那么专注,我就没跟你打个招呼,哈哈。”清走到坟墓边上,摘下了一朵白色的玫瑰插到自己头发上,得意地笑着,“取你一朵花,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花还可以再开。”
“那我走了。”李雨清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活像一只小兔子。
洪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的是沈安琪,还有他曾经一起的画面,二十年过去了,那段充满美好回忆的时光,如今还记忆犹新。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既然她不是沈安琪,为什么会和沈安琪长得那样相似呢。如果说人有七分像,那她与沈安琪何止是七分像,简直就是沈安琪的原型一模一样,不过就是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如果不是因为性格的差别,让洪飞也觉得不是同一个人,不然不管李雨清怎么说,他都会认定她就是沈安琪。
尽管不是同一个人,可李雨清走后,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当天晚上就梦见了沈安琪,梦中他们在这片美丽的世外桃源度过了幸福的余生,绿水青山时他们游山玩水,冰天雪地时,他们相拥在桃花林下,过着仙侣般的日子。可是梦醒过后,又面对孤独冰冷的枕头,独自一人的生活,桃花再美,已无人观赏,青山再绿,不过是他眼中的灰景。而最让他感到悲哀的是,不知道这样煎熬的日子,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如果说,死,是一种解脱,那么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无法达成的愿望,他现在多么希望当初和沈安琪跳崖的时候没有侥幸活了下来,活着,对他是一种无尽的折磨罢了。
曾经因为思念沈安琪,不忍孤独而再次自杀过,可是每一次自杀,他都不能如愿以偿。现在,他已经麻木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永生之命,不死之身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其实洪飞的心相比以前已经敞亮了许多,这多亏了一个人。在这座山上,有一间草房,那里住着一个和尚,法号智静。洪飞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十多年前,智静来到这里居住,他在山间采药时,和洪飞相遇,他一语道出了洪飞的心事,尽管不知洪飞的经历,也知道洪飞的生死之隔的痛苦,经过他不厌地开导洪飞,才使得洪飞才没那么痛苦。
这一天,洪飞来到了智静的住处。
洪飞在门外,久久没有叫唤智静,也没有敲门而入。
就在洪飞徘徊不定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发须苍白的老和尚从草房里走出来。“洪飞,好久不见,老衲看你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尽管与老衲讲来。”
“师傅,我...”洪飞欲言又止。
智静走近洪飞,对洪飞只说了一句话:“世上之事,非你我所料,亦非你我所意,冥冥之中,上天早有安排。”
洪飞听了之后,紧闭的心豁然敞开,讲之前遇见李雨清的事告知了智静。
智静听完之后,在门前摆茶,将洪飞的茶杯中的茶水倒在茶桌上,然后闭上眼睛笑了笑说:“洪飞,你知道这茶杯倒出来的茶,后果会如何吗?”
洪飞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当然会干了啊”
智静又继续问:“那干了之后又会如何?”
洪飞搞不懂智静想说些什么,结结巴巴地说“这,干了就是干了,还能如何?”
智静大笑,“水干了之后变成天上的雨,时机到了,再落下凡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洪飞这就更不明白了,听得是云里雾里的。
智静语气深长地说:“世间万物,众生平等,水干了归于天再降雨于人间,人也是如此。”然后他再给洪飞到了一杯茶,继续说:“人死后,踏上黄泉,经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却前世之事,等待轮回转世,就像这杯水,轮回不止。”
“你说的什么奈何桥孟婆汤我不懂,不过倒听懂一句,你意思是说她是沈安琪的转世?”洪飞今天来问的其实就是这个问题。
智静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说:“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世间万物的存在,皆有因,有缘,有意。”
那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是还不是啊?”
“是也好,不是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洪飞啊,怎么不重要,如果他真的是琪儿的下一世,我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和她在一起。”洪飞的语气很坚定。
智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太过执着了,过份执着只会让你过得更加痛苦,冥冥之中,一切因果早已注定,时至今日,你亦非你,她亦非她。”,说完之后便起身进入了草房,剩下洪飞一个人静静地待在那里。
洪飞听完后的思绪很混乱,一会想着沈安琪,一会又想着李雨清,他一直深爱着琪,现在也一样。如果说李雨清就是沈安琪的后世,那么他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可是智静无法给到他想要的答案,以至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智静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一切因果早已注定了,只需静静等待,命运早已安排,可能不能领悟,就是洪飞能否看得开了。
十二月寒冬十里冰湖雪纷飞,万里江山唯有桃花一点红,雪鸦归来,伊人却不在。
今天是沈安琪的忌日,洪飞将一束桃花放在她的坟前,手上提着一壶酒,依靠着墓碑,一口烈酒一阵思念。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越是冷的天,这里的桃花却开得越盛,看着盛开的桃花,洪飞心里一阵心酸。
“琪儿,今天本该是你我的忌日,可我却落得个永生不老之生,若是人真的有来世,今生你又在何处为谁家女儿谁人妻子,二十年了,我还是不老不死,我多么渴望当初和你共赴黄泉,来生再做一对鸳鸯。”洪飞一口烈酒流进喉咙,湿润的眼睛滴落痛苦的泪水,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与沈安琪说,可沈安琪已经听不到了,唯有寄托在这块冰冷的墓碑上。
“哟!一个人在喝闷酒啊?”熟悉的声音传进洪飞耳朵,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李雨清。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洪飞偷偷抹去眼中的泪水。
“来看桃花啊,刚好发现了你在这里喝闷酒,就过来跟你打声招呼呗。”李雨清手中拿着一朵桃花在细心观赏着。
洪飞站了起来,抹去身上的雪花,再看看周围诺大的一片桃花林,“今年冬天特别冷,不过天气越冷这桃花就开得越盛。”
“这里真的好美啊,我如果能在这里生活就好了。”李雨清蹦蹦跳跳地说,简直就像一个大孩子,笑起来很天真,洪飞几次将差点就认为她就是沈安琪。
“想就住下来,这不属于任何人的地,没人会赶你走。”
李雨清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说:“可是我们教主不会允许的。”
洪飞明白江湖中事,也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既然来到了,就好好观赏你最喜欢的桃花吧,这里的桃花会连续开两个月。”
说到桃花,李雨清又开心了起来。“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桃花啊,是不是你种的?”她好奇地问。
“不是,我来这里住的时候就已经死一片桃花林了。”
“那你从哪里来”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我喜欢到处流浪。”
“那你是不是很快又要流浪到别处了啊?”
“不会了,我的妻子葬在这里,我会在这里一辈子。”
“你对你妻子真好,你很爱她。”
“是的,她也很爱我。”
“可是你还这么年轻,你就不打算再去寻找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吗?”
“我曾经许下誓言,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个女人。”洪飞说起这些事,一副认真深情的样子,感动得李雨清差点就哭了。一个对死去的妻子还如此忠心的男人,这个世上可不多,这让李雨清情不自禁地对他有了些好感。
雪越下越大了,他们不得不走进了屋里避雪,进了屋子,两人坐在火盘面前取暖。
“你妻子,一定长得很漂亮吧?”李雨清笑嘻嘻地问。
“他温文淑雅,知书达礼,在我心里,他是最美的女人。”
“你说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你意思是不是说我也是最漂亮的女人啊?”
“你和我妻子长得确实是一模一样。不过...”
“那就是了啊,嘿嘿!”还没等洪飞说完,李雨清就堵住了他的话。“你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不无聊吗?”
“我习惯了一个人。”洪飞低着头,憋了好久的一股气说:“我们能不能不要聊我的妻子了?”